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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1)

作者有话要说:咕咕咕,跟大家说一下我可能更完这篇文要停更直到暑假☆、第十八章?第十八章肖愁到那二人身边,作揖道:“唐公子,萧姑娘。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萧姑娘撤了她那团扇,娄酌方才能看清她的脸,虽已是徐娘年纪,仍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采。如画柳眉,双眼含波,肤若凝脂,唇如春桃。边上的唐公子儒生打扮,模样却是硬朗的,二人站在一起倒显般配。娄酌神色恍惚一下,两个仙气凛然的身影与面前的人交叠在一起,很快便又消散。萧姑娘笑道:“肖教主好久不见。我们两个已经在颉桓城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留有些情分的,况且帮着破北军守大旭疆土本是分内之事,哪能担得起谢呢。”肖愁苦笑:“二位还在等?”萧姑娘神色微黯,随即莞尔:“要是她哪天回来了,我们又不在这,那可就不太好了。”肖愁道:“唐姑娘一生光明磊落,来去具是干干净净,留不下残魂。”萧姑娘跟肖愁打哈哈:“教主说话还是那么坦诚。”唐公子哭笑不得,揽过萧姑娘,道:“肖教主别介意。”肖愁道:“是在下失言了。”萧姑娘一挥手,拽着丈夫意图回城,脚步凝固在踏出去那一步,扭头道:“教主,让破北军的兄弟们都来我这喝酒吧,上回您可没喝到。”肖愁也不推脱,道:“也当庆祝庆祝,有劳二位了。”夫妇二人进城,肖愁转身,带着娄酌向军营去,问道:“破北军现在有多少人?”娄酌暗暗咬牙,道:“不足五万。”肖愁淡定点头:“少是少了点----但再少也轮不到你上阵吧,二皇子殿下?”娄酌闻言低下了头,也不知是窘迫还是怎么的:“单将军受伤,刘将军毕竟年纪大了……”“好了好了。”肖愁轻轻叹气,眉眼间诉着不耐和纵容,“人活着就是没事。我来之前把匈奴粮草烧了,他们应该能消停一会儿。”娄酌猛然抬头,怔怔看着肖愁。他以为自己贸然带兵就是自持灵力,吃了自负的亏,没想到他这师父比他还目空一切。烧了匈奴的粮草,就不怕被反扑么?肖愁稍稍偏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娄酌,发觉那复杂炙烈的目光,多多少少觉得不自在,很快又放松下来:“看什么看?你当时把刘未已带出去,又把军令交给他,是准备做什么?赴死?”娄酌大惊,没想到肖愁会提这回事,将无处安放的双手笼在袖子里,低声道:“当时情况太危机,刘将军毕竟资历老,也有经验……”“经验?”肖愁嗤笑,“若他真有经验,就该阻止你。刘未已怕不是老糊涂了?放你去上沙场?”娄酌闭口不回,倒叫肖愁讨了个没趣,二人便一路闷着回了军营。“二殿下!”单翼拖着伤来迎接他们,让娄酌也想起了自己肩上的伤,都已没什么感觉了。透过翻卷的衣服看见皮肉,拨开挡在上面的血,下面掩盖着的皮肤都是完整的,不像是受了伤。领先他一步的肖愁的身影挺立,此时握着剑柄的手曾经按在他的肩头……娄酌眷恋一般轻抚肩膀上衣服破损的暗纹,决定这件衣服得收起来。单翼跟肖愁打了招呼,转而向娄酌惊喜道:“二殿下没受伤吧?”娄酌摇摇头,叠好肩头的衣服。肖愁已经通知了明天犒军,人便没了影子。娄酌回房把一身战甲卸下,换回了先前宫里带出来的锦衣华服,整一翩翩公子。透过枝丫看一眼天色----明明只是过了一天不到,经历了一场很短的战争而已,却好像是置身于流年之外了。月上柳梢头,西北大漠风清月明,如墨的夜空与皎洁的婵娟是界限分明的。娄酌习惯性看着地面,澄澈月光中的树影似乎有点奇怪,形状不那么正常。他循着影子看去,找到那干枯枝丫上坐着的人。逆着光,看不太清脸。青丝无束,任其自由被风吹拂。身躯无力地靠在树干上,那双手却是极有力的,高举着酒坛,无规律地晃动,坛上两条红带子在风中乱舞。不知为何,就是很容易让人想起“举杯消愁愁更愁”这么一句话。