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看好他,求你……别让他再伤害无辜……”叶少漓扯住冷沧澜的衣摆,气若游丝。“你最好别再自寻死路,浪费这极品丹药,倘若你敢再自戕,我便将郎郁尘制成容器,正好!还有,你不配拥有他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包括那把剑,那簇漓火,哼……”冷沧澜长袖一掷,抬腿便将叶少漓踹倒在一旁,白光一闪,身形随之隐没在黑暗之中。“少……少漓……”郎郁尘爬到叶少漓身旁,声音暗哑疲惫,几不可闻。叶少漓身上的龙鳞悉数蜕去,料想冷沧澜给他服的果然是极品丹药,有快速修复所有外伤与内伤之功效。只服下一颗便能立竿见影。郎郁尘跪坐着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叶少漓一身灿金色的衣袍被鲜血染的通红,眼睫上都挂着血珠,看起来触目惊心。大约是听到了郎郁尘轻微地呼唤声,叶少漓艰难地打开眼帘,血珠滚落至眼眶,眸间刺痛,瞬间模糊了视线。郎郁尘心下一酸,忙不迭地用衣袖将叶少漓脸上的血迹一一拭去。叶少漓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他望着跟自己一样浑身是血的郎郁尘,苍白的脸更似寒霜,萦绕在心中几千年的利刃再一次刺向他的心脏,这么一伤一怒再伤,叶少漓喉间的血腥味又浓重起来。郎郁尘唇角微微抖动,眉心紧拧,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眼眶憋的通红,仿佛下一刻便要溢出血来。这副惨烈的模样自然是逃不过叶少漓的双眼,他挣扎着转过身,与郎郁尘正面相对,四目交错,鼻息相闻,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心跳。郎郁尘下意识地想往后挪,却被叶少漓攥紧了手臂往前轻轻一带,两人离的更近了,近的两人的睫毛簌簌地扫在对方脸上,这简直就是酷刑。郎郁尘胸膛仿佛要炸裂一般,整个人都好像浸泡在沸水中,脑袋上都冒着热气。这算什么回事?喂,我今日可不想被囗,求放过……郎郁尘刚想开口,便被对方湿,暖的唇,堵在喉咙里,叶少漓此刻却十分凶,残霸道,几乎是将郎郁尘的齿,间强,行撬开,唇,舌之间碰,撞过于激烈,以至于磕破了郎郁尘的舌尖。“唔……轻……点……”郎郁尘原本火辣辣的喉间猛然透进一丝丝清凉,几粒丹药滑进嘴里。叶少漓竟然将冷沧澜喂给他的丹药藏在嘴里,余下的悉数喂进了郎郁尘的嘴里。郎郁尘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他狠狠地啃咬了对方一口,却见叶少漓眸间噙着笑,丝毫没有感到疼痛一般。“喂,你……你……好恶心呐!吃过的东西竟然还给我吃,呸呸呸,你给老子咽回去!”郎郁尘将唇再一次覆上去,叶少漓却是死也不肯再张嘴了。嗬,我还治不了你了!郎郁尘皱了皱眉,胸口一阵闷疼,眼下管不了了,狠命一咬牙,掏出一张符咒贴在叶少漓脸上,看起来十分滑稽。叶少漓浑身蓦地变凉,人也瘫软了下去。这倒省事了,于是郎郁尘轻而易举地便将药喂给叶少漓服下,为了防止他再一次让自己吃他吐出来的东西,郎郁尘一脸哀怨地捏住他的鼻子,直到那些药彻底吞进胃里。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郎郁尘将叶少漓身旁的神剑拾起来,欲把他当拐杖使用,毕竟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想把叶少漓背起来独立行走大概不太可行。郎郁尘就地休息了会,等把气缓匀了便屈着双腿费了好大一番劲儿才将人背起来,刚将剑竖起来便摸到剑柄上的两个小字:落尘。落尘?郎郁尘脑子里一片嗡鸣,这两个字怎地这么熟悉?“落尘是谁?”郎郁尘喃喃道,像是在问叶少漓,又似乎只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不配……我不配……”叶少漓声音嘶哑,带着几许心伤,好似梦魇一般。