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归于平寂的房门,男人目光幽深。“熙熙?”背影一僵。“你跑什么?阿征骂你了?”“奶奶,您千万别信他的混账话。”说完,一溜烟儿钻进主卧,看得老太太一脸茫然。谈熙躺到床上,扯过被子把脸蒙住,一个劲儿骂“混蛋”,很快憋得缺氧,棉被猛地掀开,露出一个爆炸鸡窝头。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伸手摸过来,拎到耳边,“喂……”有气无力,漫不经心。“谈熙,我肥仔,你声音怎么怪怪的?”“肥仔?!”谈熙坐起来,面色冷肃,第一反应是:“赌场出什么事了?”“没有,您别想太多。”松了口气,“那就好。”“其实吧,真有点事,不过跟赌场没关系……”肥仔吞吞吐吐,“可……好像也有点关联,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谈熙皱眉:“把话说清楚。”“是焕哥。”殷焕?“他怎么了?”“最近焕哥跟阿飞闹得不大愉快,我跟一山劝过n遍了,都没什么效果,您看是不是插手管一管?”肥仔心目中,“谈姐”这两个字就意味着“全能”+“无敌”,他和一山觉得棘手的事儿,到了这位面前,通通迎刃而解。“吵得很厉害?”“不仅是吵架……”“怎么,难道他们还动手?”“嗯。”“因为什么事?”谈熙知道,殷焕和阿飞之间观念上有些分歧,却不料会闹这么大,“真的动手了?”“就前天。我和一山拉都拉不住的,二楼办公室全砸了。”“殷焕人呢?”“现在?”“嗯。”“在赌场。”“阿飞呢?”“人还在四川。”谈熙目光一凛,语气近乎严苛:“他去四川做什么?”------题外话------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就服二爷!第418章 她本身就是个很有趣的人(一更大抵上辈子在大凉山的记忆过于深刻,谈熙一听“四川”二字,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忍住炸毛的本能反应,她放柔声音又重复了一遍。章节更新最快“阿飞走的时候只说去谈生意,具体做什么也没交代清楚。”“你们就这样放他走?”赌场分红不是白拿的,殷焕、阿飞、一山、肥仔每个月到手的钱至少五位数,各司其职,如果她没记错,阿飞接触的是大客户,比如港澳富商、归国华侨等等,比起一山累死累活地跑散户,阿飞这份工算得上体面光鲜。他走了,谁来负责?肥仔闻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有话直说,大男人别学娘儿们家家忸怩。”谈熙冷斥。肥仔这人心思简单,情绪也好把控,轻易便中了激将法,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说了。原来,殷焕夺了阿飞的权后,将一山放到二把手位置,进而跑散户的累活便移交给阿飞。人呐,坐惯了高位,再下放基层,难免心有不甘,更何况阿飞心高气傲,又爱面子,哪里受得住这番打击?忍了不到两个月,就跟殷焕卯上了,连带一山也无辜躺枪。之后,怨气越积越大,终于在年前跟殷焕彻底闹翻,两人不仅大吵一架,还正儿八经操刀舞棍比划上了。所幸,有肥仔和一山盯着,拉架及时,除了轻微皮外伤,两人各自安好。“阿飞敢跟殷焕动手?”谈熙嗤笑,“几个月不见,他胆子倒是肥了。”“他手里有刀。”“那又如何?”谈熙不以为然。“姐,混这个圈子的人,刀就是底气,有时候比枪还管用。”“刀能比枪快?”“自然没有。不过,枪瞄不准的部位,刀尖儿一栽一个准儿。”“好像有些道理。”小混混会用枪的本就不多,枪法好的几乎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刀确实比枪更有用,至少用起来顺手。“反正我们都是这样。当时,阿飞手里握着水果刀,不然怎么敢跟焕哥叫板?”“谁赢了?”“姐,您这关注重心……”能再歪点吗?肥仔哭笑不得。“你就直说,谁被打得更惨?”“……阿飞。”“你家焕哥宝刀不老。”“姐,您就别搁这儿逗我了。”肥仔一张大饼脸皱成个“囧”字。谈熙低笑,说起来,这场纷争还与她有一定关系。当初,阿飞越过殷焕直接联系她,提议开第二家赌场,当时她就敲打过,然后把这事告知殷焕。阿飞被夺权,想来与这番内情脱不了干系。殷焕作为老大,虽说平日与大伙称兄道弟,不分彼此,但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想越过他去,只要是个稍微血性的男人就不会容忍这种行为,说得不好听,阿飞越级汇报,打的是殷焕那张脸,性质等同“背叛”。“阿飞这个人……”谈熙顿了顿,“心太大。”“咦?您跟焕哥说的话一模一样。”“那他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肥仔面部表情狂抽,敢这么损焕哥,这位是第一个。“你们顾好场子,阿飞回来再通知我。”“姐,您打算?”“这是笔糊涂账……”殷焕与阿飞不合,再共事下去,迟早会出大问题,既然如此,不如防患于未然,早做决断。谈熙眼底掠过冷芒,隔着电话,肥仔只觉后背生凉,他突然不敢再问。“姐,那阿飞回来我再……给你电话?”“嗯。”通话结束,谈熙想了想,拨通宋白手机,“小白,是我。上次你说周奕想道歉?”“对啊,他都快愁死了。”“我接受。”“什、什么?”“我接受他的道歉。”宋白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觉得心里发毛,“怎么突然之间就原谅他?”谈熙勾唇,找了个不算理由的借口:“女人善变是天性。”“……”“记得转告他。”“哦,要不约出来一起吃个饭?”宋白提议。“不必。”“那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他。”“随你。”说完,径直挂断。宋白电话进来的时候,周奕还在津市跟杨绪小聚。哥俩正喝得高兴,谈起华润股价暴跌的事,“……我怎么记得你前段时间也买了这家儿?”杨绪放下酒杯,习惯性挠头,这是他有情绪的肢体表现,“别提了。”“怎么?你亏了?”“跌停盘,全国人民都亏!”又不是他一个人……“呵。我怎么听说,有人赚呢?”“赚?”杨绪轻嗤,“开什么国际玩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