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安点点头:“行。”定完餐后,方知易有点儿不知道和盛长安接着说什么。他现在有好多的话想说,又好像一句想说的话也没有,就只是看着他就忍不住笑起来。盛长安这会儿脸上也有点儿烧。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从方知易的简历上了解到他的生日后,就是觉得想去剧组见见他,觉得再强烈的祝福透过电话线都不够真诚,所以他提前几天把需要处理的工作集中处理完,空出来三天的假期,直接坐飞机就过来了。一直到从飞机上下来,他都没想太多,只是想对方知易说一句生日快乐。但是现在两个人坐在床上,房间里这么安静,他就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有点儿变了味。方知易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你中午到的这里,那你是坐的半夜的飞机?”盛长安点点头。“那不然你先睡一觉?”方知易站起来就要铺床,“等送餐的到了我再喊你。”盛长安想拒绝,但是这会儿也有些困意上涌,他点点头:“可以。”方知易把被子展开铺好:“你先睡吧。”盛长安躺到床上,原本还想说几句话,结果刚刚沾到枕头,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方知易关上房间的大灯,坐到床边,看着他眼下淡淡的一层青黑,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的抚了一下。这个人……怎么总能给自己一些新的惊喜。小县城的送餐服务不太快,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房间门才被敲响。方知易戴上口罩过去开门,几个人站在门口:“请问是您叫的餐吗?”方知易点点头,侧身让那几个人进来。因为是晚餐,所以他点的大多比较清淡,但是也有不少菜。几个服务员把餐点之类的摆好,递给他账单签字,然后就出去了。方知易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床上的人:“长安?吃饭了。”床上的人发出一声长长的鼻音,接着一个翻身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然后再一挥手把被子扬起来,把自己整个盖住了。方知易忍不住笑出声,过去拍拍那一团:“长安?”盛长安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接着意识到自己这是做了点儿什么,恨不得干脆没醒过来算了。方知易把被子扒开一条缝,盛长安一个翻身坐起来,假装自己才刚刚睡醒,揉揉眼睛:“饭送来了吗?”方知易自然是不会提刚刚的事情,他点点头:“吃饭吧。”盛长安从床上下来,先去漱了漱口,然后坐到桌边。方知易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了,桌子上点着几只红色蜡烛。盛长安笑着点点那几个蜡烛:“你还准备了这个?”方知易点头,又拿出一瓶红酒:“毕竟你特意赶过来给我过生日,正经的餐厅烛光晚餐在这里是满足不了了,但是自己做一个高仿还是可以的。”他走到盛长安那边:“你能喝酒吗?”盛长安点点头,方知易拿起酒杯给他倒上,又摆到他手边:“这是我哥送来的酒,我之前软磨硬泡都要不来一瓶。等它先醒一会儿,你尝尝怎么样。”方知易走回自己那里坐下,给自己也倒了半杯放在那里:“先吃饭吧。”盛长安拿起筷子,方知易拿着桌子上的汤匙先给他盛了一碗粥:“先喝点粥垫垫。”等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吃到半饱,方知易举起酒杯,两个人的杯子在桌子上空发出清脆的声响。盛长安弯了弯眼睛:“生日快乐。”方知易也忍不住笑起来:“谢谢。”等到一顿饭吃完,酒喝下去大半瓶。方知易晃晃瓶子:“再来一杯吗?”盛长安把酒杯递过去,两个人分享了最后的一杯酒。方知易又拿手机叫了客房服务,把桌子上面的碗筷收拾了,然后打开了房间里的大灯。桌子上的蜡烛还燃着,方知易过去把它们吹熄了,转过去面对着盛长安:“那……我们就洗澡休息?”酒店里的灯光很亮,在这样的光线下,盛长安脸上的小片酡红明显得不得了。他眼睛里水润润的:“好啊。”方知易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盛长安好像是有些醉了。他喝醉之后好像生动了不少,动作快得很,伸手就要脱衣服,被方知易过去一把按住了。盛长安抬头看他,眨眨眼睛:“怎么了?”“等会儿。”方知易觉得自己现在这样趁人之危实在是不行,他深呼吸了几下,问:“带睡衣了吗?”盛长安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方知易大气都不敢喘,他突然笑起来:“忘了。”方知易看着他的那个小背包:“你带什么了?”盛长安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伸手拿起自己的包打开:“给你的生日礼物。”