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一字一顿,神色沉重的问,容容你最近是不是有对象了?是。是顾家那个吗?涟漪神色很是忌惮,仿佛最坏的事发生了。郁容虽然有些疑惑涟漪怎么会知道,但还是点点头,是他,顾锦姬。他本来就想找个机会跟家里人说下,从地下恋情转正。涟漪愣愣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种很是微妙的神色。郁父从厨房那边出来,看到了涟漪的表情不对,跟郁容打了个招呼后,就把他带走了。你这是怎么了,在孩子面前这样。涟漪靠在郁父怀里,神色忧伤,你知道吗,容容居然看上了顾家那个大魔头!顾总?郁父神情也有几分微妙,没事,他看上不打紧,这些年想做顾太太的多了去了,也没见顾总看上谁。涟漪把昨夜发生的事说了,尤其是侧重于二人相拥而抱,周围飘荡的粉色泡泡。对于她这种已婚人士来说,几乎是一眼看出。你又不是不知道顾家那个环境,还有顾涟漪停顿了下,神色莫名,容容要是被欺负了怎么办?第59章郁父被妻子这话堵塞了下, 居然觉得担忧的还有一定的道理。也是, 郁家和顾家虽然都是大家族企业, 但是其实也是弱于顾家,且有诸多考虑。若到时候他们两在一起了, 郁容就算受了欺负, 娘家人也很难撑腰,郁父的思想被涟漪越带越偏,最后连二人孩子都脑补了。郁琛从公司回到别墅, 就被郁父带到了书房。得知郁琛早就知道此事后, 郁父大感震惊, 你弟弟这么早就被人拐跑了, 你居然还坐视不管。郁琛不好意思说,其实自己管过,然而郁容就是非要往顾锦姬的泥地里扎根。涟漪在门口,端着两杯茶进来, 听到了郁父的话,忍不住阻止他。容容他的性子, 阿琛估计也管不住。涟漪说完,对郁琛投以一个抱歉的神情。郁父十分生气, 但知道也怪不得自己儿子, 但看着自家儿子一言不发的模样, 还是一股气。一点都不如顾家那小子!大概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看起来都比自家的好,殊不知顾家人巴不得要个郁琛回来。顾氏大厦,顾锦姬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 其余的人都放年假回家去了,包括秦喻。临走前,秦喻还诚挚邀请他来自己家过年,被顾总拒绝了。人家的团圆日,他去凑什么热闹呢。天色渐渐黑了,顾总立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热闹喜庆的世界,张灯结彩,与他这儿格格不入,反而平添了一股寂寥。滴滴滴电话铃声响了。顾锦姬瞥了一眼,是他名义上的父亲顾费中打来的电话,他没有搭理。可那电话却是锲而不舍,一直打来,可见打电话人的执着。有什么事,说。小姬啊,这都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顾费中绷着声音,略带几分讨好。不回去,你还有什么事就说,没事挂了。对面一听他不回去,一下子就发怒了,大过年的,你不回来,打算去哪里?你要记得你是我顾家人。一通说完以后,他才似安抚的开口,小姬啊,你王姨煮了很多你爱吃的,早点回来一块吃。我们一家人在一块,才是团圆。顾总的眼眸听到王姨这个字,瞬间变得漆黑无比,唇边勾起一个淡嘲。什么姨,不过是个小三抬正的恶心人罢了,算什么一家人。他的家人只有他的生母,和容容顾总毫不犹豫挂断电话,再没理会手机铃声。另一边,顾家。顾费中盯着手上挂断的电话,眉头皱的厉害,显然怒气冲冲。王碧莲早就守在一边,看到他的反应,还是忍不住询问:怎么样,小姬答应回来过年了吗?不提还好,一提这名,顾费中更是气的厉害,这个孽子,早知道他出生我就应该把他掐死。他要是不回来,我们也没法把梦涵介绍过去啊。