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看了看秦雨,没有反驳他说的话,细细想来也是,如若福王不在看重他们,那他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说不得只有流落街头了。秦雨到是好说,有几把子力气,做什么都不会饿死,自己这点斤量,自己还是清楚的,算了吧,只要不是太过,就不管他了。过后的几天,一直就是,上午季离练练字,写写曲谱,下午福王就来到他的园子里,听他弹奏,时间也不长,就一个时辰,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也不说话,一个时辰后,抬起屁股就走,也不打招呼,如此,第十天,福王刚走,秦雨就进来了,说道:“公子,二夫人房里的夏菊过来了,说的是请公子过去弹琴。”“二夫人?”“是啊,就是福王最宠爱的那个贵妾。”“只有她在吗?王妃娘娘不去?”“好像没听说王妃娘娘要去,她们二人有些嫌隙,娘娘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她的园子的。”“可要是就单单去她的园子里,还没有别人,我这又是男的,可怎么能去,你听清楚了?说的是去二夫人的园子里?”“听清楚了,人还在外边呢,等着回话呢。”“让我想想,福王这才刚走,不可能福王在她那里,那她叫我去是真的是想听琴?还是有点别的什么?”“那要不我去回了吧,就说你不舒服。”“不可,我们说的好听是客,说的不好听就是王府里请来的弹小曲的艺人,别把自己当回事,你都说了,她正受着宠,我们不去,不是折了她的面子嘛,说不得以后就举步维艰了,我看,还是去吧,到时在看情况吧。”“那好,我先去回了那个夏菊。”季离带着秦雨,秦雨抱着琴,两人来到二夫人的园子里,一进院门,就看到了满地的奇花异草,开的姹紫嫣红。园子很大,比王妃的园子小不了多少,由此可见这个二夫人很得王爷喜爱。季离大至看了一眼,就走到屋前见礼。说话的还是秦雨。“给二夫人见礼,请二夫人的安。”屋里半天才冒出个声音,声音很好听,柔柔弱弱的。“外面的是谁啊?”“回夫人的话,这个是季离,季公子。”“季公子?就是那个王爷请回来弹小曲的么?”屋里有丫鬟,轻声的回夫人的问话,说就是这个人。“这个季公子是个哑巴么?怎么要个下人帮着回话?”屋里夫人拿着帕子掩嘴轻笑。“把帘子打开,我看看这个哑巴长得啥样?”丫鬟应声过来把门口的帘子撩了起来,二夫人坐在屋里的圆桌前,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人,手里把帕子捏紧了紧。啍,我说什么琴艺高超呢,不过就是长了一张勾人的脸,瞧这小身段,啧啧啧,王爷还真忍得住,这都十天了,看着吃不着,难怪人都上火了。二夫人忍了忍心里的不顺,脸上丝毫无波动的继续问道:“听说季公子琴艺高超,不知可否为我弹奏一曲啊?”“自当遵从。”秦雨说完就在院子里把琴放好,季离在顺式就在外面弹了起来,一曲终毕,夫人没有叫停,季离又接着弹了一首。心想,弹完这首就请辞了。弹的好像是挺不错的,可错就错在这张脸了。哼~~二夫人端起茶盏,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夏菊,夏菊明了的也端起一盏茶来到季离身边,说道:“季公子,这是夫人赏赐给你的茶,你喝了吧。”季离双手停下了抚琴,便准备去接夏菊手里的茶,可就在这时候,夏菊手里的茶盏一歪,整杯热茶倾刻全倒在了季离的手上,那双白白净净的双手顿时就红了。“啊~~”秦雨大叫起来。第 5 章王妃娘娘的屋里,春桃正在小声的说着话。“娘娘,二夫人刚刚把那个季公子请了去,说的是要人弹琴,结果琴还没有弹完,就倒了一盏热茶在季公子手上。”“喔?她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王妃轻轻一笑,接着问道:“那个季公子的伤势如何?”“当时就红了,可能回去就会起泡了,说的是那水是滚水呢。”“这个心肠狠毒的,也不说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积积德。”“说不得别人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呢,娘娘,我们可得小心些,还是不要插手这件事了吧。”“我自有分寸,你看着拿点上好的治烫伤的药膏去给季公子送去。”“是。”“那这个水一倒,那边可怎么表现的?”王妃抚了抚身上的衣衫,毫不在意的问道。“说的是当场罚了夏菊二文银钱。夏菊还哭哭啼啼的说不是故意的,这一看不就是在做戏嘛。”“二文银钱?她还真做的出来,打发叫花子呢?真有意思。她这一罚,还真不知道王爷该怎么办呢?王爷这怕是要吃黄连了,哎呦喂,可是笑死我了。”