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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四个龙傲天我都要》TXT全集下载_58(1 / 1)

恰好,洛红枫当天也会进入皇城去观礼。高子明不必跟随,可以脱身行动。……三天之后。天虎牢外,冷冷清清。这地儿在荒僻的郊外,附近也没什么娱乐场所。狱卒们表面站得直挺挺的,认真地守着外门,实则都有些懒散无聊。不过,今个儿是封功仪式。二皇子慈心仁厚,还专程派人赏赐了他们一些御用的糕点。往年,他们这些无名小卒,从未有过被皇族关注并送赏的情况,几个狱卒自然有些意外,也有些怀疑。但见来送赏的婢女的确带了圣旨,且让她试吃后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今个儿的封宫大赏确实也不能用“常见”来形容,便放下心来,等婢女离开了以后,就将东西都瓜分了,人人有份。两刻钟后,这一个二个的狱卒,便纷纷无声无息地晕倒了。……远方的山林中,穿着婢女衣裳的戚斐,和假装成侍卫的高子明掐准了时间,从山坡上跃下,往天虎牢跑去。他们本来没有想到特别完美的进入天虎牢的办法,结果裴文玏给他们递了一把梯子。封赏是真的,圣旨和糕点也是真的,只不过,那一辆载着侍女和侍卫的车,早已被他们盯上了。在出城以后,经过一片密林时,侍卫和侍女被高子明放倒,堵着嘴巴,绑了起来,藏到了一边去。接着,戚斐和高子明就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并在糕点中加入了迷药——高子明有着洛家庄的背景,这种东西是很好找的。同时,戚斐已经提前在舌下含了解药,和糕点和着一起吃了下去,故而没有中招。这糕点里的迷药,可以渐进式地让人感到昏昏欲睡,两刻钟后彻底晕厥。绝大部分的狱卒听见了赏赐,都会跑来接,此刻必然大部分都已经中招了。也许天虎牢里还会有一些漏网之鱼,但对抗的难度已经比最开始减低很多了。主要是在里头也放不出信号烟花,打起来也没关系,就让高子明挨个解决掉就行了。高子明蹲在地上,探了一下牢门晕倒的两名狱卒的鼻息:“已经晕了,小姐,我们进去吧,待会儿你跟在我后面,我来解决遇到的人。”“你放心,我吞了仙器,刀剑无眼,我也不会受伤。”戚斐拉住了他:“先等一等,这些牢房应该不止一道门拦着,我们摸摸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钥匙和地图吧。”“好。”就在两人刚蹲下时,忽然听见了草丛那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都吃了一惊,回过头去,便对上了两张惊怒的面孔——竟是两个刚解手回来的、正在整理裤腰带的并没有吃上糕点的带刀狱卒。戚斐的脑海空白了一瞬。这两个家伙,为什么早不去厕所,晚不去厕所,偏偏在她送东西来的时候去!去就罢了,还偏偏在这时候回来,有道理吗!一个狱卒很快回过神来,抽出了刀,一边对同伴道:“快放信号烟花!”高子明瞬间暴起,如同一只敏捷的豹子,想扑上去抢夺他们手里的求援烟花。但比他动作更快响起的,是两声石子打在人身体上的闷响,两个狱卒声音都没发出一下,就一前一后地晕倒在地了。戚斐转头,便看见了石墙之后,走出了两个熟悉的人影。她惊愕地脱口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来者正是裴世佳与默风!刚才的那两颗石子,不用多说,必然是裴世佳击出的。默风似是有些愧疚,并不敢看她:“对不起,斐斐,之后我去找你,你已经不见了……我实在担心,还是没忍住,将你的事告诉了裴师兄。不过,我就只告诉了他一个!”“斐斐姑娘,是我看他不对劲,自己问出来的。”裴世佳拍了拍默风的头,轻叹一声:“默风说你要帮助薛师弟,可他现在被囚在天虎牢里,你能怎么帮他?我思来想去,就猜到你大概是想劫狱了……裴某实在是放心不下,也大略预感到,你们会在这几天动手,便来守株待兔了。”第121章裴世佳与高子明遮好了面容, 先行入内。里头的漏网之鱼,很快就被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打晕了绑起来扔一边去了。留在了牢门外的戚斐也没闲着。默风负责在高处看风, 戚斐蹲在那两个外出解手的狱卒身边, 从他们衣兜里, 摸到了牢中的简易地图和一大串的钥匙。估计这两人就是狱中的小头头了。方才上茅厕上了快两刻钟,多半就是去了偷懒。很快, 裴世佳与高子明就出来了, 两人都没有受伤。虽说一直没法探监, 但据裴世佳的推断,因为薛策的身份特殊, 他的牢室应该和普通囚犯不同, 是多加了一层符法方面的禁咒的。这种禁咒, 只有高阶修士才会知道怎么破解。