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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1)

“我就知道你们有一腿,他总是对你眉来眼去的!”塔隆咆哮着握紧腰带,把它朝两端猛挣,发出“啪,啪”的脆响,其人粗鲁狂怒地撞开萧纳,探身到卡桑德拉跟前,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威逼着她,“你只有一个机会可以救他。”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他当然不是想让她从□□底下钻过去,他是没有尝试过彻底瓦解一个女人的尊严,该有多刺激?“你不要逼我……”卡桑德拉咬紧嘴唇,哪怕她的心再坚强,都不可能在如此黑暗卓绝的残酷身影下,滴水不漏。她的强大心房急速颤动,恐怖的洪水即将冲垮她那座堤坝。她痛苦地垂下头,往事历历在目,催她眼泪肆意掉落,她是玩物,笼鸟池鱼。“来吧,宝贝儿,你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你的忠心。我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这种忠心了……”塔隆褪下他的裤子,踢开一旁。“卡,卡桑德拉。”这时,那个留有一丝呼吸的黑人光头客,抬起了肿胀变形的脸,但卡桑德拉还是能透过塔隆的大腿缝,瞄到他肿得只剩条缝的眼睛里,透发出一道让人心安的光芒,让她瞬间想起她在圣法耳港码头对他说过的话。“听着,你这小子,没事要去大教堂转转,多聆听一些教人向善的圣诗,以免,成为你不想成为的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们没有任何理由成为别人想让我们成为的人,也毋须任何解释,努力变成一个我们想要成为的人。她摸到这金属器物浑圆光滑的手柄,以及它微微挺翘带有死亡美感的半弧,她用力按下,而这一刻,她的世界从未如此清净曼妙。硝的味道略刺鼻,混合着一股令人神经元都颤栗起来的辛辣,猛地向外突出一个半弧形的空气褶皱。这房间里,半径十码之内的景物全被这空气褶皱的前端照亮,亮度越来越鼎盛,掠过大腹便便的人,又掠过狡诈瘦高的人。掠过矮小握拳的人,掠过躲在最后面的人,掠过对科尔曼施以毒手的人,掠过在冰盖地区受他照顾,此刻却对他最为狠辣的人。卡桑德拉见到了神迹,这股硝烟所到之处,覆去了一层神性光影,她有幻觉,大概又不是幻觉,有教堂里的圣诗在她耳边唱。天使们用以诺语安慰着神之使徒激亢不安的心,她出于凡尘,又坠入凡尘,再洗尽凡尘,任何罪恶都无法碰到她的脚尖。任何想要伤害的她的力量,都会像空气骤缩后,留在完好无缺的客厅地板上,那一截颇有讽刺意味的小肉丁,凄小,可悲。科尔曼仿佛迎头遭到一记重击,事情朝他不愿见到的方向发展了。他是圣骑士,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赚取一个无助女人的心。他支撑她反抗的决心,借她的手除掉她迈向幸福的障碍,他再继承船厂,与她幸福一生,哪怕这是幻觉,他都认为是主的恩赐。但现在,那个女人,她耳边的金发竟在无风飘飞,仿佛是水中受到光线照射的毒水母,遍体生辉,眼神布满怜悯地望着科尔曼。“你不能……不能做女圣徒,我要的,不是这个结果。”正是因为见过太多号称贞洁的女性,他才知道这是一条如何残忍的路。