一个月下愁影,酌酒祭月的孤人,哪像是那个在战场上以一敌百,杀人不眨眼的男人?肖愁稍稍偏过一点头,笑道:“小兔崽子看什么看?我就那么好看?”娄酌收回他热烈的目光,改为深情凝视地面。肖愁似是注意到了这点小动作,低笑一声,看向远方,咽了一口酒,感叹道:“这烟霞烈火----当真是烈火啊。熏透愁人千里梦----却无情。”他坐在树上摇摇晃晃倒了几下,娄酌一下子心都给揪住了,尽管看见肖愁坐得安稳了也放不下心来,一言不发就在树底下守着。肖愁往后看一眼,神色不悦,本想说“你挡住了我的影子”,目光最后落在了娄酌沉星一般的眼眸中,千言万语便都说不出了。他呼吸一滞,心道:这长得可真是好看,像那家伙一样好看。他从树上翻下来,星月光辉伴着他而动,就像是误入凡尘的谪仙。他向娄酌一笑,像是要颠倒众生般的一笑。拎着酒坛子径直走向娄酌。作者有话要说:熏透愁人千里梦,却无情----宋,李清照小姐姐☆、第十九章?第十九章肖愁向娄酌走来,那双有力的手环在娄酌颈脖,微微俯下身来,吻住了娄酌。娄酌蓦地睁大眼,肖愁的手慢慢往上,抚摸着他的脸,触感微凉,动作轻柔。“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娄酌猛然从床上起来。他慌忙收拾好东西,看了眼天色,挑起灯来看书,对着书上的字却越是心神不宁。时隔多年,他做梦的大体方式一点没变。为何听话本里做这种梦就是梦见俏生生的姑娘,他就是梦见自己师父?他师父可是只比他爹小几岁啊!总不能说他喜欢男人?旭朝民风可没那般开放,这种事可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娄酌翻找着军营中的一些书----前任主帅大抵也是个风雅之人,行军打仗还不忘风花雪月,留了许多书在这,泛黄破旧的书看上去倒是更有韵味些。他从摆放整齐的旧书中随意抽出一本,纸张已经变硬了,封面的字也已模糊,但是内里是完好的。这像是一本手记,内容和字都很随意,字得连蒙带猜来看,和肖愁先前给他的功法的原件很像。内容简单的很,口气随意,也没有那点文绉绉的架势,记录了一些在军营中发生的鸡毛蒜皮。就像是为了多年后找出这东西,还能有如故的成就感和如新的记忆。这主人写道:“娄酌那王八羔子跑玉爵国去了,这家伙一定是去和肖愁偷情了。”娄酌在昏暗的房中睁大了眼,仔细辨认着这几个名字,没错啊,就是“娄酌”和“肖愁”。这书中多次提及肖愁,似乎与作者的关系在水火不容与如遇知音之间转换,只言片语中也看得出来是个风趣洒脱的人。风趣洒脱嘛……娄酌联想到他身旁这个肖愁,风趣还算有吧,但是他看上去洒脱,也只是看上去。字勉勉强强能看懂的那段文字,讲的是破北军攻打玉爵国那会儿,看上去这是前盛番侯留下的东西了。主要提到的除了肖愁、沈旭和一位名叫唐盈的女侠,还有一个娄家讳莫如深的人----孤幽王娄酌。看这里面写的东西,孤幽王应当与肖愁是一对爱人,都是痴情人,迫于金銮殿的压力只能遮遮掩掩。娄酌,他也名唤娄酌,有着与孤幽王类似的出身,可他压根就不是这个人。他轻轻将书合上,放到一边,想到他是如何能拜入肖愁门下的。似乎是他父皇娄斟做的事,而孤幽王是娄斟的亲弟弟。绕来绕去,阴错阳差,都归根于阴差阳错。是不是在肖愁和娄斟眼中,他就只算一个孤幽王的代替品?娄斟对他宽容得不像父亲,更不像帝王。肖愁对他不冷不热,但也不怎像对徒弟,仿佛就是一个半生不熟的友人。沈旭亦是恭恭敬敬的,同辈相交,也是口无遮拦。也难怪娄斟要给他改名,也许一切都只是这个名字给他的,他替人受了罢了。他将书放下,书的最后一页写了规规整整的一行小字:“愿我王来生得尝所愿。”最后一页由于年代久远而脱落,落到地上都碎了一个角。他心情异样平静,可是他知道他没做错什么。“二殿下?”有人老早就来敲门,是单翼的声音,“肖教主叫您去颉桓城。”娄酌应道:“好的,多谢,将军先去吧。”他整好身上衣服,待单翼走后才出门。唐公子夫妇二人原是在颉桓城开酒家的,肖愁昨夜喝的那烟霞烈火也是来自这里。肖愁和将士有说有笑,也不像昨夜那个人了。萧姑娘坐在娄酌身旁,低声问道:“这位是什么人?”