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倒是有几分担心起来,是怕是不是石头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在找什么东西,正要蹲下身子伸出一双手来去搀扶石头,石头却又向着木头一摆手将木头推远了几步。石头用余光看到那四个侍卫并不理会自己的这一番动作,一转眼珠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又猛地往后一躺,仰面躺在地上,继续同地面说起话来,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声音放得很低,像是在和木头夜里说悄悄话时一般。这时有一个不明所以的侍女迎面从另一头走过来,远远的石头看到她走过来的脚步,就冲着那个侍女使劲的摆手,“你走开,你快走开,别踩到我的朋友了。”那个侍女原本急匆匆地往这边赶,并没有看到躺在地上的石头,石头也刻意等到她走近之后才开口大声地赶着她,那个侍女一时之间被这地上的石头吓得不轻,往后面一跳,随即就摆了摆头往旁边远远地绕了过去,一边绕一边嘴里喃喃的说石头是神经病。石头倒也不理会那个侍女的反应,就自顾自的往自己面前的地面拍了拍,又冲着地面说了几句话,声音依旧放得很低,仿佛有什么秘密怕别人听去了一般,那拍手也柔得像是安慰着地面下面的人一般。那几个侍卫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心里都不禁估摸着石头该不会是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忽然发起疯来。之前走在前面的那个侍卫连忙冲着后面的侍卫挥了挥手,派遣一个人去找林元江过来看看眼前这情况,生怕再拖一会儿那两个和尚会把这罪过推到自己的身上。一时之间木头也有几分慌了,也蹲下身颇有些担忧地去拉了拉石头的衣服,石头却抬起头来冲着木头微微眨一眨眼睛,又向着那几个侍卫的方向摆了摆头,向木头示意自己不过是装出来骗那几个侍卫的,木头这才微微地舒了口气放下心来。石头又偏着脑袋往后面看了看,看到那几个侍卫派出来那个去找林元江的人已经走远了,随即又一下子从地面上翻身站起来,带着得逞的笑容瞥了那几个侍卫一眼,又直直地往回走。这一系列动作事发突然,一时之间木头有几分跟不上石头的脚步,连忙小跑了几步才走到石头旁边,石头也不回头看向木头,就直直地向着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摊着朝向木头。木头看到石头向着自己伸出来的手,这才安心地笑了笑,也伸出自己的手握起了石头的手,木头的手刚刚一碰到石头的手,石头就将手合拢,紧紧地将木头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路又往回走。那几个侍卫见石头一翻身站起来就知道自己是上了石头的圈套了,但也没办法出个什么气,也知道就算再开口问石头或是责怪石头他也不会回复自己,如同一个硬拳头砸在棉花上,不痛不痒又难受得紧,心里觉得有几分不舒服,但还是得紧紧的跟着石头,免得他又闹出什么枝节来,几个人都紧紧地跟在石头的身后。石头眼见自己的计划得逞了,脚步也特意慢了下来几步,故意慢慢悠悠地走在那几个侍卫的前面,让他们也只得跟着石头的脚步一起放缓,走在前面的石头甚至还扭起屁股,故意扬在那几个侍卫的面前扭来扭去,引得那几个侍卫心里更是不快,却又拿他没什么办法。木头见石头这得意又有几分可爱的模样,不仅被石头逗得轻轻地笑了一声,又觉得石头似乎有些过分了,轻轻地拉了拉石头的衣角,冲着石头说道,“好了好了,石头,你别这样子,他们该对你有什么意见了。”“怕什么?反正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的,如果他们把我怎么样了,许慕白就有些借口把他们怎么样,所以你放心吧,我不管怎么做都是有分寸的。”石头冲着木头挤眉弄眼地笑了笑。“谁让他们总是摆着那副臭脸也不帮我们,刚刚那个事情要不是元江哥哥,他们几个又不会给我们作证,我们可能还会被他们害死,我也要让他们尝尝不爽的滋味。”随后石头又撅了撅嘴看向一边,又使劲的冲着后面扭扭屁股,然后才认真严肃起来向着来的方向快步走去。后面的几个侍卫都是资历比较老的侍卫了,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们这样,心里自然是恨得牙痒痒,但又没办法收拾他们两个,不过在心里暗暗的恨道。第四十二章 巫柳先生一边往前走着,石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忽然石头像是发疯了一般,猛地趴到地上冲着地面认真地说起话来,像是在那地面之下藏着什么人一般,而石头正在冲着那个人窃窃私语。起初那几个侍卫并不肯相信石头的这个把戏,只以为是石头在玩什么鬼阴谋,等着他们上当了,直到后面有一个侍女跑过来,石头也突然冲着那个侍女喊了几句,那个侍女受到惊吓,一边口里念着神经病一边躲开了。