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伊朔瞳孔幽深,他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掩护,就算信件被发现有什么不妥,这所谓的杜德小姐也可以推的一干二净。“当然不是玩笑,难得庄园里有这样一位传奇人物,怎样能不让人好奇呢,明天空气正好出去见见。”伊朔笑着回答道。露西见此倒吸一口冷气,几步上前开口阻拦阻拦,却见对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心意已定。见此露西只得发狠的咬牙道“好,那我和你一起,免得你被那人欺负惨了。”“不了,我自己去,不过别担心我也不会离开太久”这件事不方便带上露西,他必须单独会一会那杜德小姐,摸清她的底细。见伊朔执意如此多番推脱,露西意识到此事定有不妥。故而在对方转身之时,抬手在光脑中输入了一串字符,而不就后娄清的光脑一阵闪烁。对她的行动伊朔并未阻止,事实上这一切他喜闻乐见。自己对那杜德小姐可是一无所知,以防万一带一些‘帮手’再好不过,何况那帮手还是别人一手送来的。伊朔对慕启渊隐瞒这件事,只希望在那危险时刻,他能够伸出手将自己带到岸上。打了个哈欠精神很是疲惫,掏出怀表扫了一眼,现在是十二点整,而这具身体还没有休息的意思。“看来今天又要失眠了。”仰面躺在床上,内心有些愁苦的说道。一个夜行物种,接连几天晚上发困,白天睡不着觉,实在是太痛苦些了,而这一切都拜这具身体所赐。虽然自己接管了身体,体内的血也在不断复苏,可已然形成的习惯不容易改变。哪怕不愿意,它也定时呼唤伊朔起床,并强迫他在晚上睡觉,甚至有些举动直直今日都透着对方的影子。索性近来已经好多了,原先这身体一到晚上就想着吃药,虽然那东西没什么坏处却也毫无必要。且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伊朔总觉自己沾上了那药物的气味,但在这之前分明没有任何感知,也许是那东西用了太久,身体下意识将其忽略掉。想到这而伊朔好似意识到什么,猛的做起想要捕捉时,却发现它早已溜掉。抱着头想了又想,无奈却再也找不到分毫,只得翻身将头埋入被子自暴自弃道“何为贵族,在幻想中存活,在繁华中腐烂,于梦醒刻死亡,如此简单的活法,为什么独独我变成了这副模样。”想不通,想不通啊,伊朔内心不断的感叹到,意识却逐渐陷入梦乡,不晓得等自己醒来一切会不会恢复原样。☆、同情天气难得的好伊朔如期赴会,天一亮便来到这里,四周满是低矮的灌木,透过枝干空隙,伊朔清晰看见一侍女打扮的人站在那里。伊朔有些犹豫,总觉这人有这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可一时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又要以什么姿态应对。“出来吧,这里很安全。”那人开口。伊朔却猛的一惊,不过这不是因为被发现,而是那人的声音。草丛中窸窣的响了几下,伊朔站在那人面前将她细细打量,这真是好一位……女装大佬。虽然知道刺客都有着自己的技巧,但这么面对这样一人,还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感觉到伊朔细微的情绪变动,那杜德小姐开口道“我知道你的诧异,可难道你这张脸是真正的相貌?”伊朔本想回答是,但看他鄙夷的眼神,也乐得这误会继续,毕竟这认知对自己百利无一害。这意味着无论他见没见过这身份的主人,此时都不会对相貌的改变产生疑惑,更重要的是从这话语中来看,他和原身并不熟悉。想到这伊朔也装的颇为老练,“这话说的到对,只是时间久了,我都快忘记这张脸是别人的了。”杜德小姐听此点了一下头道“不错这是一个好现象,在任何时候切莫忘记自己的身份,否则将迎来死亡。”“当然,身份档案我每日背三遍有余,为了迎合身份特意学了舞蹈,保证不会出一点纰漏。”对伊朔的话那人很是满意,却并未意识到说这话时,伊朔的目光看向一旁。“很好,这大概也是只有你能活下来的原因,飞船上的行动失败了,你们这一批人也因此受到重创,本来便损失惨重,希望你能活的久一些。”听此伊朔分拣着话语中的信息,飞船上的行动应指的是那次,如果自己猜测没有错,他们是同一波。想到这儿伊朔眼眸微动,此时他和慕启渊有了同样的目标。慕启渊想知道谁要他的性命,伊朔却想探究出那些人为何有同族的味道。想到这他决心再进一步,顺带恶心一下这人。学着和自己战斗时那人的模样,虔诚的开口道“吾主的伟大超脱常人,为了他哪怕付出生命也是值得。”