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剩下的半包薯片磕完,然后溜达进浴室,侧身对着镜子,想摸摸后脑勺上今天那一绺被挂在安全带上后无辜去世的头发。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倒是不小心又多揪下来了一根头发。谈卿光溜溜的冲了个澡,跑回沙发上,对对眼的看了一会儿被自己夹在两根手指尖的头发丝。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会儿后,谈卿贼溜溜的打量了屋子一圈然后对着那根头发一吹,咕噜噜的念了几句:变变变!变三个好看又能干的谈卿卿出来!屋内一片安静。无事发生。谈卿超失望的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前后晃来晃去,委屈巴巴的道:唉,吸了这么久的贺明钰也没有恢复多少法力嘤然而话音未落刚刚被谈卿随手扔在桌角旁的空薯片包装袋被一只纤细的手捡了起来。准确的放进了沙发边上的垃圾桶里。谈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抬头。在他坐着的沙发面前,三个一模一样的谈卿正同样光溜溜的露着小鸟站成一排。谈卿拍了拍手,指着一二三号道:哇!辣眼睛!一号二号三号也同时看着谈卿,以一模一样的表情和动作拍了拍手:哇!辣眼睛!谈卿:算了。好不容易通过吸贺明钰恢复了一点功力,能玩玩就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而且其实这种小把戏根本也算不上法术。只是谈卿在老山里修炼的那段漫长时光里,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谈卿摇了摇头,有些嫌弃的发号施令道:谈一卿去给我切个芒果,谈二卿给我揉揉脚,谈小卿给我跳个光屁股的草裙舞吧。一二三号谈卿卿老老实实的各司其职,很快投入了工作岗位。只剩下翘着脚的谈卿大爷美滋滋的吃着芒果和葡萄,砸吧了砸吧嘴。说来还要感谢贺尧提醒。要不他都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发明过这种把戏。b r只可惜深山寂寞,半天也找不到一只活物。这么好玩的小把戏也没能发扬光大,唯独能给当时在山洞外抓来在手指间当花绳翻着玩儿的小青蛇表演表演。谈卿一边享受着一二三号的服务,一边摸出手机。时间刚好,正巧看到贺明钰发过来的那条微信。谈卿盘着腿腿思考了一会儿,又想起了贺尧刚刚跟自己说的话。如果你想他的时间比想其他人的时间多得多,那你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说不定他也正在想你。唉。猜都不用猜,贺明钰肯定不会想他。谈卿蔫头耷脑的抱着手机,一个键一个键的戳了一串数字,然后慢慢腾腾的将号码给拨了出去。电话接通的很快。谈卿声音清脆的道:歪,贺明钰鸭?手机另一边的声音似乎顿了顿。接着。传来了一个十分温柔的女声。女声显然已经不再年轻了,但从声线上听却依旧非常甜美而优雅,是只会出现在那种大剧院里的声音。您好,请问是谈卿吗?我是贺明钰的母亲,廖娴。谈卿:谈卿被廖娴吓得抖了一抖。法术失效。本来正在积极服务的一二三号谈卿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谈卿像是被老师点名了似的僵了片刻,接着下意识挺直了背:贺,贺妈妈不对,贺阿姨,您好!廖娴的声音分外温柔:你和明钰已经在一起了,如果你愿意的话,随他一起叫我妈也是可以的。谈卿:谈卿被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呆了几秒后才小声道:阿,阿姨您误会了!我,我和贺明钰还没有在一起的鸭没有在一起?廖娴微微蹙了眉,低头看了看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像是刚刚睡着的贺明钰。