且不说王妃这头,季离跟秦雨回到住处,秦雨还在气愤当中,季离看到秦雨这个样子就轻声安慰道:“你别生气了,这样也好,手受伤了,弹不了琴,王爷就不会过来了。我也落几天清净。”“你说什么呢,我看她们肯定是故意的,你想落几天清净可也不能拿你的手来做文章啊。你看看你这手,要是落下病根了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你这身本事就在这双手上,你还不好好保护好,这都怪我,要是我去接那杯茶不就没事了嘛,哎~~”“你别自责了,没有这出,还有别出,总之就是要我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在这唠叨了,快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药膏来擦擦,真的是疼死我了啊。”“我这就去,这就去,你等着啊~~”秦雨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季离和衣倒在床上,看着这双手。哎~~~可真的是苦了这双手了,才好没多久,就又受伤了,可真是对不住啊,瞧瞧这红的,泡都冒出来了,这又要多久才好得了喔~~不痛,不痛啊,以后挣多多的银子给你摸哈,别伤心了,快点好吧。秦雨很快的找了药膏来给季离抹上,刚抹上就听到王妃屋里的春桃来了,秦雨出门接过春桃递来的药膏,道了谢,回到屋里说道:“这个王妃是个心善的,知道你受了伤,给咱们送了药膏来,看这个怕是要好得多,擦这个吧。”“得了,擦哪个都一样的,别折腾了,要擦明天在擦吧。”心善?怕是未必,这些个高门大院的,那里会有什么心善之人,心善的只怕是活不长。虽说是擦了药,可还是疼,季离就在疼痛中睡了过去,睡着了就不痛了。是这个理。没毛病。季离是被吵醒的,因为王爷来了。王爷坐在床边,看着这双手又红又肿的手,脸上阴晴不定,季离睁眼看着王爷不动,他也没动,一股寂静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窜,过了半响,还是王爷先出声。“可还疼么?”这个怎么说呢?怎么会不疼呢,可我要说疼也不是那么回事啊,我一大男人这点疼就受不了?季离还是没有说话。“你啊~~疼就疼了,我又不会笑话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得,都用上我了,不称本王了。“你别生气了,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不好跟她计较那么多,那个夏菊,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从小就跟着她,不好发卖了,不过,我还是打了她二十板子给你出气。”我不生气,真的,你这二十板子一打下去,她不是更恨我了。瞧这事办得。季离不说话,王爷也不生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带了宫里御用药膏,专治烫伤的,来,我来给你抹上。”王爷,你不嫌弃啊。季离抽了抽手,想把手从王爷手中抽出来,但是没有抽动,算了吧,你要抹就抹吧。“一会儿我在给你调俩个人来守着,哪个屋里的,都别管他,谁叫你都别去,你只能弹琴给我一个人听。”季离抬头看了看福王,这个是什么意思?金屋藏娇???一定是我想错了。季离本来就是个能宅的性子,这手一受伤了就更不出门了,天天都呆在屋里,哪里也不去,让那些想看笑话的都看不了。福王每天都来,不是帮着抹抹药,就是跟着闲聊,慢慢的,人熟悉了,季离也回一两句,这可给福王高兴的喔,瞧那驾式能在屋里跑几圈了。季离每日气定神闲的在屋里养伤,却不知,命运的轨迹还是按着它该发生的线路走去。在朝堂上,武王坐在御座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堂下的众多大臣们,看他们战战兢兢的,一问三不知的神情就来气。“朕养你们有何用?南方水患己上报半月有余,到现在你们都拿不出来个法子吗?到底该怎么治这个水患?谢丞相,你来说说。”“陛下,唐大人己先去振灾了,就目前而言,他大概这几天也要到了,等他到了看到了具体的情况在做打算也不迟。”谢丞相出列,躬身回道。“等他到了,在写个折子回来,不又要耽搁月余了,这人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了。总要想个法子,把这水患先控制住啊。”“陛下,这控制水患不是这么容易的,且莫说现在是雨季,就算不是,想要在河上游修大堤,也是要经过多方勘测,几番计划才好动工,又或者说进行疏通,或者是把河道进行加宽,或者是凿开引水去灌溉农田,在或者去把河水进行分流,这些个在哪里分流?在哪里加宽?都要从长计议啊。”