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虽然不知道大周的水土能不能种活它,但总要试试。如果你回去之后,荼蘼花的种子不够用,没关系,明年再派人来,等结了新的种子,我还派人给你送过去。不用谢我,这都是汗王的意思。”洛修听着觉得非常奇怪,他警觉的问,“敢问汗王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因为汗王喜欢和大周交好,他不像老东西那么蠢。”纳西说的很正经,洛修却不信。洛修又问他,“那敢问之前老国王为什么会提那样的要求,一定要皇贵妃亲自来”“这个那老东西已经死了,不然我还能帮你问问他。不过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纳西友善的笑笑,可是齐月盈却觉得他的目光闪烁,好似在隐瞒什么。洛修从纳西这里问不出什么,但是他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回去之后,洛修对齐月盈说,“你不觉得那个凡尔汗王很古怪吗他明明可以趁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和大周要诸多好处,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要,白白把东西送给我们,还送一棵树苗,一个花匠,如此的妥帖周到事出反常必有妖。”齐月盈心中倒是有另外一番猜想。她早就在哈奇斯的口中听说过这位凡尔汗王,当时她对他的身份就有了大致的猜测,只是无从证实。如果,假如,这位凡尔汗王真的就是元冽,那么一切似乎就解释的通了。凡尔汗王正在西域荡平诸国,乌图国王与他自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为了对付凡尔汗王,乌图国王肯定会想尽办法寻找他的弱点。而元冽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他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对她的那份情谊了。所以他才会通过哈奇斯给她送生辰贺礼,给她送月轮,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仍旧牵挂着她。如果这些被乌图国王提前知道了的话,在正面不敌凡尔汗王之后,乌图国王必然会想办法威胁凡尔汗王,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可她是大周的皇贵妃,并不是什么可以随意被抓来乌图的人质。于是来自西域的法显禅师就出现在了京都,而在他出现后不久,齐昇便残毒复发了,虽然还不清楚法显禅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确实做到了。然后法显禅师又用荼蘼花的种子救了齐昇,再然后把她这个皇贵妃引来了乌图。而乌图国王做的这一切,被元冽知晓了,所以元冽加紧了战事,还在敦煌用巨石拦路,让了空大师想尽办法拖住她,待到元冽彻底攻破乌图之后,了空大师才说,她可以上路了,并且保证后续会顺利无比,心愿得偿。所以她到了乌图之后,会有卫队首领专门等待那里,手中还有她的小象,那小象上的她显得比现在小上一些因为十岁之后,元冽就再没见过她。他所画的那幅小象,其实是他想象中的,她现在的样子。但如果凡尔汗王真的是元冽,她人都已经到了乌图,为什么他不肯出来与她相见呢或许,他有他的顾虑,或许,他有他的苦衷。但也可能,这一切都是她的臆想,事实根本不是这样。无论如何,纳西说的是对的,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些猜测她始终放在心里,不好拿出来与洛修说,于是她只能装作不在意。她对洛修说,“我觉得归途中,或许还会有麻烦。纳西给的荼蘼花种足够多,堪称绰绰有余了,所以我准备把它们分成三份,派三支小队,分别装扮成商队,走不通的路线护送回大周。我们这个四千余人的队伍实在是太显眼了,若有心人在路上伏击,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伏击我们不怕,但我怕的是荼蘼花种出意外,我们千辛万苦才得到它,总不能功亏一篑。”洛修点头,“你的顾虑是对的。这样安排很好。”于是洛修第二天就按照齐月盈吩咐的那样,将花种分为三份,从四千人的队伍中,抽调了一千五百人出来,然后再将这一千五百人分成三个小队,分别装扮成商旅,沿着三条不同的路线,奔赴大周。齐月盈与洛修又在乌图停留了两天,纳西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并且还带着他们去看了那棵神树。神树长在一个山谷中,周围都是重兵把守,原本除了乌图王室的人,没人能靠近这里。现在乌图国做主的人是纳西,所以齐月盈他们想来参观就很容易了。