气氛有些沉静,伊朔看向那人,只见他低着头未有任何表现,什么情况拍到马蹄子上了。正当伊朔不解时,他猛地一抬头拉住伊朔的手,眼中的热切溢了出来。“你说的太对我过于执着了,不过是性命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可是为了实现那跨世纪的目标。”此时伊朔有些无言以对,为一个目标死了数十人,竟然被称为不过是性命,要知道那东西谁都只有一条。虽然内心有些崩盘,不过此时有一事比谴责他更为重要,伊朔必须避免更大的伤亡“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男人听此叹了一口气,想了许久道“我们必须拿到那人的血液样本,这不但是为了计划,更是为了获得世家的支持。”伊朔想进一步询问,耳边却穿来一阵声响,他意识到有谁来了,目光不着痕迹的瞥向身后,那边的草丛随风颤动。此时一女子从正面来到杜德身旁,抬手摇晃着她的手臂,以一种嗲到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说“杜德,你找到领主了吗,都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再有这人是谁。”她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见两人这副作态,伊朔自然明白来者是谁,暗道一声真是不巧。联想到露西所说的种种丰功伟绩,在看她惺惺作态莫名的有点反胃。不过无论伊朔如何反应,杜德却不忘自己的身份,不过片刻仿佛变了一人,回归到他所扮演的高冷侍女,颇为恭敬的开口到“小姐,这位是伊先生,晴雨星送来的歌姬。”“什么唱曲卖.笑的呀。”她上前一步侧头扫了伊朔几眼,随即便送了他一个白眼,又绕着他转了几圈,目光颇为挑剔。他试图鸡蛋里挑骨头,找到什么可以攻击的地方,然而那张脸着实没有瑕疵,她只得恶狠狠地骂道“晴雨星真的是好算计,送来这么一狐媚胚子,分明是想让我们家宅不宁,可惜我和领主伉俪情深……。”伊朔听此被口水呛了一下,然而这还不算完更绝的在后面,她仰起头颇为沉醉的继续”当年我们一见钟情,他在城下以十万大军迎娶我,我们的情感绝非阿猫阿狗可以动摇,何况以你那卑贱的身份,就算再努力十年也赶不上。”看他的模样伊朔本该愤怒,但不知怎么的竟觉有几分好笑。他本想告诉那玛莉公主,那十万军可不是来迎娶你的,而是来抛你家祖坟的。但又一想这样破坏少女的妄想着实不好,只得用力的忍着将脸憋个通红。也许看出伊朔的满不在乎,她再接再厉道“你呀不过是有张好面孔,我劝你安分守己,我可是这家的主人,想杀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看着她那一脸凶狠,及一副老公很宠我的模样,伊朔不着痕迹的看向身后,尽管那人未显现出形,但伊朔知道他就在那里。也许其中的幸灾乐祸过于明显,这目光引起了慕启渊的注意,他抬头向那望去,两人有一瞬间的相对。他能感知到我的存在?慕启渊有些不确定,按道理他从未被发现过,可这人竟然看向这里,且那一眼饱含同情。视线紧紧的黏在身上,伊朔自知不好,他可不想在这人面前暴露太多,故而不着痕迹的转到舞台上。此时尊贵的玛莉公主还在继续,她讲到了对自家奴仆(伊朔)的安排,以及其他的种种。伊朔看向一旁的杜德,只见他低着头已然学会自我屏蔽,而伊朔却有些不堪其扰。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安静下来,看着伊朔无言以对的表情沾沾自喜,转头给了他一个冷哼道“你最好看看自己的模样,也不觉的害臊。”伊朔静而不语,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更大的骚扰,她真想说一句,自己真不觉得害臊,毕竟面前有一个更丑的还在大街上晃。见伊朔低下头玛莉洋洋得意,抬手招呼杜德到“走吧,真不想和这贱民多呆一秒,像他这样的穷极一生也不可能得到领主的爱。”说罢她扬着头提起裙角缓缓离去,一旁的杜德也跟在其后,经过伊朔耳畔时开口道“继续你的任务,还有不要和傻子一般计较。”话语止在这而他本想离去,却打了个喷嚏,抹了抹鼻子开口问道“你用香水了?”伊朔一愣不解为何这么说,那人却提醒道“不要随意沾染上味道,敌人以此作为线索危及存亡。”听到这伊朔好似猛地想到了什么,以致后背一阵发凉。☆、自作孽众人离去,而伊朔却怔在原地,他知道自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虽然不致命,但也足够让那人产生联想。