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速度很快,江印内心压不住想见季初渺的念头,顾不上自己本身的速度一个急刹,直接侧倒在雪地上。倒也没摔,只是直接就这么坐下了,动作还挺潇洒。他急停的动作带起一大片碎雪,空中顿时蒙蒙,有些看不清。季初渺瞄到飘在空中的雪,心头一动。灵活如白鹤的少年一个大幅度转身,艺高人胆大地迅速贴近江印,正正地在江印面前把单板一横。单板铲起的,可就不止一点点碎雪了。铺天盖地的雪被扬起,宛如好几颗大树积攒了整个冬天的雪一次性落下,完全扑在了毫无防备的江印身上。年轻的alpha被埋了个彻底,身上一片白色,脚脖子都被雪给掩了。护目镜前全花了,视野变得看不清,冰冷的雪还顺着衣领往里灌。江印低低嘶了声,倒抽一口冷气。多少年他没被这么戏弄过了。上一次,还是他压着眼前人训练一整天结束的时候。累惨了的小朋友,可生气了。听闻江印也来了,正准备下来打招呼的易嘉一等人,恰巧围观了这毫无人性的一幕。窝草,这比吃车尾气还狠钱前害怕地一缩脖子。众人还没感慨完,就见正得意叉腰的少年,被席地而坐的青年伸手一拉。两人滚作一团,又扬起雪花无数。第53章 亲了三次与口干舌燥季初渺被按在到了雪地里, 整个人趴在江印身上。雪冰凉得很, 又像粉一样散,从衣领子里钻进去,季初渺冻得一个激灵,随后又像是被烫到似的,动作顿在原地。江印一只手把人抱紧在怀里, 一只手干脆利落地掀开脸上的护目镜,深深看了眼季初渺。他不容拒绝地贴近怀中人,在怀中人正瑟缩时,隔着口罩用力亲了亲对方。两人的口罩不厚, 但质地偏硬。江印吻得用力, 季初渺被不轻不重地撞得头往后仰。他几乎能透过口罩,感觉到对方布料背后的皮肤轮廓。□□的鼻梁,偏薄嘴唇, 还有那口罩都遮不住的、充满了对方温度的气息。被温暖体温蒸腾出的微醺酒香, 与凛冽的雪融合在一起,意外地让人欲罢不能。季初渺脑海里嗡地一声,只觉得全身一瞬间就开始发烫。江印在他身上打开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隐秘的开关, 然后他就被通了电,供了暖, 热气直冒地把护目镜都糊住了。江印情起难平,亲近了一次, 心里空落落的一块瞬间就被重新填满。他环抱着扑倒在他身上的青年, 见对方不躲也不闪, 立刻心情就飞扬起来。江印手肘抵着雪地,维持着单手搂人的姿势再次弓腰,脸往上探。他得空的手举到脸边,手指勾住口罩边缘,直接把口罩扯到下颌。英气又俊朗的脸完全露出来,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alpha眼睫低垂如乌翅,闭上眼,亲昵地再次贴了上去。他的动作几近虔诚。季初渺腰被江印一只手臂紧紧箍住,他下意识想扭动摆脱,还未动作,就被江印再次光明正大的偷袭。少了层隔阂,他更真切地感觉到了那一片柔软。少年桃花眼大睁,目光呆滞地从下部往上移,与近在咫尺的一双干净澄澈乌瞳对视,与自己的倒影遥想对望。江印终于能完全确认,季初渺的确没有躲避的意思。揣在心头想了念了多年的人能不逃避,江□□跳加速,狂喜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把他就地淹没。向来遇事闲适自得的alpha,难得有次手指都有点颤。他悄然伸手,如藤蔓般攀上少年的领口。细细的力道在勾扯,季初渺口罩被拉松了。季初渺脸皮已经红得发烫,陡然被冷风一吹,回了神。他内心郁结的浮躁,像被扬起的碎雪,转眼就宁静地沉淀下去。他几乎头听不清滑雪场周围的声响,只剩如擂鼓响的心跳在狂放作乱。他甚至无法确定江印到底有没有第三次碰上他。季初渺手脚都在发麻,他慌不择路地从江印身上翻开,手脚并用在雪地上撑起身子,眼睛都不敢往江印的方向去看。期间他还被固定在双脚下的滑雪单板给绊得一个踉跄,连蹦带跳,才没重新摔到雪里去。江印在雪面上躺了几秒,跟着翻身站起。他回头往上瞥了眼,腿上一个用力,单板推雪滑了出去,去追已夺路而逃的少年。坡上,围观的几人简直是要看呆了。要不是他们确认自己没近视,不然都会以为是看错了。那啥了?易嘉一陷入怀疑。嗯,那啥了!一同围观的钱前表情恍惚,语气难掩激动。几次?金宇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最后有吗?三次。