方知易伸手接过来----一条白色的围巾。盛长安揉揉自己的脸:“我原本其实也是想送一瓶酒,但是突然想起来你说你酒精过敏。”接着他越过方知易走到桌子旁边,拎起来空了的酒瓶:“酒精过敏?”方知易:“……”方知易顾左右而言其他:“要不然你先穿我的睡衣吧。”盛长安立刻就被糊弄过去,他把酒瓶放下:“行。”方知易走到衣柜那里拿了件干净睡衣:“过来。”盛长安走过去:“怎么了?”方知易把睡衣交到他手上:“自己还能洗澡吗?”盛长安低头看着他递过来的睡衣,接过来,抱在怀里,摇摇头。方知易又是深呼吸了几下,温声开口:“那怎么办呢?”盛长安接着摇头。好在这家酒店里除了淋浴外也有浴缸,方知易把他送到床上:“在这里坐着别动。”然后转身进了浴室,把浴缸刷了一遍,放好水,再打出来一浴缸的泡沫,直起身子擦擦汗,出去找盛长安。盛长安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样子低头坐着,乖巧得不得了。方知易过去把他带到浴室,让他把衣服脱了进到浴缸里坐下,然后他蹲在一旁开始给盛长安洗头发。盛长安似乎是觉得挺有意思,一挥手扬了方知易一脸水,自己坐在浴缸里笑起来。方知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第四十五章 酒后好不容易给盛长安把这个澡洗完, 方知易自己迅速洗了个澡出来, 看见盛长安老老实实坐在被窝里, 一点也没要闹腾的意思。方知易心里长出了一口气,看看时间也快到十点了,他走过去:“你是和我睡一张床, 还是我们一人一张床?”因为是两张单人床,所以床并不大。盛长安回答得很快:“一张。”方知易从善如流的走过去, 坐到他旁边:“那睡吧?”盛长安点点头。方知易先让他躺下, 然后伸手关灯, 躺下准备睡觉。之前两个人虽然也是睡一张床,但是毕竟那是一张大床, 而且是在两个被窝里,谁也不挨着谁。现在是在一张单人床上,盖着一张被子,挨在一起,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一些冷了,房间里的空调呼呼地送着暖风,两个人的睡衣都只是薄薄的一层,透过衣料能明显地感受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温度。方知易不敢随意乱动, 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加上他也实在是累了,不一会儿确实涌上来一股睡意。他正迷迷糊糊准备会周公, 盛长安却突然翻了个身,一下子把他的睡意又给打散了。方知易再次尝试入睡, 盛长安那边又翻了一个身。方知易清清嗓子开口:“怎么了?睡不着?”盛长安坐起来,拧开了床头的小夜灯。他一脸严肃的掀开被子一角迅速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好像如释重负一般出了口气:“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热。”方知易:“……”总觉得他这一套动作有点引人遐想。他扭头看向方知易,又转回去曲起腿,把胳膊架在上面:“你先睡吧,我等会儿睡。”方知易也坐起来:“你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盛长安看了他一眼,皱皱眉:“等会儿就好了。”方知易:“……”我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盛长安抱着腿坐了一会儿,好像是有点焦躁,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被方知易一把按住:“衣服穿好。”我劝你对我有一点防备心理。盛长安再次扯开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又迅速盖上,干脆自暴自弃的躺下:“算了,睡吧。”方知易沉默了一会儿,小心开口:“长安你是不是……有什么反应了?不然我先去隔壁待一会儿?”盛长安焦躁的在被子里翻了几个身:“不用,睡吧。”方知易:“……”难道我猜错了?方知易再次躺下,关上灯,盛长安在他旁边一会儿一个滚儿,一会儿一个滚儿,被子里一点儿热气都留不住。方知易困得不行,伸手搂了他一下:“睡吧,别滚了。”盛长安似乎是被惊到了,身子一弹----方知易:“……”我没猜错。方知易坐起来打开灯:“不然我先出去回避一下,你解决一下这个生理问题?”不然他再滚一会儿方知易觉得自己也需要解决生理问题。盛长安再次抱着腿坐起来,整个人都十分的低气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前都很快自己好了的。”方知易茫然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他这是什么意思。