齐月盈才一进到这山谷中,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其实世间叫做荼靡的花,有好几种,她以前还见过一种小小的,可以种在花盆里的荼蘼花,那花是白色的,花瓣繁复,也很漂亮,但是那和眼前这棵神树上盛开的荼蘼花完全不同。这神树看样子大概有几百岁了,它的树干和藤蔓遍布整座山谷,举目望去都是它。齐月盈原本以为,这神树应该是一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可是没想到它竟然更像是像是一株古藤。很奇怪,带着诡异,带着神性,它的枝干或者说,藤蔓,全都是纠缠在一起的,每一根都有两个人加起来那么粗,它的叶子是深绿色的,叶片窄小,但是花朵却很大,像是紫藤花,但形状又与紫藤花不同。齐月盈走入那如瀑布般的紫色花海中,觉得这样的美景简直令人窒息。难怪它被乌图封为神树,这样的生灵,怕不是已经成精了吧纳西对齐月盈说,这棵神树,早在乌图国建国之前就存在了,它到底多少岁了不得而知,它是传说中护佑着乌图的存在,所以才被尊为神树。齐月盈感叹了一番。他们在纳西热情的招待下,又在乌图逗留了两日,然后便启程回大周了。纳西想要派兵护送齐月盈,但是洛修婉拒了。毕竟在他看来,乌图国上下都很古怪,他实在是信不过他们,尽管他们看起来毫无恶意。回去的途中,齐月盈的心情比来时轻松了不少,那种火急火燎想要快点拿到荼蘼花种的心情已经消失不见。现在只要再平安回到大周,她就此行圆满了。再次在沙漠中行进了二十多天,他们终于靠近了大周的边境,据向导说,再走两三天,就能到达敦煌了。齐月盈归乡心切,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子就回到大周,回到京都。她好想父母和两个弟弟,这一走,她都多半年没见到他们了。这次他们在路上抓紧点时间,或许能够在大雪封山之前穿越祁连山,那样就不会再耽搁几个月了。她打算的这么好,可惜老天却偏偏不随人愿。沙漠中,危机突然而至。夜晚的天幕被乌云遮住了,一颗星星都没有。齐月盈他们驻扎的营地周围燃烧着熊熊火把。忽然,四面八方有滚滚沙尘升起。所有亲卫立刻警觉起来。洛修拉着齐月盈的手腕,把她护在自己的身侧。她的心脏瞬间绷紧,“是是风暴吗”不然怎么扬起那么多的飞沙洛修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冷峻严酷,“不是是伏兵,有人埋伏了大批的伏兵,现在我们被包围了”伏兵靠近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沙漠中跑马是很不现实的事,所以那些人全都是靠着双腿,急速朝着他们奔袭而来。夜太黑,齐月盈看不清那些来攻击他们的伏兵到底有多少,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的人数是他们的数倍。除了北狄,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悄无声息的调动这么多伏兵,提前在沙漠中埋伏,为的就是要她的命双方很快短兵相接。厮杀声,刀箭碰撞声,不绝于耳。双方人数悬殊差距过大,洛修从一开始就没有恋战的打算,他指挥着亲卫们,不断的变换阵型,企图带着齐月盈杀出一条血路先逃出这个包围圈。这样混乱的局面中,齐月盈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拖洛修的后腿。但这次的伏兵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杀她。她冷静观察后发现,好几次对方明明可以先杀掉洛修,可是却都放弃了那样的机会,目标明确的只是为了杀她。想要冲出去似乎是不可能了。齐月盈心头划过绝望,她该不会真的要葬身在茫茫沙漠中了吧那样她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她还没忘记临行前,周氏对她说的那些话。如果她死在这里,岂不是让父母九泉之下也于心难安洛修从始至终都牢牢攥着她的手腕,从来没有与她分开半步。有好几次,他甚至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抵挡刀剑。眼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她忽然就落下泪来,她不想让他死在这里,如果要死,死她一个就够了。“洛修你放开我他们要杀的是我,你快走自己逃”她说着,就要抽出被他攥着的手腕。“闭嘴想你死,他们就先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说着,洛修的长刀直接斩断了一名敌军的手臂。转机也在这一刻到来。他们的前方,后方,都涌现出大片大片滚滚的烟尘原本想杀她的伏兵,被前后来的援军包围了,她猜也猜的到,前面来的援军是齐家军,是父亲派人在边境这里等着接应她的。