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要决定在那儿站一夜,我也不介意。”希尔说完之后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留出来了没有医疗管的那一侧。“要是不在我身边躺着,就帮我把安眠药拿过来。”“要么听着你的呼吸,要么抱着你,不然我睡不着。不过安眠药副作用有点儿大,吃完容易心跳加速……”邢霄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往前迈了出去。最后抱着什么心态躺在希尔身边的邢霄也不知道。大概是真的怕他出个三长两短。毕竟上次发病的时候邢霄看着都替他害怕。因为胳膊上有伤,没再向以往一样,躺在希尔胳膊上。而是蜷缩在胸膛左右的位置,背对着。但虽然是背对着,对方的呼吸声也近在咫尺,一点儿都不容忽视。“往我怀里躺一点。”“有事情和你说。”希尔说完之后,用手轻轻拍了拍邢霄的头。手指没入柔软的头发里,好好的揉了一把才肯松手。“要说什么。”“明天等我稍微恢复一点,启程去米泽鲁星,我要去见王室的长王子。顺便带你去医院体检,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听到要去医院,邢霄整个人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虽然一般机检是能够逃过的。但如果是非常细致的人检,是绝对能分析出来问题的。就像是性别刚刚分化的时候,逃课偷偷去的那家私人医院。毕竟隐瞒了这么多年,邢霄不知道对方知道以后会作何感想。“不用担心,米泽鲁星及其他子星系都是我们家族掌管的,条件比这儿好很多。到时候给你看看,原本当初…我们准备婚后居住的地方。”“王室的长王子……不是温顿俱乐部的现任掌管者吗。”“嗯。”希尔回答的有点敷衍。邢霄大抵是也听出来了,对方对这个问题有点儿逃避。没再去多问,只是就这么躺着,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呼吸。之前睡的时间足够长,邢霄并没有太大的睡意。但很快,后脑勺传来平稳的呼吸时,邢霄才决定转过身去。只有在希尔完全看不见的时候,邢霄才敢去细细打量对方。容貌不用说,自然是出挑的很。而且脖颈后面的伤痕……还是没有好全。但是淡了许多。血色不再殷红,而是转向暗色,结成了痂。如果不是怕对方疼。邢霄甚至有一瞬间的冲动要伸出手。去把刚结痂的伤口撕裂。保持最鲜艳的颜色。很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中,在希尔睡着毫无防备的时候,心境就会完全转变。平时邢霄在他面前一项是有些怯懦的。但每逢入夜……就会胆大的不正常。又看了好一会儿,竟是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双唇覆盖上尚有痕迹的伤口。没有再造成二次伤害,只是无比虔诚的,落下了一个吻。抬起头的时候,邢霄倏地发现对方睁开了眼睛。然而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再次看的时候,对方又恢复了刚才睡着时的平静。邢霄一时间心跳有点快的不像话。但过了很久,发现对方并没有多余的动作,邢霄才稍微放心。躁动。按捺了很久,邢霄最终决定爬起来,走进狭小的浴室。然而打开冷水的时候,脑子里浮现的画面全是刚才给希尔“帮忙”的时候的画面。不再只是尴尬,而是有点后悔,那会儿跪在地上替对方系皮带扣的时候。后悔没有再做一点别的。.次日希尔醒的很晚。感觉到身边湿漉漉的,一瞬间就清醒了。只见着邢霄的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染湿了一点。“怎么了?”“刚洗过澡,在你睡着的时候。”邢霄掩饰了一句。“待会儿护士会过来换药,换完之后就准备出发。和那个人约见在晚上,到时候你不用去。”换药之后,邢霄还是替他换了干净的军服。所有的伤口都掩盖在军服外套之下,除了面色看起来不太好,比平时更骇人了几分,其余的并看不出大碍。战舰航行到中转站的时候,换了长途悬浮车。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的时候,邢霄才看见希尔额前密密麻麻的汗珠。刚才注射过的镇痛剂,现在又一次开始隐隐失效。邢霄刚想说些什么。然而对方却是先一步靠了上来。“让我枕一会儿,待会儿司机送你回去。”“嗯。”邢霄闷哼了一声。虽然是默许了希尔的动作,但整个人还是绷的紧。希尔能感觉到他不自在。但是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大概小憩了不到四个小时,就抵达了目的地。希尔简单和邢霄道了别,独自走下了车。面前的大楼高耸入云。两个人选择的见面地点是在顶楼的包间。希尔没直接走进约见地点。而是先一步走进洗手间,拿出了止痛剂和保持心跳平衡和让胃部麻痹的药剂。毕竟待会儿难免要处于礼仪,少量饮食。希尔不希望出丑。然而最后一支针剂注射到一半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倏地被打开了。紧接着,希尔看见镜子里多出来了一个高挑的人影。肤色明显比大多数人要暗许多,棱角分明的五官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发色和希尔的一样,是淡色的。白色的西装并没有穿的特别整齐,而是十分懒散的,敞开了扣子和领带。和军装整肃的希尔完全是鲜明对比。“好久不见,卡洛.温顿……咳咳咳……”大抵是药劲儿还在最开始猛烈的时候,才刚叫出对方的名字,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希尔直起腰的时候,脸上痛苦的表情已经收敛好了。“哟,药罐子原来在这儿。”白色西装的男人倚在墙上,目光慵懒的打量着希尔。听到这个称呼,希尔整个人不禁有些不悦。眯起眼睛,透过镜子,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不对,现在应该是……艾德里安上将?”“嗯,攀升的真快。”“不过不管攀升的多快,还是药罐子。”希尔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更加冷冽了几分。“居然让上将您现在还能下床走路,看来是我手下办事不力。”“……”希尔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注射着还剩大半的药物。药罐子,废物,艾德里安家族的耻辱,七年以前,的确都是冠在希尔这个名字之前的称谓。