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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马鬃白》TXT全集下载_43(1 / 1)

等到半晌,船家走了一两波,朱高珞长长地叹息。徐锦香牵起苏小难的手,又用纤纤细手抚顺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忽然,码头上走来一个人,白衣飘飘,青丝飞舞,苏小难几乎脱口而出:“乡安!”往前走了几步。朱高珞猛地转头,惆怅地望着那白衣之人,只见他脸戴白面具,手握长剑,以一种无可抵御的气势走过来。白面人凝然而立,苏小难疑惑地问:“乡安,你怎么?”白面人又走了几步,走到苏小难面前时,苏小难想去牵他的手,他却忽然跳将起来,一剑直指朱高珞,朱高珞骇了一跳,这剑又疾又沉,将朱高珞手里的剑打飞。朱高珞慌忙向后面闪,背后是江水,不能再走,白面人又一剑刺来,朱高珞眼看只能跳江,却从半空飞来一条鞭子,是徐锦香打过来的,他一把抓住,躲住了白面人的一击,身子在江面上旋转了一个大半圆,落到了开阔的岸上。白面人也轻跃一飞,又欲夺朱高珞性命,徐锦香又一鞭打去,那鞭子却在空中被白面人牢牢抓住,一拉之下,将鞭子生生从徐锦香手中夺走,白面人落地之时,直指朱高珞,这电光火石之间,苏小难御剑飞过去,挡在了朱高珞面前。那剑不偏不倚正对着苏小难鼻尖,这一幕和当初在云别山上时蓝世仙戴白面具刺杀马和的情景一般,剑顿时停住,苏小难沉痛地说:“乡安,你不要杀高珞,我答应和你一起走,我们远走高飞,可以吗。”朱高珞痛喊:“小难,他不是蓝乡安,你走开!”白面人忽地身子一斜,躲过了苏小难,又一剑刺向朱高珞,苏小难又去挡朱高珞,白面人连续变换身位,剑法飘忽,朱高珞的臂膀上已刺出点点血痕,这剑法是梅花六剑,苏小难轻易就看出来了,她喊道:“乡安,你放手。”可白面人并不停手,苏小难哪里挡得住,忽江上一条轻舟上飞起一条褐色身影,速度极快,转瞬间已到达白面人身边,白面人只得与褐衣人交战起来。徐锦香看了出来,这褐衣人是在北平城就认识的纪纲,纪纲剑法刁钻古怪,很快就占了上风,将白面人的身上划出道道沟壑,苏小难大喊:“不要。”白面人节节败退,在刀光剑影下举步维艰,苏小难忽然冲过去,抱住了他,纪纲见状,只得收剑。苏小难抱着白面人,含情又含泪:“乡安,我知道你会来,你不会骗我是不是?”但是白面人并不说话,那眼神也黯然无助,她觉得有些不对,用手摘去了他的面具。“方子瑜?”苏小难骇了一跳,慢慢放开了他,质问他:“为什么是你?”方子瑜说:“苏小难,你不能走,我带你去见蓝世仙。”苏小难摇头痛斥:“是他叫你来的?”方子瑜说:“不是,因我知道,先生对你的情意,他舍不得你,你不能就这样走了。”苏小难忽地失声痛哭,一顿一顿地抽泣,在辽阔的渡口,徐锦香、朱高珞、纪纲顿感一阵无名凄凉扑面而来。她绝望地说:“方公子,请你告诉蓝世仙,从此以后,小难不会再见他了。”船渐入江心,纪纲戴着斗笠,与船家一起摇橹,朱高珞坐在船舱,有些闷闷不乐,抬头望舱外的天空,见徐锦香挽着苏小难的手站在船头。徐锦香怕苏小难伤心,时不时去拭她额前的乱发,苏小难望着徐锦香秋水溢暖的脸面,忽地抱住了她,两人拥在一起,在江风里,若一对雪鸥,临江而仙。很快渡江,纪纲早已准备了快马,四人骑马往北平赶去,沿途吃住,纪纲安排得周全有序,路途的疲乏也少了许多,所以徐锦香委婉赞叹起纪纲来,纪纲说:“等郡主这句话,已经很久了。”