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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1 / 1)

“……”“那么,”他几乎贴在他耳边,低声道,“祝昀,你愿意接受我吗?”祝昀不自觉地松开餐布,腰竟有些发软。他喉头发干:“我……”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放开手。青草香气淡了些,他温和地揉揉祝昀的脑袋,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有些控制不住。明天我就带你去找他。等你不受影响了……如果还愿意的话,我再等你的答复。”快要蹦出喉咙口的心慢慢降回原处,祝昀目送他转身出去,突然有种冲动想说算了----被白的气息包裹着的感觉很美好,也很熟悉,一想到将要失去,他竟有些不舍……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开窗通完风,他慢慢恢复了冷静。祝昀没有在别墅留宿,开车返回市区的小公寓。一路上,他脑中仍有无数谜团在打转。关于白,也关于那些外星来客……或许,等遇到白说的那个人,一切都会有答案吧。因为心里藏着事儿,当晚他辗转反侧许久,方才浅浅入睡。可紧接着,就被人推醒了。祝昀满脸不耐:“干嘛呢?”他揉揉干涩的双眼,突然愣住----房间装潢精致,却着实不是他的卧室,头顶红色铜吊扇嗡嗡地响着,似乎是……夏天?----是梦?祝昀仰躺在一条硬质红木沙发上,木板硌得后脑生疼。他锤着肩膀慢慢坐起身,一双修长如玉的手掌从旁伸出,稳稳扶住了他。“醒了?”那声音清洌如山泉,周遭暑气似乎散了。祝昀点点头,视线随意地扫过茶几。紧接着,他心跳漏了一拍,只见旧报纸上,静静压着一只样式熟悉的银色怀表。第二十五章 三合一祝昀探手去取, 才发现自己虽穿着白棉衬衣, 一双手却比旁人要粗糙许多, 指腹起着厚厚的茧子。也是,梦里嘛,变成谁的模样也不奇怪。祝昀捡起那只怀表, 入手凉津津的,花纹精致。表壳弹开, 秒针滴答声清晰可闻, 他下意识瞥了眼墙上的挂钟, 分秒不差。“看什么呢?”身旁的人凑过来。祝昀:“唔,看它是不是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那人扑哧笑出声:“新刚买的, 哪儿这么容易坏?”祝昀扭头,然后一双眼睛瞪大了:“……白?”“嗯?”白垂下视线仍瞅着那只怀表,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的模样和下午所见的别无二致,眉骨轮廓优美, 鼻梁高挺,淡色的唇微微抿着,勾起一点轻微的弧度。月白长衫比他的瞳色略浅一些,似是而非的颜色, 衬得他一双眼更是蓝得纯粹。但是……祝昀愣了一愣, 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时时刻刻包裹着他的青草香气没了,尽管两人贴得极近, 甚至嗅得到发油的气味,却再没别的了。“叮铃铃----”他还想说些什么, 手中的怀表却催命似的响起来。眼前画面转瞬模糊,像水滴溅起,圈圈涟漪扩散而开。祝昀头晕目眩,猛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意识到已经回到了现实。他翻身按掉手机闹铃,抱着被子赖了一会儿。正因睡眠不足,所以更想喝口热的暖暖胃。祝昀心知家里两只猪是决计不会做饭的,叹了口气爬起来。谁知,他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一股诱人香气。只见徐医生衣冠楚楚,翘脚坐在桌旁,笑容谄媚:“早啊!”祝昀眉峰一跳:“……你又干了什么?”“没有啊,”徐医生替他拉开椅子,满脸正直,“没事就不能替好心收留我的哥们做顿饭么?”祝昀抱臂,警惕道:“可拉倒吧。”顿了顿,又道:“说吧,要借多少?”徐医生捂脸垂泪道昀崽你真是太伤爸爸心了。祝昀毫不买账,冷笑一声掉头就走,无情地从还在赖床的许覃身上踩过。等祝昀刷完牙,抹上刮胡泡,徐医生终于期期艾艾地交代了。祝昀惊呆,险些刮出道血口:“就为这,你还调休一天?他放鸽子你怎么办?”徐文畅也知道自己是色令智昏多半要栽,却死不肯承认,勾起一个狰狞的笑:“敢不来,我直接去他家找他。”