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安只要一挨近沈重城,昨晚的回忆就会立刻浮现在他脑海中,沈重城是怎样触碰他,怎样进入他的身体,他的每一句低喃每一次亲吻,都能使谢予安发颤。“你哪有伺候我?”于是谢予安赶紧抬手抵在沈重城胸前,想要把人推开一些,“我要开灯,你起来,别压着我了。”但是他一伸手,触碰到的不是有些粗糙的布料,而是沈重城光滑厚实的胸肌,他甚至能透过那炽热的皮肤,感受到沈重城胸腔里心脏每次跳动的力度。谢予安倏地收回手,失声道:“你没穿衣服!”“你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沈重城笑了一声,“我又没让你摸我下----”“停停停……我不行了。”谢予安打断沈重城的话,这次却不敢再乱抬手到处摸了,他现在的每一次呼吸,能闻到的全都是清冽浓郁的雪松气息,但他能感受到的也只有从沈重城身上传递过来的滚烫温度----一个清冷一个火热,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不断和谢予安的理智拉锯着。偏偏沈重城还攥着谢予安的手腕拉了他一把,将人整个扯进自己怀中,勾唇道:“我穿了啊。”沈重城用睡袍拢住谢予安,低头在他发旋上亲吻着:“我穿了你的睡衣。”“你好烦!”谢予安咬牙低低地骂了沈重城一句,骂完后却是仰头朝沈重城亲去。沈重城低笑一声,揽着谢予安的腰身,右手按着谢予安的后脑上,使两人接吻时贴得更近,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渐渐都有些急乱。谢予安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没有了之前颐气指使的感觉,而是轻软发颤的,带着些央求的意味道:“重城……我们去床上吧?”“就在这。”这次轮到沈重城冷酷无情地拒绝他了,“你说过不开灯,就随便我做什么的,我想做什么都可以。”谢予安气急,像是被欺负得狠了,带了些哭腔:“我说的是昨天!”沈重城又笑了一声,说:“哦,那我们开灯怎么样?”“你----”“笃笃笃----”一阵敲门的声响打断了他们两人的对话。沈重城停下动作,不高兴地说:“是谁啊?”“嘘,你别说话。”谢予安赶紧捂住沈重城的嘴,摸到墙上的开关开灯。谢予安和沈重城都习惯了黑暗,因此室内的灯光亮起时两人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谢予安看向沈重城,这才看清沈重城浑身上下的确就穿了一件他的睡袍,但因为尺寸不合适,所以他并没有系上腰带,因此其他地方的异常状态也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谢予安别过头,心想还好他这边反应还没起来,被敲门声一吓也就差不多软了,像沈重城现在这样还能见什么人?而站在门外的人这时又敲了三下门,似乎非常确定房里有人,耐心地在等待着开门。谢予安忽然想起,问沈重城:“你来这的时候----”“放心。”沈重城回答道,“没被人看到。”他悄悄摸来谢予安房间的时候有苏惊风给他望风呢,苏惊风打包票方圆两百米内适宜偷拍的位置都被他标记了,现在那些位置上待着的都是他们团队的人,不会有不长眼的偷拍沈重城的。“那就好。”谢予安松了口气,随后就赶紧把沈重城往衣柜里推,“你快进去藏藏。”沈重城被谢予安推搡着往衣柜里钻,他长手长脚,缩在这个一个地方很不舒服,谢予安关衣柜的时候哄他:“忍一会就好了。”沈重城挑了挑眉梢没说话,只是抬手朝谢予安的脸庞摸去,拇指蹭过谢予安的唇瓣。谢予安一开始还不明白沈重城要做什么,等他看到沈重城手上湿亮的水迹后耳廓蓦地变红,抿着唇把衣柜关上了。第64章“不要出声呀。”谢予安敲敲衣柜的门, 特地叮嘱沈重城道。沈重城在他敲过的柜门处也轻扣了三下, 算是回应。谢予安这才放心, 仔细整理过自己身上的衣服后走到门前, 透过猫眼看了眼外面的人是谁----来者算是谢予安意料之中的人吧, 毕竟要是尤忻不来找他, 谢予安都觉得不太说得过去。毕竟从他来《相遇过》剧组的第一天起,尤忻不管是因为尤杨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一直都对他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关注。谢予安打起了十二分的注意提防着尤忻,但是尤忻经常看不见人影, 除了第一天收礼物那时见过以外, 尤忻每天几乎都是一拍完戏就离开了, 谢予安还听说尤忻没签《真实的剧组》综艺, 所以镜头里也不会拍到他,而后来谢予安没住在这边, 去了沈重城在的酒店,就更没机会见到尤忻了。