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庭把他押去河边强制思过,颜昭蹲下身,背后靠着个恶鬼,诚恳道:我不应该利用沈总的信任对他进行物理攻击,我对不起人类,我是历史的罪人。沈元庭:这个道歉有点沉重。沈元庭搂着他的肩膀,灼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垂:你该怎么赔罪?颜昭冥思苦想,憋出一句:要不我给你劈个叉吧?沈元庭为他的脑回路沉默了一会儿,好,你现在劈。颜昭: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吧。沈元庭:没人的地方就可以了?那你晚上来我房间。颜昭:虽然接到了过夜暗示,但是好像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吃完鱼,四人继续朝山顶前进。期间应鸿羽有些体力不支,叫盛忻陪他休息,颜昭和他们约好在道观里碰面。景区淡季,道观里很清静,见不到几个游客,都是穿着道袍的道士。颜昭本想参拜完后就去求符,一踏出庙宇,一只玄猫就从他腿边溜过,故意用尾巴勾了勾他。颜昭低头,猫已经溜走了,地上却掉了两根签。颜昭把签捡起来,一根大吉一根小凶。签上印着晦涩难懂的古文,颜昭给沈元庭看了,沈元庭皱着眉辨了一会儿,说:一个是说逢贵人,命中所求皆可得,另一个是说命中撞煞,但煞气可逆转为气运。颜昭:你说哪个签是我的?沈元庭:第一个。颜昭笑道:你命里带煞呀?那我好运分你一点。颜昭和沈元庭又去逗了下道观里的野猫野狗,等应鸿羽和盛忻赶到,他们一起去求护身符。两个道士正在院里扫地,见游客来了,其中一个年龄大的把扫帚往树干上一搁,上前推销。想着得了个小凶还是不吉利,专业人士就在前面,颜昭把两个签给他,问:道长,这个凶签可有解法?大道士迷迷糊糊地挠了挠头,把签递给小道士。小道士眼皮一掀:有,缺心眼可破。颜昭侧过身,露出身后的沈元庭,这个签是他的。小道士瞥了沈元庭一眼,没吭声。盛忻好奇地伸长脖子去看:老沈你也会抽到小凶,我还以为你只会单抽出ssr。沈元庭只笑:毕竟是概率问题。小道士眼里含着打趣,摇了摇头。颜昭给道士们说了来意,大道士看了小道士一眼:施主稍等,待贫道去调货。两个道士一起走了,不一会儿回来,将四枚护身符交与他们。颜昭他们都是金符,盛忻是红符。盛忻问:为什么我的颜色不一样?小道士笑嘻嘻:你运气好吧。待四人离开,大道士忐忑道:师兄,我们这样算不算欺骗消费者呀?小道士往地上一坐:姓盛的一生富贵命,得我符不多,缺我符不少,倒是他三个朋友大道士叹了一口气:可是这样,你也不能给他塞生子符啊。第30章晚上, 四人住在盛忻家的度假庄园里。盛家家大业大,酒店开遍天下, 不然盛忻也认识不了沈元庭。盛忻叫他们来打麻将,输家自罚一杯酒。颜昭牌运奇烂, 玩这种和运气沾边的游戏输多胜少, 不过玩游戏嘛就图个开心, 他输了也没什么感觉,帮沈元庭点了个炮还美滋滋。只是喝多了,头就有点晕,从自动点炮机掉段到自动码牌机。又打了一把,沈元庭胡了, 他按住颜昭去拿酒杯的爪子, 帮他喝了一杯,说:今天就到这儿。盛忻伸了个懒腰:好嘞, 知道某人护短了, 放过他。这话说得好像他胜了不少一样, 实际上他的战绩也就正数第三, 倒数第二。而且颜昭是牌运烂,天公不作美,盛忻是牌技烂, 智商不允许。应鸿羽垂下眼, 揭他的短:顺便放你一条生路。盛忻试图狡辩:至少我酒量好。沈元庭扶着颜昭回房间, 颜昭醉了后, 不哭不闹, 还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就是话里没什么逻辑。刷了下房卡,门开了,透过透明的落地大窗,可以看见夜空中的满月。颜昭指着那轮月:樱花布丁,好看。沈元庭把他推进盥洗室:明天给你买。