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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1 / 1)

刘木道:“宫里来人了,万岁爷宣您进宫去呢。”周锦鱼忙道:“那我速速去换朝服。”周锦鱼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知不知道万岁爷是为何宣我进宫?”刘木摇头:“来传旨的公公没说。”周锦鱼连忙回房,换好了朝服,便乘着马车进宫。到了宫里,周锦鱼随着宫人一路到了御书房。御书房内,天顺帝坐在龙椅上,下面还站着国师袁天放。周锦鱼低着头入内,跪在地上向天顺帝行礼:“臣周锦鱼,拜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天顺帝道:“起吧。”周锦鱼站起身来,恭敬的问道:“陛下,您找微臣?”“朕……咳咳!”天顺帝口中刚说出一个字,忽然一阵猛咳。周锦鱼忙抬头向天顺帝看去,只见他捂着胸口,咳嗽不止,蒋友德立刻挥手让小宫女奉茶,天顺帝接过茶盏,喝了几口,勉强才把咳嗽压下。周锦鱼皱了皱眉,看向袁天放,袁天放此时也正在看着她,眼中有些得意。天顺帝忽然问道:“国师,你说要给朕炼制的仙丹,何日可成?”袁天放向天顺帝躬身回道:“陛下,再过十日,仙丹可成,陛下只需服用仙丹,便可延年益寿,可得长生。”天顺帝点了点头,放下心来。周锦鱼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长生之说只存在于神话传说里,怕是……”天顺帝冷眼看她,怒道:“放肆!周锦鱼,你是在盼着朕死么?”周锦鱼连忙跪在地上:“微臣……不敢。”她说着,抬眼去看袁天放,袁天放得意的看她一眼,转而向天顺帝道:“陛下,看来驸马爷不相信臣呢,臣方才还在为驸马爷保举,看来驸马爷是不是好人心啊……”天顺帝怒道:“周锦鱼,朕命你,向国师致歉!”周锦鱼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袁天放弯了腰,拱手道:“国师莫怪,是锦鱼唐突了。”袁天放笑道:“驸马爷也是心直口快,无妨,无妨。”天顺帝挥了手道:“国师,你先退下。”袁天放行了礼,起身往御书房外走去。等袁天放出去了,天顺帝这才看着周锦鱼道:“国师昨日夜观天象,推算出南陈有暴民作乱。”周锦鱼闻言,心中暗暗冷笑一声。南陈的民乱,其实全都是天顺帝一手造成的。当年天顺帝灭了北周,建了大晋朝之后,他先是挥师北上,让突厥契丹等北方部族称臣。在之后的第二年里,他又派大军南下,意图收服南陈。南陈地处大晋之南,同大晋朝隔着一条晋江主干遥遥相对,南陈皇帝安书礼纵情女色,朝中奸宦把持朝政,大晋军队不善水站,南陈却尽是骁勇善战的水师。原本此战,大晋必败。然而安书礼竟然带着他的宠妃到了战船上,美其名曰“天子御驾亲征”,原本,南陈士兵确实信了,他们在天子到来之后,果然作战英勇,大晋士兵节节败退。然而……安书礼做了一个“骚操作”,因为他的爱妃说,喜欢看水师赛船。安书礼便当即下令,要调动全部兵力,举行一场龙舟赛。而大晋主帅听到消息,立刻下令突袭。南陈这才一败涂地。周锦鱼觉得,那个安书礼的宠妃,其实和褒姒有的一拼。而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人家褒姒最后颠覆了天下。而这个宠妃在晋朝军队攻入了南陈都城之后,安书礼跑了,没有带上她,她被乱军砍死了。后来,安书礼被晋朝士兵抓了回来。他无奈之下只能向大晋投降称臣,而天顺帝也很是大度的接受了他的投降,只是让其岁岁纳贡。毕竟南陈建朝以来,一直同周围邻国交好,从来也没有主动去攻打过谁,偏安一隅,民风淳朴。天顺帝许是不把南陈放在眼里,把南陈打服了也便是了。但天顺帝收服南陈之后,却派了人去,把南陈原本笃信的道教道观全部拆除,并且下令,以后道教不许在南陈出现,凡是有道教弟子以及信奉道教的南陈子民,一律诛杀。其实,天顺帝要灭了南陈的道教,周锦鱼是可以明白他的想法的。有教派,便有信众,有了信众,那么便可以鼓动人心。天顺帝担心南陈民心不稳,迟早有一天会再次反了他。可他忽略了一点,这个世上的很多事,往往都是……物极必反。第158章 [一五八][一五八]也正是如此,南陈民乱四起,大晋派去的官员频频开始往京城传信,说他们就要撑不住了。