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从霍云鹤的鼻梁偏转到眼睛右上方,擦着颅骨边侧从耳后飞出,巨大的冲击力撕裂他的皮肤,毁了他半张脸,却但留他一条命。“游戏开始。”霍云鹤笑着开始拆卸手上的枪。明燃却没动,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手,看着他把弹匣取出,里面确实没有子弹。紧接着枪管、弹簧、弹匣以及一些琐碎的金属零件被整齐摆放在桌面上,霍云鹤抬抬手:“你来。”明燃深吸一口气,因为海面温度低,他的手被冻的发青。触及更加冰冷的枪械时,他的指尖不禁缩了一下。虽然很菜,但他懂枪械知识,林月生曾经手把手教过他。他学着霍云鹤刚才的动作,动作僵硬的拆卸,因为用力过猛,枪管里的弹簧猛地飞出,掉在霍云鹤脚下。霍云鹤被眼前这一幕逗得哈哈笑,他十分愉悦地弯腰捡起弹簧,然后怕怕明燃的肩膀,语气怜惜:“可怜的小猫咪,把你吓的浑身发抖是我的错。如果你愿意对着镜头说你憎恨林月生,要与他一刀两断,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本来我们两个就无冤无仇,罪魁祸首是林月生那个混蛋。你是受害者,你是林月生的替罪羊,你的大好人生都被他毁了。”“来,对着镜头哭一哭,然后说林月生你是个垃圾,你是世界最恶心的东西,我恨你,我永不原谅你。”“你说,我就放了你。”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这篇文都是瞎扯淡,但枪打中头部确实有活下来的可能,只是几率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小。霍老大有点欧。今天前100依旧发红包 ,么么!明天见^3^第55章海面上冷风阵阵, 挂在桅杆上的旗子被吹的猎猎作响。“废话那么多, 你还玩不玩?”明燃伸手抢过霍云鹤手里的弹簧,与其他拆卸下来的零件一起平放在桌面。霍云鹤唇边的笑容渐渐冷下来, 指关节轻轻击打桌面:“好,游戏开始。”明燃深吸一口气,与霍云鹤同一时间摸上枪械零件。他一边组装,一边用余光紧紧盯着霍云鹤的手指。灵活、快速、敏捷, 比他快了不止一倍。结局显而易见。当霍云鹤拿起手边的枪, 对准明燃脑门时, 明燃还在笨拙地处理枪管。两人实力悬殊,天壤之别。冷冰冰的枪口距明燃眉心只有几厘米,明燃下意识想躲开。但最终也只是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然后低下头,继续组装。霍云鹤哼笑, 眼睛向上挑了挑:“你认真的样子确实很迷人。我想我知道林月生那小子为什么非你不可,换我也会对你产生兴趣。”“脆弱、渺小、一触即碎。”霍云鹤微微偏移手上的枪, 在明燃脸颊处虚虚勾勒了一下:“却还要把自己伪装的像个强者, 故作坚强的样子可笑至极。”“但是也很可爱。”霍云鹤突然把脸凑过去, 像说悄悄话似的, 在明燃耳边小声呢喃。咔哒一声脆响----明燃猛地压上弹匣, 拉动套筒,举枪对准霍云鹤。“呵。”霍云鹤轻笑:“比我想象中要快几秒。”“需要休息几分钟吗?”霍云鹤故意把自己表现的像个绅士,实际上他的眼神充满兴味。如同猫在吞食老鼠之前都会尽情玩弄一番,霍云鹤此刻正带着虚伪的面具, 玩弄他的猎物。“…不需要。”“很好,正合我意。”新一轮游戏再次开始,明燃绷着脸一言不发,浑身血液紧张地沸腾着。他的手指因为不停活动,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僵硬。这次拆抢时没出现弹簧乱飞的情况,霍云鹤还用揶揄的语气称赞。“不错不错,速度快了很多。”“嗯,你让我想起霍云嘉小时候耍玩具枪的样子。”“很好,还差最后一步。”海风刮在明燃的脸上,就如同冰冷的刀刃贴面划过。胜负毫无悬念,霍云鹤一边调侃着,一边缓缓举起枪,而明燃才刚刚压上弹匣。明燃的速度确实比第一次快了很多,与霍云鹤只差了几秒。但组枪比赛拼的就是秒,半秒钟的差距就足以让胜的那一方扣动扳机。“啧啧,你还剩下最后一次机会。”霍云鹤语气惋惜:“可能几分钟后,你的脑袋就要开花了。”明燃突然抬起头,开口道:“可以休息几分钟吗?”霍云鹤一愣,然后宽容道:“当然可以宝贝,我允许你休息五分钟。”明燃“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拿起桌上的枪在手心里摆弄。五分钟的时间,拆卸然后组装,他可以这样来回许多次。