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曾真正拥有,所以失去也不会太难过。可拥有之后再失去,同样的结果,悲伤和悔恨却是成倍的堆积。“周奕,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再次给予沉重一击!“儿子需要父亲。”半晌,他干瘪地挤出这么一句。可是说完就后悔了,对上女人冷嘲的眼神,他忽然不敢直视。“放心,”韩朔喝了口水,语气轻快,“以后会有的。”但绝对不可能是你!周奕眼底掠过惊痛,“你想让我儿子认外面那些野男人当爸?!”“不可以吗?”“韩朔——”“怎么?”“你一定要这样?”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脊背坍塌下去。韩朔心里闪过一丝快慰,当年,她被这个人欺负得有多惨,如今就有多恨!“周奕,别告诉我,你想认儿子。”“不,”他目光一定,泛起灼热的温度,“我想娶你。”韩朔像看天大的笑话,直视他,而后,竟真的笑出了声,乐不可支,眼中水光漫溢,“你以为自己是谁?当年你可以用照片当底牌,逼我屈服,如今你又凭什么?”论背景,韩家不比周家差。更何况还是一个遭遇重创、苟延残喘的周家?论财力,韩国栋作为港岛排名前三的富豪,抵得上十个周奕的身家。而孩子从小跟在母亲身边,若是二选一,不用猜肯定会选韩朔。周奕可悲地发现,如今的他没有任何优势。比起儿子,他更在意韩朔。可韩朔根本不可能原谅他,所以只能用留住儿子的方式来拴住她。“阿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男人的眼睛一如既往的黑沉,此刻却隐约浮现出几分哀求,放低姿态,割舍尊严。韩朔笑了,每个字都伤人无形——她说,“你做梦。”第1220章 不想没儿子,也不想没老婆注定是场不会愉快的谈话,最终以韩朔带着小家伙拂袖离去而收场。周奕只能眼睁睁看着,舌尖泛苦,弥漫至整个口腔。恍然惊觉,如今的韩朔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他欺负、言听计从的小丫头。“奉劝也好,警告也罢,不要打阿慎的主意,否则……”明明在笑,却说出最残忍的话,“鱼死网破,奉陪到底。”周奕想起她防备夹杂厌恶的眼神,心头恍若针刺。她越坦然,他就越慌乱。便意味着儿子曝光可能造成的一系列后果,都在韩朔预料之中,甚至包括他今天的反应。呵……准备充分,来者不惧,到底长进不少。……“妈,那个人是我亲爸?”韩朔点头,儿子太聪明,她想瞒也瞒不住,更何况,撒谎费神,她没那么好的精力去编织一个漏洞百出的表象。还不如实话实说,反正迟早都有被戳破的一天。小家伙闻言,稍稍顿住,“哦”了声。韩朔挑眉,哦是什么意思?满意?不满意?失望?不失望?当妈的表示:儿子心思太深,猜不透,肿么破?母子俩一人一个冰淇淋,坐在路牙边吃完,然后欢欢喜喜往水族馆去。至于周奕,小的不闻不问,大的不提不想。谁还管他?……“宋法,还有二十分钟开庭,这是检方补递的资料。”宋白伸手接过,粗略浏览检查一遍,“好,我知道了,先去准备吧。”刚打算关机,突然有电话进来。“喂,奕子?”“三儿出来喝酒。”“没搞错吧你?大白天喝酒?”“没错!就是现在!”“嘶……”狗脾气还不小,嚎个几把!“一句话,来还是不来!”周奕撂话。宋白嘴角直抽,“不来。”那头一哽,“还是不是兄弟了?啊?你个没良心的魂淡……”“怎么,心情不好,借酒浇愁?”一声哽咽,若有似无:“老子当爹了……”可娃他妈不要孩儿他爸。宋白想起最近网上关于韩朔未婚先孕的热议,顿时咂摸出点儿什么,不由感慨,“你还真是……好福气。”“滚蛋!”“行了,”宋白抬腕看表,“我要上庭,结束之后给你电话。”“喂?!”喂——”周奕骂了句脏话,泄愤一般将手机撂开老远。两案连审,宋白从这个庭辗转到下一个庭,忙得跟陀螺没差。结束之后,下午四点整。“宋法,一起去吃饭?”几个工作人员整理好资料,发出邀请。“不用,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说着,进了办公室,以最快速度换好衣服。宋白脾气好,除了上庭,平日里都笑眯眯,对人也不端着,加之幽默风趣,很受欢迎,尤其是女同志。对于约饭、约歌什么的,也来者不拒,能玩,会玩,放得开。可一旦上庭,他又变回那个铁面无私的大法官,生杀予夺,公平公正。“怎么都堵在这儿?宋法呢?”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带笑上前。“哦,宋法说他有事,就不去了。”“这样啊……”女人眼里闪过一抹黯然。“心妍,你看上去好像很失望啊?该不会对咱们宋法……”一脸“大家都懂”的表情。女人急得双颊涨红:“你们别乱开玩笑!”“哟,还不好意思呢?”“心妍你别难为情,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好感很正常。”“再说,宋法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前途无量,咱们刑庭的小姑娘谁不动心?就连隔壁民庭的都时不时来串门儿,混个眼熟。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啊,肯定追着宋法不放,让你们都眼巴巴瞅着,自个儿流口水去吧!”“谁流口水啊?”宋白从办公室出来,没头没尾听见这么一句。周心妍下意识退到人群后方,有人嘴快——“还不是邹姐,她说如果年轻二十岁,就追着您不放,让小姑娘们眼馋流口水!”话音刚落,引来一阵哄笑。宋白整了整衣领,“那我可得赶紧溜!一会儿被张局听见,可不得把我扔看守所去?”邹姐老公姓张,区警局一把手,典型东北大汉,出了名的“护妻狂魔”。“邹姐,你可别害我,先走了啊——”说着,朝大家挥手,径直离开。“既然宋法有事,那我们就自己去,走啦!”“心妍?发什么呆呢?”“……哦,就来。”女人的目光从男人离开的方向收回来,隐隐不舍。十分钟后,黑色大众停在酒吧门前。“宋先生。”侍者低眉颔首,态度恭敬。“他人呢?”“周总在包间,我引您过去?”“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