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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1 / 1)

“臣附议!”“臣附议!”娄斟透过冕旒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一干老臣,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他刚继位那会儿百废待兴的日子。他阖上被遮掩的双眼,缓缓开口,声音沉闷低哑:“众爱卿都要朕立储,心中可是有推荐的人了?”金銮殿内一下子没了声音。户部尚书沈旭出列,一撩衣摆跪在娄斟面前,举着牌子不卑不亢直视娄斟:“臣以为,二皇子娄酌最佳。”“好……好……”娄斟环视一圈,“其余爱卿可有不同想法?”左相杨蕴洲出列,道:“臣以为,三皇子娄锦德亦可。”娄斟沉思片刻,微微蹙眉,神情被隐没在帝冕下,无人看见:“此事往后再议,退朝。”娄斟先撂挑子走人,文武百官纷纷散去。娄斟换上常服,敲开孤幽王府的门。敲了四五遍才有人回应,肖愁气势汹汹冲出了,那米饭在门上糊了一张巨大宣纸,上头用朱砂写着“不在,没人,别敲门”。他看到了娄斟,然后并没有什么情感波动地关了门。“诶诶诶。”娄斟无奈扒开门,“我找你聊正事的。”肖愁维持着那一小条门缝:“本人一不清谈二不理国事,皇上请回。”娄斟往里面瞄了一眼:“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肖愁眉一挑,笑着,把门拍到了娄斟脸上。“肖断念!你在这样我让你去观心寺出家了!”娄斟气急败坏。“有本事你就让我去啊。”肖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气得娄斟想翻墙。但是一国之君做这么无礼的事,容易被弹劾。他可不想听那些文官唠叨。“咳嗯……”娄斟清清嗓子,“肖教主,您就让我进去吧。”肖愁留了一条门缝。娄斟一般进去一般内心狂笑,肖愁还是吃软不吃硬。肖愁直接在大厅里十分没有气质地架着腿坐下:“又是拿哪门子破事来烦我?”娄斟子给自足泡了茶,坐在肖愁对面,对着滚烫的茶水叹气:“朝中大臣催我立储,沈旭推荐娄酌,杨蕴洲推荐娄锦德。”肖愁简直匪夷所思:“问题的根源是我徒弟你居然跑来问我?”娄斟惊道:“我还以为你收娄酌为徒也只是单纯的教授仙法,没想到你真的把他当作是徒弟啦?稀罕事稀罕事,应当好好纪念下来。”由于对方是皇帝,不方便像对待祝黄昏沈旭许荣那样肆无忌惮,肖愁只好选择了一个温和一点的说辞:“你怎么不去做史官得了,破事恁多。”“我也想啊。”娄斟故作惆怅,“可是朝中太子位未定,我始终安不下心来,这江山无人托付啊,叫朕如何脱身?因此肖教主还是帮我想想吧。”肖愁嫌弃了娄斟一下,然后迫于压力问道:“说说你忧心什么?”娄斟道:“我怕娄酌太沉闷偏激,又怕娄锦德太懦弱寡断,再往下就没几个能成器的了……”“人无完人。”肖愁斩钉截铁,“你抓阄随便选一个。”娄斟这才感觉到他做了个极为错误的选择,坦然道:“我觉得我来找你问国事就是个错误。”“知道了?知道了就好。”肖愁身子稍微前倾,微扬起一点头来看娄斟,“那请回,别打扰我写书。”“诶,”娄斟戳戳他,“你新写的我看了,为何明玉娘娘对净山灵仙如此劳心劳力?这说不通啊。”肖愁面无表情道:“那我下一本整整一本书就来解释这个行吧。就写成净山灵仙其实是明玉娘娘爱人的转世,明玉娘娘其实想借此掌握主动权逼得他二人对对方死心,然后把净山灵仙拐了行吧。”娄斟痛心疾首道:“你怎么能这么无聊且无良呢?作为仙盟盟主的高尚道德情操都哪去了?”“我吃了。我今天就去辞了这个盟主行吧,谁爱当谁当。”肖愁毫不在意,娄斟觉得按此人的尿性完全做的出这种事,会风华教颐养天年完全可能。娄斟感到心力交瘁:“交友不慎……”肖愁笑道:“爱交交不交滚。”