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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玉》TXT全集下载_59(1 / 1)

江夜白墓碑前,有一个人曾坐在他对面,同他一杯水酒共饮,而后站起身来,告诉他‘今日我不同你动手’,转身而去……那个人与他一起重生归来,共赴璇玑密境,又成他师弟,于鸿蒙天宫求学,于万骨崖与他共赴生死,于太平镇与他携手相伴。他们差一点成婚,而他哪怕知道自己骗他,他也只会说一句:“今生我来对师兄好,不要骗我,就够了”这样张狂又温柔一个人。这样漂亮得落在人眼里,就等于落在心里一辈子一个人。“忘了云泽所有美好的事情,”江夜白声音平和,“你就不难过了。”“而我不能忘,”江夜白揽住彻底晕死过去的秦衍,“我在云泽最美好的东西,就是你了,晏明。”******他要赶在江夜白出现在秦衍面前之前杀了这个人。傅长陵十分清楚,这个人若是再出现再秦衍面前,对于秦衍而言,还不如死了。这个念头出现之后,傅长陵干脆再不控制,疯狂引入所有灵气进入体内,闭眼仍由灵力暴涨上去,同时往上拉开自己手掌。一只又一只手从气脉后探出来,死死抓住傅长陵的手。傅长陵不知道后面有多少人,他只觉得仿若有千金坠在自己手上,白骨剑听着他的操纵疯狂挥砍而下,傅长陵得了空歇,暴喝一声,一把抓了手中长剑,朝着整个化血池猛地劈了过去!这一剑瞬间破坏了卷轴与化血池地面纹路交接的地方,傅长陵将清骨扇召回手中,迅速开始在空中绘符,一张张符咒飞往纹路本身,在卷轴和化血池符文中间生生隔开。远处江夜白察觉阵法受损,他一手揽住昏迷过去的秦衍,同时闭眼召道:“思南,动手。”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越思南犹豫片刻,终于应声:“是。”说完之后,越思南手上一弹,一只机械飞虫就朝着傅长陵飞去,傅长陵直觉身后有什么飞来,他抬手一扇朝着飞虫冲过来的方向扇去,机械飞虫撞到扇上,瞬间分裂成上百只飞虫,冲向傅长陵,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卷轴和化血池上雕刻的阵法又开始重新融合,傅长陵意识到对方的意图,开口便道:“天地入法,火来。”顷刻之间,机械飞虫便全部被火点燃,傅长陵回头对着卷轴和化血池交合之处又是一剑轰然而去。越思南挥袖一挡,便化解了傅长陵的所有力道,也就是此刻,傅长陵察觉越思南的位置,无数符咒朝着越思南冲去,越思南急急往旁边一掠,刚刚离开,她所在的位置便被符咒炸开。越思南翩然落地,傅长陵抬手将剑一把插在地上,剑气将卷抽和化血池上的纹路链接出来的地方瞬间割开。“越姨,”傅长陵挑起眉头,“别来无恙啊。”“我给你一条生路,”越思南神色平静,“现下你该做的已经做了,魔尊会宽恕你的罪过。看在你母亲的面上,我不想同你动手,让开。”“看在我母亲的面上,你不该帮我吗?”傅长陵冷笑:“我母亲期望你变成这个样子?”“你和你的父亲,狼心狗肺,”越思南听着傅长陵的骂,温柔笑开,她肩头的小人也随着她的笑容,微微歪头,露出一口尖锐的钢牙,“你们不敢为蔺姐姐报仇,就由我来。让开!”“我若不让呢?”傅长陵张合着清骨扇,微扬下巴,越思南笑了笑:“那就可怪不得我不顾你母亲的面子了。上!”话音刚落,傅长陵便感觉周边震动起来,他皱起眉头,随后就看之前还在木架上的那些修士尸体缓慢出现在周边雾气之中,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傅长陵皱起眉头,越思南优雅坐下,悬在半空中:“这些修士都保留着活着时的修为,为业狱残魂夺舍所用。