高子明是近身打斗的武功高于修为, 并不擅长于符道之法。戚斐更不必说了,身为妖兽, 连半步都靠近不得那些结界。所以,裴世佳今天真的来对了。要是没有他,她怕是走到最里面, 还要被拦在牢室之外。高子明与默风留在了外面放风,裴世佳与戚斐沿着地图的标识入内。中途遇到的门用刚才搜出来的钥匙都可以打开。戚斐不禁有了一种自己在玩游戏,还从npc身上搜到了有用的装备的感觉。二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通向天虎牢的底层的楼梯前。果然, 这一层与别处格外不同, 在向下的楼梯口处, 笼罩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淡蓝色的结界。裴世佳皱眉:“果然,是水系的结界。”“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裴世佳伸出了二指,触在了结界上:“这道结界,应当是朝廷另寻的修士所设的。不弱。但按照薛师弟的能力,这道结界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囚禁之力。”“也许是因为他内丹受损了吧。这道结界要困住他,完全是绰绰有余的。”裴世佳点头,不再多言,专注于破界。道生万物,分阴阳,属五相。五行之中,水克火,且水生木,同时又可被木所侮。意思是当木能量过盛,水相无法抵抗时,便会被反克。裴世佳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与结界的力量对抗了好一阵子,终于,结界上露出了龟裂的波纹,光芒徐徐熄灭了。裴世佳也难免遭到了反向冲击,蓦地后退了半步,嘴角溢出了一滴血。戚斐大惊,连忙搀住了他:“你没事吧?!”“没事。”裴世佳深呼吸,站稳了,擦了擦嘴角的血,慢慢坐了下来:“我需要调一下息,就在这里等你。底下应是无人了。斐斐姑娘,你快一些带他出来。”“我知道了!”戚斐拾级而下,奔跑到了一条阴森的长廊中。两边鬼火幢幢,只有尽头的牢室,透露出了一丝光亮。戚斐眼前一亮,飞奔过去,跑到了栅栏前,定睛一看——昏暗的牢室中,古旧而冰冷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只铁镣铐。一个少年倚坐在地,右手举起,被拷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他微微低垂着头,火光在其鼻梁唇角上流连,显得虚弱而冷峭。胸口微微起伏。这牢室还算整洁,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摆着一碗清水。戚斐初时胆战心惊,好在上下一看,他除了模样比以前虚弱和狼狈一些,衣裳上并没有出现血迹,说明没有被人用过大刑。果然,裴文玏为了自身的“仁厚大度”的名声,还没有蠢得在犒赏功臣、来自于各方的关注度最高的时期,就急不可耐地找薛策的麻烦。事不宜迟,戚斐翻出了钥匙串,弯腰开牢门上的锁。开锁的清脆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十分清晰。戚斐钻入了牢门内,角落里的人似有所觉,抬起了头。然后,便仿佛怔住了,直勾勾地望着她。“谢天谢地,还好赶上了。”戚斐快步走了过去,在他的跟前蹲了下来:“薛策,你别害怕,我是来带你走的。”话说完了,薛策却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她看错了。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慢慢地浮现出了一层带了血色的泪光。并不骇人,只有无尽的哀伤。如同是年少的躯体中,装入了一个历尽沧桑的灵魂。戚斐微微一惊,还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了一种陌生的茫然与钝痛。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但被这样望着,她的心就莫名地软了下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呀?是不是身上哪里疼?是内丹那里疼吗?”薛策轻微地摇了摇头,仍是痴痴地看着她。简直像是每看她一眼就少一眼的样子,分分秒秒都不愿错过。戚斐还担心着外头,没多废话了,抬手掰了一下墙上的镣铐:“我看看,这些钥匙好像都插不进这个镣铐的孔里,又不能砍了你的手,这该怎么办啊……”忽然,她灵机一动:“我想到了,只要让你恢复了灵力,然后烧融它就好了。”一边说,一边从衣裳里,取出了那个装着解药的布帕:“来,快把这个吃下去,你就会没事了。”