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相问题不大?”“……”“你想上航校,最好保护好自己身体。疤痕体质,首轮就会淘汰。”“你怎么回来了?”温尔岔开话题,虽然心里担忧死了,怎么办啊,她这个坑,会不会影响招飞局招考?可听他音色,现在不问为妙。林斯义站起身,留一个宽阔的男人背影给她:“蓓蓓在这里吃饭?”“哦不不不……家里人都等我呢!”开玩笑,这个时候留下来不等于找死?关蓓蓓连招呼都没跟温尔打,慌不择路告辞了。回到家里,看到上了好几天夜班的关城居然在家休息,关蓓蓓一下忍不住,抱着关城的腿一阵抽泣:“哥~哥~~”“做什么?”“哥~~~”“说。保证不骂你。”结果关蓓蓓说了后,不仅被骂,还被当场打一顿。关城怒气冲冲,狠狠警告她,下次再去九区撩架,还敢带着温尔,他就亲手送她去寄宿学校,关起来,一了百了。关蓓蓓原地去世。……吃过晚饭后,温尔在楼上写作业。实则写得心不在焉。林斯义下午四点到家,准备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她在外头闯祸,给了他惊吓不说,还将温婉低调的形象毁灭地点滴不剩。她现在可能像个小太妹,在他心中?“温温,温温!”熟悉的做贼心虚语调再次在楼下响起。温尔一愣,看看时间都八点了,这关蓓蓓来做什么?她拿着笔到窗边:“怎么了?”关蓓蓓在下坡底下猫着腰,朝她急喊:“快下来。我带你看热闹去!”疯了。温尔再跟她走就是脑子不好,她板起脸,回:“不行。我现在不能再有动作。已经犯错了。”“你傻呀!”关蓓蓓朝她急眼:“他们打群架去了,你不想看?”“谁?谁们打群架?”温尔惊。关蓓蓓说:“你下来我就告诉你!”于是温尔放弃了自己脑子,随蓓逐流,再次来到九区。九区的夜晚和三区一样。黑沉沉,风静静。但截然不同的道路布置还是提醒温尔,这里是别人家的地盘。她之前有听关蓓蓓提过关城“校霸”的事情,说关城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打架不要命,外面人听到他名字都闻风丧胆。所以从小到大关蓓蓓无人敢惹。但关家父母也比较头疼,怕关城走上歪道,这些年好不容易在学校收了性子,成为一名教书育人的教师,但关蓓蓓嘴里的意思是,她哥本性难移,连警校最刺头的那些学生都怕他。真有事惹毛他,出手还是一样吓人。“你放心,我哥的战斗力绝对把宋飞打趴下。”关蓓蓓激动地在草丛里跺脚。温尔搞不懂她的脑回路:“把人家打趴下,你哥前途不就毁了吗?”“放心啦。斯义哥会管着他的。”“他们为什么会凑到一起?”“很复杂!我就是跟我哥摊牌后,他晚饭后往外走,我就知道他肯定要找人算账,我就偷偷跟着他,结果到你家门口,看到斯义哥也撸着袖子从里面冲出来,我当时都吓坏了,这么多年没看到他表情那么可怕过,他从来不打架的,学霸,运动高手,学校里到现在都留下他的传说,三年不跟女孩争第一,矜持又有风度……”“说重点。”温尔觉得有些大祸临头,她可能要把林斯义前途毁了……那么优秀的男孩,左曦等了九年的男人。“重点就是,他遇上我哥后,两人一拍即合,学霸与校霸的碰撞,我可不得跟着他们吗,结果,半路碰到窦逢春回区,窦逢春一听有架打,激动地一下就拉上两人,还没开几步,蒋帆又从外面回来,他车上可拉着一车人呢,这帮人全疯了,呼啦啦地全冲进九区了。”“要喝水吗?”关蓓蓓说地声情并茂,仿佛在表演单口相声,一副激动人心的亢奋表情。温尔忍着吐糟她的冲动,讽刺她要不要喝水,她倒好,手一伸:“赶紧的,最好有瓜子!”温尔服了,让她滚。相比于关蓓蓓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温尔是敏感的。林斯义只是她助养人,给他带来的麻烦已经够多,她不能再继续麻烦他。于是,趁着关蓓蓓调整好肺活量,两人一齐猫着腰,来到宋家的院墙之下。这是一堵红砖墙,大概一米七高的样子。她们在大门口没看见林斯义等人,估猜可能已经闹到人家家里了。打算进去探一探。