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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1 / 1)

“然后你作为旭国的摄政王就想只为了百姓而战?”肖佳期面无表情道。肖愁摇摇头:“王权的存在,难道不是领导人民的吗?若是王权使得人民食不饱衣不暖,那要皇帝有何用呢?”“好吧。”肖佳期松开无辜的信封,拍拍手,“想要多少人去?”肖愁想想,道:“王公贵族守城压根就不需要多少人去应付,就四成吧。剩下的人,就得要守好风华教。”“你要知道,铄金阁与风华教这么些年磨损下来,所剩兵力已不多。”肖佳期劝道。肖愁道:“无妨。最近这些日子,就让工匠抓紧仿制沈旭给的……罗刹魂吧,有了那东西我们就不会处于劣势。”“行吧……”肖佳期冲着肖愁眨眨眼,笑容摄人心魄,“我便带着整个风华教,同你赌这一场。”“赌?”肖愁嗤笑,“我从不打赌。”他不一定能打赢这场仗,但至少有把握让风华教从中全身而退。作者有话要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纳兰性德】☆、第五十四章第五十四章春日里的王城,恢宏,明艳,红砖金瓦,是旁处不可拥有的辉煌。而肖愁所带风华教众人,一路没费多大力气,就到了王城城下,意图逼宫。逼娄酌停战。肖愁攥住缰绳,望着城墙,道:“我先进去,你们随时备战。”宫中连通了他的空间阵法,根本不需要担心路上遇到人这种问题。肖愁站在宫中,看着宫墙上青鸟成双飞去,走向金銮殿。百级阶梯,一步比一步沉重。娄酌坐在龙椅上,穿着玄色的龙袍,帝冕放在一边,手中端着两个玉杯和一壶酒。而他脸上是不多见的笑意。“肖愁……师尊……”娄酌为他斟好酒,举着酒杯向他,“我自己酿的烟霞烈火,不来尝尝吗?”“你还小,品不出烟霞烈火的味道。”肖愁一边接过玉杯一边道,“陛下,你究竟有何大仇,非报不可?”“弥天大恨。”娄酌一字一顿道,“永世不忘。”肖愁举着玉杯,向娄酌跪下:“陛下,可是天下百姓无罪啊。”娄酌一下子心疼到了极点,说不出话来,只是愣愣地看着肖愁。八年的拉锯战,肖愁究竟怎么做到的?娄酌上前去,抽出肖愁的风华剑,一步步走向大门:“肖愁,我见不得你跪着的样子。”他的步伐平稳缓慢,可就是给人以蹒跚的感觉。肖愁便从善如流地站起来了,跟在娄酌身后,踩着风华剑在地面上划出的痕迹。娄酌转身,长发在风中飘舞,将剑递到肖愁手中:“你不是要我退兵吗?我不会,所以不如一了百了。”肖愁攥紧了剑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落入娄酌幽深的眼底。风华剑剑刃映着寒光,利刃便架在娄酌颈脖,轻轻一动就能要他的命。娄酌攥住肖愁的衣角,摩挲着并不柔软的白色布料。好像放弃了一切生的希望。肖愁无声嗤笑,先前两次逼宫都是他去救场,可如今却是他带兵破城。他将灵力注入风华剑,顷刻,一把绝世名剑便扭曲成了一块废铁,被扔在一旁。肖愁道:“放屁。”娄酌脸上的笑意又死灰复燃,原来肖愁也是会心软的。肖愁将玉杯放在两人中间,杯中清澈的酒映着两人的模样,似梦非梦,又似镜花水月。肖愁道:“陛下,百姓何辜,要被你如此辜负?”娄酌望向窗外道:“看,百姓何辜啊。”肖愁转过身看去,城下战火纷乱,一片烟火海,可金銮殿上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娄酌从后面抱住肖愁,他身形已完全长成,还能比肖愁高出一点。他埋首在肖愁肩窝,将所有黯然神色掩藏在肖愁看不见的地方。手无意撞到肖愁的玉杯,打湿衣袖。肖愁也许是不大习惯这种接触,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娄酌在他耳畔轻声道:“还有过头疼吗?”肖愁摇头:“没想到按时休息了,头疼也好了。”娄酌点头:“那便好。