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昭轻哼一声,傲然道:“怕什么!天大的事有你们师兄我顶着,放手做就是了。”几个少年顿时欢呼雀跃。一行人共去了赌坊。一个两个皆是白衣玉面,烨然若神,守门的人一见,霎时眼前一亮,恭敬迎了他们进去,暗中却对视了一眼。小赌坊鱼龙混杂,大赌坊倒还算是洁净有秩序。只是赌场气氛向来是火热,在这里也不例外。几个师弟高兴得很,四处张望,最后齐聚到寒昭身边来,“师兄,我们先玩什么?”“我觉得先玩简单的,好上手!”“玩什么简单的啊?你没听师兄说这是小菜一碟吗,玩个大的来!”寒昭看着眼前拥成一团的人影,斜眼一睨,道:“钱都带够了吗?”“带了!师兄!”寒昭满意地点点头,一笑,颇有些高深莫测:“那就待这儿好好看,看你们师兄我怎么个大杀四方!”几个少年霎时起劲儿,“师兄玩什么?”寒昭四处看看,随便指了一个,道:“就玩最简单的。”“----猜大小。”骰子的点数,众人的财运,皆是系在荷官手里。大或小,对或错,全凭运气。而恰巧,寒昭正是万千世人中,运气最好的那个。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晚更……很大程度是因为我还要想内容提要……虽然看起来很一般,但想起来是真的麻烦qwq开文这么久我发现我都没有霸王票和营养液的感谢名单!是我不注意,明天的作话会列清单感谢你们哦~么么哒!----dbq我再推一下预收----《飞升后我尸骨无存》文案:谢无风有时候也很疑惑,他又不作奸犯科穷凶极恶,为什么老被天道针对。五岁,测灵根,差点被天雷劈死。十岁,上山拜师,差点被天雷劈死。十六岁,下山除魔,差点被天雷劈死。谢无风离飞升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天雷又来了。----这次不是差点,是真把他劈死了。感兴趣可以收藏一下!!么么哒!!!第37章 春华宴(三)赌桌旁, 不自觉往白衣俊朗少年这边靠的人越来越多。荷官摇盅的手渐渐慢了下来, 木质面具悄然一偏, 给身边不远的人送去一个眼神。“哇师兄厉害!”“赢了赢了,又赢了!师兄你怎么做到的啊,快教教我!”“师兄哈哈哈你还是收敛着点吧, 别把人家赌场赢完了,人家多掉面子嘻嘻嘻~”被许多人簇拥在中间的少年一身简素白衣,腰系玉带, 上面悬着一柄花纹繁复的剑。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蜷成拳抵在腮边,一手指尖轻轻点扣着木椅扶手。再往上看,那对秋水般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俊逸非凡的脸上神情从容, 笑意盈然。这泰然自若的姿态,仿佛是端坐在高椅之上的王者,一颦一笑间便可执掌生杀似的。“押小。”见荷官的动作停了下来,寒昭指尖一顿,仿若未觉似的笑问,“怎么停了?继续。”荷官依言接着摇盅, 虽然周遭吵闹, 可他依旧可以清晰听见骰子在其中碰撞的声音。自他从业以来,还从未遇见这样离奇特别之事, 往日手中的骰子只是骰子,他看玩骰子玩到眼睛通红的赌客就像再看笑话。可如今不同。荷官感觉自己手心有些汗意, 心跳难得失常。一时竟然对即将开盅的结局有些紧张。“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旁人一听,立马从怔愣中醒神过来,即刻蜂拥而上推挤着把手里的筹码压在寒昭这方桌上。眼瞧着人群越发向寒昭这边靠近了,几个师弟都知道寒昭不喜和他人过多接触,皱了眉正要开口阻拦,就见寒昭站起身来,衣袂轻飘。正此时,就见荷官“咚”的一声把小盅砸到了木桌上。用力之大,连木桌都略颤了颤。旁人的心也就如这木桌般狠狠颤了几颤,一颗心悬在了喉咙口。荷官面具下的眼悄然往寒昭身上瞟过了一眼,一双手缓缓开了骰盅。两枚一,还有一枚小骰子在这时正巧晃停,六点那面往前一翻就停住可,顶面正巧为二。寒昭垂眸看着,长睫盖住了眸中情绪,整个人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见此景,也只是意料中的略勾唇一笑。“四!赢了!师兄威武啊啊啊!!”“厉害!”赌坊有规矩。盅内三枚六面骰子,最小点为三,最大点为十八,只要荷官摇骰子摇到了这两个点数,不论压大押小,这钱都算归赌坊。故寒昭压小压到了四,巧避开了这规矩。