小长陵,纵然你是化神修士,法剑双修,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越姨,”傅长陵笑起来,“我多大的本事你想不到,你多大的本事,我可算是知道了。”说着,傅长陵抬手在身前,朝着越思南恭敬行了个礼:“请赐教。”化血池打得翻天覆地时,傅玉殊抓着檀心剑,被檀心剑一路拖着往前走。“慢点,夫人你慢点。”傅玉殊是法修,从来没被剑这么拖着一路上天下地乱飞过。如果这剑里的残魂不是蔺尘,他早就把这剑给融了!“夫人,你要去哪里,你且同我说,你别急啊。”傅玉殊知道檀心剑这么赶路这么急,必然是出了事,檀心剑听了傅玉殊的话,终于停下来,傅玉殊抓着剑柄,整个人悬在空中,他叹了口气:“天地入法,乘云。”说完,一朵云彩便飘然而来,停在傅玉殊身下,傅玉殊小心翼翼放开了剑,站到云上,喘息着道:“我问,如果是你就用竖着,不是你就横着,行不行?”剑立刻竖了起来。傅玉殊立刻道:“是不是长陵出事了?”剑竖着。傅玉殊又道:“你把要去的地方写给我。”剑立刻在空中,一笔一划写出地点来。傅玉殊看着檀心剑写出的地方,顿时缩紧了瞳孔,一把将剑插入剑鞘,抬手就是一个传送符阵,有些恼怒道:“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同我商量,瞎跑什么!那地方是他随便去的吗?!简直是胡闹!”檀心剑不满震动起来,傅玉殊赶紧道:“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笨,你性子直,我坏,我点子多。”“你别担心。”傅玉殊跳进传送阵:“我这就带你过去。”第一百一十一章 当初,上官明彦,是故意丢下你的傅玉殊往着化血池方向一路疾驰。而鸿蒙天宫之上, 天一点点亮了起来。谢玉清和桑乾君领了人, 早早恭候在问月宫外, 仙门百宗都已经将核心弟子召唤到了鸿蒙天宫, 等候着秦衍出来。等时辰差不多后, 还不见秦衍出来, 谢玉清皱了皱眉头, 看向旁边云羽:“你去请盟主。”云羽应了一声,便御剑起身,到了揽月宫前,单膝跪下, 恭敬道:“盟主, 时辰已到, 大家都准备好了,还请现身。”门“吱呀”打开, 云羽抬起头来。入眼是鸿蒙天宫宫主礼服的衣角,银色卷云暗纹,衣角边上绣着五岳山川, 顺着衣角往上,是鸿蒙天宫特制环形玉佩, 中间追了一颗黑色珍珠。再往上, 是一张清正英俊的面容, 然而见得那面容的刹那,云羽猛地缩紧瞳孔,成了竖瞳。“宫……宫……”云羽结巴着, 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江夜白提步走出来,步履从容,路过云羽时,他低声道:“你负责杀了谢玉清。”云羽愣在原地,江夜白走到揽月宫边缘,所有人都仰头看向他。太阳从他身后缓缓升起,众人看见江夜白的面容,都露出震惊神色来,江夜白抬起手,冷声道:“三千年,吾与叶澜约定,将此世一分为二,因吾等搅乱云泽,害云泽生灵涂炭,故而本尊答应,在两界结界之处,设四条气脉,用于抽取业狱灵气,供养云泽,以供云泽复苏。时限,两百年。”“而你云泽仙人,卑鄙无耻,不守信用,两百年不仅不关闭四处气脉,还遮掩此事,足足抽取我业狱灵气三千年有余。你云泽伐害苍生,倒行逆施,故天道不眷,灵气枯竭,近二十年来,以抽取我业狱灵气为生,今日我业狱之人来到云泽,便是同尔等讨此孽债,尔等束手就擒,将灵力统统偿还,可饶之不死。若不听劝告,便化作黄土青草,回归这天地之间吧!”“江夜白!原来你是魔修,是奸细!”有人大吼出声来:“杀了他!