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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殊绝》TXT全集下载_44(1 / 1)

“祁量入狱......也是因为这样吗?”沈一贯叹气,“祁夫人流产......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为什么要帮我?”“没有帮你......我也不知道,当时就那样做了。”“...... ”房疏十多年的郁结没有抒发出来,却成心疾晕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见窗外天是未央天,祁量趴睡在床头,被房疏起身声音吵醒,“大人!你可醒了!”“谁送我回来的?”“大人,你怎么碰上曾大人的?”房疏眼睛酸胀不已,摇了摇头,“别提了。台令呢?有什么消息没有?”“房大人......人是醒了,可又背上了勾结占玉的名声。不知道首辅大人与霍大人有什么仇怨,咬定了大人的罪状。”房疏穿衣出门,祁量连忙跟上,“大人,你去哪里?”“我去找吴应爵大人。”次日,朝堂上谏言立太子的奏折如洪水流向内阁,而且多半指责赵志皋的无所作为,言语犀利,听闻当天下午赵志皋气到吐了老血,沈一贯这次不作两面派,还抖出了赵与东厂勾结拉帮结派之事,一天内朝堂如炸了锅。郑贵妃私下出宫见了赵志高,一旁有郑贵妃的亲随候着。赵志皋老脸煞白,颤着声线说:“东厂已经失势,陈矩也如断臂虎,无所为了,老身怕是只能辞官作罢,否则保不命了!”原来自上次红封案以来,陈矩对霍台令生了介蒂,便暗中成了赵郑二人的爪牙。“你个没用的东西!当初本宫不遗余力在圣上面前说你好话,他答应了帮常洵成为太子,最终呢?!现在就想夹着尾巴跑路?!”“老臣......没有想到沈一贯这个滑头也对付我了,我在他手上的把柄可不少!他若再说,怕是连贵妃您也要拖下水的!”“杀了他灭口,不就好了吗?!”,郑贵妃恶声道。“他今天警告了我,让我收回去霍台令的控诉......”“不可能!霍台令欺压了我们多久,不是他的话,朱常洛那个野种都该死几次了!!昨夜没能杀人了他!有机会还会放了他?不归顺我?只能死,还有现在的逼立太子一事!现在他又加上个惹人厌的房疏与我们作对!!非除不可!!”,郑贵妃拂袖而去,声色内荏,“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这次的三司会审很神速,占玉袭击东厂当晚有人见霍台令送占玉出了东厂,而指证者就是当时禁卫军中一位百户。而堂上霍台令也不发言语,不作反驳,只是睥看众人。最后也有宫内小公公指认霍台令,“那晚,霍......霍大人在降雪轩杀害的刘公公!”这次,霍台令有了回应,“是我!他往宫外倒卖犯了错的阎人和宫女,被我抓住了,还对我出言不逊,甚至用一个宫女的性命相逼,我只能杀人了他,可是将他尸体挂在郑贵妃宫前这事,我没有做。”何芗问:“他如何出言不逊?”霍台令冷笑道:“他说要让他背后的人弄死我,他背后的人可不就是郑贵妃吗?”虽然跪在公堂上去不见一点低声下气。何芗转问那个证人,那小公公已经冷汗外冒,结了舌头,“我......不知道.......”“作伪证可是杀头大罪!再给你一次机会。”,何芗一拍木,那小公公连忙鞠躬,“小的.......刘公公确实这样说过。”“你们有时间去查查宫里那些暗地的交易吧,刘弗只是一个引头而已。”,霍台令正色道,“还有吗?没有了,我可以见房疏吗?”现在霍台令与占玉勾结的事实已经是八九不离十,而怎么定罪,还没有说。肯定的是,罪责不会小。知道今天是会审,房疏一直候在大理寺外,听见可以见霍台令的消息,三步并两地去了霍台令牢外,“台令!”霍台令脸色不好,想是伤还没有养回来,他捂着腰侧蹒跚到铁栏旁,似眼中有泪,他握住房疏的手,在手里轻揉着,说:“绝哥儿,好不容易气色好些,你又瘦了。”房疏全身都僵住了,片刻后,鼻头酸痒,眼前人越发模糊,“你......”,房疏还没有问出来,霍台令就点了点头。“对不起......我不是恼你,我是怕我配不上你,当时太小了,我太害怕了。”旁边守狱的将士都尴尬走远了,留给了他们一些空间。房疏伸手拂他的脸,眼中清泪垂下,“是我......太急了。”霍台令按住他贴在脸上的手,“三天后怕是成不了亲了,三天后是我问斩首的日子......