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竟然躺在他身边?他、他们昨晚又同床共枕了?!谈彦以为自己没被丢出去喂狼已经很好了。果然当皇帝就是心胸宽广, 还能不计前嫌和他躺一个被窝。不枉我昨晚费尽心机地讨好。再一次苟住了小命。想想昨晚发生的狗血事件, 就心有余悸。严重程度堪比火星撞地球, 差点就可以去地府报道了。挨得也太近了, 谈彦挪了挪位置。发现自己的两支胳膊都被人压在怀里。他的掌心正抵着坚实温热的胸膛,随着心脏有力的跳动,均匀地起伏着。莫名地,谈彦就觉得有点烫手。手臂似乎变成了良好的传导介质, 滚烫的温度很快传染到了他的脸上。还是赶紧把双手抽回来。小心地, 一寸一寸挪动,尽量减少动静。双方的肌肤不可避免地摩擦, 温差在逐渐缩小。挪一寸,就不得不歇一会儿。搞得跟做地下工作似的, 每行进一步都要经过深思熟虑。连自己什么时候屏住了呼吸, 憋红了一张脸都毫无所知。压得也太紧了!退到手腕处的时候,因为掌心朝上折,很难将手掌抽出来。这可是个大工程。谈彦紧张地呼出一口气, 决定用手肘支起身体,换个角度将手抽出来。他身体一抬,视线正巧对上了一双幽黑双瞳。哦豁!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谈彦露出一抹尬笑:“早上好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瞧这目光跟看傻x一样, 着实有些气人,但又无法反驳。迟聿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松开手臂,坐了起来。谈彦梦寐以求地解放了双手,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掌心还残留着微烫的余温,手臂麻麻的,藏在被子里悄悄揉捏。迟聿醒了,他也不敢睡懒觉,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才发现穿的亵衣材质是陌生了,并非红缨准备在箱子里的那几套。这么说来……昨晚,难道是皇帝屈尊降贵帮他换的衣服?真有点不好意思。谈彦搂着被子,悄摸摸地看了一眼身边人。就这么悄悄地一眼,还被人逮了个正着。“更衣。”谈彦愣了愣,给皇帝穿衣这种贴身接触的事,一直都是专属于迎福的美差。当然,谈彦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美差。但讨好的机会还是不容错过的。是不是可以认为,这家伙已经消气了?迟聿已经下了床,站在床边正面对着他。谈彦只好跪在床上,为他褪去发皱的亵衣。尤其是胸膛那处的布料,皱痕尤其多。谈彦看得手有些无处安放。虽然不是第一次为他更衣,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赤身……但两人才发生了亲密关系,实在有些难为情。低下头,自欺欺人地催眠起来。----就当他是商场里的塑料模特、塑料模特、模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伸出去的手还是颤抖的。塑料模特的胸膛是冰冷的,皇帝的不是啊!温热、坚实、充满了压迫感,还有不可抑制地,令人产生无数想法的性感。谈彦从不觉得他是个好色的人,现在他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难道被上了一次后,就彻底弯了吗?不不,美好的身体大家都喜欢,我的直男svip身份不能丢。一个走神,指尖触不及防地就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谈彦恨不得重新钻进被子里,再裹上个三五层,谁都别想打开。“再磨蹭天都黑了。”头顶传来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线,贴得太近,像一束火花炸裂在谈彦的耳朵里。胡说!窗户外的天色还没完全亮呢!