几个师弟凑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问:“师兄,还来吗?我们玩什么啊?”寒昭歪着脑袋认真地想,脑子里刚有了个主意,一拍腿正要开口,却听整个赌坊一下静了下来,寒昭诧异地挑了下眉,回身去看。只见方才聚在赌桌前的人统统侧身避让开,让出了一条两人宽的道路来,而侧身来看的白衣的寒昭恰是这路的顶端。他正疑惑时,就见一红衣抱酒的青年不紧不慢地从尾端折了身走来,行止间衣摆轻飘,酒香四溢。寒昭漫不经心抬眼一瞥,不由一怔。来者一身华贵红衣,衣襟半敞,蓄着一头如瀑青丝,生就一张俊美无俦的脸,眼角眉梢都似缱绻含情,此刻面有醉态,弯眸勾唇一笑时,竟有几分妖孽般摄魂夺魄之感。几个师弟一时也看愣了,目光忍不住追随他步步向寒昭走来。寒昭也没动弹。师弟们的眼一动,便飘到了寒昭身上。随即忍不住传音入密给自己的同伴,不可置信道:“师、师兄他他他……”“不是吧?耳朵都红了耶!!我……妈妈呀,我一直以为师兄这么厉害的人不、不会那个……”那青年比寒昭高了一个脑袋,走到寒昭身前来停住,一对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细细打量他。他不说话,也没人敢说,几个荷官打手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寒昭稍一低眼就只能看见他敞开的一片胸膛,他心跳猛地快了几拍,急忙往后一仰扭头避开了视线,却招得青年一声低哑醉人的轻笑。寒昭耳尖越发红了,恼羞成怒似的抬头横了他一眼。青年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和他静静对视着,口中的话却是对着旁人说:“给钱,散场。”几个高大的大汉低低应声。寒昭还和青年对立站着。不知怎么一回事,明明都是男性,可偏偏站在这青年面前就是会让人无端脸热。青年的目光在寒昭身上游移了几个来回,而后像放过他似的从他身边悠悠经过。擦肩而过的同时,寒昭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嗓音响起,语调轻而稳,带着一点慵懒。“胡贝。”“在…在。”青年行至寒昭刚才的椅子边上挥袖坐下,两腿一架,随意问道:“就是你说,有人在我这出老千吗?”寒昭愣愣地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觉得自己鼻尖还嗅得到丝丝缕缕清醇醉人的酒香。胡贝道:“是啊是啊,就是您身后那个白衣服的小子!”青年侧着脸,往后一瞥。寒昭莫名心慌了一刻,急忙强自镇定下来,两手抄着和那个男人据理力争:“你凭什么说我出老千!你瞧见了吗?没证据就休得胡说!”胡贝:“呸,还没出?!你就嘴硬吧。有谁能玩多少就赢多少?又不是神仙,谁能这么未卜先知!”寒昭咬牙道:“我就是运气好,怎么,不服?”“运气好能好到这地步?!”几个师弟也道:“我们大师兄就这么神奇的!他从小到大没输过!”“就是!我们和他同门,我们还能不清楚?你休得胡言乱语,坏了我师兄名声!”胡贝:“好哇!还是同门!那你们不包庇这小子才有鬼了!”寒昭气急反笑,伸手拦下那些神色看起来比他更愤怒的师弟们,仰脸震声道:“我寒昭生来行得端坐得直,从不怕你这种坏人的诋毁!我不妨告诉你,你有什么证据大可拿出来,要是真的,我赔你我赢钱的十倍!”胡贝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寒昭勾唇,“怎么,拿得出来吗?”胡贝心中垂涎,又拿不出证据,面色铁青:“这……这……”寒昭见他无话可说,一张俊俏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些许得意来。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小孩,这表情哪怕有意藏去,也藏不住,看起来颇为可爱。“要证明你自己,无需用这种办法。”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寒昭一愣,下意识扭头去看。青年从椅上站起身来,回身对着他,“和我比一场。谣言即可不攻而破。”寒昭还在直愣愣地看着他。青年勾唇一笑,“而你,敢吗?”寒昭被师弟一撞,连忙回神过来,冷哼一声道:“有何不敢!”