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了咖啡店后,菲凡就在里头等我,她看到我的样子,也很惊讶,她说她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然后她对着地上喊住手,就像是地上还有个人似的。”“我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她没理我,她像是在和什么人交流,嘴里低声念着,我也听不清,然后过了会儿,她忽然抬头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有老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我和我老婆其实早就分居了,等再过几个月就能办离婚协议。”“既然她问了,我只好坦白告诉她,我本想在彻底离婚后,再向她展开追求,跟她坦白一切的……”“但她不信我,她觉得我也骗了她。我知道她以前被男人伤过心,所以我一直很心疼她,也很小心地处理这段关系,可是她……”韩柯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后来她把我带到了后厨似的地方,把我按在椅子上,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那看起来就像是魔术----她的影子站立起来,抓住我的腿脚,我没法动弹。”“然后她在我手上割了两个刀口子,她就坐在我对面开始画画。”“后来我意识有些模糊,隐约听见她在尖叫,让什么人住手,她还想打急救电话救我的,我知道她不是有意那样对我,也许她因为过去的经历,变得有些神经质,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影子,一切或许都是那个影子做的……”“但是后来我彻底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韩柯呼吸有些颤抖,他沉默了很久,才看向方拾一,轻声问:“是她打的急救电话救了我吗?”方拾一顿了顿,微点头。男人露出一个笑,随即捂住脸无声颤抖着。“我知道她不是有意那样对我的。她虽然看起来难以靠近,但骨子里有她的温柔。她看到街上的宠物狗会露出很好看的笑,吃着甜点会眼角弯弯的,就像小女生一样。”韩柯轻声说道,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方拾一站起身,想要知道的信息已经到手,他看着男人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吧。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任何问题,可以联系我。”韩柯没有反应,方拾一将名片放在他的床头柜前,与应辞离开了病房。病房外,屈泽等在门口,见方拾一出来,立马问道,“怎么样?他说了什么?”“就是那些事情嘛,你真想知道?”方法医瞥着屈队,嘴角一勾,“不怕?”屈泽:“……”他摆了摆手,“算了。”“对了,之前那起碎尸案子,我们的同事根据你给出的方向,往几年前医院失踪的医生方向调查,果然找到了匹配的dna,确认了死者身份。”屈泽送方拾一和应辞走到外头,说道,“与此同时,我们也发现了落在碎尸堆里另一人的dna,目前正在展开调查。”方拾一闻言点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两个小警察的聊天动静。“刚才进去的那两人是什么来头?队长还亲自送他们进去又出来的?”“是啊是啊,以前从没见过屈队对谁那么热络过。”“你们连他们俩是谁都不知道???十楼法医科两大佬啊!隔壁重案组最近破案率那么高,听说就是崔队傍上了他们!”“对对!你们还记得前不久从老房子墙壁里挖出来的婴儿尸体吗?”“那个谁不知道啊!隔壁阿华回来都快吹成鬼故事了!”“就是那个方队说的。一开始崔队的人还不信,还是崔队硬着头皮向上头打了一个申请报告,然后去挖的,没想到啊,那个墙轻轻一锤,噼里啪啦裂开松散的墙块,一个小孩儿尸体缩在那里面,都跟干尸似的了。”“这次也是,这次碎尸案的受害者,也是方队指的方向,说可能是之前医院里消失的医生,屈队就去查了,一查果真是这样。”“你们说神不神?”“他是不是会占卦?就跟以前诸葛亮似的。”