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巅峰小说网>都市现代>为你封棺>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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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1 / 1)

郑重渐渐平静下来的视线再次扫过了卿尚德的脸,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妙至极的波动,接着又重归于沉寂。但他的声音并没有跟他的表情一起沉寂。你把这几个人也给我带过去。郑重指了指卿尚德这一宿舍剩下的三个人,继续道:他们就绕湖跑,一直跑到开学典礼结束,或者李青蓝完成惩罚为止。一直以来都比较没有存在感的第四个人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张大了眼睛望着郑重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连坐?!卿尚德:哦豁,完蛋。要知道,郑重这个人,他压根儿就不能跟他对着干,一旦对着干,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很容易被他按在地上摩擦至死。换句话说,这就是个得顺着毛撸的主。好啊。郑重果然又笑了起来。他拨开卿尚德跟周向宗,径直走进了他们的宿舍里。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整洁利落到令人发指的床跟三张各自有各自的乱法的床。郑重指着卿尚德的床问到:这是谁的床?在看到这种场景的时候,郑重的心里就有了盘算。李青蓝毕竟是出身在李将军的家里,无论怎么看,那张最干净整洁的床都应该是他的。有了对比,就有了伤害。只是不知道,跟李青蓝同宿舍的三个人里面究竟哪一个是得了燕十三那个混账东西青眼的小家伙。不过,左右这三个人都没有什么背景,他大可以任意拿捏。可惜郑重的思绪千回百转,最后却全都被半路杀出来的那个第四人指着卿尚德说出来的一句是他的床给破坏了。卿尚德这时候也终于明白,这个郑重,就是冲着他来的。你叫什么名字?郑重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问那个第四人到。第四人想了想,到底还是放软了身段,回答到:报告学长,我姓许,叫许洵。郑重意味不明地将这个名字在嘴里滚过了好几回,接着又看向卿尚德道:你呢?卿尚德顺从道:我是卿尚德。在听到卿尚德的名字之时,郑重的眼神就变了一下。他原本最不以为意的就是这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却未曾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个燕十三宁愿放弃徐教头给他安排的在大人物面前露脸的机会也要交好的新生。除了一张看起来尚且清秀的脸,这个卿尚德究竟何德何能让一向眼高于顶的燕玑看进眼里?郑重想不通。他着实是想不通。既然想不通,那他干脆就不想了,直接大手一挥,指着卿尚德道:你以后就是宿舍长了。卿尚德的嘴角微微地抽了抽。他已经多年不带新人了,怎么这一回来,就硬塞给他三个连新人都算不上的小家伙?!啧啧啧。什么世道啊。很好。郑重没有等到卿尚德的感恩戴德,也没有等到他的气急败坏。但是他的时间不多,不能够在这里跟这几个不成器的新生耗着。所以,他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身为同学却不互相帮助,你们还真是些好学生啊。这样日后上了战场,你们是不是还要互相插对方几刀,再补几枪冷的?他顿了顿,又看着卿尚德道,还有你!你既然能把床整理得那么好,为什么不帮助一下他们?!你这种行为是在破坏纪律你知道吗?再上纲上线一点,就是你这一颗老鼠屎,活生生地坏了一锅粥!这次就先罚你负重一份,跟他们一起跑步。下次再犯,那就是他们的三倍!记住了吗?卿尚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表面上依然冷静乖巧道:记住了,学长。郑重终于满意地离开。徒留下欲哭无泪的许洵在那里埋怨李青蓝,郑重指派的那名学长可不敢心慈手软,急吼吼地就赶着四个人穿过走廊里几十双眼睛织成的帷幕,朝着楼下的争鸣湖就去了。另一边的燕玑熟门熟路地跳窗上树,避开了楼下经过的学生会众人,就是准备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然而,他甫一落地,就听见一个悠哉悠哉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冷不丁地响起。