“我当然不会做女圣徒。”她将仍不断冒出热烟的大手铳,压在科尔曼扭曲骨折的手底。“但你为了我,能做出一定的牺牲吗?”她恳切的,想要掌握到力量的脸,比起以往那无欲无求的表情来说,多出不少魅力。第27章 喀秋莎火剣弹。他被人抛尸圣法耳海港,她永远怀念那个想要为他出头,却不幸没得善终的男人。然后,有一天,好去大教堂聆听主的声音,忏悔自己所犯过错的女人,在那里见到了一张她不敢期待的脸。对方皮肤黝黑,身穿硬领白衬衫搭神甫领结,外套是一件得体潇洒的短礼服,他温柔地朝几位瞻仰主上雕像的女士布道。卡桑德拉远距离看着正发生的一切,神情从惊讶、难以置信变成坦然、无语凝噎,她坚信她终于找到了这一生的归宿。像遨游已久的风帆要泊回海港,女人朝神甫狂奔而去,如果有人把这当做是亵渎神明,就由他们说,卡桑德拉不会在乎。她一定要用柔软的肢体,侵犯那位拥有微暖笑容的男人,让故事的结局不再变得离谱……这是科尔曼一手计划的事件发展。他不认为凭卡桑德拉的个性,这个结局有什么难达成的,可就是,圣光的照拂,它无处不在的照拂,搅乱了一场好戏。看着卡桑德拉欲求与怜悯融合到极度平衡的脸孔,科尔曼恍然觉得他是在照镜子,在通过一面镜子看他贵为圣骑士时的脸。曾经引以为荣的骄傲,受人推崇的神职,到被一场场激烈战斗磨损到意志平庸的那个人,正在前面的镜子里,看到他自己的脸。“不!卡桑德拉!不该是这样,圣光啊,求求你,再多给我一秒接近她的时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怜可怜我吧!”个性顽强的科尔曼,在圣光大作里痛哭流涕,电流火花并没有随着他思想的动摇而减弱,反而为了阻止信徒后悔烧得更是猛烈。大片敲打铁器时迸出的煅花,不停击打令他产生幻觉的玻璃,骷髅人正在镜子的后面端详着他,卡桑德拉的容颜减淡到最后。科尔曼通过眼前火焰结成的时光隧道,想要伸手捕捉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仿佛镜花水月,随着涟漪向外扩散留下了一具白骨。“骷髅兵,把卡桑德拉还给我!”其实科尔曼知道这吼叫无济于事,骷髅兵听不懂他的语言,他也毋须朝骷髅兵歇斯底里。他的时间真的快要到了,这光与热,这飘到两层楼高的参天大火,与他心肺中流淌着的信仰燃料,将造就毁灭北苑的狂暴焰火。一切都将被圣火淹没,一切都将坠入时光黑洞,一切都将重启。他坚信,在另一个世界里,卡桑德拉正穿着鹅黄裙子等他。在一幅犹如落日油画的长卷里,漫山遍野盛开着薰衣草与迷迭香,他倾慕的人弯腰摘起花束,凑近鼻孔闻其芳香,再回眸一笑。突然,这长卷被人残忍地合起,从两端滚动轴进。科尔曼疯了一样在火焰里狂舞,他想要蹦到长卷之中,完成与她的邂逅。“就这样了,再见,亡灵们,愿你们永生永世都无法进入轮回!”科尔曼目睹了载着他最美好回忆的长卷,形成卷轴纵向远方。他就要跟随那卷轴而去,怒目圆睁的神情渐渐舒展开来,击锤撞击底火的轻响由他心中发出,□□迅速燃遍他每一根脉络。那不安蠕动着的十字圣痕,突然僵死,圣兽那足以毁灭方圆几十里的能量积蓄也随之一同投入圣骑士的殉教,他爆开了!科尔曼四肢首先脱离,弥留成四道被烈火瞬间焚噬的黑影,与他最晚消失的头一起变成炭黑,为北苑的夜空造就了一场白昼。聂格福、艾琳思貘、摩多,他们无一不是凝视着那个腾空滞留的大火球。圣光涌动的漩涡在火球表面形成,幻化成怪异的巨口。那东西从圣徒自爆产生的漩涡里探头出来,无时不再变化形态。仿佛足够充沛的圣能让它无法在短时间内,塑造好得体的造型。