“斯义哥在,打不起来,他可精了,小时候他们那帮人一起出去惹事,长辈听到都会问一句,斯义在不在?如果在,那他们就会说,哦,那没事。主心骨知道吧?有脑子的。放心,影响不了前途。”“那他来宋家干什么?”温尔问住她。关蓓蓓思考片刻,突然犯了难:“那不知道了。他从助养你开始,我就很不懂他的脑回路了。他很少管闲事的。用左曦姐的名言就是,恶名远播无情汉!可他助养了你……”“唉……”温尔也学会了油嘴滑舌:“可能贪图我的美貌吧。”“哈哈哈!”关蓓蓓笑地直拍大腿,笑完后,蹲在墙头上对她一招手:“我先下了哈。”音落,嗖地一声,不见了人。“喂!”温尔没有关蓓蓓的身手,跳了半天跳不上去,急地在底下低声喊:“你拉拉我啊!”谁料这蓓蓓进去了就跟掉进了无底洞,再没个半点声音发出来。温尔来不及做思考,两手扒住墙头,鞋头使了下力,终于“呼”地吐一口气,气喘吁吁把自己挂上了墙头。“蓓蓓,我恐高……”宋家院子一片漆黑,她刚低呼出这句,一道明显严肃的男声蹦出来。“恐高你还爬?”妈呀,听起来像林斯义的声音。接着,灯光大亮。好几部手机的探照灯,对着温尔一阵晃。温尔被晃地头昏眼花,抬手背略挡着光,从指缝里看到,这片一开始乌漆墨黑的园子里竟然站了一大批男的,那阵仗好像她身为逃犯正在越狱,结果越进了警察窝,这些人正一级警备,禁言,禁止一切动作就等着她降落,自投罗网中。“蓓蓓……”温尔看到自己的同犯正被其亲哥拎着后衣领,踮着脚尖,在半空中艰难摇晃的惨状……“说了不准来九区,把我话当耳边风!”关城对着关蓓蓓一声喝。喝地温尔差点摔下墙头。幸好有好心人扶了她一把。她不怕关城,她怕林斯义。此时,他站在幽暗中,面色不明。良久。“怎么这么皮?”相比关城的恼怒,林斯义简直温柔,声音低沙又磁性,眼神颇无奈睨她一眼。转瞬移开。像在逃避什么。温尔以为他生气,正羞窘,忽地听他旁边的窦逢春问他:“斯义,老实交代,你是贪图小耳朵美貌了吗?”“……”闻言,温尔脸皮热爆炸。作者有话要说:林:我贪了吗?留评撒红包,么么!第12章 喜欢他听见了。刚才她在墙根下的胡言乱语,他通通听见了。这一刻温尔无地自容,几乎不敢看林斯义的眼睛。她觉得好尴尬。窦逢春还不饶过他们:“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看上小耳朵的美貌了?”林斯义转头,在黑暗中意味不明轻嗤一声:“想死?”“好,不说了。”窦逢春投降,然后对关蓓蓓说,“小姑娘你可以啊,平时左一个哥右一个哥,私下里就成窦逢春了?连名带姓叫地挺顺口?”“你们扒墙角听我们讲话才可恶!”关蓓蓓张牙舞爪,后领子还被关城拎着,垂死挣扎的样子实在滑稽。温尔也骑在墙上,上下不得,两个调皮捣蛋的姑娘谁也没比谁好哪儿去。林斯义让她在墙上呆够了,脸皮也烧地差不多,才昂下巴,让离她最近的蒋帆把人抱下来。蒋帆说:“我可不敢贪图小耳朵的美貌。”“……”温尔糗地快哭。林子里响起一片取笑声,拿她和林斯义调侃,“哎呀斯义,还是你去。”“是吧,是吧,恶名远播无情汉,这名头可不能再坏了!”“噗,让小耳朵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有时候少女的心思就像海,无风不起浪,风狂则浪大,就如那天老师问她是不是恋爱了,本来清清白白普通信件来往,少女的心思就进行不下去了。一提笔,浑身不得劲儿,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此时,她也起了波澜。一双眼慌地无处安放。调笑声中,他特殊的烟嗓低低沉沉四个字:“你们够了。”压着不耐,警告。那阵笑果然就收敛一些。温尔骑在墙上,垂着的眼皮下看到一只漂亮的男性手掌,掌心在月光下发白,她的角度甚至能看见上面的纹路……“看什么?”林斯义一边剑眉挑起,命令:“下来。”温尔闷头,像只可怜巴巴的小鸡,跳进他掌心中,被平稳落地。“我们刚才开玩笑的。”她诚恳道歉。为刚才损毁他名誉的事情。林斯义岔开话题:“为什么爬墙?”“来看热闹。”