“……”屈泽也听见了自己几个手下的聊天,他轻咳两声,说道,“多亏了你们,不然这个案子跨越的时间线那么长,要侦破的话,难度一定不小。”“就算没有我们,这个案子也迟早能破。”方拾一笑笑说道。这倒不是他谦虚,碎尸一案,如果他没有估摸错,凶手应该就是范老板。范老板作案,与之前梁菲凡八九不离十,是被影鬼蛊惑了心神,不知觉中犯案,不可能做到完美犯罪,一丁点线索都找不到。何况碎尸那么大的动作,或许放在外行人眼里,会觉得尸体被破坏严重,妨碍法医尸检、扰乱警方破案,但事实上,越是大而乱的破坏,越是容易留下痕迹线索,越是容易破案。哪怕没有他提供破案思路和方向,迟早他们也能查到比对的dna,只是一个时间长短问题罢了。外界舆论十分看重这次安徒酒店的连环凶手案,如果破案时间拖得久,恐怕崔炎和屈泽他们受到的上头压力不小。而现在,他们能在短时间内破案,外界媒体更是大力夸赞了这一次警方效率。上头面上有光,一高兴,手下人的季度奖金直接翻了个倍。“我们明天晚上收工后有个探险游戏局,方队和应队也来吧?”屈泽鬼使神差地发出邀请,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是白说了----他就没听说过这两人参加过什么局。“探险游戏局?”方拾一微挑眉。屈泽没想到方拾一感兴趣,他说道,“就是北郊那儿的一个历史刑具博物馆。”“……怎么想到去那儿玩?”小法医眯起了眼睛,说起来,他记得那块地方也有点不太平。“之前调查安徒酒店案子的时候,查到仁德医院那条线,说是北郊那儿有几个传说,一个是仁德医院里的眼睛,后来侦破发现是微型摄像头;另两个是夜里娃娃惊魂,和历史刑具博物馆里的诡笑。我们相信这两个传说背后,一定也有不为人知的事实真相,所以打算去探探。”屈泽解释道。他又补充了句:“当然也没打算真找到什么问题。我们当然希望一切太平,社会安定。”语气非常恳切,非常根正苗红。“……那为什么不去查娃娃?”“娃娃的传说出现在各个家庭里,不好下手,也不适合作为一个集体活动嘛。”屈泽说得理所当然。“那行,我和应队明晚会来参加的。几点?”“下班后,五点半大门口集合,我们还包了辆大巴直接开过去,北郊那儿还租了一个别墅轰趴,晚上探完后,就直接在别墅里睡一晚,反正第二天是周末。”屈泽说道。他说完,忽然沉默了几秒,方法医和应队头一回答应参加一个局,还是个怪谈探险局,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安。方拾一见屈队面上有些不大自然,便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不用紧张,我们就是去看看,不会出事的。”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是最后一个案子了,但是不知道会写多长哈哈哈哈如果中间忽然又有别的脑洞,那大概还会继续往下写,咳咳(其实我也不知道离完结还有多少,先打个招呼吧~正文完结后,我还想写小法医和应队的小故事番外,你们有想看的番外内容吗?)第169章 在线装酷第一百六十九在线装酷第一百六十九天·“我们也做了点准备”有了方队的保证, 屈泽并不觉得安心。他把方队和应队会来的消息, 告诉崔炎那队和自己这队的十来个警员, 看见崔炎讶异继而转为若有所思的模样,越发后悔自己发出了邀请。崔炎和屈泽走在一块儿, 崔炎压低了声音问屈泽,“方队和应队是怎么说的?”“就说会来参加。”“你怎么邀请的?”“我就说了个局,方队挺感兴趣的, 他还说不用紧张, 他们就是来随便看看的, 不会出事?”崔炎闻言脚步停了停, 看向屈泽,眉梢高高一扬, “方队这么说的?你不觉得这话更让人心慌?”“……”“实不相瞒, 最近这几件案子, 与其说是我们重案组搭上了方队应队两人,不如说是我们被他们撞上的。”崔炎苦大仇深地叹了口气。“什么意思?”屈泽斜睨他, 觉得崔警官大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他们一队不知道有多羡慕崔炎这队最近的成绩,那都和绩效有直接关系。“这几件案子里的受害者, 都是发生在方队应队眼皮子底下的。”崔炎说道, “这两人就和行走的尸体雷达没什么两样, 走哪儿哪儿出现尸体。”屈泽:“……”“再说了, 他们是处理什么案子的,你和我现在心里都有点明白了吧?我们这回去玩的又是什么地方?历史刑具博物馆, 本来就闹鬼故事的地方,他们居然感兴趣,这说明什么?”崔炎看着屈泽,按着指骨骨节,咔擦咔擦地响。