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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1 / 1)

这位炎帝亲历了阪泉之战与涿鹿之战,早年事迹史书多有记载,涿鹿之战结束后事迹却语焉不详,只知他是炎帝部族最后一代首领,不受黄帝之封徙居南方,族人也大多流散加入黄帝部族,成为了华夏民族之始祖。楚殣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也不知道为何会有人喊出榆罔的名字,现在对他来说最关键的问题在于,线断了,他无法探知要找的人在哪里。追踪失败可能有很多原因,可能是他修为不济,可能是媒介不够,距离又太远,也可能……是人已经死了。可就算是个死人,只要死去时间不长,都可以找得到才对。楚殣只能认为是自己的学艺不精。可他自己有几分本事心里又很清楚,按理说应该找得到才对。“妈的,什么玩意儿……”楚殣不愿多想,烦躁地收起符纸和摄魂铃,犹犹豫豫地看了东方一眼。他刚才似乎听到了那边有鼓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那边碰碰运气。沙漠之中没人说话,骆驼慢悠悠向前迈动着步伐,尸奴阿普照例沉默不语地跟在后面。楚殣这个话痨此时很想有人和他扯皮,可骆驼不会说话,阿普又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气得他只能在心里骂。他奶奶的,老子还不如和齐淮远那个混球一起,好歹能说上几句。白天的沙漠酷热难耐,空气似乎都因为高温而扭曲了,一片刺眼的白光明晃晃地浮动着。楚殣有气无力地四下张望,忽然隐约看到一个黑点向自己靠近,心中顿时激动兴奋不已,踩着脚蹬站起来。“毛线!”楚殣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远处的人停下来,朝这边跑过来。“小四!”毛线的声音气急败坏却又掩不住欣喜,“我了个擦,小爷再也不来这种鬼地方了!我还以为自己要被喂虫子!”楚殣忍不住跳下骆驼大笑起来:“哈哈哈,连虫子都不愿意吃你。”“你小子居然还有代步工具,”毛线忧郁地与那只骆驼对视,对方噗地打了个响鼻,伸出舌头在毛线满是黄沙的脸上舔了一下,“我去,这家伙几天没刷牙了。”楚殣想起这只骆驼的来处,不由又一脸的愁容,把自己找不到齐淮远的事情告诉了毛线。“哼,随他去死好了。”毛线小声嘟哝一句。“说什么呢,”楚殣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烦恼地把那张符纸对着太阳端详,“老头子的破玩意儿到底靠不靠谱,给我吹得那么厉害,结果屁用都没有。”毛线不情不愿地哼哼:“放心吧,恶人活千年,我看那小子命硬得很,死不了。”“可……”“你把这给我看看。”毛线去拿楚殣手上的锁灵符。“干吗?”楚殣下意识躲过去,又觉得不太好,遂把符纸叠起来塞回衣服内兜里,开玩笑一样地说,“这东西,事关重大,我可不能对人家不负责,得收好了。”毛线酸溜溜地嗤道:“切,谁要这玩意儿。咱们先去曼达勒敖包。”楚殣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牵着骆驼继续上路。那张地图非常潦草,只是大致标志了一些沙丘和目的地方位,尽管楚殣已经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可在变化莫测的戈壁之中,实在是难以确定方向和位置。“咱们是不是在转圈?”毛线皱着眉观察周围景象。“可能吧。”“那咱怎么办?”“先走着看看。”毛线扭头看了眼他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停下脚步。楚殣满腹心事地低着头,压根没注意到。“喂。”毛线十分不爽地喊了一声。楚殣这才像被惊醒一样,疑惑地回过头看向站着不动的毛线:“干吗呢?走啊。”“你是不是喜欢齐淮远那家伙了。”毛线直截了当地问。“说什么呢?”楚殣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反驳,但反驳完之后似乎自己也不大信,犹犹豫豫地踢了一脚沙子。毛线一看他那熊样儿就明白地七七八八了,恨铁不成钢地快步走上前扳住了他的肩膀:“我和你说,不行,知道吗?”楚殣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烦躁地把人推开:“为什么?”“和齐家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他们家的人都是疯子,”毛线压低了声音道,“你和他不是一种人,清醒点行不行?别的不说,楚爷爷就不会同意。”“我自己的事,和老头子有什么关系?”“楚殣!你别胡闹了行不行?”毛线似乎有些生气了,“你了解齐家人吗?了解齐淮远吗?别被一点小手段就给骗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楚殣脾气也上来了:“你拿我当三岁小孩?我该干什么我不清楚?”毛线被他顶了这么一句,也冷静下来,放缓了语气:“你知不知道楚家和齐家是世仇?