徐锦香笑着说:“是没有想到,你一介武夫,竟然如此心细。”很快就进了北平境地,纪纲说:“各位,纪某先行告辞了。”朱高珞忙说:“纪先生不与我们去燕王府么,我还未好好感谢先生呢?”纪纲说:“纪某愧不敢当,一路颠簸,请公子和郡主们早早回府吧。”乃抱拳说:“后会有期!”徐锦香说:“纪先生何时来北平,记得来燕王府找我们吧。”纪纲说:“好说好说。”扭过马头,绝尘而去。朱高珞叹说:“此人非等闲之辈!”徐锦香问:“你怎知他是等闲之辈?”朱高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说:“姨娘才是明眼人,看不出么?”又看向苏小难,见她冷冷漠漠,因这一路,两人出奇地少言无话,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徐锦香看了出来,说:“好了,两个小冤家,我们快些回去吧,燕王一定等急了。”果然骑马到了燕王府,见朱棣、道衍和朱高炽,带着一班仆役站在门外,朱高珞一别近年,眼睛渐渐湿润,急忙翻身下马,跪地说:“父王,孩儿愚钝,一年都未尽孝道。”朱棣对朱高珞说:“快去扶锦香和小难下马。”瞥徐锦香时,又多看了一眼,原来徐锦香离开燕王府一年多,与那时又有许多不同,如今一副妍姿艳质,妩媚动人。早有家丁去协朱高珞扶徐锦香下马。朱棣又走到苏小难马前,微笑望着她说:“小难辛苦了,这次你功劳可不浅。”苏小难受宠若惊:“燕王过奖了,小难只是听从您和师父的嘱咐,再无别的功劳!”话刚说完,朱棣却伸手来牵她,家丁弯腰将马榻奉到马前,小难一时踌躇,不敢动。朱棣说:“小难这次回来,可不准再称呼燕王了。”道衍哈哈笑说:“小难,燕王从不牵人下马,你还愣着干吗?”苏小难吓了一跳,慌乱地将手搭着朱棣的手臂,踩上马榻,方落在地上,心里才平复下来。徐锦香问:“姐夫,姐姐的病怎么样了,可好了些?”朱棣故作忧伤说:“听儿子们回来了,有些好转。”徐锦香急说:“那快带我去看她。”朱棣说:“那好,去翠瑾园吧。”一行人到了翠瑾园,朱棣又吩咐朱高炽,守在门外,勿让闲杂人等进来。道衍、苏小难也请辞而去。徐锦香和朱高珞到了内殿,一路见行色匆匆提着药袋子的丫鬟,就有些心急。内殿大门开启,朱棣将二人引入,屋里烛影摇曳,朱高珞和徐锦香到了内殿厢房,却见徐王妃站在门前等着他们,看样子却无恙一般,两人诧异,朱高珞问:“母妃不是?”徐锦香上前拉住徐王妃的手说:“姐姐的病好了是么?”徐王妃莞尔一笑,朱棣说:“王妃并无生病。”见二人更是惊讶,便解释说:“若不这样说,朱允炆岂会放朱高珞他们回来。”徐锦香瞟了朱棣一眼说:“姐夫,你可知道,我家里可都急死了。”朱棣说:“我自然知道,这也是万不得已,锦香,现今,一个完整无恙的姐姐还给你,你还不高兴么。”徐王妃捧着徐锦香的手说:“妹妹不要怪他,是我想念三个儿子,所以才叫王爷这样做的。”徐锦香说:“我没有怪姐夫,我只是担心姐姐会出事,这段时间,我茶饭不思,伤心死了。”徐王妃笑着说:“难为妹妹了,姐姐给你赔不是。”徐锦香也笑着说:“才不要呢,姐姐一切安好,锦香就什么都好了。”朱棣哈哈一笑说:“还是锦香最疼自家的姐姐。只是,我有一言,王妃病重的事情,暂时不宜传扬出去,否则朝廷知道了,必责我欺君之罪。”徐锦香问:“可,姐姐总不能一直这样装病不见人吧。”朱棣说:“等高珞和小难婚事一成,王妃的病自然愈了。”徐锦香催促:“高珞,赶紧和小难成亲吧。”朱高珞却沉默不语,徐王妃问:“高珞怎么了?”朱高珞跪在地上说:“父王,母妃,既然母妃无恙,孩儿也请求,将我与苏小难的婚事作罢。”第128章 镀金璧人朱棣脸一沉:“为何?”