“找他”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听起来就像“干死他”。祝昀麻木地:“求你,要犯罪千万别告诉我。”“所以……”徐医生眨眨眼。祝昀被他肉麻兮兮的电眼雷得一哆嗦,缴械投降:“行吧。房间,我可以借,工作服也没问题,但是……”“昀崽,你真是爸爸的活宝贝儿!”徐文畅瞬间复活,从盥洗袋里掏出一长串套套,在冈本超薄和杜蕾斯air间犹豫了几秒,毅然把两种都揣进兜里。祝昀咬牙切齿补完下半句:“……不许在办公室里乱搞!”徐文畅充耳不闻,星星眼:“有监控吗?”祝昀:“……没有。”“行,我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个什么劲儿,徐医生哼着歌开始挑古龙水,不时骚包地捋两把头发。祝昀看见他春风满面的模样就来气,匆匆抹了把脸出门坐下。何以解忧?吃喝二字。徐文畅有求于人,态度还是不错的。软糯白粥,一桌子的配菜,花式很足。祝昀毫不客气,率先夹了个灌汤包,皮儿薄得几乎透明,一口下去肉汁四溢,混着姜汁葱碎,不显油腻,反而爽口。内里的馅儿是一整颗肉丸,q弹筋道,鲜味吊得足足的。祝昀细细品了品,唔,是杨家铺的。紧接着,他又一一尝遍了东街口的烧鸭,西门私房菜的酱菜,四季粤菜馆的叉烧……香气飘得满屋子都是,再喝口粥,空乏的胃终于纾缓过来。祝昀心满意足,是以再见徐文畅时,神色都缓和了不少。他顿了顿,突然开口:“老徐,昨晚……我做了个特别真的梦。”徐医生跟只雄孔雀似的,照镜子照个没完,随口回答:“不是说,能记得的梦都是假的?”祝昀摇摇头,端起碗去了厨房。那个梦实在是太真实了,连空气里的每粒尘埃都纤毫毕现,几乎令人毛骨悚然。他又舀了一碗粥,对着热气腾腾的电饭煲发呆,隐约觉得梦境似乎和白天见过的那方怀表有些关系,却又不能确定。再回到饭厅,祝昀骤然听见一声极其凄厉的“喵呜----”。抬头只见霸天虎刚醒来,一蹦三尺高,猛窜到书架顶上,瑟瑟发抖地打量他。它之前只是不太爱亲近祝昀,这会儿简直连尾巴毛都了炸起来,脊背高耸,一双猫眼惊恐瞪得溜圆。徐文畅不明情况,还在下面仰头哄:“乖,咱不想用猫厕所就不用啊,我明天把旧的猫砂盆给你端来总行了吧?”祝昀走过去:“怎么了?”霸天虎闻见他身上的气味,发着抖又往书架深处缩了缩,一时只恨自己罐头吃得太多,不能瘫成一张猫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徐文畅头疼:“唔,我不是经常值班吗?新买了个全自动猫厕,谁知道她这么抗拒。”这个男人已经被弓形虫控制了大脑,居然端起猫砂认真闻了闻,无奈道:“我觉得没什么区别啊!”祝昀隐约意识到不妙,警惕道:“那这几天她在哪儿拉的?”徐文畅讪讪地,从背后慢慢掏出一只靠垫。祝昀青筋一跳,背后腾地升起肉眼可见的黑气。霸天虎像触了电似的,整个瘫软下来。祝昀眉头微挑,冲猫厕所扬扬下巴。她四个爪子打滑,哭丧着猫脸晃荡下来,慢悠悠爬进猫厕所,老实窝着不动了。见状,徐文畅终于淡定不能,嫉妒得面目全非:“……凭什么听你的话啊!明明我才是她爸!”祝昀摸摸下巴,心想昨晚我也纠结过这个问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么想着,他心情稍微好了点,呼噜噜把第二碗粥也喝了下去。徐文畅自知理亏,灰溜溜扒下尿湿的靠垫皮,去洗手间搓洗。许覃也醒了,也不知是被食物的香气熏的,还是被猫尿味给刺激了,眼下青黑,跟只孤魂野鬼似的飘进餐厅。见到满桌丰盛早餐,他眼睛一亮,亮出爪子就抓向肉包,结果被祝昀一筷子按下。许覃弹钢琴出身,手指修长,淡粉的指甲修得短短的。因为从小练琴导致轻微变形,外加老茧,他这一双手算不上很漂亮,可此时被象牙白的筷子压着,乍看竟是同一个颜色,说不出的诱人。祝昀早就看惯了,压根不为所动。他似笑非笑地:“白住就算了,还想蹭饭?”许覃满脸哀怨:“你要饿死我好改嫁吗?”祝昀青筋一跳:“厨房有粥,管饱。”许覃夹着尾巴去盛了碗粥,悄咪咪在旁偷窥,想等主人吃完扫尾。见祝昀放下筷子,他心中一喜,谁知对方默默掏出六七个保险盒,居然开始打包。许覃哀嚎:“不是吧祝小昀!”祝昀意思意思扔了块肉在他碗里,无情地扣上塑料盖,道:“吃不惯可以去隔壁找张阿姨诉苦啊,人现在还对你印象深刻呢?是吧,女,朋,友?”说起这茬许覃怂了,嘟哝道我不就是皮一下么,居然小心眼记到现在。祝昀苦口婆心:“许同志,你那叫有病得治。”许覃不服,梗着脖子:“我女装不好看吗?给你丢脸了吗?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别人都该烧高香了好吧!”