霍云鹤缓缓走过去,他站在明燃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的动作非常慢,每拆下一个零件都要放在手心里摸来摸去,然后前前左右的看个不停。整整五分钟的时间,明燃只拆卸组装了两次,慢得像只蜗牛,连霍云鹤都忍不住皱眉。霍云鹤看不懂明燃的做法,但他却懒得细想。游戏最精彩的一刻马上开始,他的子弹即将射进这小可怜的脑壳。血液飞溅的画面让他兴奋异常,甚至连他的语气都带着激动的颤音。他突然想展现一下自己最后的慷慨。一个人如果虚伪惯了,连灵魂都是虚伪的。“看见那个镜头了吗,我刚才的提议一直有效。只要你愿意和林月生划清界限,我就饶过你。”霍云鹤夺过明燃一直在手心摆弄的枪,摇头叹息:“你赢不了我,活着不好吗?林月生那种人,不值得你为他死啊。”“乖,说吧,就只有几句话而已。”“你说完,我就送你回家。”霍云鹤的语气很轻,光听声音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在明燃耳边蛊惑着,如同伊甸园中诱惑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是撒旦的化身。明燃启唇:“你是个垃圾,你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你比臭水沟里的石头还令人作呕。和你站在一起连空气都是污浊的,我真想你彻底消失。”霍云鹤满意的点头:“真乖,继续。”明燃看向他:“霍云鹤,我说的是你。”霍云鹤含在眼中的笑在一瞬间凝结。“哈哈哈----”霍云鹤突然低下头闷声大笑,刹那间他猛地站起身,满身戾气,抬手对着明燃的脸抽过去。明燃偏头躲开,颧骨位置被霍云鹤手上的枪砸出一个口子,鲜血直流。他没痛觉,只感觉脸上有温热液体在流,舌尖一舔,口腔全是浓浓的铁锈味。“既然你那么想死,我成全你。”霍云鹤冷笑,把手上的枪砰地一声砸在桌面:“游戏继续。”明燃抬手抹了抹脸颊不停流下的液体,青白的手指被鲜红的颜色浸染。他面不改色拆卸手心里同样染血的勃朗宁,速度快的惊人。对于熟悉枪械的人来说,组枪其实很简单,就是拼装玩具一样,玩的多了,速度自然就上去了。想拥有超强的速度,有人靠长年累月不断地练习,有人则靠天分。明燃的手很快,这一点从他玩刀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他手指灵活,运转起来时让人眼花缭乱。他需要的只是机会,熟悉枪械身上各部分零件的机会。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拆完,霍云鹤余光看向明燃时不禁皱起眉,默默加快手上动作。明燃低着头,淡淡开口:“林月生比你受宠,身体比你好,手段能力比你强,就连运气也比你好…你一直说他是垃圾,那嫉妒垃圾的你是不是连垃圾都不如。”霍云鹤手指微颤,似被戳到痛处咬牙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嫉妒他。”“我有个兄弟,你愤怒时候的眼神,和他一模一样。”咔一声响,弹匣上膛,明燃面无表情举起枪。霍云鹤手僵在桌上,双眼死死盯着明燃的脸。这画面似曾相识,但角色人物完全翻转。明燃的心提到嗓子眼,手指搭在扳机处慢慢收紧。就在明燃按下扳机的瞬间,霍云鹤突然笑了。明燃一开始不懂他笑容的含义,但下一秒他瞬间明白。----枪里没有子弹,霍云鹤在耍他。在这场游戏中,霍云鹤一开始就没想明燃活,属于他的两把枪都没子弹。明燃笑自己天真,竟然信了这只狐狸的鬼话。“卑鄙!”明燃咬牙道。“哦吼。”霍云鹤抽走明燃手里的枪,感叹道:“明明是你故意激怒我,让我慢了几秒钟,你才是个卑鄙的小东西。”“刚才把你打疼了吧?一会我会温柔些的。”霍云鹤语气轻柔,明燃却只觉得恶心。“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林月生吗?因为你自卑,你懦弱,你是个胆小鬼。”“无论是面对像林月生那样的强者,还是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你都不敢正面面对。你怕输,怕死,只会耍阴谋诡计,根本没有一点勇者该有的气魄,所以胜利永远都不会眷顾你。”“你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永远只敢蹲在逼仄的下水道里小心偷窥。你没勇气钻出去,即便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你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去夺。”