皇帝必须深谙这家伙赶人的套路,和肖愁你一言我一语互怼着出了王府的大门。作者有话要说:作文选入了新东方的范文,然而我字丑啊……☆、第九章?第九章穆兴十七年秋。“恭喜啊。”肖愁笑看着身周灵力环绕的娄酌,眼角细纹似乎更深了些,“终于过了练气期,向金丹期加油吧。”娄酌身周灵力缓缓散去,他站起身,十六岁的小伙子,已经快赶上肖愁高了:“敢问师尊修为是何境界?”近来两年,娄酌不知为何就叫定了“师尊”,改也改不过来,不过说话倒是不怎么拘谨了,肖愁也就不计较不强求了。他想了想,道:“啊昂……大概就是金丹后期。不过我似乎还是修士中第一个。”“师尊当年练气时可有天劫?”娄酌问道。“为什么过练气要有天劫?”肖愁挑眉,“可能是我资质也不怎样吧,天劫反正是没见着的。”原来方才那并非是天劫,那算什么?心魔么?娄酌心道。面上眉皱得更深了些。肖愁笑道:“年纪轻轻成日皱眉做什么?你父皇都知道笑一笑十年少。”娄酌将眉头舒展开,问道:“方才弟子看见了些东西,应该说从三年前到如今,弟子每每修为有进时,都会看见些东西,是从未见过的人和事。”他心里沉着一股气,闷在胸口,直提到嗓子眼,像是用尽了勇气才对肖愁说出这段话,觉得隐约有点期待,可又不知是期待回应还是别的什么。肖愁觉着奇怪,让娄酌坐下,自己俯身凑到娄酌面前,食指点在娄酌眉心:“我看看。”肖愁伸手来的时候给娄酌以压迫感,可是等到手真的放上来了却能感觉到丝丝清凉。肖愁的手总是没有温度的,无论是三伏天还是寒冬腊月。娄酌稍微抬眼,可以看见肖愁的眉头似是挑起,却又像是皱着,有一种轻蔑的意味在。而眼角的纹路很细,不笑时很难看见,而唇上浅淡的粉红衬得他肤色更是白暂。娄酌看着,感觉一下子心跳都要没了。这人怎么生得这么好看?他屏住了呼吸,尽量不让肖愁发觉他心中的这点旖旎。当初他开灵脉时看到的那白衣仙人,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吧。“没什么问题啊,你都看见什么了?”肖愁收回手。娄酌一下子慌了手脚,马上低下头,不动声色道:“没有。没什么。”“要是你觉得也没什么事的话就可以。”肖愁直起身,“叫上你父皇也来吧,今天我请客,带你们去月落山海苑。”月落山海苑是风华教在王城的产业,特色菜就是各个地方的特色菜,就是贵,位子还少。“好,那弟子先去找父皇。”娄酌飞快站到门边。肖愁道:“直接月落山海苑见就行了。”娄酌像是得了赦免,要不是灵力不够,恨不得直接开个空间阵法回宫。他直往御花园去,娄斟果不其然和沈旭坐在那里喝茶。沈旭笑眯眯打招呼:“二殿下好啊。”娄酌道:“父皇,沈大人。”娄斟问道:“肖愁打发你来的?什么事?”娄酌道:“儿臣今日突破练气期,师尊说请父皇晚膳去月落山海苑。”娄斟惊讶:“谁?肖愁?”沈旭也惊讶:“为什么没有我?”娄酌淡定道:“师尊没说。”沈旭一针见血道:“那醋坛子。”“哈哈哈。”娄斟干笑着拍拍沈旭的肩,“没事,一起去,见证奇迹,顺便吃穷他。”“那是当然。”沈旭起身,拍掉并不存在的灰,“去找肖教主么?他现在应该也是闲着。”娄斟拉住他:“别,万一肖愁又不干了呢?”沈旭停下:“也对。”娄酌提醒道:“师尊说直接在月落山海苑见。”娄斟抬头看看天:“也差不多了,直接去月落山海苑。”……娄酌被肖愁推荐的宣城特色菜给吓到了,然后成功达成了第一次喝酒就醉的成就。被他爹灌的。一大坛。娄斟道:“这孩子酒量不行啊。”肖愁道:“一大坛,你行你上。”沈旭幽幽道:“二殿下以后是要承皇位的,没人敢逼他喝。”“喂喂。”娄斟推他,“朕可还没立储。”“臣前些日子算了一卦,”沈旭以茶代酒,现在清醒得很,“大旭将有人祸啊。”肖愁嗤笑:“人祸?人祸怕什么?又不是天灾,尚能挽救。”娄斟正色道:“什么人祸?”沈旭摇头:“不知道。但是所有的因果线都绕在三个人身上。”肖愁听着也来了兴趣:“谁?”“娄酌,你。”沈旭看着肖愁,目中清明到仿佛能洞穿一切,“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肖愁道:“要你何用。”