这具身体原本一直在服用一种药物,目的是提升基因等级,而其中有种草药名为星淮草,它有着十分强烈的气味。那气味原主习以为常,自己也受这感知的影响从未发觉,但……察觉到身后的凉气,伊朔知道是那人的目光。毕竟他曾经带这气味两次接近,第一次是吸血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地下室。他本就怀疑自己的身份,而这气味可能让自己陷入险境。此时肩头搭上了一只手,耳边传来恶鬼的低吟“你在想什么?”伊朔听此扭过头僵硬的笑着,本想装糊涂问他是何时来的,却见对方挂着笑颜。“你意识到我的存在,否则不会露出那样的目光,既然这样不如你来拉我一把,也好帮我脱离苦海。”他声音不快不慢,气息不深不浅,然而伊朔就觉一阵恐惧,想自己那漫不经心的一眼大呼不好。“怎么会呢,我的性命抓在你的手里,谁更凄惨明眼可见。”伊朔扮出乖巧的模样,希望就此揭过,然而对方只是笑了笑。咽了一口唾沫,心想今天天气变得真快,早上还是夏天模样,中午便气温骤降。他默默的后退几步,与这人保持一段安全距离,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笑,伊朔便知大事不好。但奇怪的是,不知怎么的今日的他好似转了性子,话题突转道“那人刚才在你耳边说了什么,我听到什么香水味道。”他表现的模棱两可,伊朔却晓得这人定是听得真切,此时不过是等他自投罗网。可伊朔也不是善茬,比起否决他自有一套应对之策,“是我吃的一种药,组织曾命令我扮演一世家子弟,那世家子弟传言身体不好,所以我才长吃药。”抬头对上这那人的眼,自知有些事跑不掉,不过哪怕他知道了世家子弟的身份,也终究是白忙一场。体内的血统不来自伊家,而来自于这身体的母亲,但她获得的血脉也过于淡薄,就算刨根究底也完全是正常人的模样。想到这伊朔笑了笑,低着头让人看不出神色,却颇有有几分蔑视的模样。许是未得到想要的反应,慕启渊再下一剂猛.药“是吗,既演过世家子弟礼节定是周到,几天后有一个宴会,不少世家会携家眷出场,娄清被我派去处理问题了,不如你来映衬一二。”听到这伊朔瞳孔微转,猜测到这人心中所想,估计是想来个当面认亲,将他的这层遮羞布扯掉。毕竟伊家虽小却也入世家之列,哪怕只是礼仪性的,也要开口提上一句不能随意摒除。伊朔并不想见到那些混蛋,但现在似乎由不得他来,只得开口道“那真好,我很喜欢热闹。”两人各怀鬼胎相视一笑,一旁的众人却傻了眼,只得退后几步免得被这火·药味波及到。见对方不漏破绽一时僵持难下,伊朔叹了一口气不耐烦的靠在墙上,话语也转到正题上。“他们想要你的血液,你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吗?”,而慕启渊抬起头想了一阵,看向一旁的伊朔道“我确实不知,你组织的头目没有和你说过吗?”伊朔明白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可那又怎样只要他找不到证据,自己就有千般理由可供搪塞。“不是所有人都能过碰触到核心环节,我的任务只是弄死你,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慕启渊听此嗤笑了一声,他知道这人狡猾的很,不会随意的露出破绽,之所以说这句只是开个玩笑。不过伊朔不打算同他打趣,反倒继续问“你有什么线索吗,他们想要得到想要世家的拥护,也许你能从那里看出什么异样。”伊朔的话不无道理,但慕启渊揉了揉眉稍。“我虽坐拥数十个星球,可也不是每一个都能顾及到,这里非中心地带,一年我呆在这儿不过半个月的时光。”所以若细细问起,慕启渊对这里也谈不上知晓,他只是将其视作休息站,一个偶尔打盹的地方。两人对此皆是一概不知,事情陷入僵局,伊朔想了一阵只得问道“这里的治安怎么样?”慕启渊不明白他为什么谈到这儿,却只得如实相告“并不好,世家子弟有很多陷入基因狂躁,经常出现袭击路人的情况。”说到这儿慕启渊皱紧锁眉头,虽然其他的星球也有这种情况,但这里频繁的不太正常,故而派娄清前往,希望能调查出什么。基因狂躁作为一间歇性病症,一旦患病终身难以摆脱,且每当情绪不稳便会发作。在那样的状态下,他们的战力会翻上十几倍,成为拥有理智的屠·戮兵器,直至情绪稳定才得以恢复,至于造成多大的伤亡全看运气。最可笑的是这种病症并非自然产生,而是人为造成的结果。世家们盲目追求基因等级,致使基因不稳定性加强,使得在某些情况下,血脉中兽性的一部分被唤醒,开始大肆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