连着木头也担心急了,连忙伸手去拉趴在地上的石头,那几个侍卫,才开始有几分将信将疑起来,几个人左右眼神示意了一下,拍了一个侍卫去叫林元江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却没想到趴在地上的石头眼,看着那个赤脚陵园将的侍卫走远了,立刻又翻身站了起来,欢欢喜喜的冲着自己来的方向又走了回去,还挂着一副得逞的笑容,冲着那几个侍卫得意地摇了摇屁股。那几个跟在石头身后的侍卫气的牙痒痒,却又拿石头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跟在他身后又一路走回来又走到那个李掌事的房间门口。刚一走到那个李掌事的门口,石头就停了下来,又转过身来看了那几个侍卫一眼,随后将下巴一扬,抬起步子来就往里面走去,又担心那几个侍卫会把刚刚派去叫林元江的那个侍卫叫回来,只得开着门观察门口的动静,并没有立刻把门关上。不过所幸的几个侍卫,虽然心里气的很,却没有想要派个侍卫去把刚刚那个侍卫叫回来,可能心里也想着等林元江来了,再好好的在林元江面前告上他们两个一状。见门口的那三个侍卫并没有再派人去找刚刚那个侍卫回来的意思,石头这才放下心来,慢条斯理地在屋子里左走右走,准备起自己的计划来。石头要重新走到那衣柜旁边将那蝉翼纱取下来,放在那个毛巾旁边,随后又走到桌边倒上一杯茶静静地坐在板凳上望着门口,像是守株待兔的农民一般带着微笑和期待坐在桌旁边。木头并不了解石头心里是什么计划,只能看着石头在屋内忙来忙去,眼看着石头又在屋内坐了下来那头也上前去站在石头的旁边轻声向石头问道,“石头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呢?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你的计划,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呢。”石头轻声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冲着木头说道,“你不用管,等着瞧便是了,我保证让那李掌事得到几分教训。这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了。”“哦。”石头木头的语调忽然有几分失落,垂了垂头站在石头旁边。石头听出木头有几分失落的意思,于是便转过头来冲着木头笑了笑,低声说起了自己的计划,“我刚刚在屋里发的时候发现那个一站式的衣柜下面有很多很珍贵的衣服,包括你说的那个蝉翼纱,都是很珍贵的面料。”“那个李掌事才刚上任不到一个月,自然不会有这么多积蓄去买这么多贵重的的衣服,那么这些衣服要么是他偷来的,要么就是他收受贿赂,帮别人办事得来的。”石头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木头也听着头头是道的样子。“我现在也不需要做什么计划来陷害他,我只要把林元江引过来,让他看到这些衣服,他自然就会明白的,林元江虽然是不怎么管事的人,但是他对那个林元江也似乎有几分不放心,尤其是在许慕白那么器重他的情况下,他对那个李掌事的怀疑只会更深,现在再让他看到这些衣服,他自然就有理由去惩办这个李掌事了。”石头的话一说完便勾起了嘴角,带着几分有些陌生的笑容。木头有些犹豫的转了转眼珠,随后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门口却忽然传来了脚步声。石头只当是林元江来了,欢欢喜喜得抬眼望过去,却没想到迎着目光走进来的是许慕白。许慕白一进来便看到了这满地的碎片,不禁有几分慌张地冲着石头木头问道,“这是怎么了?我的花瓶怎么了?我不是让你们帮我看着吗?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石头和木头吓得心肝一颤,站起身来飞快的跑向许慕白,却迟迟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跟在许慕白身后的却是另外一个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人,那个人也迈进脚步来,一看到屋里的满地碎片便哈哈大笑起来。那个人生的面庞白皙有几分快赶上许慕白了,一双明目如同星辰一般褶褶生辉,一双剑眉直飞云鬓,两缕长发从两鬓垂下来徒添了几分不羁,一只高挺的鼻子下一双如一弯钩月的唇十分纤薄,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那个人大笑了几声之后便看向慕白,笑着说道,“慕白兄不必着急,这一副花瓶并不是真品,我不过在路边见有一人仿的如此之像,遂买下来送给你罢了,放心吧,不值几个钱,就算这两位小兄弟打碎了这花瓶,也不过就是它的宿命罢了,何必动怒呢。”“原来巫柳兄你不过是诓我罢了,我说这花瓶如此珍贵,你怎舍得送我?只可惜我还一门心思当这假花瓶作真花瓶,我对这真花瓶的情意可算被你骗去花在这假花瓶身上了,你骗得我好苦。”许慕白半开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欸,心意又怎么会浪费呢,这花瓶虽假,可是大家付在它身上的心思是真,这花瓶自然也就是真的,何况花瓶与花瓶之间本来就是独立的个体,又有谁真谁假之分呢,你若珍视它,把它当作宝物,它自然就是宝物,你若无视它对它不屑一顾,它自然也就是不值一文。”