这世的缘份还存得不够,关于占玉九莲教的事情,我认了,关于盐印钞关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罪多不压死人身,我主动抗了。”“你疯了!!占玉的事情,有回旋的余地,圣上无意治占玉的罪,可你为何要主动沾盐印钞关的事情?!”这无异于天降火星,砸得房疏差点没有神志。“这事情总要有人抗着,像十多年前的马价银案一样,这事就当......我们还你们方家的。我爹都都对我说了......”“呵!”,房疏挣脱了手,“.还我们方家?你欠我们家了吗?你欠的是我的!!你怎么还??你怎么还?!啊!问你呢!!哪有什么下世,只有这世啊!!”,房疏用袖不停地擦着泪,“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因为你,这让我无法忍受了!!”“绝哥儿......,我对不起你,我食言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不到伤心处。两人都已经泪眼婆娑,一时竟无语凝咽。“我会救你出来的......”自古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第71章又是阴雨霏霏的一天,神宗起床便觉心情如天气一般,愁云密布。高翰边给神宗递衣,边说:“皇上,房大人在乾清宫门口跪了半夜了......”“房大人?那探花?”,神宗眉头皱成了一处,“他真是个......事精儿,他来做什么?”“他说来请罪的。我问他,他也不说?”,高翰也是为难。神宗叹了口,“让他进来吧,我要听听他有什么罪。”房疏跪了半夜,夜里又是寒风萧肃,凌晨又下起了小雨,身上基本都湿透了。他给乾清宫都带来了寒气,神宗眉头都皱起了山包。房疏跪在宫中,本来冷得僵硬的身体,开始还打着冷颤后来又适应了温暖的地方。“房大人跪了半夜要说什么事情?”“禀圣上,是......关于九莲教占玉与盐印钞关案一事。霍大人与此事无关,都是我,占玉是我朋友,我才设计放走了他,霍大人受了我的蒙骗.......盐印钞关案也是我贪污的,用以救关中流离失所的百姓......”神宗扶额,“你去大理寺说就行了,来联这里做什么?! ”皇上这副事不关已的态度也让房疏怒从心生,“臣子如此为,圣上无责任?!”,房疏直视上坐的神宗。被他瞧得心里发毛,故作平静,问:“朕有何责任?!”“一:敛财无度,四处开矿抽税,作江南织造,江西陶瓷,致民怨声载道!二:不知节俭,大兴土木,修三殿,建二宫,而且修得极尽奢华,三:不纳良言,奏疏留中不发,一言不顺就大加斥逐!四:不用贤者,大僚推而不用,庶官缺而不补。五:不体民事,不察官情,只居深宫,民苦不知,官结党营私而不知!五:只重内乱而轻外夷,边境牲畜看着是狗,不看成狼!关中一事,数万人处水深火热之中,京中却无人重视!!而只有九莲教的人愿意出大量物资缓解了燃眉之急,他们都有圣上的子民啊!圣上呢?只是在纵情声色罢了!”全程高翰都在对房疏挤眉弄眼示意别再说了,而神宗脸越来越黑,听着房疏不卑不亢说完这些话,高翰都帮着房疏流了一身冷汗,他打着圆场,“房大人怕是一夜受寒,神智不清了!胡言乱语。”显然,房疏并不接受高翰的好意,“我清醒得很!”“哈哈!”,神宗气笑了,“这些话都是别人写折子来骂,你倒好,跑到朕寝宫来骂了!”“只望圣上能纳言反思。”,房疏在地上磕了头,咚得一声仿佛脚下的地板也跟首晃动着,神宗勃然大怒。“来人啊!把这贼子拉下去,给我好好审!好好判刑!!”,当今圣上的这一声咆哮似要把屋顶也掀开。当天就进行了最隆重的十三司会审,有了结果第一时间要禀报给圣上,房疏事先就让吴应爵伙同户科的准备了他的“贪污”证据,其中牵扯到了一些真正舞权纳私的贪官,多是一些地方官与当地豪绅官商勾结,而霍台令贪污证据不足,甚至拉出了宫中灰色产业链算立了功,已经判了无罪。房疏犯事的证据确实,一行人在等了皇上的回复后,刑部尚书忍痛宣布了房疏的死刑,于两日后处斩,而讽刺的是,关中灾民未忘房疏恩情,让人送来的“清风玉骨,救世佛祖”的锦旗送到京,锦旗很大,裹起来也有三人抱宽,会写字的灾民都在上面签了自己名字,以表谢意。皇上听后更是怒气十足,“哼!他倒是挣足了清誉!!却是踩朕的脸上的!!”