金色的阳光落在明燃白皙的侧脸上,让他面上鄙视轻蔑的表情异常显眼。霍云鹤心中燃起怒火,一把掐起明燃的下巴:“哦?我是老鼠,那林月生呢,他又比我高贵到哪里?”“你以为他走到现在这一步手会多干净,你觉得他好,那是因为他只把好的一面呈现给你!!”“你见过他杀人吗,你见过他给叛徒用刑吗,你看看我的脑袋。”霍云鹤语气狰狞,咬牙切齿:“如果我是老鼠,那他就是一个手段狠辣、心黑手毒的恶鬼!”“成王败寇。”明燃只说了这四个字。“是。”霍云鹤笑笑,突然松开手:“但现在,在这艘船上,我是王,你是寇。”紧接着,他揪起明燃的衣领,把人拖着带进阴暗地船舱。这是一辆运货的大船,船舱内有很多打着眼孔的铁笼。霍云鹤找了个最大的,把人丢进去锁上。“我本想一枪给你个痛快,但你太气人了。”“我很愤怒,我要惩罚你。”林月生抓到霍云鹤时,他正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喝啤酒,那里杂乱不堪,像一个垃圾场。霍云鹤看见林月生等人闯进来,如同是看见了老朋友一般挥手:“嘿,你们怎么才来。”林月生把手里的存储卡扔在霍云鹤脸上:“他人在哪?”“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林月生漆黑的眼眸瞬间席卷起令人战栗的冷色,屋内气压骤降。他掐着霍云鹤的脖子,力度之大,手指几乎要捅穿对方的脖子,直接把喉管掏出来。作者有话要说:燃燃领盒饭了。第56章林月生收到一份储存卡, 里面存几张照片。照片背景是一艘破旧的货船, 明燃面容憔悴地坐在椅子上,颧骨处一道巨大的血痕。而照片的边缘, 一把黑洞洞的□□直指他的眉心。林月生盯着明燃脸上的伤口,手指压的咯噔咯噔响。顺着存储卡的来源,林月生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找到霍云鹤的藏身处。那是一个廉价脏乱的出租屋里, 墙壁斑驳贴满小广告, 快餐盒等生活垃圾遍地。霍云霆斜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 举着啤酒瓶对他微笑,周身散发的腐朽味道令人反胃。林月生掐着霍云鹤的脖子,逼问他明燃的下落, 但霍云鹤却一直咯咯咯地笑。他笑的样子实在太恐怖,满脸黑色结痂的皮不听抖动。连林月生身边那几位身壮如熊的保镖都忍不下去, 微微扭过头看向别处。这种感觉非常糟糕,明明林月生掌握着霍云鹤的生死, 但事实上对方的一举一动却紧紧拉扯着他的神经, 让他痛苦不已。林月生强忍着把霍云鹤掐死的念头, 把人丢到一边。霍云鹤笑着爬起来:“怎么?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林月生的嘴唇紧紧抿着, 他冷冷看了霍云鹤一眼, 然后大步走向出租屋门外。几秒之后,林月生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进屋。霍云鹤看清女人的脸后,眼神有几秒钟的凝滞,然后嘴里哼笑一声:“你带她来有什么用?威胁我, 你觉得我会在乎她吗?一枚无用的棋子而已。”那女人是宋洁蓝,霍云鹤的发妻。“有用没用,要试试才知道。”“砰”的一声巨响,出租屋的玻璃窗被打碎。林月生掐着宋洁蓝的脖子,把宋洁蓝半个身子都推出去,形成一个非常危险的角度。这里是八楼,楼下是坚硬的水泥地,只要林月生一松手,宋洁蓝会瞬间坠落下去,摔成一团肉泥。宋洁蓝因为眩晕恐惧而惊声尖叫,悬在出租屋里的两条腿胡乱扑腾,十分可怜。霍云鹤目眦尽裂,猛的扑上去,却被众保镖压倒在地。林月生用绳子把宋洁蓝挂在窗边,走到霍云鹤面前一脚踩下去。林月生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踩断霍云鹤的两根肋骨,他扯了扯唇角:“你不是说你不在乎吗?”“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人在哪了吗?”林月生弯腰蹲在霍云鹤面前,表情冰冷残忍,满身的杀气。巨大的疼痛使霍云鹤浑身抽搐,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哑声笑道:“告诉你也晚了,你的小猫咪已经烧成了渣。”“或者…你想不想看一段有趣的视频?”这里是一处很破旧的住宅区,周围满是摇摇欲坠的危房,黑黢黢的墙壁上用红色油漆画着大大的拆字。平时聚集在这里的都是些游手好闲的赌客,或者起早贪黑的小商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