朱高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徐王妃问:“高珞,你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朱高珞唯唯诺诺:“我就是不愿和小难成亲!”朱棣语气变重:“你是嫌弃小难是平民女子,又无家境?你这混账,你可知你又是什么腌臜东西。”徐王妃忙劝慰:“高珞,你快起来,别惹你父王不高兴,你可知道,要不是小难这次去南京和皇上求情,你们三人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与我相聚。”朱高珞倔强不起,朱棣甩袖而去,怒喝:“你们别拉他起来,从今以后,小难是我女儿,他与我毫无干系。”徐锦香拉朱高珞起来,他却死死赖在地上,徐锦香无奈,对徐王妃说:“姐姐,我们进屋说话,让他跪在这里吧,也不知怎的,他吃了泥了,生根了。”徐王妃幽然叹息,拉着徐锦香往内里的厢房去。徐锦香在徐王妃房里说了大半天话,出来时发现朱高珞仍跪在那,竟十分生气,一把握着他的手腕往外面拉扯,朱高珞倔强不动,又喊:“姨娘不要管我!”徐锦香说:“高珞,你耍疯也别在你母妃屋里,有本事咱去外面跪!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扭扭捏捏的。”朱高珞抬头瞪了徐锦香一眼说:“你骂吧,我就是这样!”徐锦香说:“你可知道,小难为你受了多少苦,这次她失踪,不都是为了你,如果她永远都不回来了,你还这样耍性子吗?”朱高珞听了这句话,一脸的倔强竟逐渐消淡,徐锦香顺势将他拉起,又说:“记得很久以前,我曾问过你,你喜不喜欢她?你说你喜欢,可是你问问你心里,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我看得出来,你在乎更多的是你自己,你有一分在乎她的感受吗?与其这样,不如让我去告诉苏小难,你们从此以后都不要见面,以往的情意都白白流走,让你父王将她嫁出去,也一干二净了。”说着故意转身欲走。她走了几步,又故意加快步伐,果然朱高珞喊了一声:“姨娘,求姨娘成全我和小难!”徐锦香暗自窃笑,又转头说:“和我有什么干系,要我成全什么?”朱高珞一脸忧伤:“这次回北平路上,我对小难明显生疏了许多,我怕小难会因此埋怨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同我好。”徐锦香说:“你觉得小难是那样的人嘛?可就算她对你不好,也是你自找的。她本来就很伤心,可你不但不安慰她,反而还对她冷眼。”朱高珞情急说:“请姨娘教我方法,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徐锦香说:“也不必这么严重吧。你这么聪明,难道哄小姑娘也没辙吗?”朱高珞尴尬说:“你知道我不会。”徐锦香说:“可我也不会啊。”朱高珞焦急说:“姨娘和小难是最好的朋友,又都生为女儿身,你若没办法,那谁又有办法。”徐锦香嫣然一笑:“你非把我推到风口浪尖才算事,那让我想想。”沉思了一会,见朱高珞又问了几句“可想好了”,又是嫣然一笑:“你真是吵人,这样吧,反正也冷落她了,不如再冷落她几天。”朱高珞诧异:“再冷落几天?小难岂不要和我恩断义绝?”徐锦香说:“以前住在燕王府,你每天都去看她,她都习惯了,如今你冷落她几天,她肯定会想起你的好来,不妨试一试!”朱高珞说:“那,听姨娘一次,如果玉成,必重谢姨娘。”