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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1 / 1)

他摸摸脑袋:“我来得急,还没订酒店。”郁南说:“那怎么办?”段裕寒是来陪他的,他很不好意思。段裕寒看着郁南笑了笑:“我下去问一下,还有房间的话,就住这里吧。”郁南就说和他一起去。段裕寒将行李放在郁南房间,两人就一起下了楼。余深则叫了客房服务,他是个老年人了,这边湿闷的天气让他的腰痛,准备吃点东西先休息。段裕寒订了房间,带郁南在附近吃了一顿饭。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倒是很开心,同龄人的相处总是轻松惬意的。郁南心里还记得段裕寒说过喜欢他的事,对方却没有再提起,行动起来又不显得过于逼紧,让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路过一家剧院时,段裕寒驻足。他扯掉口罩,呼出一口气:“我小时候常在这家剧院看演出。”郁南看了下外面的海报,好像都是一些舞台剧、话剧。对这种东西他算得上熟悉,郁姿姿就是话剧演员,他几乎是在剧团长大的:“你一般都看什么呢?”段裕寒说:“我喜欢看《仲夏夜之梦》。”《仲夏夜之梦》是莎翁的剧,郁南没有看过。段裕寒简单给他讲了故事梗概。郁南眨巴眼睛:“原来你这么浪漫。”追人都追到地球另一端了,段裕寒怎么能不承认说自己浪漫得很明显:“你看什么呢?”郁南面无表情地说:“《雷雨》。”段裕寒讲:“太刺激了。”看过太多次,郁南都麻木了,几乎能背下来台词。段裕寒看着海报,温和地笑了下:“海报上写,过几天正好有一出《费加罗婚礼》,要不要一起来看?”其实票哪是那么好买的,是他早就做过功课而已。郁南对歌剧完全没有兴趣,赶紧摇头:“不要了,我会在台下睡着。”段裕寒说:“那就睡啊,反正又没有人会笑你。”似曾相识的话语,让郁南渐渐敛去了脸上的微笑。他记起来,有人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你要是喜欢弹钢琴,我们还能在音乐会睡一觉。有我在,他们不敢笑你。”“对不起啊。”郁南忽然转过头,对段裕寒说,“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而已。我大概……以后都不打算谈恋爱了,你不要喜欢我。”段裕寒将口罩戴上:“你太直接了吧,我很伤心。”郁南以为他不高兴了,补充道:“我当时在微博都说了……”段裕寒讲:“看见了。”郁南:“……”两人继续往酒店的方向走。异国街头,段裕寒语气轻快地对他说:“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也不用给我回应,就当我来散心的。我说了,我是以前喜欢过你。那时候在整个集训营,就你长得符合我的眼缘。”郁南说:“原来你是外貌协会。”段裕寒:“算是吧!不过后来和你接触,发现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很轻松,因为你太直白了,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很好相处呢。”郁南想了想:“我以为是我们趣味相投,才会成为朋友----”段裕寒忽地拉住郁南的胳膊:“笨蛋。”郁南看着他。面露迷茫。“你失恋了是吧?”段裕寒低头对他说,“你不知道失恋的时候就是要找个备胎?心甘情愿的那种?”郁南明白了他的意思,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段裕寒:“因为这样才会忘记得比较快。”段裕寒说得云淡风轻,郁南的脸上却红了,语气笃定:“我早就忘记了。”段裕寒笑:“我不信。你知不知道,你最不擅长就是说谎?”郁南一怔,低头朝前走去。晚上郁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觉得是因为倒时差。大床柔软舒适,郁南的脑子却很清醒,干脆爬起来在客厅的窗前就着l城闻名天下的夜景看书。他洗过澡懒得吹头,头发还是湿的,被余深出来碰见后骂了他一顿。郁南乖乖吹了头爬上床去睡觉。