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用干净的纱布裹了起来,随着时间略渗出几缕淡淡的红色。唇色有些白,眉目锁着,像是总不太安心。廖娴收回视线,站起身,走到了病房内的落地窗边,轻声道:谈先生虽然我作为贺明钰的母亲,这样说可能有失偏颇。但我还是希望告诉您,他刚刚为了和你在一起,被他父亲打得不得不住了院。谈卿一愣,抿抿唇道:住院?廖娴的声音依旧和缓柔软,但到底是从高位退下来的人,有着很明确的引导意味:没错。卿卿,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称呼你。你可能不了解明钰的父亲,他是一位很固执的军人。明钰为了你,被他的父亲打伤了头部,就为了让他的父亲,我的丈夫,在以后见到你的时候给你最大的尊重。虽然爱情也可能是一个人的事。廖娴从窗前转过身。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正安静而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半晌后。廖娴酸涩的,轻轻叹了口气,但是谈先生,我还是想代替我儿子告诉你他的确很爱你,非你不可。第七十八章谈卿被廖娴吓得一激灵,手里的手机差点滚到地上。等他好不容易将手机抢救回来, 又发现在和廖娴通话的途中新进了一通语音电话, 此时正在锲而不舍发出震动。谈卿手忙脚乱一顿操作。不小心把廖娴的电话给挂断了。反倒是把后打进来的那个人的电话给接通了进来。低头一看。容盛。谈卿:谈卿撇了撇嘴,破罐子破摔的在沙发上重新坐了下来, 气愤的道:你都不过夜生活吗?打电话都打扰到别人对我表白了!容盛一愣,有些惊讶道:哟呵,老贺不是都要跟你公开了,谁还敢表白你?谈卿抠抠脚丫, 慢吞吞的道:贺明钰他妈妈呀。容盛:容盛沉默许久, 在电话里礼貌的道:打扰了, 告辞。谈卿超小声的喊住了容盛:哎哎哎,算了你有什么事啊?容盛今天难得的在办公室加了个班,正准备回去之前和贺明钰确认一下明天吃饭的事:我打老贺电话打不通, 他在你那儿吗?谈卿打了个哈欠, 认真的道:哦, 他住院啦。容盛:住院了?他今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谈卿左想右想,觉得如果告诉别人贺明钰是被自己老爹打进医院的话听上去不太好,于是换了个思路:可能是积劳成疾了叭,总之就是住院,而且现在已经睡着了。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为工作而献身。容盛:工作又加班了一整天容盛下意识回想了一下贺明钰的工作状态,十分勉强的相信了:那等他醒了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跟我妈说好了, 他明天下午从公司出来直接去我家吃饭就行。谈卿:诶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这件事的谈卿懵逼了好一会儿, 接着摸了摸鼻子:可是贺明钰这次好像伤的比较严重, 可能明天不能赴约了谈卿乌溜溜的眼珠灵活的转了两圈,舔舔嘴,嘴馋的道:如果是去吃饭的话,我替他去可以不啦?从早到晚忙了快十个小时的容盛被谈卿逗笑了:行啊,加你一个当然没问题,热烈欢迎。不过老贺这次来有事要办,你还是得帮我问问他。谈卿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上,随口便问了一句:他有什么事要办呀?很重要吗?听上去是很重要的。无论是容晋康出事的时候还是送进医院以后,贺明钰和谈卿基本都是全程知情,容盛也没打算瞒着谈卿。此时谈卿一问,容盛便顺口跟谈卿说了个清清楚楚。于是。原本只是想偷偷找容盛开个玩笑的谈卿表现超级优良的提前结束了第二天的拍摄,背起自己的小行囊就溜进机场,十分迅速的请了一天的假跑回了j市。活的捉妖师啊!活的!会动的那种!不知道可不可以捉回来玩!从来都没有见过!谈卿的内心充满了大大的期待,甚至在机场被娱记和粉丝碰到的时候面上都是笑眯眯的,看上去软糯又可爱。于是当天下午谈卿的机场照又被传上了热搜。