肖愁道:“二皇子殿下。”萧姑娘眨眨眼,微张着嘴,发觉娄酌也在看这边,起身相迎:“在下萧菏,见过二皇子殿下。”娄酌回礼,道:“夫人勿要多礼。”萧菏笑道:“殿下不尝尝我家的酒么?”娄酌双手笼在袖中,微微后挪半步:“多谢好意,只惜在下酒量不好,辜负了。”萧菏尴尬的笑笑,正好此时唐公子叫她去了,才顺利脱身。她低声道:“若笙,昨日守城的将军也来了。”唐若笙牵住萧菏的手,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看见了,年纪小了些,倒真像是故人。”“是啊----”萧菏打着呵欠,“缘分真奇妙。”唐若笙抬头想了想,道:“肖教主也好些年没来了,算算今天也是日子了吧。”“啊对。”萧菏一拍手,神色仍像个二十来的姑娘,竟也不显得突兀怪异,“也不大远,待会儿肖教主定然会过去,还得是我们来招呼吧。”唐若笙回看一眼:“怕是已经去了。”……娄酌本是安安分分坐在肖愁身边,肖愁也没打发他走,他也就一直坐着,肖愁也不特意避开他,聊着聊着就趴在桌上睡了起来。娄酌十分无奈,也知道肖愁嗜睡的毛病,把肖愁扶起来,试图扛进屋里。肖愁才刚趴下,有点酒意,昏昏沉沉,但好歹没完全睡着,转头问娄酌:“今天什么日子?”娄酌把肖愁扶起来,比起几年前在孤幽王府那回,肖愁似乎轻了不少,也可能是他力气大了。他道:“九月初三。”肖愁停下脚步,眸中的酒意似乎霎时散去:“我出去一趟。”作者有话要说:转山转水转佛塔是仓央嘉措的诗,这篇文以后会有好多引用,根据我的计算,有一章用了六处引用☆、第二十章?第二十章娄酌不敢说自己对肖愁这个人很了解,但是对他的行为还是心里有点数的。通常来说,肖愁出去要娄酌一起的话,会直接叫上娄酌,不要他一起的话就什么都不说自己跑路,一把说一句什么却又没有明说的话基本意思就是“反正我要出去你爱来不来”。一般娄酌是不太跟着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看肖愁酒意上头,还有些瞌睡的样子,他便没由来的放不下心来,即使知道这人只能让别人出问题也放不下心来。于是他也就鬼使神差跟着去了。肖愁来到了城外的一个小土包,那地方正好就在大旭疆域的尽头了,再前一步就是匈奴的地界。肖愁一边走一边轻声唱,尽管极其五音不全:“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那土包生得也不怎么完整,就像只是地上突出一块罢了,上头能看见很多奇怪的凹陷,不过马上娄酌就知道这凹陷怎么来的了。肖愁抽出风华剑,在土包上随手一戳,并不像是祭拜那样跪着,而是随意在土包前一坐。他抬头,笑看着娄酌,道:“等哪天我死了,就轮到你来记住他了。”娄酌从未见过肖愁这样的笑----嘴角扬起,却又像是无力般微微放下,此消彼长落得了个阴阳怪气的样子,时常充满挑衅意味扬起的秀眉此时却是下垂的,眼中没见戏谑,只有温柔到不可方物的光影。那眼神痴缠至极,倒像是在透过娄酌,看着另一个人了。娄酌心一下子揪紧了,下意识想要逃避这种水一样使人沉溺的温柔,却发现自己移不开眼。倒是肖愁见着他这样,别过脸去,嘲笑道:“小兔崽子。”他半侧着身子,敛目看着风华剑与土包相接的部分。土包上有十八个这样弄出来的坑洞,整整十八年……有人说时光是一味苦口的良药,可是这药效再怎么良,这药也是苦口的,顺带那本该火辣辣的伤痛也渐渐苦了,苦得铭心刻骨。他曾经信了邪,妄图依仗修仙等到不归人,可最终发现风华褪去,不归人终是不归人,可怜白发生。肖愁道:“教你个东西,看清楚了。”他捏诀唤出一道灵光,在地上画了道晦涩的符,那符形像极了“怨”字。“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肖愁没心没肺一般笑道:“这个,相思阵,最克痴情人。”娄酌原本还在认认真真记阵法,一下子却都什么心思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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