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心急,满教室扫了一圈后,在角落里见到呼呼大睡的人。倪山岚:他特意跟黄澄换过桌位,跟白锦禾成为同桌,他秉着二十四孝好老攻的精神,准备在上课前叫醒白锦禾,共同为高考而奋斗时,倪山岚刚要伸出推醒人的手。前桌的黄澄偷来警告的一眼:劝你莫要搞事。倪山岚:?这可是我们学校的大哥。黄澄比了个抹脖子的姿势:白哥向来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莫挨老子类型。他指了指门外偷偷摸摸瞧人的身影:瞧见了吧?这个人之前来找白哥的事,白哥一人干翻全场!倪山岚往外深深看了一眼,记住对方的脸。倪山岚仍不放弃内心刻苦好学的白锦禾形象,犹豫地问:他睡到现在,是因为昨晚学习太累了吗?不是。黄澄诧异地看着他,白哥睡到现在是因为他胆子大。倪山岚:?我们听不懂就硬撑着听。黄澄说:白哥听不懂就睡。倪山岚仿佛第一天认识白锦禾。等到放学后,黄澄拎着书包就要跑,临走前不忘嘱咐:那个,白哥有起床气,你把他叫醒的时候做好预备跑的姿势啊。不会。倪山岚想起往事,心中又柔软地说,我和他之前认识。等人走后,倪山岚做了一个深呼吸,伸手温柔地推醒白锦禾,又斟酌见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思索间,白锦禾揉了一把脑袋醒了,不爽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人:你谁啊?倪山岚:???第74章 穿回高中2你不记得我了?倪山岚失神地问, 伸手要握住对方。白锦禾立即警惕地后退一步, 奇怪地打量对方, 抄起桌边的书包,绕开对方,留给倪山岚一个戒备的眼神。倪山岚叹口气, 终于把里面的问题理清楚。他从后世穿越来,拥有与白锦禾相识相恋的记忆, 更是成熟的心理状态, 遇到这些自然不惊慌。但白锦禾看起来却并非如此。甚至像是十几岁的少年, 一瞬来到陌生的环境,像家里那只离开白锦禾就要炸毛的小狮子。倪山岚茅塞顿开, 他想起白锦禾说过的少年生活,每日苦练武艺,又要扛起家里重担,一直到十八岁那年师父抛下他走了, 白锦禾不得不出山去参加起义军,后来被上峰与皇帝联手出卖给敌国。一个十几岁大的孩子,亲手将师父埋葬下土后,连眼泪都不敢抹久了, 背起行囊上路时, 却突然穿到更加陌生的时代。倪山岚越想越心疼,他想到白锦禾年少时的孤立无援, 身边连个哄着疼着的都没有,更要茕茕孑立面对浑然不熟悉的环境。这时的白锦禾, 还不是后世经过战场洗礼的人,年少的人能做到现在这个状态,已经是尽到最大的努力。倪山岚想到刚才白锦禾瞪圆的双眼,不禁笑了一声,家里那只小狮子果然是随了他小爸爸。如果是之前他还在思考穿越到高中时代的原因,那么现在一切都明了,他得卯足劲把白锦禾缺少的十几年的疼爱都补回来。思及此,倪山岚脸上的笑容僵住。本来打算当天把人带走的念头被浇灭得一个火苗不剩,还剩下一个学期的时间,他能把炸毛的小狮子捋顺毛,再哄回家吗?倪山岚想了想,给大哥打了个电话。*白锦禾没睡好,气呼呼地跑回家吃糊锅底的饭。师父摊开报纸,从眼镜上面瞧他,呦,怎么气成这样?在学校里遇见一个人。白锦禾艰难地扒拉一口夹生的米饭,犹豫道,师父,以后还是我回来做饭吧。您这么浪费粮食也不太好。师父没搭理他,兀自掐指算了一会儿,暗自惊奇道:这么快?他卸下抱负,准备好好宠宠小徒弟,怎么白锦禾的姻缘线这么快就动了?什么这么快?白锦禾快炒了两盘菜,喊道,师父,别看报纸了,来吃饭。师父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到餐桌前坐下,给你买的小玩具,我看别人家的小孩都有,你也得有。白锦禾打开一个,黑咕隆咚的长方形东西,他在同学那里见过,能打电话看视频玩游戏,但他不会用,只嗯了声,把手机放进兜里。