“这世上没有什么配不配的,只有愿意不愿意……”郎郁尘微微侧目,笑着看了看叶少漓的额角轻声道。郎郁尘刚抬起腿晃晃悠悠走了几步便呼吸急促,面上也开始泛着薄红,似是体力不支,胸口处的伤疼的郎郁尘四肢百骸都在痉挛。冷沧澜,你个王八,捅的老子疼的要死了……郎郁尘眼睫微颤,双腿一软,随即摔倒在地。作者有话要说:又被红锁,删了又删,还是被锁,最后肉渣都没有了。生气!☆、竟然家暴迷糊中的郎郁尘只觉周身暖融融的,仿佛沐浴在阳光下。有一只手抚在自己脖颈处,温润轻柔,郎郁尘舒服地朝那个令他温暖的地方拱了拱,忽然有个湿润的什么东西在自己鼻尖上蹭了蹭,激的郎郁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大喷嚏,人随即清醒了过来。“谁在舔老子!”郎郁尘一个咕噜滚到一边,一脸警惕状。“阿郎,你醒了。”叶少漓一怔,轻声笑了笑。郎郁尘摸了摸鼻尖,还有点湿润,这是个什么鬼?跳动的火苗发出一阵轻微的爆裂声,郎郁尘神志骤然清明起来,随即将心中那些细碎的心思收敛起来,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还是在洞穴底部,郎郁尘有些怅然,垂眸一看更是惊的直磨牙,自己一身血衣不知何时被换下,眼下却是一身红似火的衣袍,浑身清爽干净,看样子是被清理过了。“这……”郎郁尘说不上的别扭,正欲开口问,却听得叶少漓抢了白:“你乾坤袋内没有换洗衣物,我便从我这拿了一套给你换了,挺合身的……挺好……看。”郎郁尘抖了抖袖子,眉头微蹙,小声嘟哝道:“合身是合身,却好像妖艳贱货似的……”叶少漓坐近了些,火光映在他那张完美无瑕的侧脸上,郎郁尘心尖一颤,痴迷地看了一会,便颠颠地靠近,一脸媚笑:“喂,少漓,我问你个事。”叶少漓一抬眸便望进了郎郁尘那双大眼睛里:“何事?”郎郁尘俯身席地而坐,将头探到叶少漓耳畔,一脸不正经地问道:“你与冷师兄一碰面便大打出手,老实说到底是他夺了你的妻,还是你偷了他的妾?”郎郁尘原本是想加一句“弑母之仇”,可万一人家母亲健在……但是这个妻妾嘛,这两人一看就是条单身狗。叶少漓闻言脸色变的十分不好看,郎郁尘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自觉闭上嘴,不再吭声。“休要胡说。”叶少漓伸手抓住郎郁尘的左手手腕,眸间冷戾骇人。郎郁尘顿感一阵酥麻胀痛从手腕延伸至全身,倘若叶少漓再捏紧一分,自己大概就会“壮士断腕”了。这叶少漓大概又魔怔了,郎郁尘强忍着疼痛,心里祈求着他赶紧清醒好让自己脱离苦海。不作死就不会死,郎郁尘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这张欠收拾的嘴哇!两人各怀心思,谁也不吭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少漓,可不可以松手,你要再这么捏下去,我这条手臂便要报废了,那我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呐!”郎郁尘终是没憋住首先打破了沉默,因为实在是太疼了!“我养你。”叶少漓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给出了三个字。你养我?开什么玩笑,老子又不是没手没脚!郎郁尘忿道:“你凭什么可以随意捏断我的手腕,你撒手!”“你是我的人。”叶少漓紧绷的脸舒展开来,唇角含笑,唯恐郎郁尘听不明白,又补了一句:“你只能是我的。”郎郁尘一听这话,浑身的汗毛都要气炸了,这也太霸道了!“我是你的人?可有凭证?”叶少漓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有些落寞孤冷:“有……不过……”扯什么犊子,我是你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郎郁尘一脸懵圈,不服气道:“凭什么我是你的人?