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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1)

“做得很好。”琼娥公主并不吝啬对下属的夸奖,她抬头看了一眼逐渐积聚的黑云,“时候差不多了,现在就让我们看看那白玉堂有几分本事吧。”那黑云越来越浓厚,有如实质一般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忽然,那黑云最深处坠下了一大团烟雾,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了石台之上,散出大量阴寒之气。“这人就是白玉堂吗?好一副刀削斧凿的相貌。”琼娥公主似乎完全没有受到阴寒之气影响,弯腰去看躺在石台上的年轻人。云霞郡主掩面后退几步,等到黑雾散尽才凑了上去:“怎,怎么会是他?!大帅,他是展昭啊!”闯阵的明明是白玉堂啊,为什么展昭会出现在这里?!“展昭?开封府那个什么……御前护卫?”琼娥公主挑眉,轻笑一声,“既然是御前封赏的护卫,也算凑合了,把他带回去。郡主?”“属下遵命!”云霞郡主愣了半晌,连忙架起展昭跟在琼娥公主的后面。“还差最后一步……但愿,他是个好材料。”琼娥公主回望宋军大营,缓缓勾起了唇角,“这样,我就能如愿以偿了。”材料?云霞郡主一头雾水,不知道琼娥公主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这次也算歪打正着,最后一人竟然是展昭。那个宝和每每同他念叨的,阻碍他成事的,害死他的宝和的展昭,竟然落到了这般田地,云霞郡主悄悄地笑了,这,算不算为宝和报仇了呢?====宋营庞统帐内,接连不断的坏消息,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窒息。“你是说,辽国并没有完全解开‘土之卷’的封印?”赵珏瞪着八王爷,好像要把他盯出个洞来,“何以见得?”八王爷轻咳两声:“如果他们能使用‘土之卷’的全部力量,怎么还会牺牲自己人布置这个养蛊的阵法?本王不知道什么是蛊,只是那‘惑心蛊’既然以‘惑心’为名,想来也是个控制人心的东西。”“‘土之卷’的能力不止如此,当年的‘天门阵’未用辽兵一分一毫,仅凭幻象一能,便坑杀了我大宋数万将士。”庞统慢慢回忆道,“这样看来‘土之卷’不仅没有解开封印,还消耗了不少力量,我等大有可为。”赵珏也点了点头,握紧了双拳:“没错,辽军在虚张声势。”“老夫到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庞太师捋了捋胡须,迟疑地开口问道,“辽国为什么不着力恢复‘土之卷’的力量,反倒抽取力量设下这个阵法。还有,他们炼那个‘惑心蛊’做什么呢?”听得此言,所有人再次陷入沉思。半晌,欧阳春有些迟疑地开口:“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他看了赵珏一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辽国打算用‘惑心蛊’发动‘土之卷’,然后……我也猜不出来了。”土之卷,涂生灵!积聚千人之心动摇赤子之心,杀灭万人之命化成人间地狱。生与死,罪与罚,何以永别离。第一百零八章 草木零落白玉堂在展昭被带走后的第二天醒了过来,之后便陷入了梦魇,整天说胡话。“我看到猫儿了。他躺在一张石床上,周围尽是寒冰,他和我说他很冷,他在等我。”倚在床柱上的青年还是很瘦,那些消耗掉的精力不是一天就能补回来的,“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欧阳春摁住白玉堂,清风连忙为他施针。可是紧绷的肌肉阻碍了银针的深入,清风急得满头大汗:“白玉堂,你放松点啊!我在给你治疗啊!”“需要再给他灌一碗安神汤吗?”欧阳春看向一旁的明月,他这几天一直在干力气活儿。明月摇头道:“剂量已经很大了,再喝人就要傻了!别!别打晕他,他这是魇住了,施针的时候必须醒着。”一番治疗下来,几人都汗流浃背。就这么一直折腾到傍晚,晓是精力比寻常人旺盛些的北侠也有些撑不住了,三人分别窝在帐子的三个角落,熬药的熬药,养神的养神,观察的观察。忽然,床榻传来一声轻吟,三人立刻警醒地围了过去,清风更是拿出了银针。“唔……”白玉堂咕哝一声,“猫……疼啊。”“疼?疼是好事儿啊!终于感觉到疼了!”清风欣喜地收起银针,再次着给他把脉,问道,“白玉堂,你认得我是谁吗?”