你可知你在庆国遇到的那小姑娘是何人?”肖愁一愣,道:“华栩公主的女儿?”“你又可知你来信叫我查探的杀手主使是谁?”娄酌将肖愁抱紧,此生都不想放开。“谁……”肖愁也无心顾及,任娄酌抱着,“不是华栩公主吗?”娄酌不语,直接轻咬上肖愁肩头。肖愁这才反应过来不对,甩开娄酌:“你属狗啊!”娄酌道:“抱歉,我只是……”肖愁见不得他这样,声音软下来:“你退兵吧,好好做你的皇帝,从头开始,用不流血的方式收复失地。”娄酌苦笑:“我此生能等到吗?”“退兵吧。”肖愁不放弃,“没有什么是不能消弥的。”“肖愁。”娄酌声音很轻,不沙哑,也不刻意压低,都不像从前的他,“你看上去很像放下了。”肖愁很是受不了他这种打禅机的说话风格:“放下什么?”“放下娄酌、娄携卿……”娄酌面无表情,平静地看着肖愁,“孤幽王。”肖愁蹙眉:“我怎么没放下?人死不能复生,我不放下也得放下。”“不。”娄酌锵然道,“你不自觉,旁人却看的清楚。你为了他不接受一切,包括自己。但是他死了,如今的娄酌,是我。”肖愁嘴角抽动,紧攥着拳,咬牙切齿道:“闭嘴。”娄酌毫不把肖愁的不悦当回事,继续咄咄逼人道:“肖愁,你不承认,我却看的明白。你放不下,也忘不掉。也许并不是你心里有多记挂民生百姓,也不是你有多在意阿清或者安康,仅仅是你心里有一个魂牵梦萦却咫尺天涯的执念,容不下我,容不下旁人罢了。我们始终道不同,即使同归,也将殊途……”“闭嘴!”肖愁吼道,“风华教所属听令,不惜一切代价,攻破王城!”娄酌上前,揽住肖愁,质问道:“为什么?”上一次他问肖愁为什么,是问肖愁为何要插手选妃,这一次他问肖愁为什么,是问他为什么能做到狠下心来攻破王城。但娄酌不会退兵,也不会阻止肖愁攻城。肖愁猛地甩手,有灵力无形环绕他身周,将娄酌推开,不慎划破娄酌衣角。“娄携卿,”肖愁从未如此面露狰狞地对着娄酌,“他是我的底线。”“不,肖愁,只是你这么认为罢了。”娄酌饮酒杯中烈火,将玉杯扔下台阶,“你能看破那么多东西,可偏生看不破自己。”“滚!”肖愁音调骤然提高,身周灵力飞舞,将娄酌掀翻在地,“你们有什么资格议论我?”娄酌不语,直起身子想起来,肖愁的灵力又化作利刃一般奔向他。☆、第五十五章第五十五章娄酌常常想,他与肖愁究竟谁欠谁多一些?肖愁因为他的名字与身份而对他多加关照,从此惹得他梦魂颠倒,再也放不下。他临继位前后却几次三番踏在肖愁底线上,逼得肖愁往巫山去。娄酌在被滔天的灵力处刑前还在神思清明地想道:肖愁究竟怎么能如此无情?靠牵挂活过的几十年,他究竟是如何熬过的?肖愁跪伏在地上,双手几乎支撑不住身体,时不时向一侧倒去。他的所有灵力,若想在一刹那收住几乎是无稽之谈,即便是他最后努力想收住了,仍是伤到了娄酌。“抱歉。”他的声音却是平稳有力的。娄酌身上至少大大小小开了三十来个口子,鲜血浸湿了龙袍上的金。他在一片血污中抬手,取下腰间玉佩。温润的白玉沾上鲜血简直触目惊心,扎疼了肖愁的眼。他站起来,高扬一会儿头,低下来看着娄酌:“陛下,退兵吧。”娄酌眼眸仍然清明,一言不发与肖愁对视,没能从肖愁眼中找到任何可乘之机。来不及风云变幻,一团黑影携带着长长的尾焰落入金銮殿中。娄酌从地上弹起,拽着肖愁往外去,他的轻功是肖愁教的,并不差。二人落在金瓦屋顶上,娄酌箍住肖愁手腕,喊到:“肖愁,你看啊,是你叫我退兵,可为何如今王城又生灵涂炭呢?”肖愁面无表情,眼神都像是被打散了,高高束起的长发在空中飘零。他伸手摘取沈旭送的发带,让其落入海中。王城中有一篇绚丽的海,赤红的,不只是火与血的颜色。战旗在黑云下屹立,而有火焰灼烧着它的边角。下面是百姓----士农工商都叫做百姓,在王城的烟火中逃窜奔走。肖愁转身,撞到娄酌手臂,清楚的看到娄酌震颤了一下,马上绕到后面去,看见娄酌后背到手臂有大片大片的烧伤。肖愁看着他,眼中有一汪死水。“陛下。”他环住娄酌,轻声道,“风华剑与玉佩便给你,做个念想,臣……先行告退。”他隐没身影于浩瀚火海,独留娄酌一人伴着炙热的风站在王城之上。