杀了他!”所有人喊杀成一片,却没有人敢上前。众人皆知当年江夜白剑挑百宗,何等强势,此刻没有人上前,谁都不敢出列。就在众人大喊之时,江夜白闭上眼睛,地面开始轰隆作响,仿佛是地震一般,地面在众人脚下发颤。“这是怎么了?”有人询问出声,这是桑乾君往前了一步,他护在谢玉清身前,冷静道:“玉清,你带鸿蒙天宫核心弟子先撤。”“师父……”“还有剑宗弟子。”杨俊少有没有了笑意,也往前去,同谢玉清道:“一并带走。”“道宗弟子,也拜托谢道友。”梦阳宗主也往前上来。随后各大宗门都一一传音,将核心弟子交给了谢玉清。这些都已经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怪物,都在江夜白出手时意识到今日所来是多么强大一个敌人。地面颤抖得越来越离开,江夜白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召唤着什么,众人对视了一眼,桑乾君率先拔剑,大喝了一声:“上!”也就是那一刻,法修在后,剑修在前,纷纷朝着江夜白扑了过去,而谢玉清大喝了一声:“各宗核心弟子,随我走!”说着,便往外冲了出去。人群化作流光跟着谢玉清往外,法印剑光朝着江夜白铺天盖地而去,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刻,地面无数长条破土而出,仿佛一条条巨蛇,猛地将天上人拖了下去,而后死死绑在地面上。在他们身体触碰到地面时,灵力瞬间就被抽光了去,所有修士见到这样的场景,不由得面露惊骇之色,谢玉清不敢迟疑,提剑在修士之后,一路挥砍着从地面冲上来的巨蟒,大喝着驱赶核心弟子:“跑!别回头!跑!”上百宗门宗主一起围剿着在中间的江夜白,江夜白灵巧躲避着这些修士的动作,神色轻蔑,仿佛是看蝼蚁一般看着他们。他越和这些修士交手,大家便发现他越强,杨俊最先反应过来,立刻道:“那些弟子都成了他的养料!”江夜白吸食的灵力越多,便会越强,意识到这一点后,所有人便明白,此刻杀了江夜白已经不是急事,最重要的是防止江夜白再从低阶弟子身上抽取灵力。宗门宗主急急退开,去跟着谢玉清救人,至留下桑乾君还在原地,牵制这江夜白。“林桑,”江夜白剑和桑乾君抵在一起,他抬眼看着桑乾君,神色平静,“朋友一场,我不愿同你动手,你归顺于我,你可为云泽之主。”“夜白,”桑乾君回得亦是平静,“十九年前,我在乐国,我怕死,于是我折了我的剑。”“等我重新铸剑之后,我不怕了。”“云泽不值得。”江夜白盯着他的眼,“他们干过什么你不知道吗?”“一部分人不值得,”桑乾君回得认真,“可还有未曾见过你的、未曾同你我说过话的大部分人,他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值得。”江夜白说不出话,桑乾君的剑不曾退让半分,许久后,他低垂眼眸,只道:“我会把你葬在你家乡。”说完之后,他剑光大绽,猛地将桑乾君震开,桑乾君在空中一个倒翻,单膝落在地上,用剑支撑着自己,被震开十余丈远,而后他毫不停歇,提剑再劈了上去。梦阳宗主同时以法印挥砸而下,越琴操纵傀儡砍杀而去,傅鸣岚高跃在空中,清骨扇抵在唇边,低喃出声:“天地入法,灭!”华光朝着江夜白同时而去,江夜白提剑轻笑:“一起来吧,我可等了十几年了。”说罢,江夜白一挥手,大喝出声:“出来!”修士喊杀之声震天四起,不知道哪里来的魔修骑着怪异的凶兽奔跑而来。与此同时,修士之中突然有人倒戈,直刺向自己同门师兄弟子。场面乱成一片,谢玉清一剑当关,护着各大门派弟子迅速撤离。她动作又狠又快,一路厮杀在战场上,江夜白在高处看了一眼,他传令到云羽耳中:“杀了谢玉清。”