就算不提性别,楚爷爷也绝对不可能同意你和齐家人在一起的。”“世仇?”楚殣皱眉,“我怎么没听过?”“齐家人眼里只有权势,他们的掌控欲是刻进骨子里的,你这种不受管束的性子和齐淮远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毛线继续劝道,“这些人都是偏执狂、疯子……”“等等,你说清楚了,什么世仇?”毛线不想谈及这件事,可楚殣又逼得紧,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几千年前的事情了。”这样的信息量太大,楚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且他并不在乎这么久远的故事,在他看来那种陈年烂芝麻的事情不会对现在有什么影响,倒是毛线的态度令他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反对?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连我都不知道我家的事,你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的?”一连串的问题让毛线有些头疼,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想说话:“我反正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尸奴阿普在一旁看着两人沉默对峙,自觉地保持了空气一样不存在的状态。“先走吧,以后再说。”楚殣并不想在这种险境里起什么冲突,终于深深叹了口气,牵着骆驼继续出发。☆、第四十六章楚殣望着埋头赶路的毛线,不由回想起两人十多年的交情。如今的辰莫先,虽然一天到晚傻乎乎插科打诨的样子,可楚殣突然记起来,在他们刚认识时,辰家小少爷可不是这个样子。辰家和楚家不一样,旁系众多,同辈间的堂兄弟们都盯着家主的位子。辰瀚海早年未得半子,已经有许多族人像他提议从旁系过继一个儿子继承家业。后来快四十岁了,才终于像老天开眼一样给了他一个儿子。楚殣第一次去辰家时,见到的是一个阴沉寡言的少年,脸上没什么笑容,与自己的父亲也不甚亲近。那会儿楚殣的几个兄长都还在,和辰家那一大帮子少年打成一片,楚殣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偏偏就看上了这个辰莫先,死乞白赖地和他交上了朋友。后来辰家那些堂兄弟们一个接一个被辰莫先收拾掉了,老一辈也被辰瀚海震慑着不敢多言,辰家少家主的位置才稳定下来。那时的辰莫先已经不像楚殣第一次见他时那样苦大仇深,而是和他爹那个豪爽的湘西汉子一样大大咧咧,似乎没什么心眼。几年之后,湘西迎来了一场动荡,楚家的几个儿子也都因为“意外”去世,楚殣的父亲又去得早,幸而楚老爷子出面主持大局,才得以安定。正上高中的楚殣痛失几个兄长,整个人都消沉不已,毛线于是隔三岔五就来楚家逗乐子,陪楚殣读完了高中。高中毕业之后的楚四爷厌烦于那些明争暗斗,接着上大学的机会便溜出了国门,从此鲜少回国,也只有逢年过节回来和自己的好兄弟出去乐一乐。这么多年来,连楚殣都下意识觉得毛线就是个傻白甜,可现在楚殣发觉自己可能并不那么了解自己的发小。身为辰家现在的当家人,对楚家的事情知道得比他还多,而且似乎一直和老头子一起瞒着他什么事。解决掉那么多竞争对手,怎么可能是个傻白甜呢。楚殣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惆怅,颇有一种自家的傻儿子突然长大了自己都认不出了的感觉。“没水了……”毛线晃了晃水囊,回头看见楚殣正以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打了个寒战,“你想什么呢。”楚殣回过神:“没什么,就是想起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还和辰叔叔关系很不好的样子,对别人也爱答不理瞧不上眼,像只小公鸡,哈哈哈。”毛线乍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后来看楚殣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笑得开心,便也没多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但他一开始的表情还是被看到了,楚殣一边笑着,一边留了个心眼。“咱们再不找到出路,就要脱水死在这儿了。”毛线有气无力地拖着步伐前进。毒辣的太阳在头顶不断散发热量,甚至没有一丝云朵可以遮挡。楚殣用手作遮帘,向远处望去,四周的黄沙一成不变,不给人丝毫希望。“什么声音?”毛线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沙沙的鬼哭声阴森瘆人,在空旷的沙漠里格外明显,叫人想忽视都难。“鸣沙。”楚殣蹲下来看了眼地上流动的沙子。