娄酌看着肖愁背影渐行渐远,仿佛置身梦中。有多少次肖愁转身离去?又有多少次他们得在梦寐中相见?天长地久,此恨绵绵。娄酌回到塌了半边的金銮殿,远处硝烟渐散,沉重的黑云尽头隐约能见到金光。百级阶梯上有人漫步而来,白衣胜雪,步履轻盈来到娄酌面前,拱手道:“陛下。”娄酌颔首:“寺主。”阙道:“陛下,肖教主已同在下去了,此后便再无风华教教主、旭国摄政王、仙盟盟主。只有长明寺断念了。”娄酌跪下在阙面前:“请寺主,将他还……”阙摇摇头,将娄酌托起:“陛下,是断念自己去长明寺找到在下,倘若他自己不愿还俗,旁人也无可奈何。不过断念本身佛缘不浅。”“佛缘不浅?”娄酌抬起头,怔怔看着阙。阙点头:“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不,”娄酌双手按上阙肩膀,“莫非是他注定有佛缘,才如此薄情?”“非也,陛下。”阙道,“早非此世人,强留此世,才显得那般不近人情。”娄酌颤抖着阖上眼,长吸一口沉重的气,肩膀松下来,无力地垂着:“那好吧。还请寺主转告他,唉……也罢。”……长明寺开始有了一个寺庙的样子,日日有和尚持经诵读,尽管只有一个,那也是有。那和尚生得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定时定点来到佛前诵经,读完就走,偷鸡摸狗无所不能。阙拦住正准备下山的和尚,道:“断念,你可曾听闻旭国与庆国的战事?”断念笑道:“世外人怎好掺和这些事,知道了又能如何?”阙道:“旭国赢了,然后旭王让位给庆王,择日准备大典。”断念挑眉:“娄酌让位?他才登基没两年啊。”阙点头:“在下不久之前去拜访了陛下,陛下托我捎句话,问你是否放下?又为何到此?”“寺主哪天有闲空能帮我把回答带去吗?”断念不甚在意道,“当年幽王烽火戏诸侯,纣王酒肉朝歌语,玄宗君王不早朝,那又如何呢?褒姒不得知所踪,妲己被许与周公,贵妃马嵬白绫断……帝王痴情是没有好下场的,何不天各一方,他轻狂年少,我浪迹天涯。”“所言在理。”阙低笑,“断念果真佛缘不浅,看得通透,心如明镜。”断念笑颜如少时张扬:“若是没有一颗如明镜的心,又岂敢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负重前行?”他转身离去,高唱道:“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人生不如意时总比如意时多,关键就是如何看待,知道了万般红尘烟云过,留在心中的便不是红尘琐事了,而是转瞬即逝的烟云,无需较真。若人生来便是在苦修,无涯苦海中为何不自作一方乐土,喝酒、骑马、赏花……做尽人间乐事,无愧于本我,补上那些未来得及轻快的年少呢?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作者有话要说: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记得谁的了,反正很喜欢】☆、第五十六章第五十六章深夜,李瑞元留在了大旭王宫中。宫中有幽幽灯火,恰似满天星光,摇曳满地冰凉。李瑞元举起烛台,道:“我应该祝贺陛下一统江山吗?”娄酌声音沙哑:“我应该认为你这是在讽刺我吗?”“不,”李瑞元澄清,“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娄酌点头,回首看自己已经曳地的长发。如今不过少年人,却是白发丛生。龙袍拖在地上,金龙熠熠生辉,可其中人的华发与眼眸是寻不到半点光芒的。“娄酌。”李瑞元站在他面前,平静如常,“你又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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