该是龙?是猛虎?是任何一种现实不存在的圣兽?才能体现出主制裁亡灵,扫荡不洁的威严面容?它的扭曲变化明显是在塑形。圣光太随性了,它似乎认为在它的照耀下,具有生命的,不具有生命的,都该敬畏无疑,因此它要好好地展现主上的威严。就是这么幼稚的思考,颇为情绪化的改变形态--让它在毁灭北苑前,受到了来源不明的攻击。那攻击着实出乎了每个人的预料,包括高进本人,亦大张颌骨,朝遮住他视线以及整座镇守宫殿的光影后端望去。一团比科尔曼自爆小上很多的气流,不,应该说是,用声音割碎空气,使其出现龟裂状的空气团,正贪婪忘我地逼近漩涡中心。银发飘扬的女士还是那么奔放,高进被女士那“及时”的参战“感动”到颚骨脱节:“她大概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吧?!”“科琳娜女士,快后退,趁你还有时间。”高进拿出电磁板,对于一些懵懂无知的旅行者,他应该做到点到为止的奉劝。比如刚刚获得了超人一般能力的科琳娜女士,她本身有办法对付圣光,又加上得了一套新宅子,疯癫性子让她浑然忘我很正常。但他必须要让科琳娜女士明白,眼前这一团毁灭能量球里,聚合了一位高阶圣骑士的生命源泉,以及一只圣兽的全部精神。科琳娜女士驾驭着她超音速的音爆球,在阴沉漆黑的夜空里,宛如围着聚光灯折射挑逗的浅银色萤火虫,寻找者切入地点。她显然听到了拆解者的喊话,却没有通过电磁板另一端回示任何音讯。高进只能听到她在狂放大笑,尖叫,踩着火球尖叫。“你好像玩儿得很疯的样子。”高进卸下了全神戒备的重量,两侧肩胛骨落了下来,他半开玩笑地说:“那你就找它的阵眼。”“阵眼?阵眼是什么东西?哈哈!好爽啊!高进大人,我觉得,圣光能让我加速!”科琳娜的声音,震碎了高进身后的肖像画。那不知是李奥瑞克皇帝什么亲属的肖像,以他们高高在上、蔑视低微者的眼神,整齐地排布在一面大理石墙壁上。当科琳娜女士的嚎叫,从电磁板里传出时,肖像画里的人都像是遭到了腰斩,连同画框从中折断,再被无形音波搅成粉碎。高进晃了晃他头上的犄角,那东西在科琳娜放音爆进来的时候,就已经主动释放出一个飞碟状的电磁脉冲盘,为他屏蔽了所有噪音干扰。“科琳娜女士,绝不是圣光令你加速了。你现在最好找到那爆炸核心,将它摧毁。”高进泼了她一盆冷水。“哼,高进大人,我可不知道你是个善妒的人?难道你不能看见自己的属下,受到圣光的青睐?”科琳娜尖声嚎叫着,她的声音随着音爆团或远或近跳闪,而变得忽然朦胧,又突然激亢到不行。“话说回来,你给我布置的任务,我都好好完成了。”“那不是任务。”高进摇着头,“那是交易,我尊重科琳娜女士你所有的意见,我相信我们之间可以变得很坦诚,很平等。”“但是--”高进拖长声音,很严肃地说:“我容不下欺骗,橡木箭的回收工作你就没做好,还私自跑去恐吓艾丝美拉达女士。”“在这个紧张阴沉的大环境里,你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应该三思后行,你最好收敛不可一世的态度,否则你会失去你的大房子。”科琳娜女士从高进低沉如吟的语调里听到了绝对的不善,她马上做了个鬼脸,顽皮地踩停了音爆团,朝镇守宫殿欠身致礼。“高进大人,我不想失去我的大房子……我发明了一个新绝招,能挽回我不佳的业绩。”科琳娜女士的音爆团又开始动了。这一回她显然认真对待了,音爆团当空分裂成无数个小的音爆点,漫天抛射银白弧线,像是电视频道没有讯号时出现的雪花点。黑色,白色,星星点点,只有这两种单纯至极的颜色,那种骇人的密度在抵达北苑上空时,骤然朝高进面前的目标体加速移动。