吐槽归吐槽,这件事避无可避。与其磨蹭时间,还不如一鼓作气快速换完。深呼吸,将上半身的亵衣脱下。挺拔的身躯上,还残留着前夜的痕迹。白净的肌理上,星罗棋布,暧昧而显眼。就像点开了录像的开关,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重放。某些痕迹,甚至一些画面还会重放x2、x3……谈彦这只刚打满气的气球,瞬间又焉了,萎靡地缩成了一团。本就不挺直的脊梁,弯得堪比歪脖子树。“要,要不还是让迎福……”“不如让所有人都进来看看,你连个衣服都不会穿。”迟聿提着他的肩膀:“跪直了。”好气!谈彦挺直背,抓过床头准备的衣服,粗暴地就往他身上套。女装和男装在某些地方的设计,有不小的差别。穿越过来,他只穿过女装,而且还是最近完全学会的。这头一次碰上男装,手脚不利索不说,还弄错了好几处。迟聿皱眉:“怎么这么笨?连这个都不会!”谈彦道:“我是皇后,怎么可能会这些。”这种粗活不该都是下人做的。迟聿对上他不满的抱怨,好似帮他穿个衣服受了多大的委屈。“正因为你的皇后,更应当会。入宫的时候有嬷嬷专门教学,你当时上课做什么去了?”谈彦:“……”谈雪雁的记忆硬盘在给我传送资料的时候,全都是关于迟函的,根本没有记录过这些。坑死个人了。“你教教我?”谈彦厚着脸皮小声道。迟聿:“……手伸过来。”谈彦乖乖把手递了过去,一下子就被迟聿攥住。“这里,应该朝上折两层。”双手被有力的握着。谈彦的心不由得落了两拍。“认真学!”“哦哦……”很快,内衬将他的躯体完全遮掩住。谈彦自在了不少。学起来也更为专注。床头堆放了不少衣服和配饰,但在迟聿在指导下,竟然很快就完成了。好在今天穿的是便服,简单了不少。如果是往日里的朝服……谈彦以前经常见迎福给迟聿更换朝服,不是一般的麻烦。万一以后回宫,这家伙要我给他换朝服……“这几日你先学会替朕更换常服,回宫后再换朝服。”谈彦猛然抬头,你特么来真的?老实招来,你是不是有读心术?!“怎么,不愿意?”我敢拒绝吗?“愿意!”谈彦奋力给他扣上最后一颗扣子:迟聿颇为欣慰的拍拍他的脑袋,扣住他的后脑勺朝自己怀里一带。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很好,孺子可教。”说罢就转身门外走去:“尽快收拾了出来,就能见到你母亲了。”陈氏?谈彦想起昨天他确实对自己说过,陈氏找到了。他想问陈氏怎么样,现在在哪里,却没有得到回答。原来出宫是目的,是带他来见陈氏。谈彦将手放在额头被他亲吻过的位置,好似还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而逝的柔软。两名陌生的嬷嬷突然开门走了进来。“皇后娘娘万福,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谈彦想着能见陈氏,便道:“动作快些。”两位嬷嬷赶紧应下,手脚麻利地伺候起来。因为催的急,一切从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收拾完毕。谈彦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出,迎福竟然还候在门口。看样子是专门等他。“娘娘,请随奴才去南王妃的院子。”谈彦怔了怔:“南王妃?”不是该带他去见陈氏吗?迎福笑盈盈道:“娘娘跟奴才去了,就知道了。”谈彦问:“为什么要先见南王妃,南王不是该镇守西南边境,怎么跑京城来了?”迎福笑得颇为神秘:“娘娘,陛下说要给您一个惊喜。”谈彦见他确实不会说,只好按捺不问。惊喜什么的,还不如说是惊吓。当初陈氏交给他的兵符,恰巧能调动南王的五万精兵。等等……难道是南王抓住了陈氏,逼她交出兵符。陈氏哪里交得出,估计是被南王严刑拷打,逼供出了兵符的下落。这个南王妃,肯定是来劝说他交出兵符的。谈彦一路忐忑地跟在迎福后面。脑子里要么是陈氏奄奄一息的样子,要么是南王妃威逼利诱的凶态。还好这段路不长,迎福很快停在一方精致的院落门前。“娘娘,奴才不便进女眷住所,您自己进去吧。”谈彦点点头,舔了舔发干的唇,由候在门口的两个丫鬟给请了进去。