盛长安委屈得不行:“我也觉得很难受……”方知易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盛长安这样的人,没谈过恋爱也没和别人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已经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了,但是像这样……就有一点说不过去了吧!?方知易试探开口:“你之前……没有自己解决过?”盛长安闷声开口:“以前很容易就……就解决了啊。”方知易:“……”我怎么总觉得你说的解决和我说的解决不是一个意思!两个人并肩坐在床上相对无言了一会儿,眼看着墙上的时钟就要滑过十一点。方知易揉揉眉心,心说这实在不是我趁人之危,而是……再这样下去出现什么更危险的事情的可能性比较大。他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放在盛长安的手上面,喉结上下一动,轻声问:“或许……你愿不愿意让我帮帮忙呢?”盛长安的手猛然一缩,他怔愣了一瞬,脸刷的红起来,体温都有些升高:“那……那是不是……不太好……”方知易看着他通红的耳尖,以及那强行忍耐以至于微微颤抖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不太能忍得住了。他压低声音诱哄般的开口:“你看,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我们早点解决完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盛长安低头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很可行:“那好吧。”方知易:“……”他伸手把灯关了,拉着盛长安躺下。盛长安的身子还是在微微的抖,心跳急促的很。方知易慢慢的凑过去,嘴上哄着他:“没事的……闭上眼睛……”盛长安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他的嗓子里溢出一声仿佛是小动物一般的哀鸣,抬起手想要推开他,声音里都带了哭腔:“停……停下……”只不过推不动罢了。方知易一边给他解决生理问题一边控制着自己的生理问题,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接着不知道过去多久,方知易直起身子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手。释放完后盛长安的困意似乎是终于上来了,他眨眨眼睛,眼里一直含着的泪顺着脸边流下来,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方知易掀开被子看了看,苦笑一声,认命的爬起来去了卫生间。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盛长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 酒店房间里还是昏黑一片, 方知易已经离开了。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过光, 他慢慢地坐起来,打开房间里的灯,看了眼时间, 已经九点多了。好在并没有什么酒后头痛的症状,盛长安靠在床头缓了一会儿, 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这是怎么回事!他慢慢曲起腿, 把自己的脸埋进手心。自己之前喝过酒后大多都是一个人独处, 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也都可以自如地谈笑风生,自认为酒品不错, 所以才会和方知易一起喝完那一瓶红酒。结果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自己昨天并没有完全喝醉,只是好像被酒精放大了神经感知,胆子突然就大起来, 居然还坐在浴缸里泼了方知易一脸水……盛长安揉揉眉心,接着就想起来了在床上发生的事情。他的脸上有点儿烧,想立刻停下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可是总忍不住回忆起来那一段。可能是因为之前父母对于他天性的压抑, 以至于他后来青春期之后也从未正视过自己的欲望, 都是草草了事或者是等它自己解决。但是昨天……盛长安又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太丢人了,可是……方知易处理的方式又和自己过于不同, 以至于他虽然控制着不让自己回想,又忍不住去回忆那十几分钟。盛长安晃晃脑袋, 掀开被子一角迅速的看了一眼然后又合上,自己坐在那里整个人红成一个一碰就要冒汁的薄皮柿子。过了会儿,房间门突然被敲响,他被惊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下床开门。房门打开,来的并不是方知易,而是手上提着饭盒的服务生。盛长安松口气,把饭盒接过来,放到桌子上,决定先去洗漱一下换上衣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