祝昀:“……”烧高香烧到个掏出来比自己还大的女朋友,这庙大概也混不下去了吧。许覃无法用爱感化铁面无情的祝昀,只得含泪吸溜白粥,活像被虐待的童养媳。见他吃得差不多了,祝昀忽地想起一事:“你弟昨天来找我了。”许覃头也不抬:“别理他,他有病。”祝昀:“他托我跟你说……”许覃反手用筷子一指:“打住。他满嘴跑火车,我一句都不想听。”“行吧。”祝昀无奈,“但许叔叔没亏待过你,得空还是回去看看吧。”许覃顿了顿,然后又是那句:“再说吧。”别人的家事,有些话,旁人也不方便劝。祝昀欲言又止,最后心软,留了个餐盒给许覃,把剩下的统统装起来,准备晚点带给白。早上他约了钱优详谈娱乐公司的事情,不能迟到,七点多便出了门,徐医生直接蹭他的顺风车。祝昀的宝贝越野才刚刚送到维修处,故而今天换了辆非常低调的旧奔驰。快到公司,他随口问了句:“你那小情人是我们公司的?”徐文畅漫不经心:“问这干嘛?你该不会要裁了他吧?”祝昀额上青筋一跳:“当我是你这种禽兽吗?看你祸害人家,不发点精神补贴我都过意不去。”徐文畅哈哈一笑:“不用,他就是个撞进你们公司的小傻子。”顿了顿,他的脸居然有点泛红:“傻气得可爱。”祝昀想起不知哪里听来的一句话,越是心思细密的人,反而越不喜欢同类相处。徐医生长得一脸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也不是哪家的小傻子被他看上了,真是造孽。但既然不是自家员工,他也懒得管,只在心里替人捏了把汗。祝昀做哥们还挺靠谱,腾出一整个闲置的半地下小仓库给衣冠禽兽徐医生折腾。他刚换上深蓝的维修部制服,房门被轻轻敲响了。徐文畅心里一跳,垂头看到门缝里被挡住的光线,一时竟有些说不出的紧张。等待一个人的感觉似乎总是这样,甜蜜且折磨,等终于要相遇的时候,又令人不由情怯。他猛地拉开门,果然如愿看到垂着头的傻小子,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陈墨晨戴着口罩缩脖子,做贼似地左看右看,含糊道:“没别人吧?”徐文畅笑意加深:“没,请进。”陈墨晨松出一口气,猴急地迈进办公室,然后愣了愣:“你这……也太破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怎么?”“啧啧,电脑也不给配一个,你们老板怎么这样啊?”他身后,徐医生慢慢关门落锁,饶有兴致地打量他的背影。这小纨绔内里的确是稻草一包,皮囊却实在漂亮,脊背瘦削,薄有肌肉,一看就能想起那日楼梯间里看到的风光。陈墨晨喋喋不休抱怨一通,最后从怀里掏出报纸包裹的一叠现金,往桌上一丢:“喏,五千,加了五百的利息。你数数。”徐文畅含笑打量他眉眼:“不用。”“哦?这么相信我?”陈墨晨咧开嘴笑了笑,“哥们,够爽快。可以把我东西还我了吧?”徐文畅没说话,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报纸,指尖一震,挑开表面,露出底下粉红的现金来。外科医生身上可以粗糙,一双手却总是细腻紧实的,此时他指腹微微用力,五指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陈墨晨目光追着他的手,突然错觉被挑开的不是纸张,而似乎是自己的衣物,不由咕咚咽了口唾沫。徐文畅自然是故意的。他漫不经心地推开那叠钱,眸色沉沉:“你的表,我弄丢了。”陈墨晨依旧盯着他的手指,半晌才反应过来,瞪大眼睛:“丢了?”徐文畅心中想笑,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怎么办,现在我欠了你五十多万。”陈墨晨狐疑:“真丢了?”说着他走上前来翻徐文畅的口袋:“喂,你不是藏起来想去卖钱吧?”徐医生被他撩拨得呼吸一重,好不容易才稳住,沉痛地:“真丢了。”陈墨晨停下动作,啊了一声,也有点不知所措。他虽然向来喜欢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但往现实里说,五十多万的陀飞轮,卖了这小电工都凑不出这么多钱,这该怎么是好?关键问题,他也并不很讨厌眼前这人,起码男人挺诚实,丢了表没有跑路,还主动承认了错误。啧,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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