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印垂眸,深邃的眉眼状似无意扫了眼脸红扑扑的粉丝。上飞机再吃。他另一只手依然抵在季初渺背上,一边微微俯首靠近到季初渺耳边说,抵在季初渺背上的手指顺势搭上他肩膀,不轻不重按住了。季初渺他的低声刺激的耳边一阵麻,又被这么一捏肩,半边身子都酥了,动都动不了了。他无辜又无措地望向江印,像只不知为何就被管了、还有点讶异的小动物。季初渺被江印半搂着带走了,粉丝遥遥看着,好半晌才意识到方才江印有些越俎代庖了。我们给渺爹的吃的,怎么就这样被没收了?我作为alpha,刚才一瞬间在印哥身上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大胆发言,那是占、占有欲吗?粉丝悄悄猜测,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意思。一个alpha,一个omega,都未婚。还从小一起长大,真在一起也正常啊。我是唯粉,但我觉得这俩其实挺相配的。大家对视一眼,又觉得兴奋,又恍惚间有点失恋的感觉,最后只能用双份哥哥双倍快乐来说服自己。季初渺一上飞机迅速拉开与身后人的距离,几步往前往机舱里的沙发上坐。江印还在回答空姐的问候,他没追上,侧首望过去,就见少年摘掉了头上的帽子,通红的耳尖终于暴露在空气中。江印定定地看了眼,兀自轻笑了下。季初渺才坐定,刚准备找粉丝送的小蛋糕在哪里,就见江印一手插兜,一手拿着个小托盘过来。检查过了,没问题的。江印把托盘送到季初渺面前,望着面前还没巴掌大的小甜点:车厘子蛋糕?江印说得很慢,像把词句在齿关琢磨了好几次:嗯,她们挺喜欢你的。蛋糕有着深紫色的漂亮淋面,糖粉散落在上,如夜空布满星点,银河流泻。季初渺望着,脑海里下意识闪回了前一晚他和江印站在一起的景象。他怔了会儿,又被江印那意味深长的语气吸引回了神志。他从没听过江印用这样的语调说话,他呆滞地看了眼身边人,恍惚间觉得这人在拈酸吃醋。江印见季初渺良久没有反应,不依不饶地起了点争风的心思:她们喜欢你,你喜欢她们吗?江印问得很认真,声音没有故意放低。钱前等人还都在机舱里,连带空乘们都在场。季初渺被吓得慌张看向四周,确认大家没有因为这句话看过来,这才无声瞅了江印一眼。季初渺几乎在一瞬间就意识到,江印没说出的后半句是什么了。无非是那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这样的话。这人,就知道套他的话。季初渺抿了抿嘴,看着江印表面淡定下套眼里藏不住期待的表情,笑着没回答,伸手把那块蛋糕拿走了。他吃了第一口,是甜丝丝的滋味。又去舀了第二口,眼睛偷偷往边上看了眼,发现江印端坐着没离开。年轻的alpha手搁在膝上,还侧着身,执拗地还想等到个回答。季初渺舀蛋糕的动作一顿,蓦然有些食不知味。诶呀!怎么季小渺就吃上了,我们怎么没有?易嘉一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羡慕嫉妒地嚷嚷开来:我也要!那就是粉丝的爱啊,独一份的。钱前登机前有注意到粉丝们的动向,嬉笑起哄道。易嘉一被馋到了,拖着自家对象去找空姐要吃的。钱前在冰岛买了不少咖啡豆,笑闹完又弯腰去安放行李。季初渺做贼心虚地望着大家各做各的去,还没回过神,就感觉眼前一黑。年轻男人撑着沙发背迅速靠近,探首向前,快速捕获了怀中人带着车厘子果香的唇。微醺的玫瑰酒味信息素与蛋糕的味道融合得不分彼此。果真是独一份。季初渺被突然袭击得身体一震,瞪大眼睛不敢动。好几秒后才隐约感觉到,江印在撤开前好像张开了嘴,那软软的触感很鲜明。季初渺慌里慌张地再次看向四周,反复确认没人看到这一幕,才不着痕迹松口气。他无言地瞪向罪魁祸首,却发现某人垂眸,舔了舔嘴角,显然是对捕获到的滋味很满意。爱的传递,独一份的那种。江印长长喟叹:我当你是喜欢我的了啊。江印说完,也许是怕再待在这里,季初渺能把自己烧起来,站起来去给其他人搭把手去了。季初渺捏着叉子的手紧了紧,感觉自己热得可以冒蒸汽了。他窝在沙发里暗中观察江印来回走动,嘴角越勾越高。等江印似有所感看过来,立刻又转移视线,假装无事发生。午饭时,钱前与金宇在刷手机。说长不算长的假期里,大家都玩得很开心,他们看其他选手假期干了什么,随手一刷,刷到了新的热搜词条。