这回寒昭坐在了青年的对面,荷官站在赌桌旁。青年垂眼问他:“压大还是小?”外边还是大白天,赌场内却很是昏暗。几颗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为这幽暗的背景添了一丝光。青年正对着夜明珠坐,莹白的光在他脸上撒了一层,纤长的眼睫投在眼睑下一点黑影。寒昭道:“压大。”青年笑着道:“那我就压小好了。”荷官又开始摇起骰盅,几颗小骰子在盅里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片刻后,他如以往每次般把骰盅砸在了木桌上,一只手放在了顶盖上,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唇,目光犹疑地望向青年。青年随口道:“开。”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尤其这段时间还这样寂静。绕是在“赌”这一事上自信非常的寒昭,也忍不住心生紧张。“等一下!”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响起,众人忍不住寻声去看。那少年正站在寒昭身后,是与他同来的同伴之一。荷官刚刚掀盅的手一顿 ,下意识把目光投向青年。青年信手一挥,随意道:“让他说。”冉易往前站了一步,“你是这赌坊的老板,你会出老千吗?”青年似乎是觉得他的话很是可笑,轻笑一声,“自然不会。”冉易闭了嘴,可还没站回去。过了一会儿,青年抬手让荷官继续,荷官正要应声,就又听冉易道:“师兄赢了可证明他并无作弊,是也不是?”“是。”青年道。“那师兄若是输了呢?”冉易问他道,“你要给他惩罚?”旁的几个师弟连忙拉住他手臂道:“冉易,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师兄怎么可能会输!”“就是,你别乌鸦嘴了!”冉易拂去他们的手,道:“我就是问问清楚!”目光又投向青年。青年道:“惩罚,自然是有的。”寒昭正想开口问,冉易却先他一步问了出口:“是什么?”青年笑意盈盈:“这要看我那时候想要什么了。”冉易于是闭了嘴。青年:“还有何事要问?”冉易摇了摇头,退回了众师兄中。青年向荷官抬了抬下巴,稍作示意。荷官点了点头,开了骰盅,低头瞥了一眼盅内的点数,嘴角一垮:“这……”话刚出口,青年眼微抬,抬臂信手一挥,红衣在众人眼前一晃而过。再看,就是荷官扑倒在地上,手里的骰盅骰子散在地上。几个离得近的惊呼着后退避开,寒昭也眼一眯拍桌而起,“你什么意思?!”不用想,就看刚才荷官那个反应,也可知骰子点数肯定是大的!可这青年却出手把骰盅一把掀了!青年置之不理,低头瞥了一眼,“一,二,二。”寒昭一愣,跟着低头去看。散落在地上的骰子点数正如他所言----如今的点数,是小。青年低笑一声,“你输了。”寒昭咬牙,眼里的怒火几乎化为实形:“我没有!”“你放心,我不管你要钱。”青年一双眼黑如点漆,醉意氤氲却柔里藏锋。他看向寒昭,寒昭立马将手按在剑上,暗自警惕起来。寒昭道:“谁在意那点钱了!”“那你在意什么?”青年歪了歪头,似乎是有些迷惑,“输赢吗?”寒昭:“与你无关!”青年低笑起来,半晌,起身悠然道:“好吧,与我无关。只是我赢了……奖惩,这总与我有关吧。”寒昭道:“你那也叫赢?!”青年兴致盎然:“我开的赌坊,我定的规矩。有何不可?”寒昭:“何时的规矩,我怎不知!”青年脸上挂着盈盈笑意,气定神闲道:“方才定的,管此一回。”寒昭眯了眯眼。几个师弟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生怕自家师兄拔剑要战。然而寒昭却是蓦然一笑,手也从剑上放了下来,挑眉问他:“你要罚我什么?”青年反而有些诧异了,看着他的目光越发兴味,道:“怎的不怒了。”寒昭云淡风轻地勾唇,澄澈的眼越过长长的赌桌与他对视,道:“美人儿嘛……总有些特权的。”这回换作红衣青年笑意微敛,危险地眯了眯眼。“惩罚想好了吗?”寒昭环胸靠椅,悠然自得得仿佛扳回了一局,道,“想好了,这惩罚我也就勉强受了。没想好,正巧我也有事,就先走一步。”青年俊美无俦的脸上半面有光半面黑暗,光影下,他的五官显得极深邃。他手指抵在自己带来的酒坛之上使力一推,把酒坛送至寒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