温尔老实回答后,似乎听到关蓓蓓抽冷气的声音。林斯义点头:“宋飞不在家。热闹看不成了,要不哥给你打一套?”“你想打也可以。”她笑。林斯义:“……”小半年没见,他这妹妹似乎换了芯?……温尔岂止换了芯,简直换了人。连相貌都越发成熟,身材更是没得说,在包厢里脱完外套,胸型姣好一片。完完全全的大姑娘了。林斯义收回目光后找到空调遥控器,将温度打低,不一会儿,包厢里就有人喊:“哎呦,暖气好像不制热?”“外套穿起来。”“不,我找一下遥控器。遥控器呢?斯义,在你那儿吗?”林斯义散漫翻着菜单,眼皮抬都不抬:“不在。”那人无法,只好将外套穿起来,一边穿一边怨念呆会儿吃东西麻烦。温尔也感觉到冷,在林斯义椅子的背上拿过外套,往身上裹了裹。林斯义嘴角翘了翘,将菜单抵到她面前:“点。”他手指细长又漂亮,像文人墨客纤尘不染的手,温尔盯着看了两秒,完全没在意到菜品是什么:“我刚吃过晚饭不饿,你们点吧。”林斯义点点头,然后给她点了一堆美容养颜圣品。她和关蓓蓓两个人吃的肚子差点捧着出门。饭后,窦逢春提议去唱k,“宋飞那个鳖孙让我架没打成,今儿晚上一堆精力我得去发发。”“找女人发不得了么。”“滚一边去,还有两个未成年呢!”“……”一帮男人凑一起时不时就话锋偏差。林斯义深恶痛绝,当即带温尔离开。他走后,有人在他位置上发现遥控器:“靠!什么意思啊,把咱当狼防?”“哈哈哈哈!”余下一帮人大笑:“没救了他。瞧咱的眼神跟牛粪似的!生怕动了他家鲜花!”连关城都表示甘拜下风:“当哥。林斯义no1。”no1的林斯义是真宝贝温尔。这姑娘长得贼招人惦记。连眼高于顶的蒋帆都在第一次见面沦陷,可想而知招人到什么地步。他又不能像正常哥哥一样叮嘱她不要早恋之类的,显得管得过宽。只好趁着休假的日子拼命压榨她的剩余空间。温尔能感觉到林斯义对自己的好,但是,她真的受不住啊。每天早上林斯义带着她来一套军体拳,雷打不动,接着就开始踢沙包,声称训练她的腿部力量。温尔差点把腿给踢瘸了,才勉强在他脸色上讨来一个好。那天,宋飞拎着大包小包营养品找来的时候,温尔正被林斯义在练功房折磨地嗷嗷哭。“啊啊啊……”她本是内敛之人,发出这种一连串的痛声,可想而知的场面多么惨烈。“端腹——六十秒!”林斯义显然失望,满脸的戾气,“这部分我是不是讲过?”“讲过……”温尔躺在垫子上,双腿合拢离地四十五度角,两胳膊也紧紧收拢在身侧,端腹其实已经算她熟练掌握的技能了,但在一套基础散打招式下来,她连碾死只蚂蚁的力量都丧失,再来一组端腹,就真的想哭。“你的拳头没有力量,给我挠痒痒吗?”“我怕打痛你……”“呵。”林斯义一扯唇角,冷清的黑眸漾出一股邪气,“凭你?”“我知道我菜……”温尔说,“但你不能逼我,不然我就要下三路了。”“行。你起来下三路一把。”所谓的下三路无非踢裆,抓头发什么的……林斯义做为男的,显然踢他裆来得比较有效果。温尔从垫子上爬起,被折磨到干枯的双眸,盯着已经摆好姿势,即使她很菜,也依然够“尊重”她,全然迎战的林斯义,心里苦笑连连,她握拳,突然一指窗外:“宋飞来了!”林斯义分神。温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头顶撞了他下巴。林斯义闷哼一声,防裆没防下巴,当即就痛不欲生。“兔子急了还咬人……”温尔喘着粗气,凶凶地望着他。林斯义捂着下颚,一双好看的眼痛地闭合,“嘶”声抽气。“……”这下换温尔傻了,“林斯义,你没事吧?”“叫我什么?”林斯义痛上加痛,睁开眼不可思议看她。小姑娘完全没有知错的意识,一张运动后泛着大面积粉的脸蛋上,是羞涩又勇敢的笑:“林、斯、义。”一字一顿,无法无天的很。林斯义心头一动,又气又好笑:“再叫一遍。”“林斯义。”温尔的眼神分明写着:我还怕你吗。他本来就不是她哥哥。这辈子也不想再叫任何人哥。况且,他在信件中,允许了她可以叫他名字的权利。他一开始回来,她害羞,没叫出来罢了。现在在这练功房里,她必须得把气撒出来,叫他一声林——斯——义!