穿过门口的照壁,朝着大厅中而去。迎面就走来一个着装华丽的贵妇人,一把拉住谈彦的双手:“雪儿!”谈彦惊呆了!“娘,娘亲?!”眼前这位妆容华美的贵妇人,竟然就是陈氏。和谈彦想象中受苦受累的样子大相径庭。“你,你怎么……”谈彦定了定神:“还好,还好,没受苦就好。”陈氏好歹是皇后亲母,是谈相的二夫人,他也不敢轻易下手。谈彦朝四周望了望,道:“南王妃呢?”陈氏羞涩地低了低头,有些嗔怪的说:“什么南王妃,尽胡说八道……”谈彦有些懵:“迎福说要带我见南王妃,难道她现在不在这里?”“母亲这几日受苦了,你好好的在寺庙里祈福,怎么突然消失了?”陈氏不好意思的说:“南王非得让下人称我南王妃,我之所以会消失,就是因为南王他途经万宝寺……然后……”谈彦:“……”这和我想象的十分不一样。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软萌小八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鱼跳波 22瓶;叶枫染染、俊熙欧尼 6瓶;软萌小八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4章因为手握能调遣南王精兵的兵符, 谈彦曾经打听过南王。开国之初, 太-祖皇帝为确保江山稳固。便派了两个亲兄弟,两个大将军分别驻守东、南、西、北四大边防。其中东、南两个方位由亲兄弟驻地称王, 世袭接替。西、北驻地, 便由皇帝亲自委任调遣。迟函能成为东王, 便是因为他外公乃前一任东王。而这位南王世袭到了前一任, 膝下子嗣稀薄, 最后只剩了个幺女。王位亟需传承,没法招了个上门女婿。结果幺女难产而死,老将军悲痛之余也跟着去了。南王之位,竟然落在了一个外人手上。前南王手下的人自然不服, 多次抗议造反。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南王, 手段了得,不仅镇压了数次造反, 还恩威并施,将所有人都安抚招顺。这个南王之位, 一当就是十二年。如今这位南王的年纪三十有六, 只比陈氏大两岁。谈彦就想不通了,南王正直壮年,听闻外貌也是英俊潇洒。他找什么女人不好, 偏偏看上了皇后生母,谈文典的二老婆。都不知道说这人胆大包天还是色-欲熏心,不但掳了一位命妇,还要人当南王妃。“母亲……你和这位南王……”谈彦看陈氏娇羞不已的样子, 就头疼。陈氏听了儿子不怎么愉快的语气,赶紧收敛了表情。她勾了勾鬓边的发丝,拉着谈彦朝客厅里走:“咱们一边用早膳,一边说。”等落了座,陈氏将一干人等都遣散了,才对谈彦小声叙述这几日的遭遇。原来南王在得到了迟函连破五城,并拿下封川城的消息后。受皇帝之邀,上京商议开凿运河,连通海港,将东南丰饶的物产销往海外。南王带着部下一路北上,临近京城时,途径万宝寺,便进去借住一晚。于是乎,两人就这么遇见了。陈氏说道此处,长叹一声,眼眶中隐约有莹莹泪光。“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当年我有一位情投意合的恋人,差点就要成亲,却被你爹生生拆散了。”谈彦点头,这事他记得。“他生于尤溪傅家,名为傅骞。”陈氏道。南王入赘后改名,成为皇室一员,姓了迟,名为迟骞。谈彦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南王就是你当年的未婚夫?”陈氏点头,颇为感慨道:“命运真是奇妙,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际遇,而我与他还能重逢。”谈彦也被这反转给搞懵了。之前还以为她被南王抓去刑讯逼供,没想到人家是破镜重圆。挺好、挺好……这位南王够大胆,说掳人就掳人,还给人安了个南王妃的身份。霸气,威武。但是----谈彦道:“那谈文典……”陈氏面上一冷,怨愤道:“谈文典当年不仅害得我陈家家破人亡,连傅家也没放过,不然傅骞也不会流亡到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