谁知,见到了她这个动作,薛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脸色煞白,仿佛见到了一件留给他莫大阴影的事物。在戚斐要解开布帕时,他条件反射地别开了头,嘴唇微微哆嗦,哑声道:“我不要。”“不要?”戚斐被他这反应弄得有点儿糊涂了:“喂,你现在是被人陷害了,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可以修复你内丹的解药耶。别挑三拣四了,我又不会害你,干嘛不吃呀。”唯恐他不信,戚斐将绳结解开了,展示里头的解药给他看:“你看,我一路都将它们藏在衣服里,好不容易才从蔺州带过来的。你不吃,是想被裴文玏关到死吗?”薛策听见了她的话,才怔怔地回头,盯着她手中的解药。渐渐地,他的胸膛微微震动,似是在闷笑。可同时,刚才那种若有似无的、在他眼角闪烁的水光,慢慢地盈满了眼眶。戚斐比刚才更糊涂了。虽然雪中送炭是很难得的事,可他也不用又哭又笑,感动成这个样子吧?她从来都没见过他这个模样。不,应该说,戚斐从没想象过,宁可断头也不低头、流血也不流泪的薛策,也会流露出这种脆弱的神色。要不是这个世界里,没有“移魂夺舍”这样的设定,她都要怀疑薛策是被其他人夺舍了。戚斐的心莫名更软了,放轻声音:“你究竟怎么啦。别这样,我刚才只是夸张的说法,其实在路上我没受什么苦,还一直有人帮助我呢,别担心我,好么?”一边说,她一边取出了一颗解药,喂给了薛策。这一次,他低头,很顺从地吞下去了。解药入体,化开。在静候灵力恢复、重新将内丹丰盈起来的时间中,戚斐也没干等,将旁边的清水拿了过来,递到薛策唇边给他喝,滋润他干燥的嘴唇:“来,喝点水……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这牢狱的条件虽然不算差,不是四面漏风、鼠蚁横行的那一类囚牢,但说穿了也就是给犯人住的。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进到这里,自然也别想着能被狱卒们好生伺候。譬如这碗水,就是放在了一个堪堪可以让薛策摸到的地方,必须竭尽全力,手也拉扯得通红,才能摸得到碗沿。薛策灌了几口的凉水,干哑的嗓子被刺激得咳了起来。戚斐给他拍背顺气,忽然听见了他嘴唇一动:“你……”她随口应道:“嗯?”“你以前跟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吗?”“什么?”“就是……你说过,那些信,是我写给你的。”薛策的嘴唇干燥得起了皮,抬眼,凝望着她:“你跟我说说看吧。”想起了那件不愉快的前事,戚斐小声说:“你不是不相信我,不想听我说话吗?”薛策嘶哑道:“以前是我错了。以后,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的,我发誓。”他说的时候,没有留下一点思考的时间,仿佛这些话已经在他喉间翻滚了许久了。戚斐又是一怔。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异样的钝钝的痛感,又袭上了她的心头。薛策今天真的不对劲,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莫非是落难了的这一个月,他终于通过蛛丝马迹,想通了是谁在陷害他,谁又是对他好的人么?虽然来得有点晚了,但他能这么说,戚斐还是挺受用的,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我的话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想吧。”薛策沉默着,忽然伸出了自己空着的那只大手,握住了她膝上的手。原来刚才只是开了个头而已。接下来他说的话,才真正地让戚斐愣在了原地。甚至到了明明是看着他亲口说的,还是会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了的地步。“我知道自己以前对你不好,但是,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了,也绝不会再做错事了,如果我有哪里做得不对,我任你打……你可以原谅我之前做得不对的地方么?”他低着头,似乎有些不敢看她。手上的力气,却不曾减轻半分。相当没有给自己留下余地的一段话。过往那些所谓的自尊心,骄傲,还有死都不肯低头的别扭……仿佛都被他抛下了。“要是说我之前没有生气和难过,那肯定是假的。”戚斐抬手,用拇指拭掉了他眼角的湿润,露出了一抹释怀的笑容:“但是嘛,我已经想清楚了,一个人生得笨,还迟钝,又不会说话,这些都是天生的,我不会怪你。