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林斯义下颚上的痛缓过来,自我放弃的席地而坐,他笑眸转过窗口,瞄到外人的身影,再转回来时,笑眸打商量着望她:“给哥一个面子。”“什么?”温尔一时没明白过来他说什么。只见地上的男人,让外头的晨光绚烂打在他身上,笑容几乎晃花她的眼,说:“私下可以。在外人面前不要叫。哥很要面子的……”她无害,纯洁天真朝他笑着,点头答应:“好呀。”林斯义摇头笑,纵容无比。……很快新年到。温尔在大院的第一个新年。这一个新年发生许多大事。有好的,有坏的。但对温尔而言,直到她正式离开前,她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这天下午,她就跟着关蓓蓓在三区乱窜。新年联欢会的气氛宛如远在北方紧锣密鼓进行中的春晚,点燃了三区人的热情。今年的晚会主题:复古。温尔没有复古的衣服,穿着羽绒服牛仔裤,在一群刮起复古风的长辈们中间,格格不入。但快乐是共通的。她看着他们在舞池中间跳上个世纪的流行舞步,男士潇洒,女士翩翩,宛如在拍年代剧。“今年是排斥年轻人吗?”左曦在老年迪斯科的乐声中崩溃,端着高脚杯,“早知道你们三区这么不好玩,我呆在六区不来了。”“六区什么主题?”“惊魂夜。”“……什么?”“cos万圣节。”“……”林斯义忍着不笑。“笑吧。”林斯义抿了抿唇,偏头,肩膀抖了两下。左曦目光黏着他,张唇,就要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林斯义似早有感应,从沙发上一起身,边随意将酒杯撂在一个地方,走上舞台。“喂,喂……”他往高脚凳上一坐,取下话筒,喂了两声。一曲完毕的舞池中刚好停下来。温尔被关蓓蓓拖着,从舞池中央钻出,扎进了舞台最前方。她眼眸亮了亮,看到林斯义拿起话筒,笑着朝身后弹钢琴的蒋帆点了一首《lovels over》。当前奏响起,温尔是惊喜的。她早该知道他风华绝代。长得好看的人,是女娲的偏爱,不止捏了一副他的好皮囊,包括内里,他的嗓音,他的天赋,当他处在舞台,就是一名歌手,实力斐然。“你不是说无聊?斯义就给你唱了,左曦,你要熬过来了。”“别瞎说。他给大家唱的。”“掩饰什么呀,你嘴角都咧耳后根去了。”“讨厌。”涌到舞台前的不止温尔一个,毕竟林斯义万众瞩目,所以她被动接收了一些人的对话。“不听了?”关蓓蓓听到一半,发现身边人在移动。温尔摇头:“人太多。我出去透透气。”“我跟……”你一起,尚未喊全,温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流中。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抽两个大红包,积极留言二十五以上!爱你们!第13章 心意(虫)大礼堂外头是一片香樟林。冬夜,地灯照地幽暗恍惚。温尔一个人走进林子里,寻了一张落了叶子的长凳坐下,头闷着,百无聊赖玩起枯黄落叶。没一会儿那首《lovels over》尾音渐沉,直至一丝一毫听不见。结束了。她的心跳也仿佛结束了。不再有任何左顾右盼,沉静静回归自己胸膛。听说香樟树的花语是纯真的友谊,代表友情永不变质。她祝福林斯义和左曦的友情天长地久。“斯义……”左曦的声音明亮中带着娇嗔,仿佛能掐出水来,那水沉甸甸的是对一个人的爱。他们出来了?温尔惊怔,抬眸望去,果然见亮堂堂的大礼堂门内出来一男一女。林斯义身材挺拔,像一颗树,移动之间,光华夺目。他身后跟着的女人也不遑多让,风姿绰约,在路灯下落出窈窕的追逐他的倩影。“我抽根烟,你也要追?”林斯义的声音。温尔赶紧躲起来,藏在椅背后头,幸而她这边黑漆漆一片,从椅背上的缝隙中还能看见紫藤花廊下,林斯义和左曦的身影。这仿佛在偷窥,温尔激动又心虚。只见左曦推了一把男人的肩膀,竟然就将林斯义推的往后倒退一小步,林斯义背对着温尔,她看不见他表情,但他和左曦这一来一往真的太暧昧了,说两人之间没事,鬼都不相信!“你抽烟?你掏出来给我看看?”左曦不信,手朝他伸着,非要他掏出来不可。