他们将房疏关在了霍台令对面,“绝哥儿......”,本来以为是不看他,却见他被关在他对面的牢里,“你们关他做什么?!”狱头收回钥匙,说:“这可是朝廷一级钦犯。”“绝哥儿!怎么回事?!!”,霍台令一直不停得摇晃铁栏,试图将他与房疏之间的阻隔都扳断,若是普通材料可能早就被他弄折了,可这里是大理寺,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房疏进了牢里就坐在地上,埋首看不知道在哪里丢了一鞋的脚,冰冷潮湿,房疏打了两个喷嚏,他闷头低声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陪你坐坐牢,怕以后没有机会了。别听狱头瞎说什么钦犯。”霍台令才松了口气,“绝哥儿......对不起......”“说什么对不起,也没两天可见的了。”房疏的侧脸在这照不进阳光的牢里更显得苍白无色,可他额上的青筋去如蛟蛇蠕动着,似要冲破他的皮肉,房疏突然抬转头看他,展颜一笑,“没有你,我也会活得很好......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不像你这么缺爱。”,希望孟婆厚爱,别给他那碗汤喝。一股酸楚在霍台令心中炸开,他也颓然坐在地上,“绝哥儿......我还记得十三岁与你看烟花那次,你的肩膀很暖.......我偷偷看了许多制作烟花的书,就想着是不是烟花越多,我就能靠得越久......后来却忘了初衷,就像忘了你一样,做起了杀人的火器。”“你......怎么又像小时候了,你还是霸道些,我比较能习惯一点。”,房疏脸上说不出是笑还是哭,“都要分开了,不能说些高兴的吗?你让我这么留恋......可是只会痛苦啊,若是我要被砍头了,我只会说:“给老子滚远些吧!小时候都是错误,下辈子也不要见到你了!”,你是不是就只想到生气了?”,说完自己先噗嗤一笑,笑出了一个鼻涕泡。“小时候是错误吗?”,霍台令问他,“想想,还是你来勾搭我的。”,霍台令才不正经地痞笑一下,“又是送饭又是送衣的,是看准了我缺爱吗?被你撩得心乱乱的。”“是的,没有想到你这么容易上钩。”,房疏也朝他挤了一下眼,然后叹了口气,“你说......当年我家要是没有出事,现在我们是什么样子?”霍台令摇头,又说:“我可能会躲你很久,而你可能被父母定亲,早早成亲生子也说不定。”“是吗?.......”,是疑问句,又像是反问句。“你啊,你挺怕你爹的,你爹在家连房门都不敢出,你爹让你成亲,你还说不吗?我有两次去找你,听府里的婶姨说你爹在,我就偷偷走了,后来还被你说白眼狼。”房疏急红了脸,“是我娘说的!我怎么会说你......”,又显得底气不足起来。“绝哥儿好狡猾,我问过干娘了,她没有这样说过的,分明就是你变相骂我来着!”,说起这个,霍台令现在肚子里还郁气不结,后又展颜一笑,“想我就说想我,为什么有话都不直说呢。”“话说得太白有什么意思......年少人的心思就是又肮脏又隐晦,又毕生难忘。”,房疏没皮脸地笑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弟弟?”霍台令台羞红了脸,房疏在铁栏边伸出一只手臂,“这走道修得好宽,我够不到你了。”确实宽,霍台令也伸出手,两人指尖也差一点才够上。“看我们......好像什么都差一点。”,房疏挤着人都差一嵌在了铁栏里。沈一贯一来就看见两人努力够手的样子,似乎都较着一股劲。“沈一贯?”“沈大人?”“臭小子!直呼我的名讳。”,沈一贯怒瞪了霍台令一眼。房疏收回了手,白了他一眼,显然是不想见他,房疏又收回目光只看着自己没穿鞋的脚。霍台令问:“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来和房大人说说话。”“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房疏冷声拒绝,并缩到了角落里。沈一贯也不管不顾,径直上前,看了一眼紧盯着两人的霍台令,他蹲下身,对房疏勾了手,他面无表情,只张着口型说:“快过来,别让台令听了去。”,并用手指了指身后那贴在铁栏上的霍台令。房疏才挪了身体,靠近铁栏,小声说:“将死之人的笑话很好看吗?!”“你让何大人多关台令两天,是怕他知道了闹事吗?”房疏沉默不语。“多谢你顾虑周到......