沈旭问道:“陛下,你究竟更倾向谁啊?”娄斟沉默着。沈旭是真的胆子大,敢直接询问圣意。肖愁接过话来:“十年之内,娄酌定然有能力承担皇位。”娄斟道:“若是我不立他为太子呢?”肖愁笑着看他,起身推开窗,从窗外灌进来的深秋的凉风吹散了他眼底的雾气,那目中的光似是黯了下来。“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你没有选择。”烛火在摇曳中被吞没。作者有话要说:感情线一如既往的见色起意☆、第十章?第十章“将杨蕴洲杨子睿以及娄锦德全部斩首。”娄斟面无表情看着一叠奏折,问沈旭:“沈卿可愿做这左相?”“罢了……”沈旭轻叹,“过不了多少年我也要走啦,陛下还是尽早培养新人吧,我们这些早晚会老的老臣可不能一直占着好位置。”娄斟道:“那些新人被你教过,朕才能安心啊。”“陛下。”沈旭无奈看他,“您知道臣什么意思。”“唉……”娄斟一抹额头,“近些年匈奴越发猖狂,新的匈奴大汗确实是个有谋略的,更有野心,沈卿以为派谁去好?”沈旭与娄斟对视:“陛下心中不是有答案了吗?只是看愿不愿意罢了。”娄斟叹气:“我本想让他余生安安稳稳,做个入世的谪仙,或是出世的俗人。”“陛下。”沈旭一字一顿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娄斟别过头去,退两步,举起烛台,照亮整个略显昏暗的房间,照亮自己和沈旭的脸。他放下烛台,轻轻咳了两声,似是有点将行就木的无力。“人世间最烦恼不过‘不随愿’三字吧。”娄斟眼皮耷拉下来,一身精气神都像是被龙袍抽空了,越发衬着龙纹更明晃晃起来,“一世求仁不得仁,这才是人生啊。”“陛下。”沈旭定定站着,挺直了背,刻意显出些文人风骨来,“大旭还在呢,您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娄斟笑道:“君临天下?天下天下,有天在上啊,王侯将相又如何?比得过天意弄人吗?”沈旭道:“不敢以蚍蜉之力撼树,却敢以血肉之躯挡洪,缘何?苍生具在身后,避无可避。陛下一朝得此皇位,便再无半分退路可言。”“沈大人可曾体会过苍生都在手中,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娄斟苦笑。沈旭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娄斟闻言,笑容僵在了脸上,已是近半百的脸上沾过了风霜,显得苍白凄凉。他的手缓缓垂下,藏在宽大的龙袍中,随着整个人的抽气而颤动。“希望你能得尝所愿吧。”……九阙宫。肖愁收到风华教来信,气得直接扔在地上:“杨子睿不是个好鸟,他族弟真是蠢得和他一脉相承师出同门,还有那娄锦德算个什么东西?不仅意图谋反,还敢勾结那群蛮人龟孙子!大旭的米粮都用来样这些害虫了吗!”娄酌在一旁跟着安慰道:“娄锦德、杨子睿、杨蕴洲已被父皇处决,只有李瑞元在逃,应当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捕获。”“……”肖愁本还有一肚子话想骂,并且包括针对娄斟的,但是他儿子在这里骂出口似乎影响就不太好了,生生给憋了回去,“也罢。娄酌,你现在可是皇位的唯一候选人了。”娄酌道:“还得看父皇意愿。”肖愁道:“行了,他也没得选。一边匈奴造反一边自己内乱,不选你选谁?难道他还有精力去培养你那些十岁都没有的弟弟?”娄酌想了想,道:“也许。”肖愁摆摆手:“和你说话真是没劲。”肖愁起身,桌上的一本书不小心被他带到地上,下意识弯腰去捡,同时娄酌也俯下身,由于位置比较好,所以娄酌先一步得手。肖愁见娄酌马上就要磕到尖锐的桌角,伸手包住桌角,让娄酌贴着他的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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