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陪阮尘补上了应该有的生日会直播,坐在阮尘对面的镜头后面,假装自己不存在看阮尘拆粉丝的礼物和他们的礼物。“阿铮送了很好看的护膝,谢谢阿铮,祝阿铮的腰快点好。”“檬檬送的是?抱枕吗?”“感觉哥哥很需要。”程檬说。于是看直播的粉丝听到了画外音。他们想起阮尘合宿的时候抢程檬被子和枕头搂,都笑出了声。于是看直播的粉丝听到了好几声画外音。“楚阳送的笔记本……吗?”那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皮质封面的本子,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粉丝解释楚阳的用意。“不是!”楚阳出声打断。阮尘看向他。“open!”楚阳指挥。“下了直播我再open。”阮尘说。“now!”楚阳继续指挥。“哦?是相册吗?”mc翻开了一页看。阮尘接过来,发现第一页贴了几张照片,下面是楚阳的笔迹“第一年的夏天。”他翻了翻,看到“第一年的秋天”“第一年的冬天”……有他每一次拍的写真,有楚阳跟他的合影,有自己在微博上发的自拍,还有楚阳偷偷拍的他,和那张巧克力里面附赠的小卡片,楚阳特意圈出来,在旁边写:ssr。其实也并不算是偷拍,那些镜头他好像都有在看,他不明白那些时候为什么自己会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在房间里冲着楚阳的镜头笑得那么开心,不过忘记的事情楚阳总是替他记得,就像是这段时间他丢了的东西都会出现在他“非礼勿进”的门牌上。他想到春节假期的时候,楚阳说自己要洗照片。他陪着楚阳走到冲印店,楚阳却不让他进去。“啊!楚阳背着我有小秘密了!”楚阳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厚厚的信封,他不由得打趣。楚阳捏着信封笑。可惜他没有在生日那天打开,他只给了粉丝一句,“总之,我二十啦。”最后还空了大半个本子,楚阳写“笔给你,你来写。”“但是还是希望会有我跟你的合照。”还画了很多可爱的表情。每句话的笔迹和颜色都不太相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就写上去,“还会有好多个春夏秋冬。”“尘尘二十岁生日快乐~欢迎来到二十岁的世界。”楚阳想过要不要在这个本子上再写点什么,告诉阮尘不开心的日子一定会过去。可他不希望阮尘以后每次看到本子的时候,都想起不开心的日子,他就把自己写好的话撕掉了,把边缘撕得整齐一些。阮尘一边看一边忍不住笑,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想到那个糟糕的生日。他冲楚阳点点头,把楚阳自己做的相册放到了一边。“????里面是什么啊????为什么感觉宝贝又想哭又想笑啊????”“啊阮尘同志你怎么挡这么严实啊!!!!是不是他又欺负你!哼!”阮尘切好队友们给他画的抽象画一样的蛋糕,示意他们可以上来端,自己背过身吃stf给他订的拉面。“给我们留一口。”他听到楚阳这么说。“嗯?”程檬迷惑。“我们要吃你的长寿面的,哥哥帮你讨个彩头。”楚阳这么说。“啊。”程檬点点头。“越来越迷信。”李铮小声吐槽。阮尘觉得把自己吃过的碗放在桌子上让队友们来夹太不礼貌,只好给他们一人喂了一口。正当他想着,是一个非常平静而安定的生日会时,不知道是谁把他摁在了蛋糕上。其实队友们还是有点慌的,他们有点怕偶像包袱很重、不化妆就不拍照的阮尘因为在直播的时候脸上沾了东西而生气。但是阮尘笑了,哈哈地笑,笑得特别开心,还委屈地说“啊我还没有吃!”,然后舔了一下自己嘴唇上的奶油。“好甜!啊!好甜!”他赞美。阮尘特别怕队友们小心翼翼地对他,远离他,但他们不仅不怕跟他闹,还闹得这么开心。所以他也好开心。“呀哥哥开心了,喜欢看哥哥开心。”同岁亲故李铮忍不住抱了上去,“马上就追随你的脚步迈进二十岁!”“我为什么还没有成年!我想成年!”程檬也抱了上去。阮尘给他们一人抹了一点奶油。只有楚阳没有过去,他把桌子上的残局收拾了一下,然后看着正在笑的阮尘。他开始明白了阮尘的顾虑,明白什么叫“因为你粉丝想让我离你远一点,所以我要离你远一点”,如果因为两家粉丝互看不顺眼吵起来打扰了这样的简单又快乐的画面,自己是不是真像阮尘说的那样“好自私啊”。他站在一旁,不敢凑近,感觉有些惆怅。之前有次采访,问他们粉丝怎么说会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楚阳非常笃定地说了不会。