风力作用下的黄沙不断移动着,相互摩擦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这样鬼哭一样的声音无形中给人增添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就在四周鬼哭不断时,一声清亮的鹰唳穿透了这些阴森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一只漂亮的鹰俯冲而下,全身洁白似雪,唯有羽翼末端排列着一串浓黑,在半空中又刹住一个抬升,不断盘旋着。“这是……玉爪海东青?”楚殣惊讶不已地看着天空中雄健美丽的生物,“不是早就灭绝了吗?”海东青绕着两人盘旋一会儿,长唳一声向远处飞去。毛线连忙跑着跟上去:“跟着他看看。”“我特么,怎么这么有鸟缘,动不动就有各种奇怪的鸟带路。”楚殣嘀咕着摸了摸头发,牵着骆驼追上这只在空中缓慢飞行的海东青。跟着海东青走了小半天,远处出现了一个高高的石堆建筑,五色飘带在沙漠的大风中不断飘动。海东青盘旋一圈,停在了石堆顶端,居高临下看着众人。“怎么是你们?”齐修原本惊喜而狗腿地一路跑过来,看清楚来人后却一脸懵逼,“我家主人呢?”“没和你们在一起?”楚殣探头看了眼敖包下站着的札合木等人。齐修瞪着眼打量两人半天,才泄了气一样一屁股坐下来:“我好不容易熬熟了那只鹰,让它去找人,怎么就找回你们俩来?”海东青是万鹰之王,尖喙利爪都是在艰苦环境中磨砺出来的,意志坚韧不拔。曾经辽国贵族为了获得这种神鸟,强令女真人年年进贡,最终女真几乎将海东青捕光,辽国却贪得无厌,强加索要。最终完颜阿骨打时代,女真人打败契丹,建立了金国,海东青被奉为神明。在蒙古人横扫欧亚时,金国也像辽国一样倒在了这个曾经自己封臣的铁蹄下,对海东青的崇拜也就被蒙古人所继承。齐修本来指望着这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鹰能把齐淮远找回来,结果没想到找回来两个他一点也不想救的人。“大人,我们必须离开了。”札合木走到齐修身旁,“这里还会有沙尘暴的,我们不能再逗留了。”齐修小声用蒙语咒骂了几句,札合木却是丝毫没有退让,依旧神色坚定地看着他:“您应该以大局为重,我们已经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开始吧。”齐修终于妥协地挥手。对于他家主人的本事,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最后那只快五米长的大虫子虽然吓人,但绝对不是齐淮远的对手。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齐家家主身陨,那七只怪物无处可去,必定会引来异象,不会这么平静。只是他想不明白主人迟迟不露面是什么原因。在曼达勒敖包之下,蒙古人生起了一个火堆,然后又肃穆地垂手站到一旁。一个蒙古萨满从骆驼上取下一根木杖,这根木杖上没有什么雕饰,只是串着许多兽牙,在顶端还嵌着白森森的人头骨,围着火堆跳起原始的图腾崇拜舞蹈。广阔的沙漠之中,黄沙遍地,萨满在飞舞的扬沙间跃动,充满了古老神秘的气息。当千年前成吉思汗下葬的哀歌响起时,海东青仰天发出一串哀鸣,从敖包顶端飞上蓝天,在耀眼的太阳之下展开了雪白的双翼。从前你像鹰似的在天空翱翔如今却在一辆悲鸣的车中旋转你抛开了你的妻子你抛弃了你的人民从前,你似豪勇的鹰,在碧空中往来穿梭你答应我们,在六十六年后,令我们安享太平现在,你却将你的九部高贵的民族孤孤单单地撇下来啊,可汗你从长生天坠落至尘埃我们在此,令你暂时安眠蒙古的勇士,时时磨刀沥血等待着雄鹰再度飞来,领我们走向世界之巅萨满颤巍巍的声调低沉沙哑,在戈壁中回荡,狼粪点燃的火堆中冒出滚滚浓烟,在风中缭乱,却渐渐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样,不再受风力干扰,向着一个方向飘去。札合木松了口气,冲手下一挥手,众人便收拾行装打算往那边前进。“等等!”楚殣见状却是急了,“你们就打算自己去?不仅齐家主,我看你们军方也有很多人还留在戈壁里吧。”“楚家主,时间不等人,”札合木不为所动,“我相信齐家主神通广大,吉人自有天象,而我的那些部下,为了汗国复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楚殣很想骂一句去你的汗国复兴,但是那些蒙古人手上都有枪,神色不善地盯着自己,他也不能多言,只好去质问齐修:“你不管你家主人了?”齐修没想到这人这么在乎他主子,可也没有多说,只是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走吧走吧。”毛线坐在地上休息够了,也背起包,勾住楚殣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一边压低了声音,“别惹这帮蒙古人,他们想复国想疯了。”“这都几百年了,还当蒙古骑兵天下无敌呢?”楚殣觉得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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