云羽跟着谢玉清疏散着弟子,他听着江夜白的话,抿了抿唇,没有动作。江夜白皱起眉头,眼看着谢玉清杨俊等人已经差不多把大宗门核心弟子疏散完毕,江夜白一声暴喝:“还不动手!”众人都听到江夜白这一声大喝,谢玉清早有准备,转头就将剑尖往云羽的方向送去,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刻,一把利刃从她身后直刺而来,一刀捅进了她的身体!谢玉清不可置信回头,握刀之人手微微颤抖。“抱歉。”上官明彦眼里带了泪花,勉强笑起来:“我不能辜负业狱。”“你……”谢玉清喃喃出声:“你……”“我杀了你!”话音刚落,云羽猛地扑到上官明彦身上一口撕咬在上官明彦肉上。上官明彦身上灵力骤然爆开,云羽被他彻底弹开,也就是弹开这一瞬间,云羽一把拽住谢玉清,身后一双翅膀从衣衫内爆开振翅,抓着谢玉清就往高处飞去。他动作极快,谢玉清只来得及看见上官明彦姿态优雅从地上站起来。他身上衣衫一寸一寸裂开,整个人仿佛是撕开了外面的皮囊一般,缓慢从皮囊里探出身体来。而后谢玉清就看清了他的模样,他比她认识的上官明彦高上许多,明显已经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他有一双漂亮的红眸,那双眼里带着血色,仰头看着她远走时,他仿佛不是看着她逃开,而是目送着一个友人别离。他一袭紫衣,神色平和,一如她记忆里跟在身后的温润师弟,第一次见她时,怯怯叫上一声“谢师姐”。谢玉清被云羽带着,一路往高处飞去,她的血散落下去,她从云雾之上,看见被火点燃的鸿蒙天宫,四处奔逃的弟子。她的腹间疼痛难忍,她抬手捂住自己腹上的利刃。那是她送上官明彦的匕首,当时她送给他,是希望他拿着防身。而如今,看着上官明彦的身手,她却清晰知道,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匕首。他也终于明白,当初万骨崖,他是如何背着自己爬到山崖上的。云羽带着她往远处奔逃而去,谢玉清抬起头来,她沙哑开口:“云羽。”她看着早已失去了一个人类模样的云羽,颤抖着询问:“当初,上官明彦,是故意丢下你的,对不对?”云羽神色平静,他蜥蜴一样的眼眺望远方。“不重要了。”他低喃出声:“师姐,能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云羽抓着谢玉清一路狂奔,而傅长陵在化血池内,也已经斩下无数修士的身体。越思南还坐在一边看戏,傅长陵把斩下的修士身体都扔在血池里,他不知到自己已经斩了多少,他只觉得自己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越思南撑着下巴,看着傅长陵笑:“长陵,你就这点能耐吗?鸿蒙天宫如今已经没了,等吾主再吸食几个大能,他想要解开封印,你就再也拦不住。长陵,你要快点哦。”“你放心。”傅长陵抬手擦了一口唇上鲜血,“我比你操心。”说完,他再一次挥剑看向那些早已只是被人操纵着的修士死尸。傅长陵计算着这些尸体数量和落下的方向。“一千八百八十八,一千八百八十九……”越思南静静瞧着,她并不着急。她不想杀了傅长陵,那是蔺尘的孩子,她要做的,只是阻止傅长陵摧毁江夜白打开气脉封印的计划。如今江夜白已经在鸿蒙天宫大开杀戒,江夜白吸食了鸿蒙天宫里的人的灵力,恢复全力之后,傅长陵想拦住江夜白的阵法,也不太可能了。她只要拖住傅长陵即可。而傅长陵也早瞧出了她的意图。论傀儡,他比不赢越思南。