吃瓜群众纷纷打卡,猜测还未杀青的谈卿突然回京。是否与贺明钰好事将近,这才喜气洋洋。从内而外都写着高兴的谈卿甚至连微博都没刷,一出机场便直接上了容盛那辆迈巴赫小跑,兴高采烈的拍了拍手:到了到了,出发出发!翘了下午班来接谈卿的容盛:容盛将车窗摇了起来,又递了瓶水给谈卿,看了看他才道:你偷偷从h市跑回来,老贺知道会生气的。谈卿咕噜噜的喝了小半瓶矿泉水,仰起脖子打了个小小的饱嗝:你放心啦!廖妈妈在医院看护他,他才不会知道哒!容盛顿了顿,试探道:你怎么知道是廖阿姨在医院陪床?谈卿打开手机内的聊天软件,找到廖娴的头像:因为我昨天挂掉电话之后,她就加我好友了呀。容盛:容盛被廖娴的一通操作给震惊了,半晌都没有说话,直挺挺的将车开出了机场停车场。j市的机场距离主城区很远。过了一个多小时后。容盛才将车左拐右拐的开进了一个深宅高墙,墙外还种满了大梧桐树的别墅区。踩下刹车。容盛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对谈卿道:这个道士是老贺想见的,我妈很尊重他,你谈卿坐在副驾驶上,伸出手极其豪迈的拍了拍容盛的肩:我懂我懂啦,你放心,干这个我比贺明钰在行多了!不要怕哦,哥哥罩你!容盛:容盛瞧了瞧谈卿两眼放光的样子,将原本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容家的别墅很大。宽宽敞敞的院子,栽满了各式各样花花草草的私人花园,地下两层地上三层合计将近五百平的独栋别墅。无一不在时时刻刻向众人昭示着这是个土豪之家的事实。和贺家不同的是,容家是在容晋康这一辈突然发家的。虽然家底越发殷实,但到底缺了几分底蕴。发达之后便野花不断的容晋康同样也再瞧不上自己的糟糠之妻,很快便狡兔三窟的为自己的年轻佳丽们准备了各式各样的私宅。只剩下在这大别墅里越发寂寞的容盛和虹月。再后来,容盛也搬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虹月和佣人。只不过如今。在容晋康成了废人后又不得不重新回到家里的今天,这座沉寂了近十年的别墅似乎又再度热闹了起来。谈卿跟在容盛身后从大门前走了进去。刚走没几步,一袭旗袍的虹月便亲自从厨房里迎了出来:容盛?带明钰咦,这位是容盛将谈卿从身后让了出来,露出一个笑:这位是谈卿。妈,老贺昨天住院了,今天来不了了。虹月今天的状态显然很好,无论是面色还是气色都比谈卿曾经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好上太多。虽然贺明钰无法前来,但虹月看上去也没有要生气的模样,而是好脾气的对谈卿笑了笑:快请进快请进。等等我们就可以开饭了,尝尝阿姨的手艺。虹月说到一半,表情又僵了僵,有些不自在的道:只是你叔叔他不愿意下楼可能谈卿立即就才道了虹月说的是谁,连忙摆了摆手:不会啦!我们吃就很好了!不过阿姨,您家那位很厉害的道士先生呢,他今天在吗?虹月一拍胳膊:对啊,瞧阿姨这记性!明钰之前也说要拜会刘大仙来着。谈卿容盛你们先坐,刘大仙今天下午跟我说想去逛逛街,以前没逛过,我就让司机送他去了。这会儿应该也快回来了。谈卿:容盛:虹月匆匆忙忙又进了厨房。坐在客厅里的谈卿和容盛对视了一眼。容盛的嘴角不可控制的抽了抽:你觉得以你看来,这刘大仙靠谱吗?谈卿对比自己,仔细思考了一番,很客观的道:嗯这个也不好说,你也不能因为他想多要钱就觉得他是没有真本事的。容盛:行吧。那就等人回来。这一等就又等了一个半小时。等得谈卿都有点害怕自己准备抓来当标本玩的捉妖师跑路了,皱着眉超紧张的在屋里打转转的时候。别墅的门铃突然被从外按响了。谈卿一个蹦子从椅子上扎了起来,连跑带跳的冲到可视门铃面前,欢喜无限的将容盛喊了过去: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容盛在可视电话上按了下开门的按钮,转身很顺手的将手放在了谈卿的头顶上。似乎想揉一下。怔了几秒,又放了下来。容盛将手揣进西装裤都,转身走回了客厅,翘起二郎腿坐下: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