看你的态度还算诚恳,我就今后再慢慢教你吧。”谁让她当初写出的薛策,就是这样不完美的性格,而不是一个天生就温柔体贴的男孩子呢?就只能由她来教了呀。灵力在这时候恰好恢复了。销金融铁的火,融化铁镣,自然不在话下。一阵“滋滋”的声音后,冰冷的铁镣化作了滚烫的铁水,沿着墙壁缓缓流下,冒出了白烟。兴许是因为内丹受损,还未彻底离开虚弱状态,薛策解困后,身体有些不稳,戚斐连忙向前,撑住了他。可下一瞬,她便被他的双臂箍住了,紧紧地搂入了怀里,连肺腑都被压得疼了起来。戚斐有点儿难以呼吸,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你太用力了。”薛策不吭声,还将她越圈越紧。“好啦,我们出去再说好不好,你能走吧?再不动身,我怕会……”说着说着,戚斐就忽然感觉到,自己肩上的衣裳,无声地湿了一片。推拒的动作也不由停了下来。刚才见到她,他是眼眶含泪。抱着她的这一刻,眼泪才流了出来。纵然情况紧急,但薛策今天的模样实在太古怪了。平时绝不会给人看的眼泪,绝不会服的软,低的头……今天都让她看见了,还不止一次。让她觉得,要是强行推开他,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戚斐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了,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他今天这么反常,她想到的最大的原因,就是外界因素——一个心高气傲,屹立在光环中的龙傲天,突然跌落泥尘,被污言秽语加身,一身修为还险些失去。这落差和打击,确实能让一个人消沉如斯。本来都能忍着的,直到看见了绝处逢生的希望,情绪就爆发出来了。于是戚斐安慰他:“我知道你很难过,外面的人现在也对你有误会。但是,只要把命留着,你蒙受的冤屈,一定会有洗净的一天的。”薛策声音发闷:“不是的。”“什么?”“我只是……很高兴。”薛策似乎慢慢地平复好情绪了,抬起了头,凝视着她,笑了,那柔如水的眸光中,充满了戚斐看不懂的眷恋与不舍:“因为我很想你。”“……”“我一直都很想你,做梦也想再见到你。”薛策问:“你呢?你会想我吗?你以后不会忘记我吧?”戚斐与他对视了一阵,被他的两道深凝的目光,压得有些呼吸不畅,心口也怦咚地跳动了起来。这是什么呀,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这就是直男式的抒情告白么?不过他确实误打误撞问到了点子上。她今天改变了薛策前世的命运。后世的他和她,际遇也很可能会随之改变。但是,既然她可以长驱直入、一直走到今天,就代表她迄今为止的努力,都处在系统所允许的范围内。对后世的情节,也未必会产生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戚斐相信,在回去之后,她和薛策也还是会相遇。只不过,是遇到成年后的他而已。她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他?“我当然不会忘记你啊,你别胡思乱想。”戚斐捏了捏他的手,将人扶了起来:“好了,现在我们真的要出去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不然,被人抓到的话,我今天这狱就白劫了。”薛策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了,与她一同,钻出了牢门,沿着石楼梯向上走去。薛策走得慢,但双足是有力的。只是他的手,却一直有力而执拗地抓住戚斐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裴世佳!”调完了息的裴世佳听见了戚斐的声音,睁开眼睛,急忙迎了过来,走到了另一边,帮她卸走了来自薛策的一半重量。三人一起,沿着原路有惊无险地出去了。一边走,戚斐一边叮嘱:“裴世佳,等会儿你和默风就不要再插手薛策的事了,毕竟这是劫狱,我担心你们会被牵连。薛策由我和高子明带到别处藏着就好,你们千万要记得,装作不知道。”裴世佳也知道其中的利害,点了点头:“你放心。”踏出了天虎牢,他们可算是重见天日了。守在外的高子明跑了过来。见到了被夹在二人之间的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微微晃神了一下,似乎没想过,当年那个被他藏起来的小男孩,已经长得这般高了。默风也跑了上来:“薛师兄,你还好吧?!”裴世佳示意高子明来搭把手,将薛策移给了他。戚斐一只手还被薛策拉着,帮忙拍打了一下他的衣裳。