王碧莲说的梦涵正是她的侄女王梦涵,长相清纯动人,风姿楚楚,属于一落泪就让人心疼的典范。有一个姑姑成功代表,使得王家从一个底层家族一跃而起。王梦涵觉得自己有不输于自家姑姑的容貌,且条件优越,近水楼台,也更是有野心成为顾家当家夫人。于是王碧莲和顾费中就商量着,让王梦涵嫁给顾锦姬。一则,直接避免了以后他跟其他家族联姻。二则,他们抱有希望,英雄难过美人关。顾锦姬只要沉迷王梦涵,他们就可以趁此机会把儿子拉进顾氏,慢慢夺回部分顾氏权利。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响,可惜人没到,再响也是白搭。姑姑,姑丈,顾大哥不肯回来吗?王梦涵抬起水灵灵的眼眸,看着他们时,连顾费中这种五十多岁的老头子都有些把持不住。他的情人满世界,比王梦涵还小的都有。只不过记得这是他老婆的侄女,打算嫁给儿子的对象,没有去动。那孽、小姬在忙于工作。顾费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待会再打个电话问问,梦涵你放心。多谢姑丈。王梦涵楚楚可怜凝视着顾费中,直把他看的欲/火焚身。顾锦姬立在窗前很久、很久,直到漫天的黑夜都把他淹没。滴滴滴手机又响了起来。听到这声音,顾总本能的厌恶,待瞥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时,身上的阴鸷黑沉霎时间如潮水般褪去。容容。他的嗓音还有些沙哑,带着低沉和一种说不出的寂寥。郁容听了,只觉得整颗心都有些揪紧了,你在哪里?公司里。这三个字很轻很轻。我刚才,打了半天电话,可你的手机一直占线。听到这句,顾总想到了顾费中的电话,眼底浮现出一大片的阴郁。你现在去窗边。听到了郁容的声音后,那掩饰在眼底的阴霾突的消散开来。我在了。伸出你的手,看看你能不能碰到我。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呢喃着,顾总唇边漏出一丝轻笑,他知道容容可能是知道他心情不好特意安慰他的。这扇窗仿佛是个光暗交汇线,窗外灯红酒绿、绚烂夺目,似在另一个世界。顾总如他所愿,伸出双手,似能触碰到那个带着光的世界。突然间,他觉得有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紧接着就是温暖的身体贴上来。霎时间,无数的黑暗褪去,只余下那一道光。你怎么来这了?像是有些赶客的话语,实际上顾总心里特别开心。自然是来接你一起去过年的,难不成你不想跟我一起?郁容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艳丽的张扬。顾总怔住了,他脑海中空空的,想到一个可能性,却又觉得无法相信。像是在沙漠中独自行走的旅客,看到了芳草鲜美的绿洲一般,惊以为海市蜃楼。自然不是,可你不跟郁顾锦姬以为的是郁容特意偷偷跑出来,陪他过年。本想劝他回去,但是却开不了口,他舍不得。没想到,下一秒,几乎带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惊喜。带你回郁家过年,郁叔和妈正想见见你。郁容牵着他的手,往电梯的方向走。整座顾氏大厦寂静无人,沉默的可怕,只余下顾锦姬和他。可却比灯火璀璨之时,更加温暖。叮电梯到了,顾总才像是反应过来。他们知道了?大概是所有女婿见岳父岳母时都是紧张不已。自然是知道了。郁容看着男朋友的表情,才发现他好像有所误会,莫非你只想做我的地下情人?没听说过主角攻有这种癖好啊。郁容跟涟漪他们承认后,也不知道涟漪和郁父商量了什么,还把郁琛叫过去了。想到原著中,描写的面目可憎的顾家人。郁容就能猜到,顾锦姬可能会一个人过年,甚至可能去他母亲坟墓前过年,这让他怎么忍心?于是他本想提早出去陪他一起过年,却被涟漪发现了。