没想到尤忻平时看不见人影, 对他还是这样关注,他前脚刚进房间, 尤忻后脚就来敲门了?谢予安给尤忻开了门, 语气淡淡道:“有什么事吗?”尤忻今天也只穿了一件真丝睡袍,头发吹得蓬松,只有发梢还带着点湿, 整个透着刚沐浴过后的湿润气息, 手里抱着一摞纸, 看上去是剧本文件。他见谢予安开门目光就像是不经意似的往屋子里扫了两眼,然后笑着问谢予安:“予安,我们不是有场对手戏吗?一直想来和你谈谈剧本,不过这段时间你都不在酒店,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不知道予安你今晚有没有空呢?”“今晚没有时间,抱歉。”谢予安和他说,“你想和我讨论剧本的话,明天吧。”“我感觉我遇到了瓶颈,最近一直不在状态,而我和宵红、缪柏轩、夏叙几位老师都不太熟,你也经常不在酒店,我也没办法找人谈谈剧本,今晚你有什么事吗?”尤忻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像是很苦恼的样子,“还是说----”他顿了顿话音,又抬起眼皮,望着谢予安问:“你屋里有其他客人呢?”谢予安听完他的话后暂时沉默着没有回答,尤忻说话很有技巧,一来就说了他这段时间都没住在剧组酒店里,而一般来说剧组为演员们提供的酒店住宿不会太差,除非是很穷的剧组,更何况尤忻还特地说了沈宵红、缪柏轩、夏叙都住在剧组酒店里,只有他谢予安特立独行跑出去住。在这样的情况下谢予安怎么回答都不太合适,他如果说住不惯酒店难免会被冠上娇气耍大牌的帽子,如果什么都不说,那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每天晚上不住在酒店到底是去哪?谢予安蹙眉,张了张唇准备避而不谈,告诉尤忻他们明天再讨论剧本时,钱灿的声音忽然从尤忻背后冒出----“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钱灿手里也抱着剧本,皱着眉大踏步地从沈宵红房间的方向走过来。他穿着白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衣服穿得齐整,鼻梁上也像沈重城那样架着平光的无框眼镜,据他所说是为了方便入戏,效果也是很明显的----当他拧着眉头朝两人走来时,谢予安甚至有种他和尤忻偷情被人逮到了的错觉……钱灿站到尤忻和谢予安中间,目光上上下下地逡巡着尤忻,然后严肃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尤忻扬扬手上的剧本给钱灿看,微笑着说:“我遇到了些瓶颈,想来找予安讨论一下剧本,毕竟我们过几天有场对手戏要拍。”尤忻饰演的角色是《相遇过》女主闺蜜的男朋友,相当于站在女主阵营那边的人,对于和贝艺菡饰演的女儿叶含露,和帮助叶含露的郁北生向来都没什么好脸色,也经常会阻拦他们这些反派做的一些坏事,所以他们是有几场对手戏的,尤忻现在以看剧本为理由来找谢予安,倒也说得过去。可是钱灿听完后却冷哼一声,说:“大半夜不睡觉讨论剧本,你看夜光剧本呢?”尤忻被钱灿的话给噎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世上有人可以像钱灿这样双标得如此不要脸,他深吸一口气,反问钱灿道:“钱先生,如果我没记错,刚来剧组的时候,你也曾在大、半、夜来找过予安讨论剧本。”尤忻特地在“大半夜”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结果钱灿面不改色,学着尤忻加重语气道:“是啊,我为我当初的孟浪行径感到抱歉,所以从那以后再也没在大、半、夜来找过予安看剧本。”尤忻顿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说:“现在才八点整,这算大半夜吗?”钱灿道:“可是也该睡觉了,早起早睡身体好。”尤忻:“这才八点,我睡不着。”钱灿淡笑,嗤道:“那是你还不够困,别瞎想了,回去睡觉吧。”尤忻:“……”要不是尤忻还在,谢予安都想给钱灿比个大拇指了,不过他顾忌着尤忻还在,想给尤忻点面子,所以抿着唇没有露出笑,只是用手捏着下巴努力维持着微笑。“那你就睡得着了吗?”而尤忻已经被钱灿逼得差点崩了平时安静温和的人设,咬牙切齿道道,“我找谢予安看看剧本怎么了?这个点该睡觉了,那你怎么会从沈宵红房间里出来?你们也在讨论夜光剧本吗?”“我们没有讨论剧本。”钱灿理所当然道,就好像他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是剧本似的,“我们在斗地主。”