林斯义掏了片刻果然没掏出烟来,他投降:“我出来找人行吧?”“谁?温温?”“除了她还有谁。”“你不能找找我吗?”左曦声音听着深情。林斯义无法对左曦的情感视而不见,他无奈笑,“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让我们做正常的关系?”“我现在跟你说真的林斯义。可能你对我的感觉没有到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种,没关系,我认了,我魅力没有大到让你一见沦陷,但你能不能跟我试一试?一个月,或者哪怕三天?我们试过了,真不行,我们就放弃。这样对大家都好啊,也许你能接受我呢,那不是结束单身了么。”左曦句句在理,目光真诚。“不能试。”林斯义却斩钉截铁三个字。“为什么?”左曦不解。“试了就没法儿做朋友。我不喜欢我碰过的女人,再成为别人的。”“那你就一直和我在一起。”“抱歉。”“斯义……你干什么呀,我又不要你负责!”“真的抱歉。我们之间缺点火花。”“你再说,信不信我马上点燃落叶子一把火把你烧了?不是缺火花吗,我给你!”左曦说完又出现了一点疯魔状态,到处找打火机要和他同归于尽。林斯义连连叹气。温尔躲在一旁,感受不到他的全力拒绝,倒是对左曦有无尽的纵容,而且正是这股纵容让左曦百折不挠,他到底懂不懂怎么杀死一个女人芳心?温尔手痒,想上去帮帮他。当这股念头冒出来,她被自己肮脏的心思吓一跳,不过也在意料之中,她对林斯义产生占有欲是迟早的事,从他将她从废墟扒出来的那一刻,他在救灾安置点对她明亮笑的那一刻,再到领她回家,又百般对她好,还跟她通信,无话不谈,宽慰,体贴她的伤疤,这个男人,就已经在对她玩火!班主任说得对,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脸红心跳,无非是对对方有了期待。她对林斯义有期待,所以希望他狠狠地拒绝左曦,用尽一切手段,不惜伤害到对方。早死早超生,如果你不喜欢对方。“林斯义,我跟你说,除非你谈了对象,否则,我不会放手的!”左曦找不着打火机,干脆放弃了,直接对他放狠话。林斯义唉声叹气在长廊坐下:“随你。反正我马上回部队。”这还真是杀手锏。左曦怔了,忽而又哽咽,“斯义,我求求你,看我一眼好不好?我放下所有尊严,只求跟你在一起三天,就算是给我一个机会,同情也罢,可怜我也好,就三天,不行吗?”当一位楚楚可怜的美人在男人面前苦苦哀求时,他们什么反应?其他人温尔不知道,但林斯义是转了柔肠,“何必呢?”低低沉沉三个字带着对对方的怜惜。果然女追男隔层纱,下一步林斯义是不是就束手就擒了?“斯义,你吻我。”“……”来了。高招来了。温尔心头一片冰凉。她这边冰凉,他们那边也冰凉,听不到两块地方的一丝丝声响。温尔低下头,盯着枯焦的香樟叶看地眼眶发涩。他们吻上了吧,一点声音都没有……“躲这儿干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却有一道声音在她上方响起。林斯义,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跟你讲话,哪怕你发现了我!温尔闷着头,置之不理。头顶上的清朗男声笑了,笑的够久,方失望开口:“哥等了你多久,你都不知道救我?”“我看你很享受……”原来他一早发现她,也对,特种兵,他若是一个小姑娘的拙劣隐藏都发现不了,还能为国家干什么事儿?不过,他在等她营救的事,令温尔心头轻松好多,她觉得自己越界了,比想象中的还要在意他。“起来吧。享受什么……”林斯义拧眉自言自语一声:“太阳穴都痛。”“左曦呢?”温尔站起身,开始好奇左曦的去向。林斯义懒懒瞥她一眼:“我眼神示意她这里藏了一只小老鼠,她无地自容跑了。”温尔也无地自容捂起自己脸,“信好你们没那个。不然我丢脸死了。”林斯义望着月光下的小姑娘,转头,闷闷发笑。一个捂着脸,一个偏头笑,这月色倒也醉了人。……除夕前夕。