其实,当周锦鱼得知了天顺帝开始对南陈的道教大加打压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她没料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毕竟南陈以文治国,百姓们一直都没什么想要造反的心思。如今天顺帝怕是把南陈的百姓们彻底逼上了南墙,他们压抑日久,这才开始发生民乱。天顺帝怒道:“南陈竟然胆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朕决定派兵前去剿灭暴民。”周锦鱼皱了皱眉头,躬身道:“陛下,微臣以为,南陈区区小国,不足以值得陛下生气。”“哦?”天顺帝看向周锦鱼,冷声道:“依你之见呢?”周锦鱼道:“臣以为,南陈之主既然已然臣服陛下,那南陈的子民便是陛下的子民,宜循循善诱,教化便是,若是此时动兵,他们怕是会觉得,是我大晋朝容不下他们。”天顺帝眉头紧皱。周锦鱼继续道:“当然了,陛下乃是天子,若是真想动兵,也无可厚非,只是,若是南陈拼死反抗,到时鱼死网破,也不好看。”天顺帝怒道:“周锦鱼!你是说朕怕了他们不成?”周锦鱼恭敬的道:“臣不敢,臣只是在想,以我大晋此时的兵力,刚打完契丹,军心疲倦,若是南陈拼死抵抗,我们也未必能讨得到便宜。”天顺帝沉思片刻,又是一阵猛咳。周锦鱼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他一直都知道,周锦鱼是个能当大用之人,从她当年的那份考卷便可窥探一二。只是,她错就错在,她实在是太过精明了。太过精明的人,若是又一味的藏拙,要么,就是此人胸无大志,要么,就是他在图谋着什么。他当年一直以为周锦鱼心思深沉,不可重用。后来,他渐渐摸清了这孩子的脾气,她不是后者,而是前者。用民间的话来说,这个人实在是太懒了,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但好在,她在大事上绝不含糊,懒一些便懒一些吧。因此,天顺帝这才不得不重视周锦鱼的看法。天顺帝道:“依你之见,此事应当如何?”周锦鱼行了礼,恭敬的道:“微臣以为,此事宜缓不宜急,应当让南陈的百姓都知道,陛下天子之威,广施仁道,没有要把他们赶尽杀绝的意思。”天顺帝思虑了会儿,点了头,认可道:“国师所言不错,你果真是去南陈最合适之人选。”周锦鱼纳闷道:“国师?”天顺帝道:“周锦鱼,朕欲要派一人前去南陈,国师夜观天象,算出此人便是你。”周锦鱼一顿,忽然想起来,她和魏华年进宫来接小包子的时候,袁天放对她说,她最近有一个大机缘。周锦鱼勾了勾嘴角,原来,这个机缘是在这儿呢。她当然不会相信,袁天放真的能窥探天机,算出她会前去南陈。这不,一切都不还都是掌握在他国师大人的手上么。不过,她才不相信袁天放会平白无故的送她一个什么所谓的机缘,况且,她也不相信袁天放会那么的好心。南陈暴民作乱,天顺帝欲要派兵平叛,而她周锦鱼一介文臣,去了那乱民四起的地方,除了死,还有别的路么?不过袁天放这次显然是料错了,南陈百姓们被欺压日久,他们有反心也是正常的。任谁被欺负到了家门口,也不会坐视不管,任由旁人欺压的。在这些乱民当中,兴许真的有趁机作乱的,但周锦鱼依旧相信,他们若是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还一门心思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反抗的?天顺帝道:“说说吧,你前去南陈,需要朕给你派多少兵马?”周锦鱼想了想,伸了一个巴掌。天顺帝皱眉道:“五十万?”周锦鱼摇头:“五千,陛下只需要给我五千护卫便可。”天顺帝微怔,挑眉看向周锦鱼,道:“你可知道,你去南陈,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群乱民?”周锦鱼道:“臣知道。”天顺帝忽然笑出声来:“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朕便给你五千精兵,即刻前往南陈。”“臣周锦鱼,领旨!”周锦鱼跪在地上,叩了头。天顺帝沉声道:“此事你若是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办成,待你回来,朕必定好好赏你。”周锦鱼抬起头来,说道:“臣不求陛下赏赐。”天顺帝:“嗯?”周锦鱼道:“陛下,臣若是从南陈回来,侥幸还有命的话,求陛下准臣辞官。”天顺帝一惊,随即怒道:“怎么连你也要辞官,是被刘古道那个老东西给带坏了?”