燕玑大惊之下硬着头皮回头一看好家伙,正是徐若苦徐教头。徐教头的手里还捧着一盏茶,青蓝色的典雅纹路跟这个胖乎乎的老头儿处处都显得格格不入。呦,早啊,燕同学。燕玑在心底暗暗叫苦,被谁发现不好?怎么偏偏是他?怎么那边放着好好的楼梯你不走,偏偏要爬树呢?徐教头明知故问。这楼跟燕玑的宿舍楼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他这个时候从这个宿舍楼里爬树下来,可不是明摆着有鬼吗?但是徐教头就是指东画西,坚决不问。燕玑沉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徐教头的小眼睛道:我徐教头没有给燕玑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笑眯眯地打断了燕玑的话:我听说你昨天看上了一个新生,怎么?他是三头六臂啊?还是飞檐走壁啊?燕玑:他默默地仔细一想,方才道:没有没有,平平无奇,平平无奇。哦徐教头完全不信很没有诚意地应了一声,那我怎么听说,你昨天晚上是搂着人小学弟喊老婆走的?这一次,燕玑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我那不是醉了嘛!醉了的人就算抱着块石头喊老婆,那也是常有的事嘛!虽然燕玑的话,徐教头连标点符号都不信。但是,毕竟是自己最看重的学生,不能连这点儿脸面都不给他。徐教头皮笑肉不笑地朝着燕玑笑了笑,接着就让他跟着自己上楼去喝杯早茶。楼是教头们的办公楼,早茶是经典的南府早茶,带虾饺黄金糕烧卖的那种。茶自然也是好茶。只可惜这种高雅的西府龙井用来配这个场合跟这两个粗人,着实是有些不合适,堪称暴殄天物。燕玑捧着徐教头给他的玻璃杯喝了一口茶,热腾腾地抿着杯沿,丝毫没有大户人家出身的样子。也难怪徐教头会觉得他是个苦孩子,整天里像个老妈子一般想着把这只小麻雀给变成翱翔九天的雄鹰。谁成想这哪里是一只麻雀啊,这他娘的就是一只懒惫的凤凰!话虽如此,燕玑却并不是不知道如何饮茶如何品茶的。他只是懒得罢了。再好的东西,见多了,也就那样。燕玑放下了玻璃杯,看着徐教头道:徐教头,您找我有事儿吗?徐教头从自己那厚重的书柜前转过头来,抬了抬眼皮,淡淡道:没事。我没事就不能找我的学生来唠唠嗑了吗?燕玑连忙摇头,十分狗腿道:不不不,您多虑了,咱们这谁跟谁啊,铁着呢。您就算是找了教头主任来让我跟他过两招,我立马就冲上去了,不带半点泥水的。徐教头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接着就开门见山地问燕玑道:你这个学期是不想在精英班里待着了吗?连文课考试的卷子都敢往上面画乌龟王八?燕玑心里对此一无所知,表面上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他颔首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要是不这么做,那些拼死拼活的精英们要怎么活啊?左右我分数够了,那就给他们留一条生路吧。徐教头:他原本伸手拿起了书柜里的那一本《低调为人》,在听到燕玑的回答时又忍不住放了下去。燕玑?他故意在文课卷子上画乌龟王八的?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虽然这样的话换了任何一个教着燕玑的教头塾师来听都是扯淡,然而现在听到燕玑这些话的人是爱听说书爱看话本子满脑子奇思异想的徐若苦徐教头不管别人信不信,这话他是会信的。第六章 争鸣(上)那你你就不能把卷子空着吗?徐教头平复了一下波澜的心境。燕玑终于大概想起来了自己以前干了些什么,又是以何等的心情干的,当即解释道:没办法,在那里空坐着实在是太无聊了。徐教头:你既然无聊,那就不能把卷子写一写吗?燕玑眨了眨眼:我不是说了吗?要跟勤奋好学的同学留一条生路的。徐教头:是的呢。可去你的生路吧。不想写卷子就直说,你的卷子不发了,学堂里还能省下一笔钱!燕玑站在窗边也有些想笑,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做了许多哭笑不得的事情。接着他一回头,就透过窗户看到了负重绕湖跑的卿尚德。嗯?谁敢动爷的人?!徐教头原本还想好好劝一劝燕玑,可是等他捉着应不应该好好写文课卷子这个话题劝了几句话以后,他一个抬头就看见燕玑压根儿就没有在看他。他的整个人都扑在了窗子边,眼睛死死地盯着外面。外面是湖啊。这个时候大家都去参加开学典礼了,哪里有什么人经过,更何况还是引起燕玑如此重视的人。总不能是女营的那些小霸王花们都脱光了下水去游泳了吧?徐教头默默地想着,干脆放弃了劝说的念头,走到了燕玑的身边跟他一起往下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也似乎没有什么要紧的。