可若论阵法……最后一具尸体倒在地上,傅长陵突然提剑朝着周边一旋,狂风大作而起,将尸体纷纷挪移了一个位置,一瞬之间,这些尸体刚好堵堆在了化血池阵法和卷轴绘刻的阵法的每一个转折点上。“落!”傅长陵长剑猛地插在地上,灵力倾贯而入,一瞬之间,尸体瞬间消失在了阵法之上。越思南豁然起身,震惊开口:“你做了什么!”“江夜白的阵法,是取纯阳之气流通于阵法之间,试图打开这个封印。那我就用阴气堵住这阵法上每一个流通节点。”傅长陵双手持剑,咧嘴笑开:“我倒要看看,就他这个破烂阵法,要怎么打开叶澜的封印!”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他为他们遮风挡雨,他为他们,九死而不悔。“你猖狂!”越思南被傅长陵彻底激怒, 她手上丝线一甩, 肩头傀儡朝着傅长陵直冲而去, 傅长陵提剑往前, 直直对上越思南傀儡上的大刀。傀儡动作快, 傅长陵动作更快, 每一次冲击, 便在地上砸出巨大的深坑。越思南是铁了心要杀了他,自己手提长鞭,疾步而来,与傀儡一起合作进攻向傅长陵, 傅长陵本就一场大战, 又设下阻挠江夜白的阵法, 哪怕又聚灵塔护体,也早已消耗过多, 而越思南与他本同为化神,又正在战力鼎盛时期,一时与他也打了个难舍难分。可越思南只是在拖着他, 还没出全力,继续打下去, 傅长陵根本占不了便宜。傅长陵心知越思南的打算, 他干脆站立不动, 任凭越思南进攻,只在极小的范围里进行回击。这样一来便更易于节省体力,拖延时间。“天堂有路你不走, 本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饶你一命,你既然铁了心要帮云泽那些狗东西,那也休怪越姨不讲情分!”越思南说着,手中长鞭猛地砸到地面之上,地面一路裂开,傅长陵逼不得已,纵身一跃,只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越思南长鞭一路狂甩,傀儡逼近傅长陵,两者远近相交,几乎是无孔不入的打法,逼得傅长陵连连后退。傅长陵逐渐觉得力竭,他低低喘息,越思南抽打着他,逼得他四处乱窜,越思南盯着他,一面打一面骂:“你母亲被云泽这些狗贼害得丧命,你自己被傅家当做养料,你还死心塌地护着云泽,你护的是什么?你护着的是禽兽!是恶!你是为什么?求什么?为了秦衍?”听到“秦衍”二字,傅长陵动作一泄,被越思南鞭子一鞭抽在背上,一路滚开,狠狠撞在墙壁上,他捂着伤口喘息着起身,越思南朝他走来,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傅长陵想要起身,却觉得脸上似乎有千钧之重:“可秦衍也是业狱的人!你还在挣扎什么?!”傅长陵不说话,他努力撑着自己要动作,他拼命想要汇聚灵力,但全身经脉和元婴都因为过度消耗,疼得他想要抽搐起来。“秦衍踩着人命从业狱过来,如今魔尊已经去找他了,他马上就会想起一切,马上他也要和云泽为敌,你就算是为了他,你也该放弃!把你的阵法撤了,”越思南蹲下身,一把抓起傅长陵的头发,凑近了他,怒喝道,“听到没有!”“师兄,”傅长陵喘息着,“师兄不可能,不可能伤害,无辜的人。”“无辜?”越思南似乎觉得好笑,“谁无辜?你说云泽的人?他们用着业狱的灵气,他们怎么就无辜!”“欠债当还,作孽当偿,”越思南抓紧了傅长陵的头发,“这云泽每一个人,都是罪人。”“他们当年眼睁睁看着我当阵引,看着你母亲为他们而死,他们不觉半分愧疚,只觉他人为所谓大义而死理所当然。今日,我就要要践踏他们这见鬼的大义!”“把法阵撤了,”越思南的虫子啃咬进傅长陵的皮肤,一路钻入傅长陵的身体,“不然,你可就不想活着了。”傅长陵咬牙不说话,他感觉虫子一路往他皮肤里钻进去,他低低喘息着,只道:“我娘还活着。”