那位公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着,随即把手放在许慕白,带着笑意看着许慕白。“我是说不过你,巫柳兄,今日可算又结结实实被你捉弄了一番,也不知我何时能捉弄你一番,好泄泄我心头的这口闷气。”许慕白开着玩笑也回拍了拍巫柳的肩,语气里满是无奈,又是笑意。“慕白兄太客气了,你前几日派人送到我那里几幅字画让我评谁真谁假,一个二个的做工都非常细致,可到头来却没有一件真的,你这可费了我不少心思,才算是狠狠的捉弄了我一番。”巫柳又笑着回到。“巫柳兄,我这哪里是捉弄呢,我也是在字画市场上看到有如此细致的仿品,一时之间不能辨出真伪,才特意送去你那里,请你帮我品鉴。却没想到你今日便立刻送我一个假的花瓶过来,你这可是误会我的心意了。”许慕白笑了笑又冲着巫柳说道。第四十三章 横刀拦截石头和木头在屋中等着林元江按计划过来,却没想到许慕白却先回来。许慕白一进门便看到这满地花瓶的碎屑,即刻问起这花瓶的事情,石头和木头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在石头左右踌躇之时,在许慕白后面却不紧不慢进来一个巫柳先生,其人生得相貌堂堂,说起话来也头头是道,三言两语便说这花瓶不过是仿品,请许慕白不必过于紧张。左右他同许慕白又谈起前些日子许慕白特意向巫柳送去许多高仿字画,请巫柳兄品鉴了半天,却发现所有的字画不过都不过是仿品而已。许慕白笑了笑便不好意思再说这花瓶的事情了,才猛然之间回想起他们两个到这屋子里来的原因,又偏了偏脑袋开口向石头问道,“你可见到这屋里可有毛巾什么的?”石头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接口问道,“什么毛巾?”“用来擦干衣服的毛巾。”许慕白倒是十分耐心地向石头解释道,“刚刚我和巫柳兄往荷花池那边去,却没曾想他们那边却在荷花池中捕鱼。巫柳兄一时兴起往他们那边凑过去看,那捕鱼的人一时没注意将这鱼翻腾起来,将巫柳兄的衣服浸湿了,我的衣服巫柳兄也不太合适,正巧这边近,就到这边来要上一块毛巾先擦一擦好了。”石头已然明白许慕白的意思,但仍旧一边装傻充愣地应着许慕白,一边思索着应当如何安排处理。许慕白却没空再石头多讲,自己左右张望了一番,就冲着洗脸柜那边去找原来放着毛巾的地方去,左右看了一番又拉开了抽屉,却都没发现毛巾。石头悬着一颗心,又不好阻拦许慕白,只得目光紧紧跟着许慕白的动作起伏而牵扯,一边心里捏紧了默念祈祷着许慕白会放弃进一步的寻找,千万不要想起来去衣柜那边。木头看着石头的视线十分紧张地跟着许慕白的动作移动,明白了石头此刻心中紧张的事情,也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起来,希望许慕白在那边没有找到毛巾,就会去别的房间再找,尽快离开这个房间,以免打乱了石头的计划。却没想到许慕白在那个洗脸柜那个地方翻找了一番没看到毛巾,左右站直了身子环视屋内,看到一边立着的衣柜,就立即抬腿就往衣柜走去。石头一时心里着急,冲着许慕白微微张嘴轻轻地哎了一声。那许慕白却没有听到石头的这一声欸,自然在行动之间也没注意到石头和木头这么紧张的表情,只是怡然自得一般在李掌事的屋里走来走去,这下便直直地往他的衣柜走去。眼看着许慕白就快要拉开了衣柜的门,忽然之间那巫柳兄上前拉住了许慕白正准备打开衣柜门的那只手。“慕白兄,如此这般随意打开人家的衣柜恐怕不妥。”巫柳轻轻一拉,许慕白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巫柳又笑了笑冲许慕白说道。“这倒不要紧,这是我一个心腹手下的房间,他的房间我已经来过许多次,从来我们两个之间也不避讳些什么。我看那边没有毛巾,有可能是收到这个柜子里来了,我赶紧找一条毛巾给你擦擦好了。”许慕白不甚在意的冲着巫柳摆了摆手,随即又伸手要去拉那个柜子的门。“衣服毕竟是贴身之物,恐怕还是不便让我这个外人见了,不如等我出去之后你再拉开也不迟,何况如此折腾一番,我的衣服已经有几分干了,不如就这样,也用不着毛巾再替我擦拭。”巫柳又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挡在许慕白的手前,冲着许慕白轻轻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门口示意自己要先出去。许慕白见巫柳如此避讳私人衣物,便也不好再去执意要开了柜子便也索性松下手来笑了笑冲巫柳兄说道,“我们自来是粗人,不甚在乎这些事情,却没想文人果然是文人,在这些细节上与我们讲究的多了,可是多有冒犯,多有冒犯。”“慕白兄客气了,不过是个人有个人的原则,你在意的事情不在这一处罢了,倒是我,俗话说的好,入乡随俗,我却进了这林府,还是按照我自己的规矩来,可谓是不太识体统,也难怪你元江兄不甚待见我。”巫柳兄笑了笑,一转话头又扯到林元江身上。许慕白一听巫柳兄的话里有几分黯然,连忙替着林元江解释了几句,“巫柳兄,你误会了,不过元江他要忙着府上的事情,你一来我就罢手不管这府上的事情,所有的事情又落在他的肩上,他也就没有多少时间来招呼你,也算是我们林府招待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