教头。嗯?我下去一下,处理点儿事情,待会的开学典礼上,我会好好表现的。燕玑的视线依然放在外面,然而,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却像是又再说另外的一件事。嗯。徐教头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反正他也确实是拿这个小子没有办法,还不如镇定一些,不要丢了自己的脸面。然而,他这一回答应了燕玑的话语,燕玑就干脆利落地当着他的面没有任何的留恋地直接离开了,还记得带走自己挂在门后的校服外套。徐教头目送着燕玑关上了自己的办公室的大门,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来了一声哎?等等!这小子的意思是他会去代表第三年的优秀生进行开学典礼的演讲?!幸福来得太突然。徐教头有些晕乎乎的。他从上个学期之初便开始劝燕玑接受这个演讲任务,但是,燕玑这个小子柴米油盐糖醋不进,简直是比南府的总塾师还要难缠。可怜他一个五十好几的老头,居然还要追在这个小子的身后,求他一样地让他去参加这个演讲。本来徐教头都已经快要放弃了,谁成想,这茅坑里的石头一般的小子竟然当真转了性子,答应了这一件事。要不是看在顾时迁的面子上,谁爱招呼这小子谁招呼!不过燕十三这一次答应得这么快,他难不成有什么阴谋?徐教头百思不得其解。不管徐教头到底在琢磨些什么,燕玑一边单手提着自己的衣服一边从楼上连蹦带跳地跑了下来,额角都布上了几丝汗水。他没有想到,郑重这个混蛋当真会为了对付自己连自己的底线都不顾了。卿尚德只不过是一个新生,郑重就敢让他负一整份的重绕湖跑。这已经不是普通地给新生下马威了,这就是□□裸地给他燕玑的下马威!呵燕玑冷冷地站在楼道的阴影底下停步笑了笑,郑重,很好。你既然要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他的话音未落,就要迈出阴影去阻止学生会对卿尚德的惩罚。然而,就在他抬腿的时候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大门的旁边幽幽地传了过来,一字一句,不带半点儿的烟火气息,清冷得出尘燕老大,你挡着我晒太阳了。渐起的秋风绵绵,湖畔的弱柳婀娜多姿,伴着开至凋零的睡莲,重重叠叠的颜色,美不胜收。燕玑都不用低头,单单凭借着本能就可以猜到这个躺在楼底下的阴影里晒太阳的人究竟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干脆开门见山地问了一句。啊。那个人从地上扶着墙缓缓地爬了起来,柔美病态娇艳地看着燕玑,接着露出了与他本身完全不相符的温和笑容,小生不是说了吗?小生是在晒太阳啊。请不要挡住小生的太阳了。燕玑摇了摇头,抓着重点不放:你让我别动。这有什么问题呢?那个人淡淡地笑了起来,明月清风,不带半点人气。换了任何一个人来说这一句话,我都可以当他是在说话。但是,换了你叶谋人,我不可能当做它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燕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雪衣绣金,能够在南府学堂之内不循规蹈矩,公然不穿校服而着大周服饰招摇过市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叶谋人罢了。闲散王,叶谋人。叶谋人从身旁抽出油纸伞,走到燕玑的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目光平静如古井一般地望着外面跑动的四个少年,伸出手,用伞尖指着其中负重的那个少年道:我想大哥你在意的,应该是这个人吧?他很好,不需要你去操心。燕玑顺着叶谋人的油纸伞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就确认了,他所指的那个人就是卿尚德。卿尚德虽然身上负重,但是跑起来的动作极为自然,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虽然像是经过训练才会有的标准跑姿,但是叶谋人也拿捏不准,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这样的少年人,竟然会掌握这种只有最深刻的训练才能够训练出来的东西,当真是有些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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