“不可能。”越思南嗤笑出声:“当年我亲眼看着她没了的,你想用这种法子骗我?”“我娘,我娘当年主动裂了魂魄,一部分留在檀心剑里,一部分留在太平镇。”虫子在他皮肤下乱窜,所过之处,都带了一种惊人的疼痛。这种疼痛带着痒意,仿佛是钻到人脑海里一般。傅长陵忍不住在地上打起滚来:“她活着的啊!她还在的!”“她还在又怎样呢?”越思南看着傅长陵在地上痛得哀嚎,她平静道:“她还在,我更要清理出一个干净的世界来,让她好好活着。”“你想过……你想过……她希望你怎么活吗?”“她一定希望,”越思南笑起来,“她一定希望,我能给这世人,一个更好的世界。”“业狱会更好吗!”傅长陵大吼出声,“他们的功法以吸食他人功法快速突破,这样的修士到了云泽,会更好吗!”“至少他们心干净啊!”越思南抬手捂住自己胸口,一脸真挚,“至少他们要杀你就杀你,不用搞什么礼义仁善,他们不骗人啊。这样简单干净的世界,不好吗?”“我最恶心的,就是云泽这些伪君子,明明是为了一己私欲,”越思南笑起来,“还要说,是为了天下苍生。”“我难道不是苍生吗?乐国百姓不是苍生吗?你、蔺姐姐,不是苍生吗?!”“凭什么就要用我们的命换他们的?什么就要用业狱人的性命换云泽的?魔尊说得对啊,云泽欠了业狱,该还啊。”“秦衍原来就叫晏明,他的母亲,就死于业狱灵气枯竭,他们被逼到走投无路,他母亲自己在蚀骨的河水里,推着他一路到达云泽,你不是爱他吗?你为什么不为他报仇呢?你不是敬爱你的母亲吗?为什么你不为他们报仇呢?!”“因为……”傅长陵喘息着,“因为……他们不希望,我成为,和你一样……一样的人。”“善恶皆有报,”傅长陵疼得死扣住地面,“但是,无辜者,不该,受此牵连。”“云泽呆久了,”越思南叹了口气,“也一股子畜生味。”“不过无所谓了,”越思南轻笑,“反正,你就坚持吧,你今日可以对我下手,我倒要看看,改日,你打算怎么对秦衍下手。”“你们……把师兄……怎么……”“没怎么啊,”越思南抬手拍了拍傅长陵的脑袋,“我们呀,就是让他别难过,帮他选一条最好的路就是。其实本来都帮他选好了,他只要乖乖认下弑师的罪名,叛出鸿蒙天宫,自己找个地方修行去就好,等吾主打开业狱之门,一统云泽,他身为吾主弟子,自当继承基业。”“江夜白假死,为的,就是这个……”傅长陵捏起拳头,他想起上一世的秦衍:“他就没有想过秦衍吗?”“想秦衍?”越思南挑眉,“不是都为他着想了吗?”“他就没想过,云泽毁了,师兄会多痛苦吗?”“想了,”越思南耸耸肩,“现在都想好了,吾主说了,让他把一切忘了,就好了。”“忘了?”傅长陵的心颤抖起来:“你们没有想过,若他记起来了,又怎么办?”“无所谓啊,”越思南笑起来,反正他马上就会是无垢宫宫主,成为魔君,到时候他手刃云泽苍生,就算记起来了,也再无回头路了。怕就算想起来了,也会求着吾主,主动封印他的记忆吧?”“你们无耻!”傅长陵抬手一剑划了过去,越思南足尖一点,轻飘飘落到远处,她看着全身被虫子爬满,皮肤下都是虫子在蠕动,痛苦得全身抽搐,连站起来都艰难的傅长陵,她语带悲悯。“其实你今日做这些没有意义,你的阵法也不过只是延迟一下业狱大门打开而已。我们不是打不开这个封印,这些年吾主日渐恢复,打开封印,缺的只是你的血和你的灵力罢了。现在你已经将卷轴加在封印之上,四个封印本来可以同时打开,这样大家都方便。如今你设置阵法,也不过只是需要吾主多费些力气”“我不想杀你,长陵,归顺我们,你才有一条生路。”“生路?”傅长陵笑起来:“我要的不是生路,是大道!”说完那一刻,越思南就感觉周边灵力一路汇聚,傅长陵边上聚灵塔疯狂转了起来,天上乌云开始密集,傅长陵身上钻心的疼。