徐锦香笑说:“不要谢我,对小难好一些便是,我和她姐妹一场,若她不好,我定不会饶过你。”朱高珞又找回从前的调皮,笑着说:“姨娘放心好了,打死我也不敢和姨娘作对。”在梅花园里呆了几天,苏小难问梅槿:“高珞这几天干吗去了?”梅槿说:“我也奇怪,自从你们从南京回来,我一眼也没见过他。”见苏小难沉默不语,梅槿问:“小姐,你和三公子的婚事,王爷是不是忘记了?”苏小难漠然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过了半晌才说:“梅槿,你觉得我嫁给高珞,会幸福吗?”梅槿眼眸雪亮:“当然幸福了,在这燕王府里,除了三公子,谁又能对小姐一心一意,恐怕走遍四海五洲,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对小姐好的。”苏小难听了这话,不禁思慕起与朱高珞相处的幕幕往事,一时百感交集。这天傍晚,她独自一人走出房间,在梅花园的池塘边徘徊,又望着满天星斗,木然发呆,她捡起一块石子往湖里扔,顿时击起一片涟漪,伴随月光的碎银四散消去。她刚抬起头来,见梅花园外飘起一只孔明灯,荧光通明,将夜色渲染,她记得当初来燕王府时,形单影只,有一天晚上,朱高珞拉着她到外面放孔明灯,置身于暖光泄地之时,她忽然第一次感到家的温馨,她也从此觉得与朱高珞在一起最为亲切,好比青梅竹马的情意,彼此相处融洽,又带着淡淡的欢喜。如今这份情意随着孔明灯升上天空,又浮上她的心头,她情不自禁向梅花园外走去,当走到园口时,一副奇景顿时将她震动,那园前开阔的半亩地上,飘起无数的孔明灯,瞬间将夜色照亮,漫漫荡荡,豁亮如繁星簇拥,冉冉升空。苏小难向前漫步,抬头观望,渐渐走到灯星之下,忽然,她的手被牵起,她眼前的人,满面是孔明灯泼洒的金黄,那是一张温暖又标致的脸庞。朱高珞问她:“小难,你喜欢吗?”苏小难眸生暖光:“喜欢!”朱高珞含情脉脉:“小难,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第一面,我就再也无法平复内心的平静,我对你的心意,好比今夜的漫天月华,如练如铁,永世不变!”苏小难深深感动:“高珞……”朱高珞用手抚着她的脸颊,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苏小难的眼睛里含着湿润,脉脉地望着他,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慢慢地融渥,朱高珞弯下头去,用唇面碰了一下苏小难的鼻尖,苏小难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迎上了鼻息,朱高珞终于忍不住,贴上了她的嘴唇。两人相拥在漫天金光之中,犹如一对镀金的璧人。又说北平的艳春楼里,连日里忽然无比热闹起来,一些纨绔子弟争相捧场,原来艳春里来了一个艳女子,打扮得珠光宝气,穿着薄如蝉翼的烟黑罗衫,盘跪在大厅舞台之中,膝上驾着瑶筝,琴声沥亮,玉拍错落。她的脸面雪白出奇,犹如光洁无染的玉兰。那艳春楼外,正走过一个白帢白衣的青年人,在艳春楼外停留一会,眼神也斜丏注视着里面的光景。这等光景才持续了三五日,正是晴日的清晨,艳春楼传出命案,说几个嫖客被那艳女子以火烧死,前来捉拿的官兵俱是有去无回,艳春楼一时成了死屋,只留了那艳女子在屋中如鬼魅一般独守,外面虽被围得水泄不通,却无人敢进。早有人往燕王府报去。