郑柏环臂笃定道:有。被告知和亲眼见到是两码事,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兴奋。季初渺冲下滑雪道,还没等江印追上来,率先一步坐上了上山的缆车。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印。被江印信息素干扰难免出现不可描述的画面,季初渺还能以信息素匹配度高嘛没办法的理由含糊带过。但这次完全不掺杂发热期的亲密接触季初渺不想承认自己没经验。什么算喜欢,他有些分不清,还不敢胡乱有所动作。哪里像某个姓江的,说句喜欢,就敢这样狂浪不矜持。对、对他动!手!动!脚!季初渺捻着口罩的布料,使劲在嘴唇上蹭了蹭。本意想覆盖掉江印的气息,没成想这么一摩擦,与布料截然不同的温热触感,反倒在脑海里更清晰了。季初渺下缆车时还有点晕陶陶,没留意缆车转弯的速度,还被缆车扶手顶了一下屁-股。江印从缆车上跳下时,看到的正是少年站在雪道边上,伸手往后探,在揉-屁-股。乖得很,还委委屈屈的。江□□思一动,压下嘴角笑意,假装自己也被撞了,一瘸一拐地往季初渺身边凑。季初渺警惕地抬起头,自以为目光如炬地看过去。我也江印低咳了声,口头逗逗受到惊吓的季初渺。季初渺目光落在某人还蛮挺-翘有型的位置,桃花眼差点瞪成滚圆的杏眼,他拖起单板一连往后挪了几步,涨红着脸一溜烟跑了。江印在后头实在压抑不住,低低笑开了去。呼呼的风声里,季初渺隐约能听到后边的响动。他觉得自己脸皮烫得能煎鸡蛋了。-围观四人组在山脚的小木屋里,蹲到了关系有猫-腻的主舞大人和主唱大人。钱前和金宇一副围观大熊猫的表情,让才稍微冷静下下来的季初渺牙根痒痒,几欲夺路而逃。季初渺就想不明白了。明明江印说的喜欢他,江印不羞,怎么他还坐立难安上了?少年像只充满气的小皮球,不考虑眼尾艳丽的绯红,扫视的警告目光还是有几分威慑力的。滑雪场的老板是半个意大利人,也是江爸爸的老朋友,这次来招待的正是老板儿子,一位金发碧眼的alpha,热情洋溢又浪漫。他亲自温了酒,还端来了下午茶的甜点拼盘。来的最后一趟,金发alpha单手背在身后,专门来的季初渺身边,躬身放完托盘,拿着一只红玫瑰的手已经举到了季初渺面前。美人见了谁不喜欢。也不知道这天寒地冻的雪场,从哪儿弄来新鲜花朵。季初渺沉浸在与江印同桌还被审视围观的窘迫中,愣了下,没接。就坐在季初渺身边的江印,眸光低垂,盯着那朵娇艳欲滴的示好,皱了眉,含着浅笑的表情瞬间就冷淡下去。金发alpha友善地笑了下,把玫瑰摆在了季初渺桌前的银色餐盘边,他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旁侧就伸来一只大手,直接捻住花枝,干脆利落不容拒绝地给人插了回去。江印扔回玫瑰,手臂不着痕迹搭到季初渺椅背上,上半身微微倾斜向季初渺的方向,望着另一alpha,一脸想干嘛呢的微妙。他笑而不语,但眼中没有笑意,像只被冒犯领地的猛兽,警惕的暗示很明显。钱前等人无声围观,只觉得一脚踏进了修罗场。这明晃晃的占有欲金发alpha也与江印有过照面上的往来,见江家公子这般作风,又看一愣之后也明了了。他把玫瑰花瓣扯到手里,动作迅速地在江印与季初渺的两个咖啡杯碟外围圈出两个心形,还用花瓣把两个心形联起了一条线。业务熟练,求生欲极强。江印扫了眼全桌就他和季初渺不一样的摆设,搁在季初渺椅背上的手指波澜不兴地点了几下。金发alpha迅速告辞,中途还把几个想来看帅哥的店员们拦住了。季初渺望了望被玫瑰花瓣包围的咖啡杯,又看了看表情难掩满意的某人,一时间不知这杯咖啡是能喝还是不能喝。但他有些渴,像身体里的水分都被蒸腾走了,莫名的口干舌燥。第54章 季密欧与江丽叶季初渺最后还是顶着众人兴奋看好戏的八卦目光下, 把被玫瑰花瓣包围的咖啡一口闷了。成功击退潜在情敌的江大公子意味深长地看了身边少年一眼,悠然换了个坐姿, 又恢复了往日气定神闲的姿态,半点看不出先前的戒备与紧张。季初渺放在桌下的手指捻了捻,握紧又放松。他紧张,确实紧张。但一想到江印喜欢自己, 心里狂跳,又觉得特骄傲,像打赢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态度强硬的敌人向他低下了头颅。季初渺说不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他强行掩饰下自己的局促, 伪装出一个你爱喜欢就喜欢的八风不动、经验丰富的表情。