睡到半夜,又猛然醒了。不是一个人在国外,心中却空荡荡,像什么都没有。他团啊团地,将被子团好放在身下抱着,勉强取得了舒适感,勉强睡了一觉。第二天的上午去比赛场地提交身份证明,下午和段裕寒一起去逛了街,还真的吃了那家很好吃的可丽饼。郁南久不更新的朋友圈终于更新了。郁南:[比赛前最后的放松~加油鸭。【照片】]他发的是单人照,正在广场上喂鸽子,满脸笑容,段裕寒替他拍得很好。微信上的所有人都在给他加油。郁姿姿打了视频通话,郁家人排练了一个很搞笑的加油舞跳给他看。严家则由严思危代表,编辑了一串正式的心灵鸡汤,郑重其事地发给他,让他尽力就好。朋友们则纷纷询问照片谁拍的,不敢相信余老师这么潮。当晚回去,郁南走得双腿酸疼,只想趴着不动了。酒店的人忽然来敲门,礼貌地告诉郁南他们特意给套房的客人提供了水疗按摩服务。郁南询问:“是免费的吗?”那位客房服务生说:“是的,完全免费。”郁南就乐颠颠地拿了浴袍准备跟上去:“老师,我们一起吧。”余深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的水疗按摩价格不菲,怎么可能免费。不过不得不说宫丞的这些手段让他无法拒绝,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不去了,你按完早点回来睡觉。”郁南果然没有怀疑,还说:“那我和段裕寒一起去。”余深心情好了些,幸灾乐祸般:“去吧,叫上他多按一会,不按白不按。”水疗中心很清静。可能因为是免费的缘故,他们没有得到包间,而是得到了用磨砂玻璃隔开的大厅待遇。段裕寒不太喜欢这样的方式,郁南却觉得没有关系。郁南先去换了衣服,他出来时,段裕寒还没出来。磨砂玻璃的隔间似乎来了另一位客人,隐隐看得出身形高大,应该是个男的。郁南这些天见惯了各种高大的老外,并未多加留意。水疗师亲切地让他趴上按摩椅,段裕寒就出来了。郁南已经趴在椅子上,露出一截笔直小腿,皮肤如羊脂玉一般柔滑,听见声音抬头抱怨:“你好慢。”段裕寒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说:“我还以为你会等我。”郁南道:“我太累了,迫不及待啦。”段裕寒笑道:“那今天你在路上走得那么慢,我都等你了。”水疗师开始动作,郁南酸软的身体被按摩得很舒服,忍不住发出软软的声音:“嗯……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干嘛斤斤计较。啊,好舒服啊。”段裕寒刚趴在按摩椅上,忽然身体僵硬,黑着脸说:“你、你不要叫啊。”郁南明白了什么,脸红了:“段裕寒,你好色啊。”“是你发出的声音让人误会。”段裕寒无语道,“不然我叫给你听听。”郁南:“……”段裕寒果然张嘴,声音比郁南更骚:“啊~好舒服啊~”两位水疗师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都因为这两个少年的语境忍不住笑出声来了。郁南:“……我才没这么恶心!”段裕寒狂笑。郁南趴在床边捡了只鞋扔过去。两个幼稚的人都闭了嘴。舒缓的音乐声里,郁南很快被按得睡了过去。段裕寒睡不着,起来去拿水果,准备等一个小时再叫醒郁南。酒店的水果丰富,不知道郁南喜欢吃什么,段裕寒就随便拿了一些。转身时差点撞到身后的一个男人。对方比他还要高,是个眉目深邃的华人,有一张冷漠的唇,看上去三十多岁,气场很强,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畏服。段裕寒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可男人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借过。”*很快就到了比赛的时间。入场前余深一再叮嘱郁南不要紧张,随意发挥。郁南从小到大不知道参加过多少次比赛了,现场的也不是第一次。他本以为算不上什么,也不会紧张,一进场,面对许多肤色各异的外国人,他蓦地手心开始冒汗。这不是国内的比赛,是一场国际比赛。每个人有一个磨砂隔间,摆了画架、凳子,甚至还有舒适的沙发与点心等,为的是让大家能够放松。主办方派了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上台讲开场词,对方说得又快又多,台下不时传来笑声,郁南几乎有一大半没听懂。