师父日常一问:记住同学们的长相和姓名了吗?没有。师父不放弃地问:交到新朋友了吗?遇到一个变态。师父若无其事地哦了声, 对方进医院了吗?需要赔多少钱?白锦禾吃了口菜,我没动手。师父惊奇地问:怎么没动手?他长得好看?长得好看。白锦禾没有否认这个事实,但解释为什么没有动手时却卡壳,他当时只甩给对方一个凶巴巴的眼神就撤,压根不是一人单挑全场的汉子。他一愣,更觉得理不清楚,穿越的问题太多了,压得人心烦气躁。白锦禾去洗了把脸,准备去学校找人问清楚。但一下午,倪山岚并没有出现,他没办法,只能暂时把问题压在心里,睡了一下午后,打算明天继续堵人。没想到刚回家,师父乐呵呵地说:咱家对门换了新邻居,小伙子长得挺精神,我觉得给你当朋友不错。白锦禾没理每天惦记给自己找朋友的师父,闷闷地应了声,转身去厨房做晚饭。师父落在后面,看着白锦禾的反应直叹气,在山上这孩子的性格还活跃些,几经变故却把他的天性完全压制住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活泛些。吃过晚饭,师父去公园找老大爷下棋,白锦禾坐在书桌前把作业一本本摊开,发呆。数学英语,两眼一抹黑;史地政,虽然懂,但是跨着繁体变简体的鸿沟,形同半个文盲。高三六门课,他只有体育是强项。白锦禾陷入沉思,距离高考还有两个学期,他难道要凭着君子六艺进阶吗?他转了几下笔,郁躁地揪着头发,门铃响了几声。白锦禾扔下笔,纳闷地想谁会来串门,等门一开,他的脸沉下去,转身就要关门。等一下。倪山岚着急地想进门,单手卡在门缝里,低头苦笑道:我刚搬过来想洗个热水澡,但是浴室坏了,能借你家的浴室用一下吗?倪山岚只着一件单衫,左侧身湿透地贴在身上,显得宽肩窄腰肌理清晰。这人生得俊朗,五官虽凌厉,但嘴角噙着笑让他温柔不少。白锦禾看得耳热,又想起上午对方的举动,恼羞成怒地瞪了倪山岚一眼,哐地一声,把门闭得严严实实。被拒之门外的倪山岚,低头打量自己的身材,色。诱也不行吗?第75章 穿回高中3白锦禾躲在门后平复心跳。光天化日, 衣冠不整, 还笑得这么勾人, 像什么样子!他心神不稳地透过猫眼往外看,对方低头往对门走,突然似有感应似的, 转身留恋地看了他一眼。白锦禾:!白锦禾忍不住,偷偷凑近猫眼, 挤着眼, 猫似地瞄了一眼, 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他这才把喉间捏着的气松下来。刚走出去两步,门铃忽地响起来, 吓得白锦禾后颈毛炸开,他蹑手蹑脚地凑过去一看,见到师父的大脸堵着猫眼,镇定自若地把门打开。白锦禾刚打开一道缝, 见师父背对着自己,正在跟别人交谈:赶快进来洗澡,年轻人别不爱惜身体,万一受凉了该怎么办?白锦禾:?!小白出来了?师父在白锦禾即将关门的前一秒, 伸腿挡住们, 一把将倪山岚推进来,大手一抓, 将企图逃跑的白锦禾拎到身前,两个人凑堆一推, 快带山岚去浴室。白锦禾束手束脚,不自然地伸手指向浴室,磕绊道,在那边,你自己去吧。师父在后面补充:会用吗?倪山岚说:不会用。白锦禾没办法,带着倪山岚去浴室,他刚穿来时,师父特意教他使用现代家电。身后的人衣冠不整,白锦禾秉着非礼勿视的信条,眼睛粘在莲蓬头的把手上,低头闷声说,直接打开开关就能用了,我家的东西用起来都很简单。毕竟一家人都是外来人口,只追求傻瓜式操作。白锦禾抬起胳膊,把莲蓬头安上,转身仰头问,会用了吗?浴室不大,倪山岚的肩背挺直而宽,显得空间更加逼仄。他故意逗人似的说,好像还不太明白,我试试。开关打开,哗地一声,喷了白锦禾一身水。倪山岚见对方又要炸毛,连忙把毛巾拽下来,手忙脚乱地给人擦身体。对不起。倪山岚赶紧顺毛,我没想到这个开关也能放水。对方迭声道歉,仿佛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一样,搞得白锦禾都不好意思生气。