守护住领地的人鸣金收兵,跟着拿起咖啡杯, 借喝咖啡的动作掩盖掉唇角的笑意。他不准备戳穿少年徒有其表的淡定。蘑菇云炸开, 毁天动地的巨响后, 迎来静谧到耳鸣的窒息。喜欢与被喜欢的事,两人都默契的不提, 只吃着下午茶,无事发生般地聊起《偶像季》其他人在假期里的各种新鲜事。钱前等人都看不懂, 这两位此时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易嘉一谈起了年后的婚礼事宜,毕竟郑柏身份不好对外张扬, 两家都有意控制住婚礼规模, 越低调越好。易嘉一和郑柏也早已携手, 从易郑两家分出来, 以新结合的形式出现在各大世家面前。你们好快!到时候婚礼我们也要去!钱前开始欢呼:我们到时候也要抢捧花!嘉一你黑-幕给我吧, 我可想要了。易嘉一眼含暗示地看了眼专心捻起下午茶点心吃的小伙伴,笑着婉拒钱前:可能不行,捧花已经内定了。啊?钱前没懂。捧花要一个还是两个?易嘉一玩心大起,看向自家alpha。郑柏意味深长看了眼气氛微妙的两人:看礼金是几份的吧。郑家的婚礼,请到的大多也如郑柏一般不能出国的亲友。关系到位,收礼金什么的,纯粹只是嘴上开玩笑。两人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该听懂的人还是听懂了。江印挑眉,搁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季初渺还在琢磨礼金和捧花之间的关联。他懵了下,转念一下想明白。他陡然记起自己与江印人手一份的信封。信封存着的,可是他俩的身份信息变更通知书。变更的地方,不言而喻。认真来说,他和江印都出席婚礼,礼金给一份就够了。季初渺无言地瞥了身边江印一眼,正对上对方好整以暇的目光。季初渺像被烫到似地收回视线,不敢再乱望。桌前安静了好几秒,就在季初渺实在想找个话头扯开话题时,江印开口了。年轻的alpha清了清嗓子,声音里藏着浓稠的笑意:其实我和季初渺季初渺一听到江印开口,脑海里神经绷地一下就断了。他慌了,手上一抖,银制的勺子磕在白瓷骨碟上,清脆地叮咚一声。其实江印和我季初渺努力找着说法,声音有些发干:我们可以在你们婚礼上唱歌的!你们需要才艺表演的嘉宾吗?终于编出个说法,季初渺不着痕迹松口气。易嘉一哪能真让季家和江家新一辈为他们上台表演,连忙摆手:家里都安排好了的。郑柏仔细观察了下季初渺的表情,确认这位小友看似介意,实际上更像是害羞。他眼珠一转,对手江印被抢了话头略显错愕的目光。如果表演的是季密欧与江丽叶,那就让你们上台。郑柏早就从两人的眉眼来去发现出端倪。季初渺闹了个大红脸。江印庄装作认真思考,几秒后郑重摇头:不演,这戏是个悲剧。季初渺脑海里嗡地一声,恨不得从雪屋的窗户翻出去,把脸压进雪里冷静冷静。少年努力伪装出的淡定,像一层被热红酒浇融的薄巧克力壳,瘫成一片甜醺的糖水。一场下午茶吃得季初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最后,他同手同脚地去换回常服,坐上回酒店的车。季初渺最后上车,扫了眼,发现前排的金宇钱前在用后视镜往后看,后排的易嘉一郑柏也在看着他们,连靠在窗边的江印也偏着身子,用深黑的一双眼眸一错不错地注视着他。季初渺被看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浑身不自在,窝进仅剩的一个座位里,与身边的江印拉开一掌宽的距离,把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活脱脱一个自闭少年。前后排的好奇群众终于收起了宛如探照灯的目光,只有江印还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全身都在写着反常的少年。车里暖和得很,季初渺戴着帽子、竖起领子,只撑了不到几秒,就被自己呼出的热气糊了满脸。他大半张脸从衣服里钻出来透口气,眼睛悄悄咪咪往江印的方向看去。就这样,季初渺看到江印正举着手机对准他。季初渺:???这人!偷拍他?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