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不能去想,但又控制不住的去想,这种极度的恐慌和愤怒让他临近疯狂。齐月盈此刻反倒冷静了下来,她躲在洛修的身后,正在集中精力观察周围的一切。她想找个机会,用自己的袖箭帮助洛修杀掉这两名刺客,哪怕只是伤到对方一点也行啊噗那是刀锋捅进血肉的声音,齐月盈瞪大眼睛,就见洛修竟是不惜以本伤人,他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引得其中一名刺客攻击他的腹部,然后他的刀也在同一个瞬间刺入的对方的胸膛洛修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放弃了手中的刀,眼前的刺客倒下,另外仅剩的那名刺客紧接着就攻了过来。那刺客本以为洛修手中没了刀,定然是全无反抗之力了,可是他还没来得及靠近洛修,一柄柳叶一样的飞刀已经穿透他的喉咙,牢牢的钉进了他身后的树干上。眼前的刺客都死了,洛修单膝跪地,摇摇欲坠。齐月盈赶忙扶住他,“洛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要害”洛修吐出了一口鲜血,想要说什么,可是伤势太重,说不出话来,使出那枚柳叶飞刀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内力。身侧的树丛里,齐月盈察觉到一丝异动。嗖又是一箭袭来,这次的目标竟是跪在地上流血不止的洛修。那箭从侧面射来,瞄准的是洛修的太阳穴。是那个神箭手齐月盈虽然不会武功,但她自幼看父兄练武,对于各种刀枪剑戟都不陌生,且她目力好,以往陪着父兄们练箭的时候,她总能够提前判断出那箭到底能不能射中靶心她来不及多想,直接起身将洛修搂进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后背去挡了那一箭那个瞬间,洛修的脑海一片空白,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这样做她并不是他的下属,她没有保护他的责任,她的性命比他要珍贵的多,而且他一直以为,她心里是没有他的可是她现在在做什么她居然在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那一箭分明射在了她的身上,可是他却觉得,那箭射中的是他的心。那层一直包裹着他内心的坚硬冰层被这一箭彻底击碎,他被她搂在怀中,竟忘了反应,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齐月盈原本觉得,她穿着护身软甲,替洛修挡这一箭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那一箭的力道如此之重,她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她的琵琶骨上,剧痛袭来,眼前一黑,她就失去了意识。好在此刻大批的齐家军已经赶到,情势瞬间逆转,整个西山都被重重围了起来。洛修和齐月盈被匆忙送下山。洛修自己失血过多,他明明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可是却还强撑着不肯闭眼,他死死的搂着齐月盈不放,像誓死守护主人的狼王一般。直到见到了齐昇,洛修才松了一口气,把齐月盈交到了一脸肃然的齐昇怀中,然后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洛修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送回了洛府。王兆和他手下的一众心腹都守着他,御医们也围着他团团转。他身上的几处伤口都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此刻已经被包扎起来了。唯一比较严重的是他侧腹处的刀伤,那刀伤比较深,但他有分寸,避开了要害,所以只要好好将养,没有性命之碍。王兆见他醒了,就跟他说了一下他身上的情况,和他估计的差不多,只不过那些刺客的刀上有毒,御医已经给他喂了解毒的药,他连吃十天,毒就能解了,其余的伤并无大碍,养上两个月,就恢复如初了。他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又问刺客们的情况。王兆说,齐家军赶到之后,封锁了西山,刺客们插翅难逃,但他们全都是死士,在察觉自己逃不了之后,竟全都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当场身亡,最后竟是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当然,齐家军现在还在搜山,就怕有漏网之鱼,同时也是想借此查探,看看能不能找出幕后黑手。问完了这些,洛修又问,“娘娘现在怎么样了”当时齐月盈倒下之后,他反应过来检查她的伤口,发现她穿着护身软甲,那支箭并未射穿软甲,但是却震碎了她的琵琶骨。琵琶骨是何等脆弱的地方啊,伤到这个地方,她不知道该有多疼。