林苑之将冰箱塞满了食物,并叮嘱温尔,一个人在家要按时吃饭,明年是为招飞局招考储蓄身体力量的一年,千万不要马虎大意。“每天三餐我都给你荤素搭配好,包括水果,我们不在时,会有人每天定时送上门。觉得无聊话,可以约着蓓蓓出去看电影,逛街等等。”温尔乖巧点头,看着林苑之大包小包,将行李全部弄上车。弄地好像不是回北京陪老爷子过几天年,而是一去不返一般。林斯义的假期一共十五天,除了家里呆的八天,剩下七天恐怕要全部交给老爷子。温尔表示理解,并未表现出不舍他的半点情绪。倒是林斯义不太放心。起了带她去北京的心思。温尔理所当然拒绝。“我没问题,你们去吧。”她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初一回来。”林斯义对她说。“真的?”这简直意外之喜,温尔高兴,“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快走吧。”林斯义上午离开。温尔就在家开始无聊。她和关蓓蓓通了电话,得知左曦也去了北京。核物理大院的人老一辈都是从北京过来,当时响应中央政策,隐蔽国防位置,将核研究所千里迢迢从首都牵至山川纵横的大西南,老一辈科研工作者在此地繁衍生息,留下下一代,然后回北京养老,而到林斯义的父母,由于贡献巨大,已经在几年前调往北京,留下一座大宅子,一年到头回来不到两三趟。林斯义虽祖籍北京,却生长在蓉城,他显然对老家没有任何感情,加之现在军籍加身,更没有离开的打算了。但每年回京陪爷爷过年,雷打不动。左曦之所以会去,温尔想不通,除了追着林斯义跑这一目的,还有什么其他理由?所以那个被打断的吻会在北京继续吗?唉。不该想的男人别想。温尔这么劝自己。“温温,你在听吗?来我家吃年夜饭!”关蓓蓓在电话里盛情邀请。原来都除夕了。距离林斯义离开已经两天。温尔没心情,朝那头笑了笑:“我才不想去。你们自己吃吧。”“你怎么什么地方都不去?斯义哥说带你去北京,你也不去。如果你去了,左曦姐可能就打扰不到他了。”“我又不是盾牌,还能给他挡一辈子?”“我觉得这次他们可能要发生一些事情。”关蓓蓓神叨叨猜测。温尔心里其实明白,林斯义这么优秀,往哪儿一站玉树临风的谁不喜欢?左曦着急理所当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林斯义回来的时间也少,她能逮一次机会是一次机会。赶紧搞定他,睡觉才不慌。“反正与我无关。不打听了。你吃饭去吧。拜拜。”没给关蓓蓓絮叨的机会,温尔立即挂了电话。可是她没想到,过了不到十分钟,关城打来了电话。来大院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和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正常讲上只言片语:“你哥让你来我家。我在楼下等你。”“什么……”温尔只讲了两个字,对方就挂电话。温尔穿好衣服下楼,果然关城背对着她正在抽烟,见她来,那根烟也到了末路,从唇中拿下,在指端掐灭了。关城的眼睛,是一种琥珀般的颜色,比他冷漠的脸温暖几分:“走。”没有多余话,一个字走。温尔僵硬片刻,只好跟上他。一前一后,到了关家,自然受到屋里人的热烈欢迎。关妈妈尤其喜欢她,还给她买了新衣服,虽然她不缺新衣服,林苑之给她花钱从来不眨眼,但是这里的人对她好,全看在林家的面子上。温尔吃完一顿饭,对未来报答林斯义,为他做牛做马的心思越发深重。饭后,关蓓蓓缠着关城,让他带着她和温尔去看烟花。温尔不想再打扰,再三告辞要离开,于是,等关城拿好车钥匙,换衣服下来,就见关蓓蓓一个人在厅里,脸上失望一闪而逝,丢下一句,“我睡觉了。”抛下哭天抢地的亲妹子,无情上了楼。……温尔回到家,接到林斯义的电话,他仿佛长着眼睛,在她前脚到家,后脚厅里电话铃就大作。“吃完了?”他那头也吵,似乎一家人围在一起搓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