你怎么不是我的?”“也成。”叶少漓这次倒答的爽利。郎郁尘眉心一跳,心里打了一个突,自己不过是随口扯淡,没想到叶少漓却认了真。“你先松手,我可不想断了腕子,我还想娶几个美娇娥,再生一群小郎郁尘呢!”郎郁尘吸了吸鼻子,再一次嘴贱道,大概是疼的极度敏感,随即两眼珠子紧盯着那只被叶少漓攥的死紧的左手腕。郎郁尘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奈何他自己却是一无所知。叶少漓眸间一潭死水,心里好似下了一夜的暴风雪。“你再说一遍!”叶少漓咬牙将这几个字咬碎在唇齿之间。“咔嚓”一声脆响,骨头错位的声音。“叶——少——漓!”郎郁尘发出一声悲怆凄厉地惨叫。“叶少漓!我要跟你绝交!”“叶少漓,你就是神经病!”“叶少漓,你他娘的离我远点!”“……”“骂完了?”叶少漓垂首默默地听着郎郁尘口吐芬芳。郎郁尘骂够了,浑身疲乏无力,如若不然,定要将眼前这个家伙按地上使劲摩擦摩擦!“以后别再提娶妻生子的浑话了,你想都别想。”叶少漓将郎郁尘那只受伤的手握在手心里,双眸里是心疼,是无奈,还有那一份藏不住的伤心。郎郁尘郁结,心里不住地哀嚎,这都什么人呐!娶妻生子难道不是正常的想法吗,虽然自己好像不属于这个正常范畴内,不过这个想法还是有的。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吃一堑长一智,郎郁尘再也不敢嘴欠了,仅仅只是一息之间,叶少漓便将他那只骨折的手接好了,郎郁尘甚至还未感到疼痛便结束了。这接骨技术杠杠的,莫不是经常捏断别人的手腕子再接着玩?郎郁尘脑补了这么一副画面,叶少漓每天将自己捆绑在床上,一言不合咔嚓断腕子,再咔嚓一下接上,没事就让他跪着唱征服……这画面太美简直不敢多想,郎郁尘一个颤栗,汗毛倒竖,不行,可不能再跟他深交,太太……可怕了。正当郎郁尘腹诽着,叶少漓一只手穿过郎郁尘衣摆下,一只手搂过他的腰身,这感觉不太对哇!不是吧?这就要将自己就地正法了?不要哇!太残暴了!这是猛虎下山呐!“那个,那个……少漓,有事好商量,你……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上我?”郎郁尘吓得声线直抖,磕磕巴巴地话也说不利落了,双眸水光四溢。叶少漓闻言手下一顿,垂下眼睫看了看郎郁尘的脸,又好气又好笑,又有点邪火上身,嗓音有点粗:“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很想!”什么!郎郁尘胸膛仿佛炸了一般,脑袋里都是满天星,双唇惊愕地合不拢了。这副可怜又惊恐的样子很像一只受伤的小奶狗,分明就是在诱惑人做少儿不宜之事。“别……”郎郁尘自诩自己脸皮厚比城墙,此时双颊也腾起两片红晕,他心一慌,抬袖遮挡。分明是欲拒还迎,惑人而不自知。回应他的是一个猝不及防的深吻,叶少漓将人狠狠地摁在地上,二人滚作一团……“唔……不行……疼!”郎郁尘闷声道。“哪疼?”叶少漓不管不顾不撒手。“哪哪都疼!”郎郁尘气极,脖颈后仰,随即头往前撞,“咚”地一声闷响,撞到叶少漓的下颚,叶少漓吃痛,停下了动作。郎郁尘总算呼吸顺畅了。“你……好猛呐,单身几千年了?”郎郁尘整了整被拉开的领口,突出的锁骨四周竟然被种了几颗草莓,颜色鲜艳刺目,看得郎郁尘差点流鼻血。“嗯。”叶少漓诚实答道。“……”郎郁简直尘哭笑不得。难怪。“是我孟浪了。”叶少漓将人重新抱起,朝着洞中一条甬道走去。“为何不原路返回?”郎郁尘望着那条漆黑幽深又狭窄的甬道,心里直发毛。“我伤势已好,可灵力未恢复,上不去。”叶少漓答。“少漓,我怎么觉得我的伤势也好了不少?”郎郁尘清了清嗓子,竟然也不疼了:“你是不是趁我昏迷之时又将那丹药喂给了我?”叶少漓深深望了郎郁尘一眼,露出一抹迷之微笑。“……”郎郁尘欲哭无泪,又吃了一遍叶少漓的口水。“你怎么知道这条甬道可以出去?”郎郁尘追问道。“这里是一位故人所造,包括那道虚空世界。”叶少漓垂首看了一眼郎郁尘那双噙着水光的眸子,一时之间竟有种溺在其中的感觉。