也可能是太过吵闹,亦或是音爆帷幕隔绝了外界声音,这一瞬间世界对高进,对北苑见到这一阵势的生物来说,是绝对安静的。雪花点从慢到快加速,只用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它们抛射的速度受到一个重力牵引,猛地坠入圣光漩涡内,触发了一场大战。咚!咚!咚!让人心跳加速且震耳欲聋的声音,从镇守宫殿的砖瓦缝隙里强行进入,把高进脚下的走廊震荡得颠簸起来。埋在地板里的奥术珠子颗颗钻了出来,看来这些珠子意识到,镇守宫殿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攻击,于是跑出来为宫殿附加咒术。高进望着那些飞离地板的珠子,次第升上廊顶,散射出的淡紫色光芒照亮了他的颧骨,宛若苍茫星辰排列成一道新的银河。这银河诡秘地向唯一的观众报告,他所在的宫殿属于古神阶级,属于黑暗精华的大宝库,它不会轻易坍塌成废墟。它的每一根梁柱,每一块砖瓦都被这些珠子加持了安稳无虞的秘密,镇守宫殿紧急启动了防御大咒,变成了蓝琉璃体。艾琳思貘和摩多钻进暗之母树洞的那一刹,发现毗邻的镇守宫殿变得苍蓝透明,就好像是因圣光或是女妖的攻击而燃烧了起来。摩多从没见过艾琳思貘哭过,但那时她是真的哭了。嘴里含含混混地叫着“拆解者大人”的名字,仿佛恋爱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心酸少女,兀自肝肠寸断。摩多苦笑着为她递上手绢,扶着因音爆打击而不断摇晃的树干:“艾琳思貘,那是女神为镇守宫殿施加的魔法祝福。”“真的?”艾琳思貘虎着双眼,不假思索地逼问他。“当然是真的,高进大人一定知道祝福的事,他可不是傻瓜。”“你是说那个养了憎恶的女人?她为这宫殿祈祷过?”艾琳思貘揉了下脸,装成游刃有余的模样,看向半空里那个闪烁的亮点。摩多顺着她仰脸的朝向看去,不禁瑟瑟发抖地对她说:“至少她是女神。呃,也许我们从今以后,会有两个女神要膜拜了。”他手指着正挨痛揍的圣光漩涡:“圣光根本不是那女妖的对手,幸好她和拆解者大人一伙,否则,她要毁了这地方易如反掌。”“喂,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暗精灵技术就能隔绝这种危害。”艾琳思貘是说暗之母上鼓起的黑色树胶泡。几乎在镇守宫殿奥术珠子飞起来的同时,暗之母也监测到了有害噪音的来袭。它树皮下用以抵御音爆攻击的树胶泡纷纷充盈膨胀起来,一眼望去连绵不绝,仿佛是人突然患上了皮肤过敏,起了一大串疙瘩。但就是这种简单的处理方式,将任何误射来的音爆点给吸附、分解了,艾琳思貘见到了一幅美妙的景观:曳来的大片音爆点落到了暗之母上,然后它们欲图撕裂树皮杀伤里面的生命,却被树胶蠕动产生的共振给抵消了,于是,银点撞击漆黑,淡化成波纹散去。北苑出现了前无古人的诡谲对比,圣骑士耗尽生命,加上奉献了一只圣兽,才形成的大杀器,正被大片雪花点残忍穿刺。漩涡里仍在塑形的东西,一会儿变成扭曲的兽头,被大片雪花点撕成碎片,一会儿又变成巨人手掌,想要抓住飞来的苍蝇。但科琳娜女士仿佛不知疲倦,她背靠圆月,孤高与骄纵,发出“哈哈哈”的狂笑声之时,蹄爪不歇地扔出音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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