“……”屈队不想猜。“反正我是觉得,历史刑具博物馆的鬼故事,说不定是真人真事。”崔炎抱胸。屈泽狠狠拧起眉头:“那你说怎么办,取消?临时换地方?怎么和队员解释?”崔炎抿抿嘴,这确实不太好解释。两人齐刷刷地叹了气,最后还是崔炎先开口:“既然方队和应队之前也说了,希望我们别声张这些情况,那我们也不能直接和队员说博物馆那儿闹真鬼我们别去了;再说有方队和应队在,问题不大;我们这十几号阳气鼎足的大男人过去,阴不胜阳,脏东西都得靠边站。”“我们两个人就自己多做点准备工作,以防万一,真要遇到情况,也不至于像上次那样,手足无措,任人宰割。”崔炎说道。屈泽点头赞同。于是到了出发的那天,下班后,屈泽和崔炎各自整队,两个队长给自己的队员们,一人发了一个黄色三角包,三角包上还画着红符。“这是什么?”有队员问。崔炎瞥了那人一眼,“没见过?祛邪保平安的。”队员:“……”两队队员汇合,彼此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身上多出一个眼熟的黄色三角包,一时间相顾无言。请两位队长回头看一眼,看看咱总署建筑上方那个硕大警徽,科学、公正、浩然正气跑哪儿去了?怎么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呢?屈泽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次的活动目的相信大家都非常明确了。”“玩乐第一,真相第二,竞争第三,和谐友爱,不得内讧打架!”两个队的队员异口同声。众所周知,屈泽的一分队和崔炎的六分队是组里竞争最狠的两个小队。这回两个队凑一块儿出去玩,真是出乎全警署的意外。而当方法医和应队两人站到这两队人的中间时,这下就不仅仅是意外了,简直像是炸开锅了。“应队和方队也来?!谁邀请的?!”“听说应队和方队下班后连酒吧局都不去的,居然会来参加这个??”屈泽咳嗽两声,在嗡嗡作响的人群里拔高了嗓门:“应队和方队是我邀请来的,这次能侦破案件,应队与方队功不可没。”“屈队请来的!?屈队威武!”“能把应队方队请来!长脸了!”顿时一分队队员一个个神气活现的。屈泽和崔炎自掏腰包包来的大巴开过来,把一行人载到北郊。北郊距离市里,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路上稍有些堵车,到达今晚入住的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四五月份的天,早晚温差大,白天恨不得穿短袖,晚上就得穿单衣加外套。尤其是冷风一吹,像是把冷意都吹进了骨头缝里。章天华摸摸露在冷风里的光溜胳膊,感觉到一丝冷意。“别墅里的地暖怎么还给关了?冷死了冷死了!”一个小队员嚷嚷,上蹿下跳地找地暖开关。“这家用的是中央空调,我刚给开,马上就暖和了。”另一个人说道,也跟着原地跳了两下,纳闷地喃喃,“屋里比外头还冷,真是奇了。”“先去看看房间,分配一下,把行李放进去后,就能直接出发去博物馆了。”屈泽看了眼散作一团、无组织无纪律的队员,不得不命令分派起来。有了屈泽一句话,一干人立马行动起来,一窝蜂冲上二楼三楼的客房。只睡一晚,其实也没什么行李,也就是换洗的衣服和睡衣,一个背包顶足了。“我要这间!”“滚你丫的这哪里是单人房!?”“曹范你把你的臭袜子给我丢下床!”“我要找屈队申请调度!我不要和你一床!你抢我被子还总拿腿绞我!”“警校就睡一块儿了矫情什么!”“滚!反正我不和你睡一床!”楼上热热闹闹,时不时飞出一句信息量颇惊人的话。方法医的行李装在应队的背包里,背包由应队单手拎着,这会儿没上去凑热闹。他两手闲闲地插在裤子口袋里,走马观花地参观了一圈这栋别墅,里里外外都看了遍。这里是别墅区,相邻不过五米就是左邻右舍。大概是人多太吵,方拾一看见左边那屋有女人打开窗,探头出来看,他见了微仰头,嘴角刚牵上了一点笑意想打个招呼,就见对方赶不及地“哐当”关上窗,屋里的灯蓦地灭了下去,还拉上了窗帘。方拾一:“……”头一回见到女人看见他,是这么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方拾一转头看向另一处,右边的别墅门口,一直坐着一个老人,从他们一窝人进别墅起就坐在那儿,一直朝着他们的方向看,到现在也没挪过窝。方拾一走到老人面前,“老人家,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