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真人告知,我记下了,但此事确实并非我所为,我会去调查,如果真是我族人的行为,我自当会带他来太华请罪。”龙幽行礼道歉,内心苦笑,身穿黑色兜帽戴着面具在人界行走……还能有谁?无非是他舅舅和他哥呗。想寻找解决族内大旱的问题也不带这样挑衅修仙门派的……真是坑弟啊……目送龙幽离去,温留终于不嚷嚷了,冲着清和龇牙:“你总是对小崽子心软,那小怪物一看就是魔的同族,你居然还跟他好声好气的。”对他就一点不温和宽容,有这样天天给他吃素的吗?他是乘黄要喝血吃肉!!!“他并未有恶行,且有谢衣大师看着,山人为何要对他出手?”清和摇头,“秦陵异变方才镇压不过数百年,此时贸然再同魔域开战,眼下人界能真正出手抵抗的修仙门派又能有几个?能尽可能避免伤亡就尽量避免。”人界的灵力这些年消退的速度惊人,否则修仙门派也不会逐渐云隐,坐视蜀山一家独大,在武林世家里搅得风生水起。“嘿嘿,所以我才说那独孤剑圣脑袋是被锁妖塔砸坏了。”温留舔着爪子嗤笑,“选个继承人掌门成天缅怀情爱不见鬼影子,一把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弄得你们这些人想找蜀山商量都找不到人。”神魔之井的裂缝十几年前突然出现在蜀山锁妖塔下,这等大事其他修仙门派哪里敢轻视?这些年屡次派门下弟子传信蜀山,然而回复却不尽如人意。昔年有“秦陵之盟”,为了镇压魔域通途这些修仙门派千年间死了多少弟子,偏偏到了蜀山这里,因【神授仙权】的缘故,以为凭着三神器便能维持封印不破,可这世上哪有万无一失的事情?神界自己都自顾不暇着呢。“话不能这么说,起码这些年,人界除魔的任务大多都是由蜀山担了,我们该承他们的情。”清和揪了下乘黄的耳朵,缩手躲开温留的反身一咬,“但是那掌门,真是逍遥得很呐。”御剑吟诗还有美人相伴,这年头修仙门派就没见那个掌门有蜀山掌门那般闲情逸致的。可惜在逍遥依旧是红尘一痴人。龙幽同北洛他们说完前因后果,苦笑着一摊手:“我那兄长一心为国,可惜这脑子终究是转不过来,更别提我舅舅。”哪有一边想着向人界求援一边又偷偷摸摸试探的道理。人心经不起试探,神魔都会喜怒无常,一会儿一个想法,更何况是人?“为王道各有不同,你这样便是苛求了。”玄戈抱臂开解他道,龙溟的想法,他多少能理解一二,无非是把“国”看得重,因而方法用错。这世间万物都会有私欲,但能力越强,越发应知道谨慎取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夜叉的做法为求存,但...或许是以试探乃至毁掉他人的生存为代价。“那么,你打算如何?”北洛问龙幽,是要去提醒他的兄长,还是别的。“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形,但我不可能看着他们这样下去。”龙幽说,“我欲往内陆去寻觅兄长的行迹,但同样也需要找到能缓解我族灾情的状况。”五灵失衡的根源在于平衡被打破,他这些天跟着无异谢衣,愈发意识到,想缓解灾情,或许不仅仅只是修复水灵脉。“说到底,龙幽你都没告诉我你家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到底还算不算朋友?”无异抱臂,有些生气地道。“这个,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向你隐瞒的。”龙幽赶忙对着他解释起来,“其实我家那边……”北洛看龙幽一脸焦急的模样,笑着对玄戈摇头,“夜叉王有这样一个真性情的弟弟,真是难得的很,让人想不到。”“或许因为为兄长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性情,所以才希望弟弟能保持初心吧。”玄戈感慨,“做兄长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他看向北洛,目光调侃,暗示自己的弟弟也不省心。“玄戈大人这是指我这个弟弟做得有那里不好了?不妨说来听听?”北洛笑着回视挑衅。“不,你一直很好。”玄戈摇头,宽容,善良,杀伐果断但不丧失仁义怜悯之心,甚至是他这个兄长想要努力追逐并肩的存在。有时候玄戈都会思考,是不是因为弟弟太过优秀了,他这样的兄长反而有些无所适从。“你也是,哥哥。”北洛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耳尖发红,嘴唇不自觉翘起,他小声嘀咕着,然后为了掩饰一般,扬起声音询问“我打算再在人界待上一段时间,给龙幽帮个小忙,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我自然是要回天鹿城,神隐衰弱不是小事,我需要同父亲禀报。”