主题出现时,他看见上面写了《a midsummer night's dream》,仲夏夜之梦。台下一片哗然。往年的题目都是具象性的,从未出过这么难以捉摸的题目。郁南也惊讶了,因为这出莎翁的戏他前天才正好听段裕寒讲过。当然,比赛不是让他画莎翁的戏剧,可是郁南结合那个故事,很快将灵感定在了爱情之上。余深说,脑子里浮现的第一条灵感是什么,就画什么。郁南抓起了画笔。爱情。他的构思。他这辈子就谈过一次恋爱,不,应该说他这辈子才爱过一个人。覃乐风说得没错,艺术家应该有感情经历。因为画画不仅仅是描绘形态,更多的是传达情感。他的经历丰富了他的情感,尽管结果算不上圆满,但是那也成为了他的一部分。那段感情正巧始于他十九岁的仲夏。郁南落下第一根线条。他画了自己。画了,就该忘了。第六十章 跑了“段裕寒!你是锦鲤吧!”当天一结束,郁南就从人流中冲出赛场, 跑到段裕寒面前。段裕寒看时间差不多了, 已经等在赛场外, 要和郁南一起去吃饭。余深倒是心大,徒弟进去比赛, 他也不来看一看----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 又不是高考,还需要家长鼓励, 画画这种事,一落笔就成定局了。段裕寒背脊挺拔,笑道:“怎么了?”郁南激动道:“主题是《仲夏夜之梦》!!”段裕寒也难以置信,惊讶挑眉:“不是吧, 这么巧?”郁南猛点头:“我差点就以为你给我漏题了。”段裕寒当然没那种通天的本事, 反而好奇起来:“那你今天确立构思了吗?”这种比赛,很多人会把前一两天用来构思、构图,并不急着真正下笔。郁南说:“我都开始画啦。”段裕寒:“这么快,你画的什么?仲夏夜之梦, 你是不是画的精灵与萤火虫?”郁南神秘兮兮地摇头,他还不好意思告诉段裕寒, 他画了一幅自画像。如果得奖的画倒是可以拿出来说一说,没有得奖就算了。这方面, 郁南倒是难得的内敛。陆陆续续又从门口走出来几个人, 是几副东方面孔,看上去应该是华人。果不其然, 对方在这种场合看见同为华人又引人注意的他们,涌上来主动打招呼。郁南是来比赛的,就与他们多聊了两句。他们都是中国人,有两个还是国美的学生,另一个则是正在国外念书的研究生。“这个比赛还真不好进,和我们一起选拔的有十几个同学,两轮筛选下来,好几个都是以前拿过大奖的。”来自国美的女生说,“就我和他两个人来这里了。”那位研究生说:“竞争的确很残酷。我和室友两人参加,他那么有实力,也只有我得到了邀请函。全靠我去年运气好,有两幅参加了xx赛的作品。”女生问段裕寒:“你们呢?”段裕寒说:“我不是来参赛的,参赛的是他。”那个女生问郁南:“你是湖心美院的,我好像没听说深城有选拔。”郁南便说:“我没有经过选拔,也没提交什么作品。”几个人都愣住,面面相觑。郁南不懂察言观色:“我是老师推荐,直接来的。”m国美术协会的终身会员有直接推荐学生参加的权力,只不过那些会员多是著名的大画家,普通的人没有那么好的背景资源。等那些人寒暄几句走了,段裕寒才无奈地说:“郁南,你还是这么不会说话。”郁南不明白:“为什么?”段裕寒很想告诉他,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以平常心去看待通过不同途径来参赛的选手,有些人得天独厚,拥有一些条件,是会被通过努力才爬上来的人嫉妒的,这是人之常情。可是郁南之所以是郁南,正是因为他这份不知事。就像他们在集训班里第一次遇见一样,老师让做色彩游戏,郁南毫不客气地指出拔得头筹的同学辨识错误。事实证明郁南是对的,他拥有罕见的绝对色感,比老师的记忆力还厉害。但那次之后,郁南被认为恃才傲物,他在集训班的朋友就变得很少了,只剩下一个段裕寒而已。段裕寒笑道:“算了,你就这样吧。真正的艺术家都是有个性的,有的比你还过分呢。”郁南:“?”不出段裕寒所料,接下来的时间,郁南受到了华人选手们的排挤。明明隔着不远,郁南朝他们挥手打招呼,他们却都装作没有看见,只有那个女生尴尬地对他点了点头。郁南本来也不是擅长与人交往的人,并不在意这一点,完全没有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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