两人饭也不吃了,越刷越兴奋,最后忍不住惊呼出声:我的天!你们恋情就这样曝光了?坐在桌对面的季初渺,本就做贼心虚,被这么一喊,手都颤了下。他毫无防备地抬头,望着钱前金宇捧着的手机,又飞快看向同样表情诧异的江印。曝光恋情???季初渺心跳砰砰砰的,蹦跶到了嗓子眼。他完全没注意到钱前金宇说的是谁,完全带入了自己与江印,表情又慌又羞,完全掩饰不住。两家粉丝,怎、怎么说的?他有点结巴,开始掏自己的手机。啥两家粉丝?郑哥哪来的粉丝钱前奇怪地抬起头,对上季初渺分分钟卖掉自己的表情,又看了看已经反应过来的江印,坏笑道:噢~哈哈哈哈哈!宣布退赛同时也公布自己马上要结婚的易小公子,在线撒完狗粮开始进入看戏状态。他没想到自家发小,原来是自-爆达人的属性。这么想公开啊?郑柏过了毛头小子的阶段,一脸过来人的浅笑,目光示意江印:合适就早点定下来。江印嗯了声。他拦了空姐的动作,及其自然地帮季初渺续了杯咖啡。情意说开后,两人再次共了间房。季初渺以为会被江印翻倍地撩拨,却没想到真睡到床上,那人却规矩得很。规矩的确是规矩的,没真发生什么。只是半梦半醒时,信息素融在一起,他总会发现自己躺在江印怀里然后对方有着某种微妙的小反应。然后发现自己也有。季初渺:!!!飞机一入境抵达,季初渺立刻逃得远远的,推着自己的行李小车车往外跑。《偶像季》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等在外头,专程接几位热门选手去外景录制现场。这档全名综艺终于进入收尾阶段,一轮轮选拔的选手终究要在一个月后迎来最后的对决,争夺仅有的七个出道位。第62章 咔哒声与敲门声位于羊城远郊的影视基地,在热闹的黄金周长假之后,又迎来了宛如节目刚开录时的热闹。一百多位的选手,被筛选到最后只剩三十人。但工作人员的数量却翻了好几倍,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紧张气氛溢于言表。季初渺在路上遇到了同时度假结束回程的选手们。不同于季初渺和江印这种能一战翻身重回a班的天命c位,这些选手则是竭尽全力方才能在b班站位脚跟的男孩们。他们见到季初渺与江印两人,好奇上前:渺哥,你们真的去度假了吗?季初渺点点头,从行李箱上的手袋里抓出了一包纪念品,塞进了其他人手里:你们呢?选手们对视一眼,纷纷苦笑:我们回公司继续练习了。他们没江印季初渺这样的硬本事,难得的几天空闲时间,哪里敢真出去玩。经纪公司指望着他们多积攒些人气,若不是公司还顾忌着他们身体吃不消,都恨不得压着他们脑袋通宵练习。选手们眼里流露出油然而生的羡慕。他们既羡慕季初渺他们能有时间放松休假,又羡慕两位c位稳出道的底气,更羡慕两人就算不出道还能活得很好的退路。越这样想,他们越是不敢放松,原本打算回了基地补一觉的,在见到季初渺与江印之后,愣是在食堂匆忙扒完饭之后,又去训练楼拼命去了。放假前的那次淘汰赛,所有选手重新排位,连带着宿舍都得换。季初渺拿着行李,重新爬上了属于a班的宿舍间。节目组里选手少了,大量床位闲置,早已没有需要几人合宿的必要。季初渺拿着节目组发的房间号纸条,拐过走廊,抬眼就看到某个身高腿长的alpha正站在不远处的门边,听闻到声响正侧头看过来。远离了极地的天寒地冻,回到羊城的年轻男孩们又换上了单衣。江印穿着件简单的白短袖,结实的手臂肌肉因开门的动作而绷紧,不动声色地展露着侵略性。两人视线无声地交/缠在一起,江印余光扫了眼跟在季初渺身后的摄影机位,未语先笑地勾了勾唇角,闲散地道了声晚上好,埋头开601的房门。季初渺放慢脚步,被江印那一笑勾得呼吸都滞了下。摄影师眼见江印推着行李进房,人进去了门却没完全关上,而是虚掩着剩了条缝,像是要给房间透气,又像是为了谁留门似的。季初渺眸光如飞鸿,从那条细缝上略过,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似的,很快去602的门。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跟江印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季初渺听着门锁的咔哒声,不由自主想到了宿舍房间的阳台。只有a班的宿舍才有独立阳台,站在方形阳台上往左右方向看,隔壁阳台简直近在咫尺。