王兆道,“娘娘现在在承恩伯府,军中的名医和宫里的御医都去那边守着了,我听说是没有大碍,就是琵琶骨碎了,没有伤到脏腑,可能要多吃几个月的苦头。”洛修点了点头,然后摆了摆手,示意王兆他们下去。众人都退下去之后,洛修闭眼上,又睡了两个时辰。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仅是睡了两个时辰,他原本耗尽的内力便已恢复的七七八八。纵使身上的伤仍旧在火辣辣的疼着,但是他却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翻身下床,行动如常了。洛修熄灭了卧房的灯,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他的心腹,没他的交待,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于是他转动墙壁上的机关,卧房里摆放着的博古架像两旁退开,博古架后面的那面墙向下沉去,一条幽谧的密道显现出来。洛修提步走了进去。而后卧房内一切恢复如常,全无踪迹。密道先是通向了一处密室,洛修在里面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还戴上了黑色的面具,隐去所有形容之后,他整个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洛掌印的君子风华此刻的他,像极了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的狼王,他的眸光幽亮,黑暗并不能遮蔽他的视线,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道里飞速行进,迅捷如风,矫健如狼,丝毫都看不出身受重伤的模样。半个时辰过去了。洛修终于顺着悠长的密道来到了目的地。现在因为皇贵妃遇刺的缘故,整个京都城都戒严了,洛修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范陶会躲在这里。这里是一处堪称恢弘的地下密室。这是专门用来逃生,刺杀,以及传递各种重要消息的地下密室,它修的四通八达,几乎可以直通京都成的东南西北任意方向。当初光是修建这里,前后就足足花了二十年。那么多前辈的苦心经营,如今险些彻底葬送在范陶这个混蛋的手中。范陶坐在密室中,四周的墙壁上有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整个密室照的灯火通明。范陶不会武功,但是洛修才一到来,他便察觉到了。“怎么你是来杀我的”范陶说着,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壶,他已经喝的有点醉了。洛修冲上前去,一脚就将范陶踹翻在地,酒壶碎裂,壶中的美酒洒落一地,酒香在这间灯火通明的密室里肆意弥漫。洛修伸手将范陶从地上揪了起来,重重的抵在墙壁上,“嗓子好了不用装哑巴了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蠢我族经营了多少年,才在京都城中埋伏了那么多高手,四百多人,这几乎是你手下能调动的全部力量了吧如今全都被你葬送了他们全都是我族精锐,全都是族人的骨肉,现在因为你的愚蠢,他们全死了你现在还有脸在这里喝酒你怎么不去死”范陶笑的不以为意,“是我的手下又不是你的手下,你心疼什么哦,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这是嫌弃我是汉人啊可我是汉人又怎么样我是一心一意效忠主人的不像你,明明身上有一半流的都是主人的血,可是到头来,你却因为迷恋一个女人而三番四次的犹豫不决,贻误战机”“我怎么做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我从来没有犹豫不决,也没有贻误战机。我的计划推行的很顺利,我要的是万无一失,而不是像你一样贪功冒进如果齐昇那边查到了你,你这条线就彻底废了。到时候会牵连多少我们的族人,你心里没数吗就算你当场自刎,也根本弥补不了你这次犯在的滔天大罪”洛修目光如刀,一寸寸的切割着范陶的灵魂与气场。范陶本能的感受到了死亡在逼近,可他还是在疯狂的笑着,“哈哈哈,我没罪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这次不是因为你插手阻挠,齐月盈早就已经死了,我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所以该以死谢罪的不是我,而是你”“愚不可及你的计划是什么杀了齐月盈,彻底的激怒齐昇然后你觉得齐昇会怎么做会马上造反还是会马上回北疆和北狄人杀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大周国内就会陷入动荡,你再找个机会杀掉萧允宸,大周就四分五裂了,然后我们就可以趁虚而入了”洛修一声声的反问,那语气中的鄙夷简直快要化为实质,压的范陶喘不过气。“是我就是那么想的,怎么了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要是按照你那一套来,是不是万无一失不知道,但是会等到天荒地老倒是真的主人不想等,也不愿意等了我是他的义子,我理当为主人分忧”范陶倔强的梗起脖子,艰难的与洛修对视。