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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1)

事已至此,谈雪雁这个皇后只能当做棋子牺牲掉。不过进宫月余,竟然长硬了翅膀不服管教。之前在屏风后面,他将这丫头的表现看了个真切。面对自己的威胁和三皇子的利诱,他应对得游刃有余。阅人无数的谈文典,试着将谈雪雁作为自己女儿的身份剥离开来重新察看。这一察看,顿时心惊不已。小丫头已经不是后院里懵懂天真的小姑娘,蜕变成了一个颇有城府的掌权者。她如今得了皇恩盛宠,如果有梁国公主做依撑,再加上东王的支持……想到此处,谈文典的心脏都不由得紧缩起来。怪不得前几天陈氏被皇帝下旨,让她去寺庙里祈福。原来是特意把人弄出去保护起来,不再受谈家挟持。谈文典内心冷笑不已,真是他的好女儿!他好心送她当上皇后,成为大商地位最尊贵的女人。没想到养了一只白眼狼,要联合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爹!谈文典正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对迟聿道:“陛下,任何人进宫,进后宫,皆需请示登记,不知东王殿下进栖凤宫可记录在案?”这一句直中要害。迟函每次来栖凤宫都是仗着武艺高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天肯定也是如此。迟聿原本只是冷淡的目光骤然阴沉。他对迎福道:“让掌事出入记录的太监呈册子。”到了这等地步,迟函依旧处变不惊:“不用查了,没有。”谈彦瞬间冷了半截身子。大兄弟,你做人为何如此干脆,没见到局势越来越遭吗?服个软、撒个谎不是挺好的吗?这六个字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几乎等于他和迟函有通-奸之嫌,指不定暗度陈仓多日了。果然迟聿彻底怒了,幽黑的眸子里全是暴戾的杀意。谈彦立刻拉住迟聿的手:“我没做过背叛你的事!”迟聿垂眸,眼中的森寒得能冻死人。迟函无所畏惧地与他对峙:“我用兵权和你交换雪儿。”第51章用军权换一个女人?夸张任性的程度堪比不爱江山爱美人。有史以来, 还从未出现过这么没骨气的男人。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有谈彦, 心脏就像被狠狠揪住一样,疼痛不已。因为在谈雪雁的记忆里, 迟函母族虽是将门之后, 但他从小不喜舞弄刀枪。他向往的是簪花问酒, 醉眠歌坊般潇洒快意的生活。若不是被舅舅压着在军营里长到十八岁, 恐怕早就成了个纨绔。就这样一个少年人, 好不容易从军营里放飞出来。为了恋人的一句话,又心甘情愿地又滚了回去。披挂上阵,半年连攻五城。谈雪雁最初的目的。一是为了拒绝他。二是觉得他一身武艺,不去施展, 实在浪费。三是建功树业, 为自身增添保障。但是现在,谈雪雁良苦用心谋划的一切, 迟函都肯轻易割舍。“我用兵权和你交换雪儿”。他如此轻易的说出这句话,在向所有人宣告, 他爱谈雪雁胜过一切。谈彦可以强忍着不为所动, 但谈雪雁不行。他对迟函的爱,恐怕不比迟函少,不然也不会在新婚之夜选择自尽。更何况, 又有谁能抵挡得了一个男人纯粹真挚的爱情。情绪忽然失控,酸涩、心疼、感动、悔恨,还有为这句话鼓噪涌动的爱意。泪水无法抑制地冒了出来。谈彦紧紧攥着衣料,还是阻挡不了眼眶中的泪水越积越多。这是属于谈雪雁的感情。他甚至忍不住要回头扑到迟函怀里。这一副情难自禁的模样落在迟聿眼中, 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扎在了心口。谈文典一听此话,那还了得。膝行向前,痛心道:“都是臣无能,教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还请陛下准许罪臣将她带回家中管教。”皇帝的势力日渐壮大,刚和梁国结盟,要是再得了东王兵权,那还不反了天了!东王之前一直是亲皇派,现在为了一个女人,兄弟阋墙。正是挑拨关系的最佳时刻。谈文典疾言厉色,抓住谈彦的胳膊:“还不快向陛下请罪,跟我回去!”回去后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个问题。谈彦想甩开他的手,但此时受原身情绪影响,脱力严重,使不出劲。