这日早晨的虎踞园里,朱棣正惆怅于今的情势,当今魏国公徐辉祖,也就是徐王妃的哥哥,刚刚加了太子太傅衔,已派到北平主持要务,表面上的意思是代朝廷视察边陲事务,实际上是为削藩做铺垫,以图控制北平的局势。就此事,徐王妃曾问朱棣:“大哥此次来北平,怎么避而不见?”朱棣回她:“你大哥念的是徐家,可并不念你这个妹妹。”徐王妃不解:“这话何意?”朱棣说:“他这次来,抱着削藩的目的来的,怎会进你的家门,他是想将徐家与燕王府的关系抛得一干二净呢?”徐王妃忧郁地说:“难道大哥也和皇上一样,非削藩不可吗?”朱棣叹息说:“你父亲随太|祖南征北战,享誉盛名,你大哥自然要做个从一而终的节臣,我倒不怪他。”可令朱棣担心的是,这徐辉祖并不好对付,果然不出意料,徐辉祖没有进燕王府,反而约见了徐王妃,并说了一番委婉的劝辞,说什么若燕王安心削藩,今后荣华富贵,自是平生无忧;若心怀不轨,不但害了他自己,还害了偌大亲族,害了徐家。朱棣正忧愁时,见马和站在门外,因叫他进来问:“马和,是不是南京那边有情况?”马和说:“殿下,北平按察使陈瑛大人刚刚被朝廷的人押解进京。朝廷已委任张昺出任北平布政使,谢贵掌北平都指挥使司。”朱棣直感泰山压顶之势,朝廷削藩的动向越来越明显了,亲信陈瑛无缘无故被支走,换了两个不怕开水烫的张昺、谢贵,看来这徐辉祖只是朝廷打的前战,是防止北平生变,这一列的动作显然已经令朱棣生畏。马和又禀:“南京搅乱风云之人已经查明。”朱棣耳一凛,马和说:“此人名叫蓝世仙,有‘金陵白衣’的誉称,目下无官无职,居于凤仙居,与方孝孺之子方子瑜有深厚交情。”“蓝世仙?”朱棣问:“可查明他的身世背景?”马和说:“目前还没有?”朱棣说:“支走陈瑛的计谋可又是他出的?”马和说:“这个还未查明。”朱棣说:“马和,替我安排,继续查明此人来历,不可懈怠。叫道衍大师来见我。”“是,殿下。”“稍等,还是我去见他吧。”朱棣又往道衍的清水园,这清水园是朱棣专为道衍设置的园子,又遍种五花六树,里面设有偌大的禅房,檀香氤氲。第129章 报仇朱棣便将这朝廷的动作全部告诉了道衍,道衍思索片刻,便说:“殿下,即使朝廷大风大浪,燕王府可不能乱了阵势!”朱棣略带一丝忧虑:“火烧到了眉毛,如何不急,大师可有法子。”道衍说:“依我之见,越是这个时候,燕王府越要不同寻常,倘表现出非凡的镇定,朝廷自然无机可趁。”朱棣问:“何为不同寻常?”道衍说:“眼下,有一件事就可称为非同寻常,那就是三公子和小难的大婚,不但要办,而且要办得轰轰烈烈。”又说:“在这风云变幻之际,燕王之子大婚,这岂不正显示了殿下的高明之处,若还能请得徐辉祖、张昺、谢贵等人,那最好不过。”朱棣恍然说:“大师,这法子好,他们自然想不到,朝廷越是苦苦相逼,我朱棣越是不在乎!哈哈!”两人谈笑风生,往外走去,朱棣说:“大师,南京城的高人查出来了。”“是何人?”“不知大师可知,‘金陵白衣’蓝世仙是谁?。”道衍诧异之色显露无遗,朱棣一眼看了出来,问:“大师认识?”道衍说:“不瞒殿下,蓝世仙是老衲的师弟。”朱棣也是惊诧:“是大师的师弟?竟有这等事,大师为何没带他来北平?”道衍说:“人各有志,他虽是老衲的师弟,却与朝廷为谋,与燕王作对,也就是老衲的对手。”朱棣说:“大师可有法子将他请到府里来。”道衍沉默片刻说:“在云别山之时,老衲就看得出,蓝世仙聪颖绝伦,他既然忠心朝廷,要他易主,怕是不易,他出的计策步步奇谋,令燕王无计可施,惨淡无路,想必是极不愿与燕王为伍的。”朱棣叹息说:“可如此之人留在南京,必是祸害!”道衍说:“既是祸害,不如杀之。”见朱棣一沉,又徐徐说来:“燕王要的是天下,我为燕王谋的也是天下,阻挡燕王之人都是罪臣逆子,即使是老衲的师弟,老衲也决不姑息!”