洛修一把松开了他,任凭他像条死狗一样的从墙面滑落到地上。范陶还在强撑着冷笑,他人生的极美,这样笑起来倒像是传说中的艳鬼一般。洛修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以为你是神吗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你的意思进行就算齐月盈死了,但是齐昇就一定会自乱阵脚吗他是一位枭雄,枭雄是不可用常理去度量的。外人都说他爱女如命,可万一这份爱是假的呢万一他无动于衷呢你非但暴露了自己,暴露了我们的势力,还什么目的都没达成,到时候齐昇顺藤摸瓜,将我们所有的势力一举铲除,那么这几十年来的谋划,岂不是功亏一篑到时候你拿什么赔你觉得宠爱你的主人,还会像对亲儿子一样的对你吗”“不不可能的,齐昇不是那样的人”范陶的脸色惨白,心里一阵阵的后怕。洛修又道,“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说黑就黑,说白就是白我敢跟你打赌,齐昇就算痛失爱女,他也不会失去理智。他只会一边雷厉风行的铲除你,一边再送一个义女入宫,取代齐月盈原本的位置,然后所有的一切如常进行。他会让他的外孙登上皇位,然后他会专心致志的消灭北狄,就像那位大周开国皇帝曾经对北狄做过的那样,把所有比车轮高的男子全部杀光,把女人充做农奴,确保北狄二十年之内不会再有任何的反抗力量。然后,他才会班师回朝,让他的皇帝外孙亲自禅位给他,或许国内还会有藩王的叛乱,但兵强马壮的齐昇又怎么会惧只要没了北狄的威胁,齐昇就会如出笼的猛虎一般,再也无所顾忌不过是一个女儿的性命,你以为真的能和这锦绣山河,无上皇权相比”范陶的牙齿开始咬的咯咯作响,他不敢想象洛修所说的一切,只要一想到,他就会觉得痛不欲生,喘不过气来。洛修看他就像看一条丧家犬,“还有,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齐月盈下手,除了想激怒齐昇,更重要的是,你还想激怒我,对不对你想看我失态,你想看我痛苦,你想抓住我的把柄,让我在你的主人面前彻底失宠对不对你这个干儿子,一直嫉妒我这个亲儿子,你觉得只要把我比下去,你就能够让他高看你一眼,是不是”“你你胡说我不会嫉妒你,主人最宠爱的是我我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那一个”范陶歇斯底里的否认,可这否认明显带着欲盖弥彰的味道。“我不屑与你争辩,我只是告诉你,老头子的儿子那么多,我不过是其中一个。你就算干掉我也没有用,因为他身边还有十几个亲儿子,除非你把他们全都杀光,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是他眼中的唯一”洛修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语气中的冰冷仿佛寒澈骨髓。范陶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寒颤。洛修:“从今日起,你这条线就算是彻底的废了。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至于齐昇会不会查到你,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你心里清楚,但是如果牵连到了我,我保证,你的主人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洛修说完,不再理会软成一滩烂泥的范陶,转身离开。承恩伯府里。齐月盈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了右心后背处传来一阵剧痛。待到她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就是泪眼朦胧守在她床边的周氏。“娘,我没事,别哭了,眼睛都要肿了。”齐月盈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哑了,她应该是在发烧。周氏收敛了眼泪,神情带着几分严肃的看向她。齐月盈不由得有些胆怯。其实从小到大,她最怕的人不是齐昇,而是周氏。因为齐昇对她只有疼爱宠爱,长这么大,一直都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一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而周氏就不同了,周氏表面上柔情似水,可她却是个严母。从小到大给齐月盈立规矩的人,一直都是周氏,可以说她没被宠坏,全是因为周氏约束的缘故。平日里周氏沉溺情爱,鲜少在儿女面前立威,但是一旦她真的板起脸来,无论齐月盈还是齐琮都会怕的心里发毛。齐月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周氏生气了,她只是本能的想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