迟函哪见得他受委屈,冲过去钳住谈文典的手,要将谈彦解放出来。“谈相,放手!”谈彦赶紧后退两步,与他两人拉开距离。迟函被他疏离的举动伤到,眼神黯淡下去。谈彦别开脸,求生欲极强的站都了迟聿身侧。谈文典趁此挣脱迟函的牵制,一脸痛像的揉着手腕躲到了旁边。愤怒不已地对迟聿喊冤:“陛下,东王对老夫如此无礼,实在欺人太甚,还请陛下为老夫讨个说法。”迟聿看着迟函仍旧不以为意的傲气样子。想一柄淬火的□□,任由风雨雷电的侵袭,岿然挺立,锋芒不减。是铁血军人最刚强的样子。同时也蠢得别具一格,让人恨不得重现给他安一个脑袋。迟聿深吸一口气,有种自己寿命短了三年的感觉:“东王确实无礼,谈老乃是朝中重臣,又是一国之相,连朕都要恭敬以待,东王不仅重伤谈家千金,还冒犯了谈相,是犯了大不敬。”谈文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等待一个满意的答复。迟聿和迟函这对异母兄弟,因为利益关系,才不得不捆绑在一起。并不像外界宣传的那般兄弟情深。当初送谈雪雁进宫,也是他故意挑拨两人关系的筹码。没有谁会天真的把筹码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他只是想给两兄弟下眼药水。谁能料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竟成了最厉害的杀手锏。谈文典摆出一副凛然不屈的样子,心中却为自己当初的明智之选而得意。迟聿温和地对谈文典笑了笑:“朕绝不会让谈老受这等委屈的。”谈文典拱手致谢,对皇帝的偏袒早就了然于心。历朝还没有哪个皇帝敢对宗室门阀不敬。片刻后,他看见迟聿那张俊美的脸上,薄唇弯起一个弧度,笑吟吟道:“不过……东王刚刚班师回朝,更为大商创下了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绩,乃是大商所有人的英雄,连朕也自愧不如。此时东王,在民众心中,可是比朕这个皇帝的地位还要高啊。”“为了这等事情,责怪一位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似乎又有些不妥。”迟聿话音一落,迟函的脸顿时白了下去。他凯旋而归,连攻五城,还拿下了封川城这个海港城市,正是万民所向最热烈疯狂之时。历朝历代,皇帝最忌讳功高盖主的臣子。每每将军之流大获全胜归来,多半会面临帝王的猜忌和刁难。更有甚者,安个莫须有的罪名,押入天牢抑或砍头。但迟聿并没有这样对他,还是一如既往尊敬关爱有加。赏赐给他和兄弟们的东西,半点不少。如果迟聿因为刚才那句话,贪图军权,夺了他大将军的位置。大商一众将士会怎么看迟聿,大商的万千百姓又该如何看待迟聿。必然是朝野上下,一片骂声。迟函“噗通”一声跪下,为自己一时的鲁莽后悔请罪:“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他违背了他和迟聿结盟夺取皇位时,许下的诺言。----肃清望门,开明盛世。他和迟聿,一人主内,一人主外,要为百姓谋福,为百姓谋利,铲除贵族门阀这颗毒瘤。他为人冲动,不喜朝政尔虞吾诈那一套,便领命当了大将军。正是因为有了迟聿的信任和无条件的后方支援,他才能在半年内连攻五城。而今他建立了丰功伟绩,又被一帮兄弟捧着供着。早就飘飘乎忘了当初的诺言。此时被兄长当头棒喝,才幡然醒来。哪怕他对雪儿再执着,也不该当面下了迟聿的面子,更让谈文典这个老狐狸有机可趁。冷汗裹身,不禁又说了一句:“恳请陛下重罚!”谈文典眼色一冷,赶紧道:“陛下莫信了他的片面之词,将才他那般气势汹汹,蔑视皇权,还说要用军权换皇后。此时又下跪请罪,陛下不如就收了他的军权,给他一个教训。”同时他心中也十分疑惑,迟函这个只懂得吃喝玩乐、舞刀弄枪的莽夫,怎么突然又脑子清醒了?迟聿瞥了谈文典一眼,仍旧是笑意融融:“谈相说得有理。”谈文典忍不住裂开了嘴角。迟聿偏头,对谈彦道:“皇后意下如何?”谈彦原本只做壁上观,突然被问自己的意见,他不敢与迟聿对视,下巴都要垂到胸口了。“一切……听从陛下的意思。”迟聿点点头,道:“朕倒是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跪在下方的谈文典和迟函,都忍不住抬头往着他。迟聿道:“谈相乃肱骨之臣,东王万民敬仰,哎,手心手背都是肉,罚在你们身上,痛在朕的心上。不如这样,朕先削了东王大将军一职,令他备上重礼,到谈相府上,亲自照看谈千金。什么时候谈千金康复了,东王再回军营中接大将军一职。”