然而注射到一半。希尔清晰的感觉到手上的药剂突然被夺走了。摔在了地上,碎的稀烂。希尔并没有任何愤怒,甚至一点波澜都没。“长王子殿下有事?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在此之前,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是啊,做什么也是我的自由。”“比如现在出现在上将您的身后,看着您对药剂反应严重痛苦的神色,也是我的自由。”希尔刚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手腕上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下意识蹙眉。“您说,如果我勒令他们停产了针对心脏辅助的药物,会怎样?”“对人民百姓的影响肯定不大,毕竟最当初,这种药就是针对您的病症研究出来的,具体药方至今只有我一个人知----”希尔没等他说完,直接拽过搭上他手腕的那双手,二话不说直接反拧着,把这个白色西服的男子直接擒在水台上。中途不小心碰到了水龙头的开关。冷水溅的两个人满身都是。淡色的短发紧紧贴着鬓角,脸上,脖颈,都挂着水珠。希尔不禁眯起眼睛。胸襟前的衬衫彻底被打湿。半透明中,带着丝丝血水淌下。“艾德里安上将,这样做十分失礼----”“是吗?”希尔没有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把手松开。”希尔闻言没动。只是拧的更死,恨不得把手臂跟肩膀拧到脱臼,冷冷地审视着水台上反抗无能的男人。“我也挺喜欢看别人痛苦的样子,尤其像您这种不可一世的王室,被别人反擒到手无缚鸡之力的痛苦。”“松手。”“玩笑到此为止。”“刚才说您药罐子只是无心之举,别太在意。”希尔还是没有松手。“艾德里安上将,原本我打算给您讲个故事。要是这么按着我,讲出偏差了我可不负责。”“关于十二年前,我名下的医院接诊过一个特殊的少年。”“刚性别分化,虽然是omega,但腺体却是长在不该长的位置…好像是左手手心上?”作者有话要说:加了点东西_(:3」∠)_=====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虞姬虞杭州杭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安竹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和颂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暮珀 48瓶;青蓝 40瓶;宋长书、蓝波 20瓶;临鲤 2瓶;贺朝家的小朋友、欣小杜啦啦啦啦啦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三十五章水龙头里的冷水还在不断地往外溅。希尔倒是还好, 只有衣襟之前湿了一块儿。但是被按着的人则完全不一样,除了裤子,基本没一块儿干燥的地方。“你说什么?什么腺体长在手心上的omega?”“对。如果没记错,还是军校生, 前线预备兵。不过这种兵种只能是alpha。因为体质特殊,只要在脖颈上植入临时芯片, 就能直接被系统检测识别成alpha。但我刚才说过了, 不松手的话,谁知道这个故事----”希尔松开了擒住他的手。让他站直。腺体长在左手心上……的确不是很常见。一瞬间,希尔有了一种很不切实际的联想。然而刚松开手,手环上的日程提醒响起。“可惜, 时间到了。这个故事等到正事结束之后再和您说。”希尔收回了手,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军服。“能允许我迟到五分钟吗?”白色西服的男子说完之后看了看满身的水渍。原本就单薄的西服已经紧紧贴着身躯, “换个衣服。”希尔没说话。“当然, 如果上将喜欢看着别人穿着湿透的衣服再您,我也不介意舍----”“去换。”说完之后,希尔径直走出了洗手间,回到了约定见面的包厢。此次是谈论十八区星域基地修缮赔偿金额的事情。既然王室提出自行处理,相对的,肯定要为自己的人闹出来的事儿负责。一般而言希尔是不接受私下见面,但碍于对方的特殊身份。是现任温顿俱乐部的掌管者。除了赔偿金,其中想得到的好处不便多说。在座椅上坐了好一会儿,两方的士官都拿着不同规格的武器。希尔才见到对方又一次进来。那身湿透的白色西装已经换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不太正式的长袍。虽然是长袍, 但也不过是白色的绸纱堆积起来的,灯光一打,几乎能看见下面掩盖着的古铜色皮肤。“晚上好,长王子殿下。”“好久不见。”正式打招呼的时候,希尔稍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晚上好。”穿着长袍的男子坐姿十分慵懒,先一步端起了桌子上的高脚杯。希尔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端起面前盛着液体的玻璃杯,轻轻抿了一口,只敢碰了碰唇,不敢吞咽。毕竟酒精对身体的伤害是成倍的。虽然刚注射过药物,胃部处于休眠状态。哪怕吃进去刺激性的东西或者毒/素,只要及时清理出来并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简单的寒暄之后,希尔看着对方慢条斯理的切着盘子里的食物。这才开口,“殿下----”“修缮需要多少,需要什么,一次性说完。三天之内钱款和物资会送到。”“毕竟不希望这件事情伤了王室和军部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气,对我们,对人民都----”“是想掩盖的事情太多,经不起推敲。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两个人似乎都不打算给对方完整说话的机会。“也是,和您讲话就是舒服,连掩饰的理由都不用费尽心思再去编。”“既然如此,我就直接开口了。”希尔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组织好语言,待会儿要如何把话题往俱乐部中的事情引导。又让外人不知道指的是什么。“等一下,如果没猜错,上将是想说……关于某件商品的事情?”希尔没有回答,只是倏地收敛了笑容。“看来是了。”“我就说,十几年不招揽生意,一次出手就是大手笔。看来我名下调/教出来的玩具很对您的胃口,能让您一向这么清欢寡欲的人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