但在他旁边的阮尘说了会。“不会不会。”他看着阮尘又说一遍。阮尘只好解释:“在心里肯定是不会的,但是会去找一种让粉丝觉得舒服的相处方式。”那天楚阳听了,其实有些不悦。休息的时候阮尘叫了他一声,叫他哥哥,他假装没有听到。那些天里阮尘难得主动一次往他身边走,可他又站起身来推了椅子摔了门。但现在他觉得阮尘说得很中肯。他还是忍不住拿了张纸巾,帮阮尘擦了一下头发上沾着的奶油,长头发洗起来好麻烦,他不禁替阮尘想。阮尘冲他笑笑,把手上的奶油抹在了楚阳高挺的鼻梁上。关了直播后,阮尘就开始怅然若失,他总是担心,快乐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事,他的快乐不会持续太久,不快乐才对。看着阮尘的笑意退下去了,又恢复了那副粉丝们戏称“阴沉美”的样子,楚阳把“哥哥带你去天文馆玩好不好”咽了下去。☆、第三年的春夏(19)关了直播后,阮尘就开始怅然若失,他总是担心,快乐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事,他的快乐不会持续太久,不快乐才对。看着阮尘的笑意退下去了,又恢复了那副粉丝们戏称“阴沉美”的样子,楚阳把“哥哥带你去天文馆玩好不好”咽了下去。他们开始巡演,第一站定在楚阳的家乡,上飞机的时候,楚阳发现自己的座位跟阮尘挨在一起。也许是因为stf觉得本该是这样,也许是阮尘不好意思跟stf提意见。楚阳知道最近队友们一位是“交心的弟弟”一位是“同岁好闺蜜”,而他是“半夜要猫的渣男”。我是怕猫打扰他睡觉。楚阳想,但是又觉得那个画面,的确很渣。不过一直专注寻找窗外风景的阮尘在他坐到身边后,立刻把窗户挡板放了下来。呀!是爱我的弟弟。有些恐高的楚阳开心地想。他看见阮尘摆弄了一下头发,这是阮尘紧张不安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不被待见的楚阳只好乖乖坐好。他假装不经意地往阮尘身边凑,装出一副害怕飞机的样子。事实上,只要不看窗外,他是非常呆胶布的。阮尘果然如他想象的那样,让他抓他的衣服,让他靠他的肩膀,不过他没有听到很想听的一句“有我在。”就是了。飞机飞稳当之后,他跟阮尘说,要跟他玩石头剪刀布。阮尘有些迷惑,睁大眼睛问了声嗯?“来嘛,石头剪刀布。”他知道阮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又求了他一下,把他的手往自己身边拽拽。阮尘只好跟他瞎比划了一下。“我赢了。”阮尘出了布,他出了剪刀。他轻轻拍了阮尘的手心一下。“幼稚。”阮尘摇摇头。“再来。”他说。又拽阮尘的手。他又赢了,他又拍了阮尘的手心一下。“三局两胜。你赢了”阮尘说。“再来。”手又被拽了过去,看在是在飞机上的份上,阮尘只好陪他玩石头剪刀布。楚阳又赢了。阮尘感觉自己一贯很好的猜拳运被挑战了。坐直身子跟楚阳又来了一次。阮尘赢了。楚阳主动把手伸了过去,阮尘用了点力拍了一下。从他的眼睛里,楚阳看到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游戏进行下去,玩着玩着,本来只有楚阳一个人在念叨“石头剪刀布”,后来阮尘也跟着一起念叨。中午阮尘拒绝了飞机餐。楚阳把准备已久的小饼干递给他。“好久没住在一起了。”到了酒店后,楚阳自顾自地说。阮尘已经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仿佛走机场听到粉丝叫他的名字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想在街头走一走吗?哥哥给你当地陪,带你去夜市吃好吃的。”楚阳试探着问。阮尘闭着眼摇头。他还是怕粉丝拍,怕粉丝跟他讲,离你的队友远一点。他也的确很困倦。“好吧。”楚阳只好点点头,让他好好休息,带另外两个队友去玩。他们按部就班地彩排,按部就班地演出,给巡演开一个好头,虽然是楚阳的主场,但是两天的演出粉丝们都举着橙色和黄色的荧光棒,喊着阮尘的名字。楚阳听到了用乡音喊的欢迎回家,听到队友们学着用放弃翘舌的方式说话,已经不能更满足。即使他并没有打算回家。粉丝们都是可爱的。阮尘看着眼前明亮的橙黄也会想想,他不该总是盯着不美丽的地方,他应该看看粉丝们的荧光棒,他的心里还是很空荡,很慌,但是稍微满了那么一点点。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他们在后台击掌。不过阮尘还是躲掉了庆功宴,躲掉了楚阳请他们吃的火锅。