朱棣轻叹说:“大师之意,虽属我意,可奈何他与大师同属师门……”道衍淡淡说:“殿下勿要妇人之仁!”又见路上匆匆跑来一个兵勇,跪地说:“殿下,不好了,艳春楼出了命案,死了不少人,凶手在艳春楼里逍遥法外,官兵进也进去不得,北平城里已乱成一团。”朱棣和道衍都是震惊,两人对望了一眼,直往街市而去,张玉、朱能也随即带了王府护卫同往。刚进入街市,就见艳春楼外人山人海,车马塞途,百姓们见燕王来了,自然夹道避让,张玉带了几个护卫进入艳春楼里,不一会,就听里面刀剑声起,随着是凄厉地惨叫。跟着一个火球从二楼的窗户抛了出来,却是一个被火燃透扭曲了的护卫,那惨状不忍卒视。所有人都向后倒退,道衍已猜出此人是公良羽,他还未来得及往下想,就见张玉破窗跳出,腰上缠着火蛇,道衍猛地将佛珠抛出,就见佛珠在他腰间飞旋,张玉燃着的衣布瞬间被割破,带着火焰飞向天空,化成一片火蝴蝶,灰飞烟灭。张玉心有余悸,忙说:“殿下,屋内之人比鬼怪还可怕!”朱棣还未从护卫火灼的惨状中平复,只听道衍说:“殿下,这屋中之人若老衲没有猜错,是老衲的师弟公良羽,他背叛师门,如今又到了北平闹事,实是可恶!”朱棣黯然不语,他显然意识到道衍同门的奇诞高深,先有蓝世仙,后有公良羽,这青易派堪称是卧虎藏龙之地。众人正无计可施时,忽听层里传来猖獗鬼厉的喊声:“道衍,我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这喊声是个粗犷的男声,紧接着一阵巨响,艳春楼的三层屋瓦炸开了花,一条黑影破屋飞出,如黑烟一般,顷刻间就落在艳春楼前,却是个衣着黑袍散着长发的男子,脸面雪白,阴冷出奇,由一个妙龄女子变成一个男子,知情的人无比吐舌惊讶。道衍叹息说:“殿下,公良羽是妖孽在世,请你和属下先行回府。”朱棣看到眼前的人,很快就想起当日灵谷寺时木尘大师的遭遇,既心悸又憎恶,但口里却坚持说:“大师,在北平,莫说是一个妖孽,就是吃人妖魔,我也照样收拾得了他。”道衍说:“老衲对付他,尚且可以打个平手,殿下可在一旁观战吧,切不可轻举妄动!”朱棣正待要说,公良羽喝了一声:“道衍,今天是你的死期,受死吧!”话音未落,黑影已至,一掌挟来,竟是万丈烈火,道衍慌忙用佛珠抵挡,环绕着千滴水珠,在半空撞出灿烂火花。围观的人吓得退出百步远外,张玉、朱能和一班护卫也护着朱棣退到街道另一边。公良羽和道衍都是青易高手,武学造诣旗鼓相当,火玲珑虽然是五神行之首,但在千水滴面前,显然有一物降一物的尴尬,只要道衍防止火玲珑燃上身,找准机会仍然可以战胜公良羽。在惊涛骇浪之间,公良羽的手里现出了一把霓虹剑,剑光如血,烈焰缠绕,道衍的佛珠顷刻间被霓虹剑挑散,变成漫天的火珠四散飞出,有围观的人被火珠弹到,瞬间就被点燃,凄厉惨叫声令人发麻,张玉和朱能慌忙领着护卫扑火。朱棣恰巧在腰间挂了一般狮口剑,见道衍的佛珠被打散,立即扔了过去,道衍接剑,跟着是一套风驰电掣的日月剑,这犀利之光在公良羽面前缭乱飞舞,抓住了一个最佳机会,那剑尖直指公良羽咽喉,眼看就要得手,岂知公良羽的脸瞬间变了,变成了席明辰的脸,席明辰说:“师兄,杀了我吧!”围观的人无不惊讶,这男子方才还是好好的,半刻之间竟又变成这些日在艳春楼弹曲的女子,岂不神奇。道衍看到席明辰的面容,哪里下得了手,怎知席明辰见他迟疑,一掌飞起,一道火焰射向他,道衍早料到他有这一招,一掌千水滴迎去,席明辰见偷袭未成,向后退去,又一掌飞起,这一掌他没有打向道衍,却打向了朱棣,她想用一招声东击西之计,这招用的正是当时在灵谷寺算计他的计策,道衍早已看出来了,但已觉来不及去救朱棣。