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只鸡,死了一院子。密密麻麻的铺在地面上,让人无从下脚。玉阑珊正坐在一旁,给鸡褪毛,已经褪了几只了,身上都粘上了羽毛,瞧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窦婶,唇角扬起一抹微笑。“完了”窦婶扶着门框站起,踩着一地死鸡,往院子一角的鸡舍跑,早上是没听到鸡叫的待站到鸡舍面前,才松了一口气,自家的鸡都在,却是都吓得哆哆嗦嗦了。小村子炸了谁也不知道玉阑珊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将村子里的鸡都抓走的,没听到鸡叫,也没听到狗叫几十户村民挤满了窦婶家的院子,纷纷认领着自家的死鸡,忍不住又往灶房那里瞧,玉阑珊正在里面炖鸡,香味飘满了院子在村长的调解下,窦婶帮玉阑珊做了一些赔偿。也没赔偿多少,只赔偿了玉阑珊褪了毛的那几只鸡。“她是傻子嘛大家多多担待,以后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保证,绝对保证”窦婶拍着垮塌的胸脯,送走了村民。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家家户户都吃鸡。后来,这个村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吃上鸡蛋。不知道是不是玉阑珊的努力起到了作用,深夜里,玉阑珊再抱孟凡的时候,感觉他身上不再那么冷了,有了那么一丝体温,心跳的间隔也不再那么漫长,黑色血管的颜色也变淡了一些一切似乎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鸡却是吃不到了。为此,她还被窦婶“罚”了五枚生益丹。窦婶本想要更多的,玉阑珊却是说什么也不给了,逼得急了,玉阑珊便要背着孟凡走,窦婶便作罢了。这一夜,玉阑珊又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身后会长出翅膀,可以飞翔却没意识到,这是她的一个术法,在兽院血战的时候,施展过一次。梦醒后,天还没亮,玉阑珊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悄悄从床上爬起,走到了灶房,拿起菜刀,将自己掌心切开了,看到里面有红线蠕动,不多时,伤口便自行愈合了。若没有孟凡的操控,她好似还不会自行控制体内的红线。那晚杀黑袍人,也是孟凡用红线沟通了她的心神。而后,玉阑珊拎着菜刀,走出了窦婶家天亮后,窦婶在自家的鸡叫声中起了床,见孟凡屋门没打开,还以为玉阑珊还没起,也居心叵测的没有做早饭,挎着一篮子脏衣服,出了门。篮子里放着几张韭菜馅饼。“窦婶,你欠我家一只鸡呢”村子外有条小溪,村里的一些妇女经常聚在一起洗衣服,见窦婶挎着篮子过来,妇女们便开起了玩笑。“鸡你们都拿回家吃了,欠什么欠”窦婶将篮子丢下,瞪了那帮妇女一眼。“傻姑娘的哥哥是不是快死了要不要我们帮忙做白事”妇女们的舌有毒。窦婶啃了一口韭菜馅饼,若有所思的将一件衣服按进了水里在哗啦的水流,在聒噪的妇女聊天中,窦婶怀着满腹心事,匆匆洗完了衣服,挎着滴水的篮子回了家。“小珊,小珊”将衣服晾上之后,窦婶依旧没见孟凡的屋门打开,喊了两句也没人应答,这时候都快中午了,便轻轻推开了门。玉阑珊没在。只有孟凡自个躺在床上。窦婶直挺挺的站在孟凡床前,将手缓缓向孟凡脖子上伸去,嘴里念念有词:“别怪老娘无情,这是你的命,老娘也是好心,你这副模样,还不如死了好,不要连累你的妹妹,她还有大好日子要过,咽气吧,撒手吧”咔嚓咔嚓窦婶双手狠狠掐住了孟凡的脖子,指节发出咔咔之声,掐了好一阵子之后,将耳朵贴在了孟凡胸膛上听了听,嘴角勾起一抹快意冷笑,可正要把耳朵拿开时,听到了“咚”的一声。那心跳声很轻,可窦婶却听得耳朵嗡嗡作响掐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死窦婶又开始掐孟凡,掐得自己满头大汗,可那心跳声犹在,歇了一阵子,又开始用双手捂孟凡的鼻子嘴巴,可捂了好久,那心跳声还没停止“不信邪了”窦婶拔出插在发髻上的金属簪子,作势就要向孟凡心口刺去,一只手蓦然搭在了她的肩头窦婶身子一颤,急忙扭头向后看去。而后长长松了一口气。“老妹子啊你这是在做什么”来的人正是天天给孟凡放血的大夫,姓马的老头。“老马你这该死的”窦婶抚了抚自己胸口,“人吓人吓死人,差点就被你吓得背过气了”“那傻姑娘呢”马老头放下药箱,向外瞅了瞅。“不知道”窦婶道。“不去找找”“不用找,她哥在这里,打死她都跑不远,可能抓麻雀去了。”“抓麻雀”“不让她杀鸡,她就盯着麻雀瞧,估摸着想给他哥抓麻雀吃诶,老马你做什么”窦婶说着话的时候,手突然被马老头抓住了,又狠狠向下按。“妹儿哟,我这里也有一只麻雀,你抓一抓嘛”马老头放浪形骸。“都成面条了,还麻雀”窦婶突然大笑起来。马老头提了提裤子,瞅着孟凡,压低声音道:“老妹子,你刚才是不是要杀了这小子”窦婶半眯着眼,没有说话。“不用杀的。”马老头将手放在孟凡脖颈上,感知着动脉的动静,“多则六七天,少则两三天,他自己就咽气了”瞧了瞧窦婶干瘪的胸脯,马老头又补充道:“不咽气,再杀。”“出事了”“出事了”“窦婶你快出来看看吧”这时候,院门口响起了一阵喧闹声,窦婶急忙一路小跑出了院门,往远处一瞧,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受到的惊吓比那一地死鸡还严重门前有一条土路,村民们都在土路两旁站着。土路上有一道纤弱的身影走着,她肩上扛着一只体型壮硕的狼狼的脑门上砍着一把菜刀,正在滴滴答答流血而她的一只手里,还扯着一只狼的尸体,沙沙,沙沙再往后看。狼的尸体串成了一串,长长的,不只有多少只玉阑珊走到目瞪口呆的窦婶面前,张了张小嘴:“这下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