尤忻问他:“呵呵,那你怎么又不打了?”钱灿说:“我钱输光了,现在要去喊苗小思过来接我的班,怎么,你也想玩斗地主吗?要是你来,我们刚好四个人,干脆打麻将算了。”尤忻:“……”谢予安:“……咳咳。”谢予安这次再也忍不住,笑了两声,随后连忙用咳嗽掩饰过去。钱灿又赶紧指谢予安眼底的黑眼圈说:“你看谢予安都咳成这样了,他那两个黑眼圈基本可以拿来研磨,我看他再不睡觉就要猝死了,我们还是别打扰他睡觉续命了,走,你睡不着的话我们打麻将去。”“你们自己玩吧!”尤忻算是看明白了,只要钱灿在这,他今晚就别想再找谢予安说上话,于是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回到744房间狠狠地把门摔上。“他都没输钱怎么脾气比我还大。”钱灿小声嘀咕着。谢予安心想,他要是尤忻这会肯定也离气死不远了。不过钱灿从沈宵红房间里出来还是让他有些惊讶,谢予安想起钱灿之前和他提到过说沈宵红是他的女神的事,难道钱灿和沈宵红真的……于是谢予安就有些含蓄地问他:“灿儿,你怎么会在小红老师房间里?”钱灿疑惑地看向谢予安,说:“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在斗地主。”谢予安沉默几秒,缓缓道:“你们真的……在斗地主?”钱灿回答他:“是啊,不过我钱输完了,现在他们想玩拱猪,让我去问问苗小思想不想玩。”钱灿话音刚落,沈宵红的房门再一次被人打开了,缪柏轩、夏叙和她都站在门口:“钱灿,你喊到人了吗?”沈宵红看见谢予安后眼睛一亮,“诶,予安,来玩拱猪吗?”谢予安:“……”“来嘛,来玩拱猪。”沈宵红兴致勃勃地来拉谢予安,“刚好《真实的剧组》在播了,我们一边玩一边看看摄影组都拍了我们什么啊。”“今天就不来了。”谢予安摆摆手,婉拒道,“我得睡觉了。”“现在才八点,你就睡觉了?”沈宵红挑眉,随后凑到谢予安耳边问他,“是不是沈重城他不准你和我们深夜相处?他又不在,你不说我们不说,没人知道的。”你弟弟现在就在我衣柜里躲着呢。谢予安不好给沈宵红解释,正在想其他拒绝理由,钱灿就对沈宵红说:“沈老师,予安他昨晚没睡好,就让他去睡觉吧,我看尤忻就挺有空的,我们去问问他玩不玩吧。”“昨晚没睡好……”沈宵红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目光在谢予安整齐的衣物和白皙的脖颈上停顿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说,“我就说钱镇川今天为什么忽然来送红鸡蛋,啧啧,行行行,那你睡觉吧。”谢予安终于把沈宵红和钱灿都送走了,他关上门后两边脸颊的绯色已经掩饰不住了,沈重城从衣柜里出来,脸色不太好看。谢予安抬手想关灯,让屋子重回黑暗,沈重城却过来拦住他说:“别关灯了。”“不行。”谢予安现在还没到能和沈重城开着灯做的地步。沈重城见他拒绝得这样坚定,勾了勾唇角说:“不关灯的话,我控制不好力道,一会又把你舔得……”“好好好,开灯,开灯!”谢予安现在怕极了沈重城张嘴说话,担心他说出更多没羞没臊的话,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你想开就开,但是不许乱说话。”结果沈重城沉思几秒后,忽地又改口了,他说:“不开灯也行。”谢予安将信将疑:“真的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重城走到谢予安身边,双手撑在他的身侧,将谢予安整个人拢在自己怀里,“关灯吧。”话音一落,沈重城就握着谢予安的手压上开关,把屋里的灯全部摁灭。整间屋子重回黑暗,视觉的孱弱伴随而来是触感的敏锐,因此沈重城在他颈侧的亲吻就变得格外滚烫和缠绵。谢予安被沈重城带到床上,他不知道沈重城又想玩什么新花样,蹙着眉半推半就地问他:“你、你到底又想干什么?”说完这句话谢予安就有些后悔了,生怕沈重城说出那句“干你”的经典对白。然而沈重城什么没说,只是用实际行动在践行着他的回答,因为才刚开始,倒也不累,只是觉得舒服,谢予安抱着沈重城脖颈哼哼的时候还在心里想:唔,今晚这家伙还挺乖嘛。但这个念头刚刚划过他的脑海,沈重城就忽地低下头在谢予安耳畔说:“宝贝,翻个身吧。”哦,这是他今晚想要玩的新花样?谢予安接受力还是很好的,虽然有些人觉得这个姿势可能带着些屈辱的意味,不过他觉得沈重城估计就是想试试新的姿势尝新鲜,他自己也乐于和沈重城尝试不是太过分的花样,于是就翻了个身,双膝跪在床面上,手肘撑着柔软的枕头等着沈重城接下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