这一切你都是为了他吗?”,沈一贯眼里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在他心里情爱不至于让人真的生死相许,这是他话了这几十年看得人世浮沉明白的。房疏看透了他眼里的疑惑,房疏只低声说:“他似他娘痴情,我不似他爹薄义。”沈一贯起身,无奈地一笑,说:“知道了,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说了什么?!”,沈一贯一走,霍台令便问房疏。房疏笑说:“没什么,让我好好陪陪你。他是不是承认了我们?”“承不承认要他说了算吗?”,霍台令瘪嘴,“我又不是你......”房疏只靠墙看着他,半仰着头,随着他的吞咽动作,喉结也跟着滚动,脸上只是淡淡的笑。“你......这是做什么?”“多看看你呀......”“你这样子......太那个了,我......想碰你。”“臭小子......”房疏又垂首将头放在膝盖上,“不要撩拨我啊。”京官有大半人上书为房疏求情,多数都是被吴应爵和沈一贯扇动起来的,毕竟与房疏真交心的也不多。吴应爵没有想到他非浙人士居然也有和沈一贯有“沆瀣一气”的机会。“安有盛世而杀才者乎?!”神宗气愤异常,将沈一贯写上的折子撕碎,“这些人就是要把朕逼疯才甘心!”高翰连忙将地上碎纸屑拾起,“皇上,别动了气了。”“安有盛世而杀才者乎?”,神宗将一旁点心盘都挥倒在地,“朕杀个人也不允许了?!”城门口又挂上了关中百姓给房疏的那面锦旗,有人带头游街,带头大喊,“若杀功臣天理不容!!”,震得三街都晃,路边的商贩都被挤得没有位置,许多商家都吓得关上了门。“宝姑娘......喔,不”,祁量连忙拍了自己的嘴,“宝老板别介意我嘴臭!真是有钱能使磨推鬼啊!!能用钱买来这么浩大的□□队伍。”宝鸿林与祁量落坐于街边茶楼上看着楼下的浩大声势,宝鸿林已经包下了这里。出兵镇压过□□,也死了十多个□□的人,更加激起了群众的反抗。宝鸿林肩挂紫貂裘,微翘素指端了杯热茶,看着楼下的人若有所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用一条命能换家人衣食无忧,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祁量一开始没有听明白,半晌,说:“还死了人呢?”“这么大型的□□,不流点血怕是说不过去。”宝鸿林嘴角带笑,冷眼看着楼下人流。“那......房大人要是知道了,怕是会生气的。”“那就不让他知道。”宝家那个会计急步跑上楼来,低声说:“郑国昌负债太多......今天上吊自杀了。”祁量靠他很近,而且他耳朵本来就尖,纵使再小声都被他听到了。“郑国昌?郑小姐的父亲?”宝鸿林并不理他,对那会计说:“那就用他们家的厂窑抵债,现有的货物都卖了变现银,郑家商铺改为宝家别号。余下的你看着办。”,然后,对会计比了个退下的手势,那会计便告辞下去了。“宝......宝老板,那郑小姐呢?”,若郑晚寒有个三长两短,蝶兰肯定会很伤心。倒不知是不是祁量看错了,宝鸿林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郑小姐?她过两天就成了我夫人了,你该改口唤宝夫人。”“啊?!这样啊......”,祁量不再说话,一举一动都变得拘谨起来。“我也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帮过我,我才愿意当她的靠山的,若不是我,她可能会被卖入风流地了。”“谢谢......啊。”,祁量总觉得哪里不对,说句谢谢都觉得诡异。现在不止是官员向皇上施压,还有百姓。可神宗是个不愿意服软的。沈一贯要进宫面圣都被拦在门外,递进去的折子也是有去无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欠方砚的债只有现在有机会还上了.......两天时间很快,眼前到了行刑前一晚,神宗来了郑贵妃宫里寻一点安宁慰藉,郑贵妃一直在神宗面前说道着房疏的坏话,“那厮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若不杀鸡儆猴,那帮酸腐明天还不跳上屋顶揭瓦?!”,其实这话说一次确实有安定皇上意志的作用,可郑贵妃生怕皇上又动摇一样,一直念叨,最后皇上被念得烦了,“行了!别说了!