白玉堂轻轻笑了:“哈……药王谷的小鬼,害猫儿跟我吵架的小鬼,我怎么可能不记得。”“谁是小鬼了!”明月端了药碗就往他嘴边凑,“喝药!”“欧阳老哥哥,我醒了。”白玉堂慢慢喝完一碗补药,看着依旧很疲惫,眼神却比刚才清亮得多,“辛苦你们了。”“说什么傻话。”欧阳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也笑了,白玉堂最终醒了过来,总算有个好消息了,“你要赶紧好起来,才不负我等辛苦许久。”白玉堂点头轻笑:“老哥哥放心,我白玉堂管不住这张嘴的,尽管送吃的来吧。”他脸上虽然笑的欢,眼中却盈盈闪着些泪光。欧阳春神色黯然,叹了一口气道:“你之前还是有些许意识的吧,展昭他……他,他被抓走了。”白玉堂冷笑:“当然记得,我会让所有伤了他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他的身体还太虚弱,才说了两句闲话便又昏昏沉沉了。欧阳春见状便扶着他躺下:“五弟安心将养,展弟还等着你呢。”清风明月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白玉堂没事了,咱们也能对得起师父了。”临近的帐子里,尚风悦也在徒弟的服侍下神色怏怏地饮下汤药。殷善火见到师父眉心微蹙,有心想劝却又担忧加重师父的忧思,令他伤上加伤,只得挪到师父身旁替他按摩额角。“善火,你可知之前为师为何打你?”尚风悦闭着眼,声音微弱却如惊雷,震得殷善火连忙收手,跪在地上半句话都不敢说。“你起来说话,为师不会不要你,起来。”“师父……”殷善火顿时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缓缓站起身来,“师父,徒儿错了。”“错在何处?”尚风悦慢条斯理地问。“徒儿,徒儿不该对师父隐瞒展弟的伤势,不该不自量力……”“殷善火,”尚风悦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身前高大的徒弟,“你知道我在问什么?”“我……我……”殷善火垂下了头,完全不敢去看师父的眼睛,半晌才抬起头来,眼中光影斑驳,“曾经我也埋怨过师父,徒儿明明是入门最早,跟在师父身边最久的弟子,为何不是师父的大弟子,师父是不是不要我了。为此,二师兄还以为徒儿嫉妒他们,嫉妒他们虽离家万里来拜师学艺,但家中仍有等候他们的父母亲人。”尚风悦的神色温柔了一些,他慢慢伸出一只手,扶着徒儿的手坐起来。“但徒儿知道,即便有了清风明月,师父依旧最疼爱徒儿。”殷善火脸上有了笑容,他拿了一只靠枕放在尚风悦身后,“徒儿,徒儿生来无父无母,是师父把我养大的,师父对善火的恩情,善火这辈子都还不完。”“为师并不需要你们报答。”尚风悦叹了一口气。“师父,您在善火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比,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殷善火再次跪了下来,捧着尚风悦的手低声哀泣,“我们……我们一起这么久,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不要伤害自己!我……我不能没有你。”“为师,没有伤害自己。”尚风悦心平气和的说,“你身为弟子,就应当理解师父的决定……”“我不想永远都是弟子!”殷善火猛的抬起头,通红的双目中似有烈焰在燃烧,“您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对不对!您知道的,我恋慕您!我慕您胜过这世间的一切!我想作为伴侣和您在一起!”尚风悦悲伤地看着他,看着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跪在那里,诉说着天地不容的言辞。师父并未甩开他的手,这让殷善火格外喜悦,他干脆地抛弃了过往的顾虑,吐露自己的心声:“我知道您也种过舍心藤,还因此受了重伤。那个曾经让您舍心的人就是襄阳王吧,他那样伤害您,您还这般顾念他,甚至顾念他的儿子,您,您怎么这么不爱心自己!二十年的调养,这伤就要痊愈了,我不会让他们再伤害您了,绝不!”“行了,收起那些没有来由的臆断吧。”尚风悦冷静地打断他,“我原本不需要同你解释……罢了,说与你听倒也无妨。当年家姐在火场身受重伤,我种藤救她。可惜去得太晚,舍心藤医病不救死……如果不是赵珏逼出舍心藤,我早就被它活活耗死了。”“这不可能,不可能……”殷善火愣了愣神,扑上去搂住师父的双膝,哀哀低泣,“我会保护你,师父,师父……师、父?!”