这道处罚,看似是公平的各打五十大板,实则是对他二人的一种警告和打脸。谈文典第一个不服,哪有未婚男女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在女子闺房中亲自照料独处的?!“陛下,此时不妥!臣的嫡女还是黄花大闺女,岂能和陌生男子独处一室!”谁知道东王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女儿照顾死了!迟函也顾不上那么多,发出抗议:“皇兄三思!万万不可!”就连一直杵在旁边的方氏,也禁不住反对:“陛下,臣妾的女儿还未出阁,这么做岂不败坏了名声?”偎在她怀里的谈海雁,说不出话,还是伸出手胡乱地舞动着,表达自己的愤怒。谈彦忍不住觑了迟聿一眼,正被他冰冷的眸子扫住。好似只要他敢说一个字求情,就会让他好看。谈彦赶紧缩了缩脖子,暗暗为迟函做了个祈祷。帮不了你的大兄弟。迟聿冷冷一笑,缓缓道:“怎么,东王觉得只是照顾一个谈家千金,还觉得委屈了?”“臣只是觉得不利于谈小姐的名声。”迟函掌心向下触地,弯身将额头压在手背上:“臣可以为谈小姐请大商最好的大夫,再找上最好的嬷嬷伺候她,还会备上厚重的赔偿金,谈相只管吩咐,微臣能做到的一定做到。”迟聿道:“谈千金乃是大商第一望门谈家的嫡女,身份高贵,貌美倾城,朕昨夜听闻她向往皇家生活,故而才有此安排。东王乃是朕的兄弟中,最丰神俊朗的一位,战功赫赫,被百姓尊为战神,你二人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由冤家变成亲家,简直是皇室之幸,大商之幸。”谈文典脸都绿了,就要开口反驳,就被迟聿厉声打断:“谈相是觉得王妃之位,配上你的女儿?!”“臣不敢。”迟函又哪里愿意取谈海雁这个朵霸王花:“陛下,臣以为……”迟聿语调冰冷:“难道战神觉得第一望门千金配不上你?!”“臣不敢……”“既然都不敢,就各位其位比较好。”迟聿的话音像冰冷的利剑斩落下来:“谈相还是多关心自己的女儿,重伤成这幅模样,还不赶紧回家医治,别到时候朕喝不到喜酒,喝丧酒。”谈文典怒不可遏,但想到女儿的伤势,却不得不把这口怒气给咽回了肚子里。“都杵在这里做什么,想朕留你们吃晚宴?脸皮一个比一个厚!”众人听他这不留情面的抱怨,只能揣着一肚子的不满,灰溜溜地离场。三皇子和路羽柔却还是腆着脸留了下来,因为这一家人的家事虽然说清了,他俩这两只被殃及的池鱼,却没有洗清身上的嫌疑。“陛下,您可得相信我们!而且今天的事,我和柔柔眼瞎耳聋,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路羽柔讨好地去扯谈彦的袖子:“皇后娘娘,您可要给我们作证,别让陛下误会我们。”三皇子眼珠子一转,脸上堆满笑容的解释道:“陛下,皇后娘娘可是被谈相给污蔑了,我和柔柔只是拿了些礼物来恭喜娘娘得了凤印,想让娘娘多多照顾柔柔,却没想谈文典夫妇看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那个谈家嫡女更是各种撒泼谩骂,说了不少羞辱娘娘的话。”谈彦不得不感叹说话的艺术,三皇子没说一句谎,但表达的意思却差了千八百里。怪不得大梁皇帝会派他来当外交官,确实是个人才。又听到三皇子叹息一声,道:“这谈家千金真是跋扈,还敢对皇后娘娘动粗,这个……东王殿下乃是战神,武力超群,您知道他们习武之人耳力也相当过人,他可能是办事路过,听到栖凤宫院子里有吵闹声,便出手相救。”路羽柔下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铿锵有力地对迟聿道:“就是这样!我和皇兄看到的经过就是如此!谈家人太坏了,不仅污蔑善良的皇后娘娘,还挑拨离间伤害两国同盟的感情,陷害我和皇兄,其心可诛!”三皇子也是不甘落后的大骂谈家气焰嚣张,绝口不提东王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听得谈彦目瞪口呆,做外交的果然不一般。同时也对三皇子和路羽柔的维护,非常感动,默默受下了他们这个人情。迟聿没做什么表示,等二人激情高昂地说了一通后,连忙表示谈相是忠良贤臣,东王是国之偶像,都是大商值得尊敬的人物,绝不是他们说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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