没见着朕烦着呢么?!”拂袖离开了她的行宫,晚上只留了高翰侍寝。当天夜里,郑贵妃才入睡片刻,就感觉脸上液体滴到自己脸上,一睁眼只见幔顶一个人头,而且是郑国昌的人头,七窍流血冲道自己笑。“啊!!!”,马上嘴巴就被捂住,她半晕了过去,又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了人中,生生又给掐醒,郑国昌的人头落到了她身上,面朝着她,似乎是对着她笑。身后人的人声音时而如女子一般温婉,时而如莽汉一样粗犷,明而又如孩童一样稚嫩,郑贵妃隐约觉得这不是人。他说:“你这陷害忠良的恶女人!你在阳间作恶太久,阎王让我青面獠牙取你狗命!!”“本宫没有.......我没有......”,郑贵妃本就信有鬼神,平时拜神法事她最积极也最认真。此时已经吓得浑身瘫软,“求阎王别勾本宫的命,我必定会为您多烧纸钱的!!求你了......”“怎么把阎王也当贪官了?!我们阴间不兴那一套!!”,身后人浑身都冰冷,感觉不到呼吸,没有一丝热气。“那要本宫怎么办?”,她不敢再看郑国昌的眼睛,只能死闭上眼。青面獠牙用泛青的指尖指着郑国昌的脸,并一手扳开她的一只眼睛,“好好看着,你兄长就是官商勾结做了坏事,没有好下场!这也是你的下场!!”“不.......不......饶命啊!!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身后半天没有了声音,就在郑贵妃要崩溃的边缘,身后又响起:“你可能救一忠良以挽你的狗命?!”“忠良?谁是忠良??”,郑贵妃茫然不知措。“谁是忠良都不知道?!那还是带走吧!!”郑贵妃这才回了神志,问:“神仙给点指示吧?!忠良何其多!”“净若清荷尘不染,色如白云美若仙。微风轻拂香四溢,亭亭玉立倚栏杆。记住了,若是他死了,你也活不了!”,声音渐远,郑贵妃一回头空无一物,恰如无形气来,又如无形气去。她虽然不爱念书,也听得明白,说得是芝兰探花,不管这真是人还是神,都能出入宫中如无人之境,她没有选择,不顾皇上是否发怒,就向乾清宫行去。她让人打理了那死人头,并让下人不准说露一个字风声。郑贵妃行宫檐顶上坐了两个黑影。“明哥,你手脚都冰凉的!”,闻玄青将占玉手揣入怀中暖着。“那可不,我可是收了血气,屏了呼吸,要不然那老淫*妇不起疑!”,占玉脱下脸上面具,露出些得意,“没想到我学的变音术装神弄鬼还是有些用的,吓人比杀人人有趣多了,你不知道刚刚那娘们儿吓得失禁了!!”占玉也怕冷着了闻玄青,抽回了手,“行了,过一会儿自己就暖和了。”“若是皇上不撤回命令怎么办?”“那就劫法场呗!我还不信我救不下一个人。破官有什么好当的......”“那我们真要颠沛游离了,亡命天涯了。”占玉亲了他一口,“你害怕了?”“有你在,有什么好害怕的。”“也是,有大爷保护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是我保护你!!”“是是是!玄青小朋友保护我。我们该离开这里了。”这天夜里房疏与霍台令两人都一直没有睡,一直看着对方,生怕少看了一眼。空气太安静,外面响起了三更的声音,两人同时问:“你怎么还不休息。”,又同时回答:“想再看看你。”,说罢两人噗嗤笑了出来。房疏说:“我们怎么这么默契?”“我问过你,在殿试时第一次见我时在想什么,现在可以回答我不?”“十年不见的心上人在眼前,你说呢,可又怕你认出我.......比起指证我是罪人之子,我更怕你厌恶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自信......”“可不是吗......”两人聊天都逃避着第二天要发生的事情,可第二天很快就来了。来了一行人,穿着正式官服来开房疏的门。房疏说:“我有个请求!”兵头开了门,对他还算客气,问:“什么请求?”“我想最后给霍大人刮个胡子.......”这些天来,霍台令下巴处又是胡茬唏嘘了。兵头点了占头,并给房疏准备了工具,霍台令就坐在榻边让房疏给自己刮胡子,看眼前人眉眼严肃,霍台令忍不住与他亲近的欲望,想伸手抓他的手,这一动,下巴处就划开了一道口子,流出了血。房疏呵止他,“不要乱动!都出血了!”房疏十分轻柔给他擦了血痕,霍台令一开始的克制都消失了,抱住房疏的腰身,埋首在他肚子上,闷声说:“最后让我抱一抱。”片刻后,房疏硬着心肠推开了他,“好了,时间快到了。