“又是那位逝去的故人……”郎郁尘撇了撇嘴,心里直泛酸:“他对你很重要吗?”“嗯。”叶少漓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听见郎郁尘闷闷地哼了一声,便再也没了动静。“阿郎。”叶少漓轻轻唤了一声。“呃,我累了,没事别叫我,有事更加不要叫我。”郎郁尘闷声闷气地道了一句,将整张脸都埋进了叶少漓的臂弯里。这是吃味了么?叶少漓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自己的醋也吃……”叶少漓低喃着。“那可不,我生气地时候连我自己都咬!我超凶的,你可不能再欺负我!”超凶的郎郁尘毫无底气地胡说八道。突然一个激灵,不对哇,什么叫我连自己的醋都吃?郎郁尘一头雾水,本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可左手腕子的痛现在还心有余悸,算了,还是不作死了。爱谁谁谁,不过有一件事他必须得澄清一下。“我不爱吃醋,酸牙,我牙口不好,不过我爱吃酱油,尤其是生抽……”郎郁尘没头没尾地补了这么一句话,听得叶少漓一愣一愣的。又过了一会,郎郁尘在叶少漓怀里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他的怀里,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舒服!什么吃醋不吃醋,瞎说!“不生气了?”叶少漓将人搂紧,温声道。君子记恩,小人才记仇。开什么玩笑,我郎郁尘可是谦谦君子,爱生气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郎郁尘暗自道,可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对于喜欢动粗的行为可不能惯着。良久地沉默,只听得见叶少漓沉重的脚步声在甬道中回响。有点闷。郎郁尘探出脑袋,掀开半边眼帘瞧了瞧,好家伙,乌漆麻黑,难道不应该点个灯吗,摔倒了咋整?“醒了?”叶少漓很快便发现了郎郁尘在偷瞄,笑道。“就没睡……”郎郁尘憋了好久,终是忍不住吐槽道:“我说少漓呐,你是不是一直这么凶残哇,真担心你以后的媳妇扛不住。”那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叶少漓忍不住哑然失笑。“喂,笑什么笑,我可是很认真的,你这是家暴,是不对的,谁要跟你过一辈子不是瞎了便是残了。”郎郁尘一本正经道。“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叶少漓探长了手抚了抚郎郁尘的脸蛋。“喂,不要乱摸,吃老子的豆腐。”郎郁尘一脸傲娇,风骚地甩了甩头,又将脸埋进了叶少漓的怀里。这回是真的睡着了。☆、误会大了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叶少漓终于从那道蜿蜒曲折的甬道中走出,一道天光至头顶处直泻而下,洒落在郎郁尘的眉眼之间。在黑暗中呆了太久,这陡然一道天光直射眼眸,虽隔着眼皮子,依旧刺目,郎郁尘抬手揉了揉双眼,睡眼惺忪。“到了?”郎郁尘从叶少漓怀里翻身而下,眼风一扫,只见四周山壁陡峭,怪石嶙峋,不见鸟兽,不见花草,抬首仰望,山峰高矗云霄,峰上烟雾笼罩。这是掉进了哪个悬崖底下吗,郎郁尘一脸震惊,这直挺挺的悬崖绝壁,连根鸟毛都见不着,又如何上去?难不成要等叶少漓灵力恢复?鬼知道他要恢复多久?困在这里不出三天自己就嗝屁了。“走。”叶少漓不由分说便拉住了郎郁尘的手,神色自若地举步往前。两个大老爷们光天化日之下手拉着手,真是极尽狎昵,郎郁尘有些别扭,不过话又说回来,两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又何必矫情?况且,万一从哪里冒出个啥怪物,还有个人在身边,如此想着,郎郁尘莫名感到心安,便将叶少漓折了他腕子的惨痛事件抛诸脑后。“什么味?”