也许是阳光太猛烈了,她竟觉得有些眩晕,眼前的景色也一晃一晃的,有点儿看不清了。使劲地闭了闭眼后,戚斐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这四周的环境,出现了波浪般的动荡。下一秒,四下的景色,忽然碎裂了。湮灭为了万千的尘埃。她的视线也全暗了下来,同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灵魂抽体而出,升到了半空中。再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身处在了一片无尽白茫的世界了。还愣神着时,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在虚无缥缈的四周响了起来。系统:“宿主,好久不见。”系统:“第三次套娃,已经结束了。”第122章太久没听过系统的声音了, 戚斐鼻子一酸, 竟是十分怀念:“对啊, 好久不见了。这次套娃结束得怎么还是那么突然啊。”这一次套娃的时间跨度还不到半年。可给她的感觉, 却是最深刻难忘的。仿佛在另一个遥远而平行的世界里,她真的化身为了妖兽,度过了半世。不过,就现实而言,也就过去了一小会儿吧。戚斐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又饱含期待地问:“对了, 薛策的命运, 应该已经改变了吧?他现在如何了?”薛策那么有本事的一个人, 恢复灵力与自由身后, 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翻案。即使之后无法恢复鼎盛时期的名声了,结局也一定要比原文的黯淡陨落好得多。在蝴蝶效应之下,今生的面目,也必然大有不同。她辛苦那么久,总算有了一个让人欣慰的好结果了。系统答道:“宿主,没有变化。”戚斐懵住了。感知到她的茫然,系统耐心地重复了一次:“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从薛策2.0在信阳城与你相遇,一直到他昏迷、你越狱。什么也没有被改变。”戚斐反驳:“不可能, 我是亲眼看着他吞下解药的!”系统:“事实就是如此。”戚斐皱眉, 渐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开口:“……那我呢?薛策2.0的记忆中, 有我这只妖兽斐斐的存在吗?”系统沉默了。戚斐想,她知道答案了。她不是没想过这种事会再次发生。0.5的时候,她附身的系统原创角色穷兽,也是在套娃结束后,就被抹杀了存在的痕迹。可深深的失望,与积攒至今的不满,让戚斐终于爆发了。“不是,这根本不合理啊,蝴蝶效应被你们吃了吗?既然什么都不能改变,你为什么要暗示我‘事在人为’,又为什么要允许我改变剧情?”戚斐轻轻抓着头发:“我更不懂,你为什么要加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创设定、原创人物?既然最终是会被抹杀的,为什么还要让我附身在她们身上?这样有意思吗?你是和穷兽有仇吗?”系统:“宿主,1.5的命运,的确因你而改变了。其次,那些新增出来的设定与人物,并不是我原创的,也不是被我抹杀的。”戚斐皱眉:“你想说什么?”系统:“我是辅佐的ai,而非创作的主体。此前我已说过,构造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是你。青玉心,明光,御剑,0.5套娃时的穷兽,1.5时的妖族斐斐……这些,都是你自己写的。有资格抹杀它们的,自然也只有你。”戚斐简直要被逗笑了:“睁眼说瞎话,我哪有写过这些东西?我的原文就是一个低魔世界啊!”系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宿主——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其实,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穿书了。”戚斐微微一震。如今才知道,原来在听到太过荒谬的事情时,人是会丧失几秒钟的思考能力的。她扯了扯嘴角:“你胡说什么啊。”“你高考前夕,曾经在精神方面出过问题。为了治疗,办理了休学,错过了那年的考试,你对这件事还有印象么?”系统用平静的语气,抛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根据我刚获得的资料,那时候的你,刚从书里出来不久。”……那是比她迄今经历过的前世套娃,更遥远虚茫的过去了。戚斐的第一次穿书,远没有幻想中的那般轻松。