让我把最后一点刮完,否则就不好看了。”霍台令才缓缓松开了他,让他刮完了胡子。一将士提醒兵头道:“大人,子时快到了.......”霍台令听清了,他准备起身与他们出门,却没有人理他,来了两人扣住了房疏,给他带了枷。“你们带错人了!”,霍台令心里害怕着,赌着应该不是自己想得那样。房疏却一声不吭,说:“再把霍大人关半天吧。”立马来了两人,按住霍台令,霍台令虽然伤了受,可哪里能让两个小兵制服了,两个小兵被掀翻在地,一众将士都拔出了刀。霍台令却感觉四肢无力起来,“房疏......你刚刚下了药?”就在霍台令受伤时,房疏抹了点外用的软骨散。“你骗我!!房疏......你骗我!!”,霍台令身体靠着牢门渐渐滑了下去,他现在连动一根指头都困难。“方殊绝!你回头看看我......”房疏头也不回地跟着出了狱里,他怕自己一回头,就移不了步子,挪不开眼了。别在孤坟话凄凉,十六年,玉兰满枝,京城又逢君。第72章去西京路上,两旁站立了许多百姓都静静以目相送,房疏不时能看见一些熟面孔,今天本不是百官盥沐之日却见了许多同僚混在人群里,若是四目接触,房疏也必定含笑回一个礼。看到吴应爵时,他挤到了人群最外层,试图去够囚车上的房疏,却被士兵拦在住,更有再不走就动手凑他的意思。房疏淡笑,说:“吴大人,快回去吧,别影响了您的心情。”今天冬阳暖暖,照得房疏脸色苍白。“房大人......我们尽力了......”,说到这里吴应爵眼中有泪。囚车不因两人而停止,继续驶向法场。人群中有两拨人欲劫人。除了占玉连尔良也来了。他只穿着普通的素衣,手中带剑,正见押囚队伍驶来,他在人群后方的台阶上,看见了马车上的房疏,手中剑刚出两寸就被人按回,一股熟悉的味道,他心里咯噔一声,尔良本看房疏的视线收回看着不知何视来到自已面前,站在台阶之下的姬悦,此时他身高才刚好与自己齐平,尔良平视着他,那一双丹凤眼里含着怒气和担忧,“你自己偷偷来,我就找不到你吗?”姬容也跟在姬悦身后,担心着说:“尔良哥哥......你一个人不行啊,今天押解都是大内高手啊,而且不止有队伍里的人,人群里面也混了官府的人,你看对面那个黑衣抱胸的男人......还有斜对面也有,就是怕劫人的,你一个人不行......”尔良因他们的出现而有些急躁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快走!”姬悦:“当初你帮九莲教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们的事情,你也不管?既然欠了人情了,就该来还上。”,一旁姬容也忙着点头,从她轻松的表情看,就像决定中午去哪家馆子吃饭。“你们......别来淌这浑水!”姬容努嘴,“也不全是因为尔良哥哥,复炎哥哥对我们也有恩情的,黄雀衔环,以恩报恩。”“这是九死一生!你们.......”,尔良眉眼已染苦色,“此恩不值得以命为报!!”姬悦:“别说了!这里不是动手的最好地点和时期,我们跟着队伍走,寻个地理位置上佳的地方。”,说完,他拉着尔良的手在人群中尾随着队伍。占玉还在一处酒楼磕着瓜子,闻玄青脸上贴了络腮胡,一动不动得注视着楼下的人,眼着那队伍从远缓缓及近。“明哥,在这里动手吗?”,玄青问。“嗯,这里巷深地窄,等会儿,你给我打掩护就行了。”玄青蹙眉担忧,“护囚的人我都认识,都是些大内高手,我怕......”占玉也探头往楼下看不远处的队伍,问:“和你师兄比起来呢?”“那倒是不及,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他们人多。”“不怕,速战速决就是了。”,占玉是胸有成竹的,“房疏一到楼下,就准备动手。”等房疏快到楼下时,再一看,占玉就被街边攒动的三颗人头吸引了目光。“姬悦和尔良他们?!”随着占玉的惊呼,玄青也朝楼下看,眼尖如他,一眼就看到了执剑的尔良被姬悦拉着,姬容拉着姬悦的衣角。“他们三个是以卵击石!”,玄青提刀准备下楼,“我去阻止他们。”占玉半倚在楼上看着楼下,玄青下楼就截住了他们,一开始姬悦很反感他,玄青无奈指了楼上的占玉,占玉笑着对他们轻挥了手,姬悦才肯听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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