郎郁尘鼻翼微缩,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是血。”叶少漓指了指碎石铺就的小径中央,果然上面零零落落洒了些血迹,颜色暗红,早已干涸。每走几步便有些许血迹,郎郁尘掩了掩鼻子,不知为何,这血腥味令他很是反胃。叶少漓见郎郁尘神色有异,下意识地收紧了指间,柔声道:“别怕。”叶少漓轻柔和煦的声音将郎郁尘的不适驱散了不少,他牵起唇线,犟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怕了?嘁!”叶少漓不语,只是拉着人继续往前走去,直到一处陡峭石壁之下,这处石壁上绘有一张八卦符文,在天光中若隐若现。“嘿,这个我熟。”郎郁尘松开叶少漓的手,信步向前,微眯起眼望了望那张八卦图,嘴里念念有词:“正东……生门……西……休门……复正北……”叶少漓凝目看着郎郁尘的背影,清风徐来,衣袂翩翩,红衣胜火,更显缱绻风情,虽时隔千百年,依旧魂牵梦绕。“少漓,我……修为不足,无法启动阵法。”郎郁尘瞥了瞥嘴,一脸挫败之感。叶少漓微微一笑,抬手抚了抚郎郁尘的发顶,轻声道:“无防,我有办法。”“什么办法。”郎郁尘好奇道。叶少漓不答,只是抬手招出落尘剑,将它祭向空中,唤道:“云翠!”落尘剑在空中浮浮沉沉,发出一声声嘶鸣,剑身溢出丝丝缕缕青烟,随即一阵细风拂过,一位身着绿色罗衫,发髻上别着几片翠羽的女子从青烟中袅袅婷婷地走近。郎郁尘看的目瞪口呆,这莫不是个剑灵?第一眼,美人。第二眼,好绿。郎郁尘曲指刮了刮鼻尖,竟有些羞赧,自己生平第一次见着真正的古装美人呐,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嘿嘿!“主人。”云翠看到郎郁尘的第一眼便怔住了,她以为这是梦境,直到泪水濛濛,视线模糊,她才猛然拭去泪水,朝着郎郁尘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惊的郎郁尘一个趔趄。“那个,离过年还早,别客气……”郎郁尘欲伸手将人牵起,可这云翠穿的也太性/感了些,衫裙薄如蝉翼,两截皓腕似白玉,一俯身胸前还露有半扇春光。在这个世界男女授受不亲罢?郎郁尘终是收回了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起来起来,我不是你的主人,你认错人了,少漓才是。”郎郁尘指了指叶少漓。叶少漓看了看郎郁尘。云翠看到叶少漓,似乎又触到了什么伤情之事,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决堤般涌出。得,哭的更厉害了!郎郁尘急的抓耳挠腮,一个头三个大。虽说自己不好女色,可如此娇艳欲滴的美人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怎能不让人心存怜惜。“行了,起来,再哭你就自己封印起来!”叶少漓语气有些冷,还带着些许威严。哇,不是吧,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对着这么美的一位女子怎么还威胁人家,简直就是辣手摧花呀。活该你单身几千年。郎郁尘腹诽道,随即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缓缓起身的云翠,跟着这样的主人肯定很苦吧,可叶少漓明明长的温润如玉,一脸和善模样。左手腕好似隐隐作痛,郎郁尘猛然想起了叶少漓折过他的腕子,人不可貌相哇,郎郁尘默默退开两步。“公子几百年未将我召出,这次所为何事?”云翠站起身,抹了泪,忽然变得冷艳,不再是刚刚那个委屈可怜的哀伤美人,就连声音也变得尖戾起来。叶少漓默了默,并未回答,只是伸出手,摊开手掌。两人对视了一眼,云翠了然,也伸出手掌并覆上叶少漓的手心。云翠问:“多少?”叶少漓答:“一千。”郎郁尘看看叶少漓,又侧目瞅瞅云翠,满脸惊愕,心中一股莫名的气劲涌了上来,好哇,你们两个在我面前眉来眼去,互递秋波,当我是死的吗?