她只有一份粗略的大纲,其中许多角色的人设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没有未卜先知的系统,更没有打乱顺序的套娃。时间线,亦是按照客观的顺序来的。她一脚踏进了这个世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第一次,她降生在了弱肉强食的东岳,成为了那只与年幼的薛策0.5相依为命、将他拱在肚子底下、一起度过寒冬的穷兽。一个稚子和一只不会说话的妖兽,所遇的艰险非常人能想象。他们曾经差点死在了瘴鬼的手里,也被贪心的老道活捉过。最终,她在带着薛策离开东岳的路上,用尽了寿元。再一眨眼,魂魄未灭的她,已经进入了一个十一岁的孤女的身体里。缩在了屋檐下,快要饿死了。生逢乱世,这样衣衫褴褛的小乞儿,到处都是。何况,她投生时来得不巧,所在的城池刚经历过一场洗劫,来不及焚烧的死人尸体,在路边堆积成山。好在这会儿天气已经转凉了,否则不等下一次洗劫,瘟疫就会先来。她蓬头垢面、饿得胃都快扁了,心道自己未免也不走运,刚醒便要面临考验。再不吃些东西,她怕是要变成那些尸体的一员了。街对面有一片房屋被巨石砸毁了,坍塌的废墟中压着几个倒霉鬼,应该是逃走的时候不幸被砸中的。僵硬了的手边散落着一个包袱,露出了里头的一块干硬的饼。她忍着饿,慢慢地朝那边挪去,将那块饼从尸体的手底下夺了过来,却没力气拿稳。干硬的圆饼脱离了她的手,她急忙去捞,那饼滚到了路中央去,被一辆行驶过的马车的轮子碾碎了。骑马随行的人也差点当她是倒在路中央的尸体,要策马一脚踩过去了。发现人还会动时,连忙拉住了缰绳,惊呼:“你这女娃娃,躺在路中间,是不要命啦!”她饿得头昏脑涨,耳朵里嗡嗡鸣叫,只知道唯一的饼没了。极度饥饿真的会让人丧失理智,愤怒地捡起了路边一块石头,用尽力气,朝着马车轮子扔了过去。下一瞬,她就像个小鸡崽一样被人提溜上去了。马上的那人凶神恶煞道:“你好大的胆子!”马车的帘子掀开了,透露出了一股药香味。昏暗的车厢里,坐着一个如玉之姿的公子,眼如点漆,面孔苍白,肩上绕着貂裘,似乎身体不佳,也看不出年纪,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这满大街的疮痍,似乎都与这样的车中贵人毫无关系。拎着她的那个人,用手臂夹着她,摸着下巴:“庄主,我看这小东西得有八岁了吧?快饿死了还知道攻击人。您再瞧,这脸脏成这样,眼睛倒是有神,还会挠人。”他们从马车里取出了两个馒头给她。醒来后,她就已经被稀里糊涂地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了——一座阔气又漂亮、远在尘嚣外的庄子。过了很久之后,通过一些细节和蛛丝马迹,戚斐才判断出,此地就是只存在于她大纲的构想里,还没有正面设定过的那座山庄——连“洛家庄”的名字,也还不曾存在。不像第二次穿书时,故事的起点与终点都是决定好的,过程再怎么起波澜,都是一根两端被钉子固定住的皮绳。这第一次,没有了太多条条框框的限制,每一个角色,都在野蛮而肆意地生长着,渐渐拥有了连原作者也不能控制的意志。来到洛家庄后,无可否认,她的日子是过得比以前好多了。虽然不能离开这里,但是有床睡,有被子盖,也不用出去打猎寻求生计了。只是,在头两年,每逢夏秋,各三个月共半年时间,她都会被带到一个石室中,要泡进药桶里,小臂上也会多添几道伤。据她所知,和她一样的人并不少。但不超过一年,他们就都换成了陌生的面孔。只有她一个活过了一个又一个季节。在这段时间内,她不时便会想起当年和她一起生活的小屁孩,想他到了北昭哪个地方,想他过得好不好。至于当日那个坐在马车里的人,她再也没见过了。但也知道,他就是这些人的主子。再加上当日本来就看得不太清他的脸,心里也渐渐将对方视作了恶鬼一样的洪水猛兽。事情发生变化,是在两年以后。她已经很熟悉洛家庄守着她住的这片院门的那几个人的习惯了,有时候,会趁他们没注意,通过爬树,溜到花园里去玩。她住得离莲池很近,喜欢在夜里溜出去,趴在池边的石头上透气。不过那天,有人比她先来了,还坐在她平常坐的那块石头上,霸占了她的位置。那是一个瘦削的男子。披着白袍,不似谪仙,只如鬼魅,一动不动的。他侧着脸,看不清表情,可侧颊,却仿佛泛着一片潮湿的光。看这人的模样,应该也是和她一样被试药的人。在这里的日子是很不好过,怪不得他一个大男人要哭。戚斐躲在花丛后偷看,她是偷偷出来的,自然不想被人发现。心里也在想,这人应该也不愿意被看到哭,她还是赶快走吧,一时又想,凭什么要她回去,这里那么大,她可以换个地方去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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