结束演出后他们休息了一天,阮尘从早上开始就没见到楚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能是他们三个又出去玩了。他躺在床上,时睡时醒,醒来看到身边被整理的平平整整的床,他发觉即使只有几天的时间,这个房间好像也被楚阳的习惯填满了。分成两摞的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熟悉的闹钟声,让他总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不必顾虑跟楚阳拍合照的日子,又一次被手机的响声惊醒,他的胸口突然发闷起来。是小弟弟们发消息问他要不要给他带吃的,楚阳没有跟小弟弟们在一起。沉默的他一定让楚阳很不自在吧,楚阳不愿意早些回来吧。“你是回家去了吗?”晚上楚阳回来的时候,阮尘忍不住问他。楚阳摇了摇头。“我从大学毕业了。”他说,把买来的小吃递给阮尘,“给你买了好吃的,甜食。”“哇靠恭喜。”阮尘忍不住替他开心。然后他才明白,stf们口中的楚阳在两头跑,不是说在剧组和组合之间两头跑,是在工作和学习之间两头跑。去补那些该补上的考试,交该交的论文。楚阳半夜来问他要猫,不是有意要打扰他,是因为他每天夜里都在读资料,已经快没有时间概念了。怪不得晕倒,他想。他可能几个月来都没有怎么睡过好觉。楚阳曾经自豪地说自己有个“晴空万里”buff,坐的飞机从来不会误机。有时间就会飞回去学习的,奔波着能够兼顾梦想和学业的偶像,可以给粉丝做一个很好的榜样吧。相比起来,阮尘对学业就随性很多,目标是不被开除,他想专心地做个偶像,他觉得他在公司里就已经有提升不完的能力和做不完的事。两条路其实他们都是自己在走,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做的选择,也只有自己能承担后果,粉丝再怎么争论也没有意义。在这个问题上,阮尘想得很明白,他觉得偶像对他来说,就是生活全部的激情所在,在此燃烧殆尽了也没有关系。但这也不妨碍他去佩服楚阳,觉得他好棒好棒。“对不起。”他忍不住说,他觉得他对于楚阳而言,的确是“浪费时间”的存在。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顾忌他的感受,他们应该陪楚阳好好吃一顿饭喝一顿酒庆祝。“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楚阳惊讶。阮尘猜也能猜到,楚阳回学校一定会遇到很多很多不想遇到的关注,他太出挑了。而我,也很会给他找麻烦。阮尘想。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对不起。“怎么又对不起。”楚阳笑了笑。阮尘很少考虑未来,因为有的时候,他很怀疑“未来”。他也很少为自己留后路。“所以你才过得那么辛苦。”后来越来越摸清阮尘脾气的楚阳忍不住对他说。“那怎么办,你要帮我做决定吗?”阮尘提问。当两个人还是小透明的时候,楚阳陪阮尘去他的大学上过几次课。那个时候在课堂上,阮尘仗着楚阳把他当小孩子,不让来陪着学的楚阳玩手机。楚阳想听听阮尘都在学些什么东西,但老师叨咕起关键词来让他想起高中政治课,他忍不住趴到课桌上。阮尘又戳他一下,不让他睡。他就只好盯着阮尘看,看阮尘撑着下巴歪着脑袋转笔,时不时眯起眼睛记两句笔记。他想阮尘字写的不好看,笔转得倒很好看。讲台上的老师似乎讲了个笑话,是楚阳听不懂的梗,但阮尘却笑了。“盯着我干嘛?”阮尘又戳他。“你是不是有点放肆?嗯?我来陪你上课你给我提这么多要求。”楚阳忍不住也戳回去。戳在阮尘的腰上。阮尘很严肃地啊了一声,“不许动我的腰。”那是一段,在教室后排打打闹闹,无人知晓的日子。下课铃一响,楚阳看着阮尘抓起手机就走,带过来的背包和外套还丢在教室里。他帮他拿起来,跟在他后面,他看阮尘哼着歌的轻快样子,仿佛已经算准了自己会帮他拿着。“呀。”突然阮尘停住脚步,皱着眉转身。“这呢。”他晃晃手里的外套和背包。“啊,我真喜欢跟你在一起。”阮尘接过。背上包拿着衣服继续轻快地往前走。“我也是。”他说给带着耳机的阮尘听。在后台休息室里,他时不时能听到造型师问阮尘,阮尘你肩章呢,你胸牌呢,你手上的戒指呢,你带着的项链呢?大家的饰品都是定制的。丢了一个就要重新做一个。性格有点急躁的stf姐姐已经开始提问了,“怎么是有人扯着你的项链往下薅吗?”在阮尘开始道歉以及被教训之前。楚阳举手,“在我这,我给他拿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