这小手拉大手的,就连价格都谈好了,一千!一千金豆!?哇,真贵,有钱。郎郁尘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道:“要不把我卖给你吧,一千金豆……”叶少漓闻言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眉宇之间露出一抹藏不住的喜色。郎郁尘一瞧更郁闷了,恨不得跳起来一拳爆了叶少漓的头,心里恨恨道:色胚,连笑都跟发了情似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叶少漓!可转念一想,不对呀,叶少漓泡姑娘干他屁事!左手腕你还好吗?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一想,郎郁尘释然,静静地杵在一旁,瞪着一双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两人接下来的精彩动作。我就盯着你,盯死你,我看你能翻出什么花来?云翠眼角余光瞥见郎郁尘那一脸又酸又愤的模样,不由地心中暗笑:这都好几百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地单纯。不过也好,这样的主人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前世的主人太苦太可怜了……“云翠,开始吧。”叶少漓声音和缓许多。请开始你们的表演,郎郁尘憋的脸都绿了。云翠敛起那些杂念,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阖上眸子,须臾过后,源源不断地灵流通过落衣的皓腕,涌入叶少漓的手心。原来是渡修为啊。郎郁尘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额,是自己想的太龌蹉,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郎郁尘觉着这一时半会怕是结束不了,坐着打瞌睡不腰疼,不如坐着。郎郁尘撩了撩衣摆,就地而坐,右手托着腮巴巴地看着两人传功。一炷香过后,叶少漓与云翠传功结束,却见郎郁尘已经拜周公去了。云翠向前欲言又止,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郎郁尘的睡颜,心中喟叹,不被心伤苦痛折磨真好,就连睡觉都这么踏实,这么……好看。叶少漓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边,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云翠轻轻点了点头,摇身一变,化作一道绿光,隐入落尘剑中。叶少漓贴着郎郁尘坐下,抬手将他的脑袋掰到自己怀里,郎郁尘努了努嘴,哼哼两声,又舒服地睡去。和风暖阳,云烟缭绕,宛如仙境。也恍如隔世。落尘……落尘,这个名字镌刻在心中一万年了,叶少漓面色沉郁,嘲道:“薄幸之人装什么深情……”你不配。这三个字在他与落尘之间横亘了好几百年,它时时刻刻在提醒自己,你伤了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而他已经身死魂消了。因为你。郎郁尘在他怀里蹭了蹭,将手臂缩了缩,小声嗫嚅道:“你不要折我腕子……”叶少漓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后心,安抚道:“不折你腕子,再也不了……”静默了一息之后。“那会不会咬我脖子……”郎郁尘喃喃道,带着浓浓地鼻音。怎么说的自己跟个嗜血禽兽似的,叶少漓嗤笑出声,逗问道:“那你还要不要生一群小郎郁尘?”郎郁尘舔了舔唇,半晌过后,含含混混答道:“要的……”“你!”叶少漓气结,竟一时噎着了。这个人即便是在梦里也那么嘴欠。“我怎么了?”