一枚细小的金针出现在他的眉心,顷刻间便僵住了他的身体,他现在连舌头都僵硬了。“至于你的心结……是为师之过啊……”病弱的医仙苦涩一笑,轻轻抚上了徒儿的头顶,“既然是师徒,那就永远只会是师徒,仅此而已。”素手滑过,那跪着的人也跟着缓缓倒在了地上。尚风悦披衣下床,把昏迷过去的徒弟拖到软榻上,一翻手,几枚金针便刺入殷善火头部的穴道,他一面施针,一面低语道:“心里话说出来是不是舒坦了些?别怕,‘忘忧’不会抹去你的记忆,只会带走你的忧愁。睡吧,等你醒过来,不该存在的情感就会散去了,你……还会是我最疼爱的弟子。”尚风悦替弟子掖好被角,转身出了营帐。他深吸一口长气,又缓缓吐出:未能及时察觉徒弟的心思,是他之过。只盼着利剑斩孽缘,在他离开的时候还能有个合适的人陪在他身边。医仙回头望了一眼大帐,自嘲的笑了,何必自欺欺人,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一个人走来,也将一个人离去。“师……父……别、别……走……”昏睡的人挣扎着挤出几句呢喃,一滴泪水缓缓滑出了眼角。第一百零九章 结阵克敌帐外天色晦暗难辩,算算时辰却已应过了卯时。庞统立在瞭望台上极目远眺,西北方向辽军大营似乎有了新的变化,大营上空积聚数日的乌云早已有沉坠的趋势,如今那浓黑的流云竟然拖住了东升的旭日。这是……天门阵!庞统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立刻派人将麾下所有将领召唤到帅帐中来。“辽军营中剧变,大家都有目共睹,此乃二十年前肆虐一时的‘天门阵’。”庞统将天门阵的阵图挂在大帐中央的木架上,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庞统挥手道:“本帅也不隐瞒各位,要破这‘天门阵’必然要知晓它的来历渊源。这‘天门阵’并非横空出世,源头可上溯至殷商时闻仲的‘诛仙阵’。”“诛仙阵”凶名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帅所说的可是陷没了西岐数十万大军的‘诛仙阵’?”夏仁清家学渊源深厚,“听闻此阵乃是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四剑,连同诛仙阵图组成。”庞统赞许地点头:“没错,闻仲死后,四剑也被周王俘获,阵图则不知所踪。‘诛仙阵’本有诛仙之能,失去阵图后,威力大减。周王以兵者不祥为由,将它们熔铸为一柄铜笏,上面刻写了文王亲撰的礼法。成王登位后,周公为了进一步削弱此物的力量,将铜笏一分为五,分赐同姓诸侯。”“庞统,你说得太多了。”侍从撩开帐子,赵珏领着几个随从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脸色好转了不少的白玉堂。“你!你是赵、赵----”王秉直还没说完就挨了夏仁清一肘子,连忙捂住了大嘴。将军们神色各异,却都没有像王愣子那样惊讶,毕竟他们早就察觉大帅帐中有高人,只是没想到这人的身份如此……令人惊讶!“怎的,你们有什么意见?”八王爷也扶着近卫进来了,环视众人后,实现停在了庞统身上,“飞星将军,你确实说得太多了。”庞统冷笑了一声,倒也没再说话。“剩下的,还是本王来说吧。”赵德芳道,“这五块铜笏一直在帝王血脉中流传,逐渐有了不一样的形态和力量。本朝太丨祖从前朝皇室手中得到了传承,知道它有通天彻地、招福聚禄之能,便将之命名为‘天书’。可太丨祖没想到的是,‘天书’毕竟是不详之物,积聚多少福禄,便会招致数倍的祸患,太丨祖一脉也因此渐次衰败。太宗即位,依照先贤手札将其封印。二十年前辽国窃得一块天书,又不知从何处得到诛仙阵的残图,这才有了‘天门阵’之祸。那时候,杨家军几乎拼尽全军才毁了残破的阵图。”天书!天书!竟然是二十年前迷惑先帝,引发京都大乱的天书!等等!如果天书涉及太丨祖……天呐,那金匮之盟?!不能再想下去了……赵德芳坐下来,叹了一口气道:“而今,观辽营动向,这天门阵威力远胜过往。本王怀疑……辽军手中的‘天书’不止一块。”听得此言,白玉堂不由自主地按住了怀里的“火之卷”,展昭在发现自己中蛊之后就将“金之卷”交给了赵珏。所以,辽军现在应当有两块“天书”:二十年前窃走的“土之卷”,和之前伏击八王爷夺走的“水之卷”。势均力敌,不,或许宋军的情况要稍好一点,“土之卷”曾遭重创,“水之卷”封印多年,而金、火两卷的封印已经完全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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