那铜色的铁艺扶手纤细得很,中间只隔着不到一巴掌的距离两个几乎相连的阳台,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年轻的omega有些走神。他推开宿舍门,放摄影师进去拍够镜头,又应节目组要求,好脾气从阳台上抽了张铁艺椅进房间,给粉丝录了个回基地的vlog。摄影师还想拍一下季初渺行李箱开箱和整理衣物的画面,但季初渺微笑地婉拒了。被万千粉丝惦记在心头的爱豆目送摄影师离开后,靠在门框边往隔壁看去。影影绰绰漏着光的门缝,像是通往幽深之处的秘途。季初渺也没去推开门缝,就这样把身子倚着,凝视着。脑海里,一幅幅与江印或有关或无关的画面飞速闪过,组成了山呼海啸的阵仗,把季初渺仅存的零星不确定给冲刷得不见影了。修长匀称的手指搭上深黑的门框,缓缓把虚掩的门打开,高大的身形从门后出来,凌厉俊美的五官挂着水珠。江印趁着季初渺被节目组缠上的档口,去洗了把脸,好歹把周身浮动的信息素给压制回去了。眉眼深邃藏笑的男人走了出来,一手攀在门上,一手举起,伸出手指比了个枪/形指向自己宿舍内,无言地暗示。季初渺一怔。他盯着江印手背上隐约可见的青筋走了半秒钟的神。少年蓦然发现自己有被美色给勾到,他把手臂环抱在身前,一副抵抗诱惑的姿态。他快速摇了摇头。江印薄唇抿起,比手势的手掌重新摊开,按在胸口,正是心脏的位置。不笑便很凌厉的眼角微垂,周身的气质一下就变了。活脱脱的不开心、很委屈、快答应我的模样。颇有压迫感的男人做出这副姿态,季初渺感觉自己心跳都乱了,脚差一点点,都要不听话走过去了。主动狩猎的猛兽收起爪牙,揉着心头,把手掌完全摊开,动作带上点请求的意味。季初渺目光错开,多少收回些理智。他再看向对象,果真从故作委屈的双眼里看到了几分狡黠。体察到危险的少年后退半步,动作灵巧迅速地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一闪身往门里躲去。江印长腿迈开,没能阻止季初渺关门的动作。季初渺不动则已,骤然动起来,便关门落锁一气呵成。他背抵着门,侧耳听到了门外男人着急敲门的声音。终于占了次上风,季初渺可高兴了,完全不掩盖笑意。隔着门板,像是有了安全的保障,他开始有恃无恐,勇敢撩拨:不开,滚蛋。敲门的声音停了会儿。季初渺把耳朵贴门上,艰难地听到了门外有一声长叹,随后是走远的声音。脚步往隔壁去了。大概是放弃了。季初渺眼珠一转,松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金秋的羊城还是很热,季初渺在练习室练了几小时,衣服早就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掉,黏在身上本就不舒服,又被江印这么一闹腾,季初渺没由来地感觉到燥热。他撸了把刘海,转身去洗澡。等进了洗手间,把上衣从身上扯掉了,又想起洗漱用的毛巾等东西全在行李箱里,换了宿舍还没来得及放出来。季初渺无奈,光着上身打开洗手间的门,往房里走,弯腰去开躺在地上的行李箱。咔哒声脆响。既是箱锁,又是门锁。毫无防备的少年一惊,如机敏的兔子立起耳朵,猛地回头,见宿舍房门好端端。他茫然收回视线,正正对上阳台门外的某个人。某个翻墙夜行的人手正搭在门把上,人证物证俱在,唯独脸上不见赧然。季初渺差点从地上弹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还没来得及呵斥,白净的脸蛋先红了,连细瘦脖颈和起伏的锁骨都染上了色彩,稠丽得没边。干什么你!季初渺慌得目眦欲裂。他万万没想到江印这样以正派形象对外示人的继承人,竟然干出偷偷翻墙这样的事,被发现了还大摇大摆根本不羞。江印把阳台门拉开,为并不宽大的宿舍带进一股秋夜的热浪。季初渺瞄了眼阳台外渺远幽深的夜空,顾不上自己被看光了,火上心头:六楼!还翻?不要命了!江印侧身进入,低低嗯了声:你把我关在外头。季初渺语塞了一下,一时间甚至找不出什么话能来反驳。把这不怀好意的人挡在外头,还成他的错了?季初渺望着江印动作强势表情委屈的反差模样,只能张口结舌,眼睁睁看着人溜进来往房里走。江印的目光似有实质,在季初渺身上流连了几秒。季初渺被看得心头直跳,往后退了步,转身往洗手间里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