知子莫若母,涟漪很快察觉了郁容的异常,想到了顾家人的德性,让他带顾锦姬回郁家过年。车子从一条高速拐进小路,从远处看,就有一片星星点点,灯光夺目之地。郁家的别墅在顾家的附近,但是也隔着一段相对的距离,开车也要十分钟。车停在停车场,一路上去,顾锦姬面上不动声色,心头紧张万分。还好,他上次送给大舅哥的补品还留了些在公司,临时准备也来不及了,先拿上去用。郁容瞥见男朋友指节颤动,虽然很轻微,但也能推断出不如面上的从容。我妈和郁叔人都很好,不用担心。不担心。说是不担心,只不过都把把补品的袋子摁破了。郁容也不拆穿他,十指相扣间,即使在冬日,手心都有些湿热,暧昧的气息蔓延着。小顾来了啊,坐坐坐。涟漪看到顾锦姬,连忙招呼他。顾锦姬看着涟漪脸上的笑容,唇边扯出一个笑容,就是那弧度有些僵硬勉强。还好涟漪看习惯了郁父这种,对顾锦姬这种面瘫脸也了解一二,不然保准以为他多不情愿来。这样看着,也觉得顾锦姬有几分可爱,看着他的目光也缓和了不少。一会儿就要开饭了,想吃什么零食盘子里自己拿。谢谢妈。这一句妈把整个郁家人怔住了,连郁容都懵了。涟漪和郁父面面相觑,好半响,才对着他开口,你和容容还没结婚,可以先叫我连姨。连姨。顾总叫的很坦然,他瞥过头,看着郁容唇边的红渍,很自然地拿出纸巾替他抹平。郁容也不动,看他擦拭干净了后,继续吃草莓。两个人的相处方式十分融洽,融洽到旁边几乎挤不进去。常年给人喂狗粮的郁父和涟漪,没想到居然还有被人喂狗粮的一天,也是人生艰难。郁家的年夜饭很丰富,先上的是腊味拼盘和香菜拌黄瓜,开开胃。紧接着红烧鱼、四喜丸子、排骨年糕、烧鸡、糖醋里脊、元宝虾、清炒四季豆、蔬菜沙拉等各各种佳肴一盘盘摆上来,鼻息间萦绕着各种诱人的香气,让人不禁垂涎欲滴。郁父先动筷,然后涟漪先给郁父夹了一筷子的鱼肉,又给郁容夹了一筷子元宝虾。郁容看着碗里带着皮的虾,正打算剥,却被顾锦姬夹了过去,很自然地剥了起来。那莹白修长的指节透着晶莹的虾肉,色泽温润,就像个精美的艺术品。顾锦姬的速度很快,一盘元宝虾便被剥完了,摆放在盘里香气四溢,看起来香嫩爽滑,充满了食欲。郁容夹起来,吃了一个,只觉得满口生香、香鲜至极,还有着一股甘甜。不知是虾本身甜,还是剥虾的人甜。第60章郁琛看着左边的郁父和涟漪, 夹来夹去, 亲亲密密的模样。再看看右边的郁容和顾锦姬, 顾锦姬剥虾拆蟹,很是流畅。自家弟弟仿佛变成了个只会吃的低能儿, 不断接受着投喂。郁琛觉得偌大的天地, 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在大过年时被狗粮塞到饱了。吃完年夜饭后,大家堆在沙发上开始看春晚, 顾锦姬和郁父一边下起象棋, 一边品尝, 郁琛在一边处理文件。郁容和涟漪看春晚, 一边看还一边点评着节目,碰到好笑的小品一起瘫在沙发上笑,毫无形象。郁父和顾总时不时就会被他们影响,郁父摇摇头, 看着涟漪的神色一脸宠溺。转回头,发现顾锦姬看着郁容的神色也是纵容宠溺的。顾总, 以一种独特而又神秘的宠妻气场融入了郁家。如果说,郁家是一副温馨浪漫的气氛, 在他附近的顾家, 就是压抑无比。顾费中看着桌子上逐渐冷的菜肴, 面色铁青,再看看手机里永远无人接听的电话,气的肾上激素剧烈上涌, 心脏肝肺疼得厉害。王碧莲也摆不出笑脸来了,平日里那柔弱无依的模样已经变的逐渐凝固阴冷,就像是吐着蛇信子在暗处的毒蛇一般。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不过是一时的。以前要不是她能忍,能把握时机。趁着顾家当家夫人病重,顾费中又不满意这个夫人时,登堂入室。在医院有意让她看到了她跟顾费中的恩爱画面,又不小心让她听到了顾费中密谋金家,导致她娘家破产。以至于她承受不住,活活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