而后面的援军,则应该是乌图士兵,她婉拒了他们护送的好意,他们便远远的坠在他们身后,暗中护送。现在她这一行人忽然遭遇伏击,前后的援军几乎是同时赶到,齐月盈几乎喜极而泣几方人马混战在一起,打的昏天暗地,黄沙滚滚。但齐月盈还没来得及脱险,更大的危机再次降临,这次大概是真的天要亡她。肆虐的沙暴平地而起,原本就阴沉沉的夜幕忽然电闪雷鸣。飞沙走石瞬间将打斗中的一万多人吞噬。危及之中,一名敌军提刀朝着齐月盈的胸口刺过去。洛修一时情急,朝着齐月盈猛扑过去,他抱着她摔倒在地,在漫天黄沙走石间摔出很远,一直滚下沙丘齐月盈闭着眼,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她好像磕在了石头上。再然后,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寂静悠远的草原深处,罕达克山像是最勇猛的武士一般,坚定威猛的守护着脚下蓝色的家园。水草丰美的季节里,慈木卓尔河犹如母亲一般,哺育着这片草原上的万千生灵。草原上本来没有路,但是经过的人多了,渐渐也就踩出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路,它们从罕达克山的背后延伸出来,与天际连接在一起,一阵微风吹过牧草,隐没在草丛中的黄羊群依稀可见。啪啪这响声,像是赶车的汉子抽在马背上的声音。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齐月盈微微蹙起了眉头。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她缓缓的睁开眼,就见到洛修正关切的望着她。见她睁开眼,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他俯身,在她的眼睛上吻了吻,疼惜的不行。“洛修,我们在哪儿”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漫天的黄沙中,最后护着她的人是他,而她好像磕到了头。“我们被沙暴吹走了。和亲卫队失散了。当时你昏迷不醒,我也迷了路,我背着你走了很远,然后才发觉我们已经进入了北狄人的领地。恰巧当时有一个北狄人的商队经过,我就请求他们带我们一程。现在,我们已经在罕达克山脚下了。”洛修简单和她说明眼下的情况。北狄罕达克山齐月盈一下子睁圆了眼睛,紧张的不行。她居然跑到了北狄人的地盘她拉着他的袖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才能回大周”对于她而言,北狄人的地盘,无异于龙潭虎穴。如果北狄人抓了她,会怎么威胁齐昇到那个时候,她真是情愿一死也不愿意受辱。洛修见她惊慌,赶忙安慰她,“别怕,我会把你平安送回大周的。我会北狄语,我早年间,也在北狄,南夷,西域,都各自经营了一些势力。不会有事的,我们就伪装成北狄人,不会别识破的,你信我,一切都有我。”齐月盈原本是有许许多多的紧张和不安的,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对洛修的信任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所以哪怕明知道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么乐观,但她也仍旧是被他安抚住了。他扶着她做起来,马车依旧颠簸,他有些担心的扶着她的头,“这样会不会晕你伤到了后脑,我就怕你脑子里有淤血。”齐月盈一开始有一点晕,但是在适应了一下之后,觉得好了很多,然后她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她也开始安抚他,“我没事。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有得道高僧为我批命,说我贵不可言,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你看我果然没事吧。”洛修见她还在安慰他,心里顿时柔软酸涩的不成样子。明明她怕的要死,可是却还在照顾他的情绪。真傻。洛修将她抱进怀里,“嗯,你是小福星,有你在,我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然后齐月盈便开始检查他身上的那些伤口,在确认他所有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并无大碍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所以,我已经昏迷五天了我们现在是在北狄人的商队里”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