玄戈听到那声“哥哥”,心情大好,“一会儿你与我一同起草文书,不要想逃避,这是你该做的。”他提醒道,“还有那魔核,我替你带回去,这样能堵住长老会的嘴。”否则光是北洛殿下无心猎仪,在人界游玩的事情一旦曝光,长老会那些老辟邪可就有了好几年的谈资。“你?!罢了,随你。”北洛自己也不想去听长老会的叨叨,一想起就觉得脑壳疼,便不再同兄长争辩,“那么我们先去海市买些东西吧,来都来了,你就当替我给父亲母亲带些东西回去。”不然他以后回去肯定要被辟邪王咆哮着罚批公文几个月。“可以。”玄戈点头同意。“顺便可以给你寻些避火图什么的,人族精于此道的同样不少。”北洛想起来,朝他兄长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成年辟邪嘛,大家都懂的。“北洛!!!!”玄戈羞恼打断他。前言收回,他弟弟果然也是不省心的!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是玄戈风评被害的一天(x)私设魔翳到人界后除了蜀山还探寻了其他门派,可惜藏得不太好,被太华山发现踪迹了╮(╯▽╰)╭不然老是跟武林人士玩多傻呐,接下来会走些五前的剧情,不过我会尽量简略+魔改的,龙溟终于要知道自己弟弟丢了啊噗。昨天跟基友聊起太岁当年的重铸,基友表示我太坏了,居然让太岁一重铸就被拿去砍巫炤。我:没有呀!你看缙云甚至帮巫炤修了个妹妹头(x)太岁会重铸哒,不过这段我打算放在后面一点写哎嘿嘿~具体我对剑灵的设定你们可以看上一章里的评论(*^▽^*)啊对,再补充一点,“秦陵之盟”涉及古网,但是那个设定太大了我也没有亲自玩过了解过,所以就只会偶尔提到一点,如果有哪里写得不正确的话请大家宽容...因为我真的没去了解那个剧情了qaq☆、第三十九只毛绒绒人界的某一处。“你说什么?!阿幽他……!”龙溟面色不复往日冷峻,疾声质问面前的黑袍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长老你说阿幽他下落不明到底是怎么回事?!”数年之前,龙溟借助修炼成的越行术来到人界,隐藏身份寻找能修复夜叉国水脉的方法;而大长老魔翳则借助缚魂术,操纵夏侯家二门主以及其他的傀儡,方便在人界布局,从旁协助龙溟。二人约定,如若修复水脉不成,他们将想办法打破神魔之井的封印裂隙,令夜叉得以进入人界。龙溟离国数年,所牵念之事除去夜叉百姓之苦,便是他那同胞弟弟,如今听闻弟弟在魔域失去踪迹,这令他如何不能忧心。“陛下稍安勿躁,请听我详细说来。”魔翳是龙溟龙幽的舅舅,对于自己的侄儿自然同样担心的。“大约是一个月前,殿下依照惯例带兵去寻防边境,本该于半月之前归来,但半月之期已过,归来的只有随他前去的将士,禀报说龙幽殿下在几日前离开队伍,说要单独历练。没能及时注意到这一点,这是我的过错,当时因需操控夏侯家的傀儡,一时未引以为意。”结果半月过去了,龙幽依旧未见人影,魔翳这才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大对,赶紧一面派遣人手去四处搜寻龙幽,一面向龙溟禀告。“……这不是舅舅的责任,国务繁重,亦是不察可以理解。”龙溟按捺下心中的担忧,沉声询问,“那么,可有阿幽的下落?”“我已派遣斥候潜入周边诸国的境内,并未探查到有大的变动,今日早些时候我也去了龙幽殿下边巡之处,在一处断崖处追溯到了越行之术的法术波动痕迹。”魔翳道出自己的推断:“如若殿下是因施展越行术产生落差,一时失踪,也不难理解。”“……”龙溟沉默。越行之术确实非常难以练成,且跃迁的坐标定位极度不稳,他当年自天鹿城习得此法后尝试施展,亦是出现过许多的异状,某一次甚至越行到了碑渊海上空,一头栽进海里……这毕竟是辟邪施展的法术,没有血脉天赋,想要练成极为困难,哪怕夜叉先祖曾经与辟邪有血脉之连也是一样。“听闻大长老的意思,阿幽很可能是落在了魔域某处,孤在人界不方便归来,只能托付大长老多多增派人手,寻找阿幽的下落了。”纵使放不下心来,龙溟一时间也找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自当从命,陛下不必过分担忧,龙幽殿下武技卓绝,不会有事的。”魔翳低头行礼,劝慰自己的侄子。“呵,哪有如此简单之事,魔域广袤,强大的妖魔数不胜数。”龙溟苦笑着摇头,“罢了,近来魔域内可还有什么异动,大长老不妨一一道来。”“暂时无什么大事,数月前有始祖魔意图入侵天鹿城,结果被杀,作为报复,天鹿城将始祖魔的骸骨丢去了碑渊海,引得碑渊海内势力动荡。”魔翳淡淡汇报,“反倒是人界,数日前,我在夏侯家见到一极为好用的棋子,那人身负魔族血脉,只需稍加诱导,或可一用。”“这事,便由大长老全权处理便好,须记得隐秘行事。”龙溟颔首,思量片刻,方才开口:“几日前,孤见有修仙门派弟子齐往东海方向赶去,可是有什么异变。”