武王沉默不语,半刻又抬头说道:“朕那里有與图,谢丞相和刘阁老,胡阁老,还有张大人,下朝后,到正阳殿来议事。散朝。”“是。”众人回道。议事都是枯燥乏味的,只知道,在议事途中,正阳殿里几次传来东西砸烂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声音一出,就是一阵寂静,过不了一会儿又陆陆续续的传来说话声。好似众人已习惯了。“陛下,此事按着这样循序渐进方可成事,请陛下决断。”谢丞相面带倦容,对此事进行了一个总结。“那就这样吧,旨意随后就到你那儿,就按说的办。”“是。”谢丞相抬头看了看武王,欲言又止。“有什么就说,遮遮掩掩的干嘛?赐你无罪,说吧。”“是,臣~~臣觉得陛下最近内火旺盛,恐伤内腑,不如叫御医来看看,以免拖延症状。”谢丞相说完,头上己冒出了细汗。这位陛下,才治武功,样样了得,就是脾气暴躁,还好,他能马上就知道自己的过错,知道发脾气不对。做为平凡人可能知错就改,是个好事,可要是针对一个帝王,说话做事,不可能朝令夕改。这样有损帝王的威信。要改。武王没有说话,捏了捏鼻梁,好一会才说道:“没事,就是最近没有睡好,让诸位爱卿担心了。”“不知那位才送进宫来的柳美人,可还让陛下满意?”本来这事也不该外臣过问,可这美人送进来了,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就要问问了,是不好?还是要继续接着送?总是要打探清楚了才好做下一步。“她?还好吧,跟她们没关系,~~~~~朕就是每晚上睡不好,总梦到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们,也梦到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满眼都是血腥的红,那些死了的人的脸总是赶也赶不走。”“陛下,还是请御医来看看为好。陛下的身体健康可关乎天下啊……”“好了,好了,这就传御医来看看,啰嗦……”武王转头吩咐下去。御医很快就来了,请完脉,说道:“陛下思郁成积,忧心过重,戾气太盛,臣开几副药,好好调理,还请陛下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可以多多听听小曲,多去走走,放开心胸。”“还听小曲呢,朕一天这么多事,哪里有那个时间听什么小曲,下去吧,”御医退了出去,谢丞相又走向前来,进言道:“陛下,御医说的有道理啊,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办,本朝才初立不久,百事待兴,急是急不来的。您的身体重要啊。”“朕知道,可就是改不了,看着这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千疮百孔的,哎……”“陛下,听说谢贵妃喜怀龙子,不如招个戏班进来热闹热闹,也好让陛下松快松快。”胡阁老也上前说道。“请什么戏班啊,吵都吵死了,要是谢贵妃喜欢,就单独给她请,朕不去。”胡阁老被堵住口没法往下说了。谢丞相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大孙女怀上了龙子都不能让陛下高兴高兴。这可怎么办呢?刘阁老看了看众人,上前奏道:“陛下,臣这有个法子不知当说不当说?”“说吧,就你一天鬼点子多。”“呵呵,臣等去寻几个琴艺高超的大家来,让陛下听听,这琴声优美动听,又不似戏曲那么嘈杂,也可洗涤心灵,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听琴?这琴有什么好听的?武王看着刘阁老没动。谢丞相跟着说道:“陛下,这琴声有望抒缓陛下的情绪,不要这么急躁,有没有用,试试总是好的,万一有用呢。”武王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就试试看吧。”武王这天天的脾气暴躁,还好没有动不动就杀人,可天天的砸东西,做臣下的不算为别人,就算为了自己能愉快的上朝也是要尽力去找琴师的。季离还在自己园子里养伤,丝毫不知朝庭的动向,可他不知,不能说明福王不知道啊。福王在自己的书房间里,面色深沉,好似能滴得水出来。手里一张密信,展开里面就四个字,写道:王寻琴师这个陛下,要寻琴师?寻来做什么?是真的寻琴师?还是寻我府里的这个?不会的,没人见过季离,他也名声不显,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是他要听琴?还是别的什么人要听琴?难道是谢贵妃要听琴?如若真是她要听琴,那她才怀上的龙子就看活得长不长了,啍~哼~福王看完了就把纸烧了,出了书房,又来到季离的园子里。“季离,你今天的手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