他此刻已经无法将越思南的傀儡虫逼出,可他也不能再忍受越思南的折磨,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天雷入体,重塑一个身体。他神识本就是渡劫后期,上一次抽出白骨剑时便已经濒临突破,如今临时突破到渡劫期,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方才受过重伤,又无准备,临时突破,怕后面天劫难以度过。然而越思南的傀儡虫着实逼人,傅长陵不想在这里和她纠缠,他想早些赶回鸿蒙天宫,查看秦衍的情况。他低低喘息着,也顾不得其他,只能仍由周边灵气翻涌,一路疯狂灌入自己体内,而后盘腿而坐,开始将这些灵力一路引向四经八脉,随后转入元婴之中。越思南见状大惊,她也知不能让傅长陵突破至渡劫期,如今云泽元婴已是高手,但渡劫期则屈指可数,若傅长陵成功突破渡劫,以他的能力,怕是要成业狱心头之患。越思南捏紧长鞭,犹豫片刻中,终于还是将长鞭甩向傅长陵。“蔺姐姐,”越思南咬牙出声,“对不住了。”长鞭夹杂着越思南的灵力朝着傅长陵抽打而去,与此同时,一柄飞剑疾驰而来,在长鞭甩向傅长陵的片刻,飞剑猛地挡在傅长陵面前,与长鞭“叮”得一声相触,随后两边灵力轰然震开,飞剑被狂甩而去,越思南也被剑意逼退三丈,紧接着周边就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着急的唤声:“夫人你不要冲动啊。”说着,傅玉殊急急跑了过来,将被震到地上的檀心剑小心翼翼捡起来,抱到怀中,紧皱着眉头道:“他小子身强体健,这么一鞭子又抽不死,你神魂微弱,去替他挡什么?”“傅玉殊?”越思南提着长鞭,冷眼看着赶过来的傅玉殊,随后缓慢笑起来:“怎么,来给你儿子出头了?”“越思南啊越思南,”傅玉殊抱着檀心剑直起身来,看向不远处的紫衣女子,他上下一打量,嘲讽道,“我夫人当年救你,就是为了让你今日趁她不在,这么欺辱她的孩儿的吗?”“你这孩子没管教好,”越思南捏紧了鞭子,“我来替你管教。”傅玉殊轻轻一笑:“你平日都说我对不起阿尘,但长陵是阿尘的心头肉,她愿意你这么管教吗?”越思南不说话,她身体肌肉绷紧,似乎准备着随时出手。这些年傅玉殊一直在外经商,他为人和善,身边有一直有高手相随,这么些年过去,整个云泽谁都不知道傅玉殊的修为到底几何。如果当年他玄灵根没有被毁,那今日越思南倒的确不敢与他交手,可没有玄灵根的傅玉殊,这么些年……也不过是个普通修士罢了。越思南掂量着傅玉殊的修为,傅玉殊怀里的剑拼命震动着,傅玉殊抬手摩挲着怀里的檀心剑,他叹了口气,站在越思南面前,平和道:“你回去吧,我知你执念太深,但今日你蔺姐姐在这里,你别伤她的心。”“不可能。”越思南盯着傅玉殊,“蔺姐姐死了,你们休想骗我。”“你觉得我骗你你就动手咯。”傅玉殊满不在乎:“要不是怕阿尘伤心,我无所谓啊。”傅玉殊说着,他身后有人影从远处缓慢走来,那些人从暗处出现,便无形带了一种威压,一连四个人,竟最低都是化神期以上的修士!“你也不想想,”傅玉殊笑起来,“见你,我怎么敢一个人来。要动手?”傅玉殊抬了抬手:“我知道你还有人在旁边接应,叫出来一起吧?”周边四个人越走越近,越思南紧张看着他们,傅玉殊歪了歪头:“你不动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云泽敢这么动我儿子的,你可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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