周锦鱼看向天顺帝,磕了个响头,说道:“臣求陛下答应,若是臣回来,求陛下准臣辞官。”天顺帝看了她半晌,见她态度坚决,终究摆了摆手:“罢了,你若是想走,朕也留不住,准了。”周锦鱼笑道:“多谢陛下。”从御书房出来,周锦鱼看到袁天放依旧站在御书房外,见她出来了,笑了笑,看着周锦鱼道:“驸马爷,我昨日算的可对?”周锦鱼点了头:“嗯,还不错。”袁天放笑道:“山遥路远,驸马爷可要保重啊。”周锦鱼打了个哈哈,笑看着他说:“放心吧,我这个人啊,一向是福大命大的很,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是上天眷顾之人,我运气一向很好……”周锦鱼说完,连忙“呸呸”两声:“我忘了,这种话不能乱说,不过,还是多谢国师,您还挂念着我。”周锦鱼转过身,摆了摆手:“不必送了,国师保重。”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背起手来,向前走去,步伐轻盈,很是随意。袁天放看着她那副目空一切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消散了去,尽是冷意。前些日子,太医院的张太医来告诉他,周锦鱼曾派人前去查看他在太医院的取用药材的情况。那些药材就连太医院众多高明的太医们都没有怀疑过,毕竟都是写稀世的珍药,定然不会惹来怀疑。但周锦鱼却派了人前去查探……莫不是,她已经发现了什么?想到此,袁天放眼中杀机毕现。无论如何,此人都留不得了。周锦鱼从皇宫离开,一路回了驸马府,天顺帝让她即刻前往南陈,怕是明日一早便要动身,她要回去跟魏华年说这件事。她这个官,做的一点都不自在。刚从契丹战场上回来,又要离家远行。周家那边就先瞒着,不过,魏华年却是一定要说的。小包子那边她也打算瞒着了,这孩子还没跟自己亲近个两天,这就又要走了。不过还好,等办完了这件差事,她便可以辞官了。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她可以安安心心的继续当一条咸鱼去了。周锦鱼回了驸马府,此时府上的下人道:“驸马爷,公主让小的告诉您,她去三公主府上了,说是三驸马有个兄弟,年龄同您府上的三小姐年纪相仿,可以合上一门亲事。”周锦鱼“噗”的一声笑出来:“公主这是要给玲姐儿说亲事?”小厮笑道:“可不是嘛,公主说了,若是您回来,便让小的告诉您,提前知会您一声。”周锦鱼笑着道:“好,我知道了。”周锦鱼嘴角挂着笑,一路来到了正堂。周锦鱼知道,魏华年这是在周府用膳的时候,看到玲姐儿闷闷不乐,是担心她。可以玲姐儿那性子,便是如今稳重了些,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降得住的,也不知道那三驸马的兄弟品性如何,能不能撑得住府上忽然多了一只母老虎。今日邱麓书院忽然有急事,柳熹匆匆告了假,赶回去了,因此小包子便被宫里的太监提早送了回来。周锦鱼让账房给送小包子回来的公公拿了银子,把他送出了府门,回房的时候看到小包子正手里拿着她早先送给他的那只草编织的蟋蟀。周锦鱼来到小包子身前,摸了摸他的头,问他:“小包子,我问你一件事,好不好?”小包子看了看她,点了头。周锦鱼坐下来,把他圈在自己的怀里,问道:“你喜欢跟你母亲在一起么?”小包子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周锦鱼,眼中满是疑惑。周锦鱼连忙安抚道:“没事没事哈,我就是问问,你别担心。”小包子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周锦鱼换了种问法:“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和你母亲生活在一起了,你会难过,会哭么?”小包子眼中的疑惑便更重了,他低下头,似乎在认真的想着,他如果不和母亲在一起生活,会去哪里?周锦鱼摸了摸他的小脑瓜,温声说道:“小包子,等你过了下个月的生辰,便是大包子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一天,要离开你母亲了,一定要坚强些,不许哭,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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