郎郁尘一个激灵爬起来,半眯着眼问:“又来了一个什么美人哇……”美人没有,恶汉倒是有一个!“美人就在你眼前。”叶少漓一脸正色,说的好像跟真的似的。郎郁尘揉了揉眼,定睛一看,哪里有美人?莫不是自己瞎了?“你说你啊?”郎郁尘凑近盯着叶少漓的脸看了看,笑意都蓄在眼里:“我信了你的邪!”咳咳,不过还真是个……美人。好一个雄性美人。叶少漓漠然道:“你若再勾搭我,我可办正事了,我怕你受不住。”郎郁尘闻言,面色惊变,脚底好似装了弹簧,咻地一下弹出丈外。瞧这怂的,叶少漓哀叹,见得着,摸得上,却不能吃,心里苦。“好了,不逗你了,破阵。”叶少漓朝郎郁尘招了招手,道:“过来。”哎哟,我去,你这是招小狗呢?郎郁尘蹙眉,脚步坚定不移,只道:“干什么?”“不干你!”叶少漓一脸幽怨,心焦上火,语气略凶残。气氛有些僵硬。郎郁尘觉着事情不太妙,遂地认怂,以乌龟搬地速度挪到叶少漓身边,目光垂在叶少漓脸上,弱弱地问了句:“什么好事?”叶少漓站起身,瞬间压了郎郁尘半个头,气势凌人。若不看他面相,郎郁尘只觉来了个恶霸,毕竟比自己还高半个头,身材也比自己要精壮。“将破阵之法传于我,我来破。”叶少漓道。郎郁尘眼珠子一咕噜,又开始了胡说八道:“此法传女不传男,传内不传外,你又不符合条件。”叶少漓心头一窒,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这人就是欠收拾!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德性。“再说一遍。”叶少漓欺身向前,一道阴影将郎郁尘笼罩,莫名心慌气短。“好了好了,我告诉你还不成吗!”郎郁尘瞬间认怂,心有不甘地附在叶少漓耳边将阵法飞快地说了一遍。叶少漓表示根本没听清楚。“你不如这样,你把修为渡与我,我来破可好?”郎郁尘目露精光,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心里阴测测道,你修为比我高那么多,我若没有修为傍身,你一言不合就想操/我,我到哪里说理去?“你还未结丹,渡与你也无济于事。”叶少漓气的直磨牙,这家伙竟然跟自己玩起了套路!叶少漓微微叹了口气,别说渡他修为了,就算郎郁尘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给他,只是他不能让他再误入歧途,修炼岂能一蹴而就?根基不稳,盲目速进,妄念丛生,这些终将堕入魔道。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那我结丹得多久呐?”郎郁尘尤不死心,续道:“结丹后你再渡我如何?”“多则七八年,少则三五年罢。”叶少漓冷冷答道,满脸写着你再废话我就吃了你。“太久了,我要快,越快越好!”郎郁尘看着叶少漓要吃人的表情,心里直犯怯,却不露声色地退了一步。好几年才结丹,那时候自己怕是已经见阎王了,还结个锤子哟!毕竟所有医生都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男人要那么快干什么?”叶少漓挑了挑眉,意味深长道。郎郁尘心中倏地一阵憋闷,这叶少漓说的什么玩意?简直就是老司机啊!开车开的猝不及防!“那个……少漓啊,注意措辞呐,你这样很容易崩人设的!”郎郁尘尴尬地咳了几声,十分善意地提醒道。“本性如此,何须掩饰。”叶少漓目光灼灼,十分诚实道。郎郁尘喉头一窒,菊花一紧,心中忍不住悲叹:摊上这么条霸道的色龙,往后余生自己可怎么活哟!☆、夫夫合力言归正传,郎郁尘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截木炭,就着一块光滑的石板便开始了龙飞凤舞一般地创作。叶少漓面带浅笑,静默在一旁。对于八卦阵法这些他是极少涉猎,即便郎郁尘认真道与他听,他也是云里雾里,只是看这阵法怕是要费一番周折。“画完了。”郎郁尘潇洒地将木炭扔出几丈开外,随后虚虚地一拍手,又看了一遍自己的大作,表示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