他一把按住对方要擦胸口的手,气鼓鼓地瞪人一眼,抽出毛巾盖在头上,从倪山岚的胳膊下钻了出去。师父正在看电视,见人浑身是水的出来,纳闷道,衣服怎么湿了?既然淋湿了,那就一块洗洗,泡个澡,出来就是朋友。白锦禾对师父的交友方式不敢苟同,鼻子里面哼了声气。又听师父惊讶地问:你不会揍人家了吧?不等他解释,师父自言自语地说,就你这个体格,应该暂时打不过他,我看出来了,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瘦胳膊瘦腿一身白嫩的白锦禾沉默片刻,作业也不写了,转身往外走。师父问:干吗去?白锦禾别扭着脾气:去锻炼身体。窗外骤然明亮,滚雷轰鸣而来,白锦禾气得回房:明早再起来晨练。*翌日正好是周末,白锦禾起得比打鸣公鸡还早,穿好衣服下楼去跑步,走到客厅时,师父忽然问:叫着对门的朋友一起吧?谁跟他是朋友!白锦禾气呼呼:我根本不会跟他走近一步!说完,白锦禾关上门,一鼓作气准备先跑个十公里。天刚蒙亮,楼梯内的灯灭了一盏,白锦禾刚踏出去一步,脚底打滑,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倪山岚昨晚从师父那里打听到消息,正要一同出去锻炼,突然听见楼道内咚地一声闷响,心底一惊,连忙冲出去。锦禾?倪山岚顺着窗外模糊的光亮,隐约见到下面有一处黑影,他试探地问,是你吗?白锦禾疼得哼哼两声。倪山岚心慌地跑下去,将人搂进怀里,打开手机光,照着寻找伤处,哪里疼?脚踝扭了。白锦禾一动,疼得倒抽一口气,这具身子太弱,崴个脚疼得像断腿。我们先回家做预处理。倪山岚将胳膊穿到白锦禾的膝盖下,横打将人抱起来,三步并两步迈上楼梯,侧身撞开门,熟门熟路地将白锦禾放进卧室里。听见声响出门的师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叔叔,家里有药吗?倪山岚说,锦禾掉下楼梯,伤到脚踝。师父险些以为自己听错:只是崴脚?怎么着急得崴到头?他疼得厉害。倪山岚着急道,没有的话,先冷敷,我去开车带他去医院。不用不用。师父说,家里有药酒,只是扭了一下脚,不是什么大事倪山岚找到药箱,不赞同地皱眉:小伤如果养不好,以后积多成疾。师父吃惊地半张着口,自我反思了一会儿,是对方太大惊小怪了,还是他这个师父不够合格?以前练武的时候,别说脚扭,就是脱臼,小徒弟也就是眨眼给自己接上胳膊的事儿,怎么现在这么娇气?师父在白锦禾的卧室门前探头探脑,犹豫地问:那个倪山岚焦急,把他放到床上后,连灯都没开直接去找药。白锦禾半耷着脑袋,背对着窗口隐去脸上的羞躁,听见师父的询问,才抬眼道:什么?不是说,不会跟他走近一步吗?白锦禾静默两秒,嗖地把头埋在枕头下面,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来。倪山岚找到合适的药,打开灯后,见人紧抿着嘴,误以为他疼得厉害,柔和着声音道:一会儿抹上点药油,揉开了就不疼了。白锦禾轻嗯一声,不肯把头抬起来。倪山岚单腿半跪在地上,把白锦禾的鞋袜脱下来,将白玉似的脚握在手里,他鬼使神差地想起亲吻脚背的画面,心间瞬间炸开,手一抖,不禁捏重了几分。脚疼了一瞬,白锦禾下意识地要把脚抽出来。别动。倪山岚稳住心神,轻咳一声,把药油涂在手心揉热,拿捏着合适的力道揉上去,边揉边温柔地问:还疼吗?白锦禾红着耳朵,心跳得太快,让他有一种说出话就会颤音的错觉,只得点点头。那就好。倪山岚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白锦禾惊喜道:不用上学了?倪山岚笑道:我送你去。一旁的师父直咂舌,这还是他那徒手跟老虎干架的小徒弟吗?白锦禾向来醒的早,这会儿没有睡意,他因先前对倪山岚的误解有些羞愧,没好意思提出来让对方离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