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朱棣附近的人群里竟然飞出一个褐影,一把白剑瞬间将这道疾惊的火焰挡掉,朱棣退了半步,这挡剑之人他有印象,是当日在荒漠中连贯三雕之人,名字他若影若现,似是叫纪纲。果然纪纲还不忘行个礼:“殿下,纪纲来晚一步。”朱棣颔首。纪纲说:“我这几日在艳春楼里,早已看出这妖孽的弱点。”朱棣问:“什么?”纪纲鹰目望着席明辰对朱棣说:“就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弱点,是他幻想出来的?”这句话一出,席明辰明显眼里一沉,显然是被人看穿了一般。道衍已思忖好了,眼前的女子充其量只是席明辰的化影,若不杀她,公良羽永不能死。道衍说:“师妹,当日你为丈夫俞清自杀,你早已死了,就算你的躯壳附在公良羽身上,可你的灵魂早已不在,你根本就不喜欢公良羽,要不然你也不会嫁给俞清。”岂料席明辰听了这话,眼睛忽地红得含泪:“你撒谎,我平生最爱的人就是羽师哥,道衍,是你生生拆散我们?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道衍说:“何必苦于执念,明辰对你只有同门之情,根本没有男女之念!”席明辰的脸忽地又变了,变成了公良羽,公良羽声音嘶哑:“道衍,你胡说,师妹爱的人就是我。”道衍说:“我没有骗你,当年你远走江南,明辰是心甘情愿驾到俞家的,她走的时候满脸欢喜,若不是你一厢情愿,活生生拆散了她和俞清,将俞清杀死,她这一辈子就是名正言顺的俞夫人,她可以生活幸福,一生无忧。”道衍想利用这个机会引他失去情绪,俟机杀他,果然公良羽摇头不信,深深痛楚,道衍只觉时机已到,可还未出手,就见艳春楼里一袭白影飞出,瞬间就到了公良羽的背后,一把乌黑如炭的剑照着他的后背穿过胸膛,公良羽哼叫一声,身子顿时就软瘫了。这使剑的人白帢白衣,道衍一眼看出,是蓝世仙,蓝世仙何时出现在北平城里,他也有些诧异。蓝世仙说:“公良羽,我这一剑是为今月和长日的千名弟子还给你的,还有,我的妻子袁晼晴……”公良羽往前一扑,青丝剑从他的胸膛中滑出,他跪在地上,脸上是一丝苦笑,只见他猛然用掌贴着自己的脸,一抹火焰顿时从掌心生出,瞬间就将他的头颅点燃,很快全身就点燃了,在一团火焰中,公良羽凄厉地喊:“师妹,你一定是爱我的!”第130章 新婚大典北平的街道中央很快就燃得只剩下一堆灰烬,看的人无不惊目,朱棣也呆立良久,这悲情的一幕令人唏嘘。道衍还待和蓝世仙说几句话,刚问了一声:“师弟如何来了北平?”岂料蓝世仙转身走出了人群,传来声音:“师兄再会!”朱棣问:“大师,此人是蓝世仙?”道衍说:“正是!”朱棣叹说:“此人容貌惊人,不可小觑啊!”道衍说:“自然不可小觑!”朱棣又见纪纲立在身前,故说:“竟然连这严丝合缝的弱点都拆得穿,阁下果是足智多谋,。”纪纲说:“殿下过奖,我素来会这些秘术,只是恰好遇上罢了。”朱棣说:“今日救命之恩,朱棣感激不尽!”纪纲说:“好说,在下告辞,后会有期!”行了个礼,退出了人群,朱棣的脸上露出一丝惋惜。道衍问:“殿下想招他到麾下?”朱棣说:“我看他未必来。”道衍说:“我看他一定来。”朱棣略一回头:“大师如何知道?”道衍淡然说:“不然我和殿下赌一赌?”朱棣微微一笑,显然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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