魔翳点头:“这事,我正在派遣人手打探,只听闻东海数日前有火光直冲云霄,且有人声称当晚目睹青龙出水,想来是惊动了镇守在东海的龙王,事关仙神,不得不谨慎行事。”魔翳斟酌语句,小心回禀道。先前在魔域,他们认为人界弱小,修仙门派仅仅以蜀山为首,其余门派不足为虑。可到了人界,多年打探之下,除却蜀山剑侠派,这人界还有天墉城、太华派、广成派、星宫辰仪社、百草谷等等修仙门派。这些门派大多云隐不出,仅有少量弟子在人界行走。但这些门派当中,却是有散仙级别战力的存在,轻易招惹不得,魔翳本欲探查一番,却在太华山碰了壁,这才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了没有仙长庇佑,但却镇守着神魔之井裂隙的蜀山。“人界修仙门派势强,大长老莫要莽撞。”龙溟沉声道,“我族行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以隐秘为上。”先前他于杭州出手试探女娲族后人,已经引来了蜀山派的注意,不过当初那个女娲族后人小姑娘的力量并未完全觉醒,所以他放弃了带走她的想法。但那一次的鲁莽行事,已经使得他无法以交际的手段同修仙门派交涉。“属下记下。”魔翳行礼,“听闻沙漠楼兰出现异常的降雨,殿下不妨往那个方向走一走,或许能有所收获。”“孤会的。”龙溟点头答应,夜叉的旱情始终是他心头的一道催命符,他如何能不挂怀。解除了与魔翳相谈时的结界,龙溟踏步返回暂居之处,见到恰好行至门外的修道女子,他变幻脸色,将先前的担忧与沉重压下,转而如侠士君子般上前有礼地打招呼:“凌波道长,又见面了。”再说北洛这边,因为海市之事已了,原本聚集在此的仙妖人魔纷纷离去。海市之主青夷重返不周山,去守着他的伴侣。清和带着温留,与紫胤一同继续去四海云游,后头跟着个不断用美食美酒诱惑他们的茶小乖,孜孜不倦想听更多有趣故事顺便催更《琼华寻仙记》番外。玄禄在临行前对着北洛身后那柄太岁欲言又止,想了又想,终究忍不住问了句:“这剑你从何得来?”“魔域一隅,那儿应该是古时的鼎湖。”北洛本就觉得这妖有点熟悉,在与无异闲聊时候听说茶小乖师父的原型是一只爱吃糕点的黑鹿,这令他无端想起姬轩辕当年带回去的那只小鹿崽子。“是么...原来最后是掉到魔域去了。”玄禄自言自语,难怪他后来旧地重游想去祭拜故人的时候,再也找不到踪迹。“这剑原本就是以辟邪之力铸就,原主当年也希望死后如无人能继承,就送去天鹿城,如今回到辟邪之手,也算是圆了他的念想。”他冷淡交代北洛:“你既然继承了这柄剑,希望不要堕了旧主的威名。”被人以这样的语调嘱托,北洛神情古怪,难不成太岁会对他有意见?身后的剑仿佛知他心意,轻轻嗡鸣了一声。他摸了摸剑穗,承诺:“自然不会,你呢?是否要去鼎湖?”看起来玄禄似乎是轩辕丘的故人,他可以帮忙开空间定位啊。“有缘再说吧,反正...那里只是一座空冢。”一具尸体都没有,他去也见不到人,难道要和姬轩辕的衣冠冢干瞪眼?玄禄摇头,追上茶小乖,也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手法,方才还缠着清和喋喋不休的小姑娘瞬间被他拎住了脑袋上的犄角,现了原型变成一条小龙,挂在玄禄手腕上“嘤嘤嘤”哭泣反思。空冢?北洛挑挑眉,也就是说姬轩辕并不是葬在鼎湖?所以玄禄知道这些,他...真的就是阿玄吧?!当年那头连站都站不稳的小黑鹿也修炼成大妖怪了,了不起。他抱臂而笑。玄戈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弟弟在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他问“没什么,看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北洛转头回答他兄长,“你呢?东西都收拾好了?”他有点不怀好意地问。为了回报了玄戈之前给他准备了一大堆行李,北洛同样在海市大肆采购了不少东西,包括给辟邪王与天理的补品礼物,给霓商带去的人界药草与金玉饰物,送给羽林的千秋戏以及菜谱,给岚相的数顶莔莔的帽子(虽然他会恼怒声称自己不喜欢这些,但铠甲上的绒毛已经暴露了他绒毛控的爱好,这点北洛玄戈心领神会),带给庆禺的关于人界最新的阵法书籍;包括慈幼房的孩子乃至天鹿城路边那个黑心商人艾黔都有准备礼物,这些东西占据大半个屋子。玄戈要想将这些一一带回,自然是免不了变回原型了。“自然。”玄戈想起弟弟在海市上豪爽买买买的行径,至今心有惊讶。以物易物尚且可以看做是魔域产物稀缺大家都乐意交换,可那些钱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弟弟钱不够,坐下跟人打几局千秋戏就能赚到足够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