颜昭自觉抽牙刷挤牙膏:不要,不好吃,像洗洁精的味道,还没牙膏好吃。沈元庭捏住他的下巴,检查他的口腔:你吃了?颜昭含着牙膏泡泡:小学的时候吃过,葡萄味的,像喝汽水。我每次刷牙都偷吃一点,后来被我妈发现挨了一顿打,就没吃过了。沈元庭:颜昭对着镜子刷牙:如果是芥末味我就不会吃了。沈元庭有点想笑,颜昭偶像包袱很重,在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爆自己的黑历史,也不知道明早起来,回忆起这段他会有什么反应。监督着喝醉酒的小朋友上了床,盖好被子,颜昭却说:我不困。沈元庭:十点了,晚睡会水肿。颜昭警觉地往被子里一缩:那我睡了,帮我关灯。沈元庭回了自己房间,毫不意外盛忻正在里面等他。沈元庭问:应鸿羽呢?盛忻用筷子夹着薯片:也去睡了,他作息很健康。沈元庭和盛忻认识二十多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朋友,对方打着什么鬼主意他一眼就看得清楚。沈元庭说:观察了一天,你观察出什么来了?盛忻噎了一口:什、什么观察?沈元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掩眼中戏谑。盛忻自知发小洞察力惊人,小时候班里搞什么爱心动物角,他不小心把沈元庭养的兔子给放跑了,立马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结果半天后沈元庭问他是不是弄丢了他的兔子,理由是这只兔子耳朵上血管的分布和原来的不一样,盛小学生当时觉得他的发小长大了一定会进中央情报局。虽然沈元庭并没有成为一个警探,但是他这个扯淡的观察力伴随着他长大,并且每次都能无情戳穿盛忻脑子里在想什么。盛忻挠了挠后脑勺:我是在看颜昭但是呃啥也没瞧出来这种事能随便说吗?沈元庭轻笑了一声:他和以前不一样了。盛忻盘着腿:他是个演员,万一他是装的呢?沈元庭:你上次还说他演技烂。盛忻:好吧,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但是老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和汤静妍算计了你这么久,突然变卦向你投诚,我还是觉得他不可信。沈元庭笑道:照你的说法,他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那只要我给他的,比汤静妍给他的更多,你担心的情况就不会发生。盛忻焦急道:我指的又不是这个!沈元庭:你交了那么多女朋友,也不是个个真心喜欢你啊,不对,应该是根本没有人真心喜欢你。盛忻:沈元庭这个大垃圾。盛忻试图和他讲道理:我的情况和你能一样吗,我那是谈着玩,分了就分了,他要是和你闹离婚,就算你有律师团,还不是同样烦得你焦头烂额。沈元庭说: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们不会离婚的。盛忻真想摇一摇他发小脑子里的水听听响不响,可他还没来得及实施这个作死的举动,就看清楚了沈元庭面上的表情。男人浅色的虹膜像是刀锋上那点雪光,他嘴角微微上翘,但那个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所有的一切都彰示着他刚才那话和玩笑或者自嘲无关,而是真心实意的这个真心实意的意思是,如果颜昭想离婚只有两条路,一是等沈元庭百年后作古,二是颜昭拿着把刀杀夫证道,但盛忻觉得要真是到了第二种局面,估计颜昭被反杀的几率要大得多盛忻背后出了一片冷汗,也不敢和他谈感情问题了:呸呸呸说什么死,你好着呢!我知道了,我不管你了好吧,你自己掂量着就行。送走了盛忻,沈元庭去洗了个澡,推开浴室门,水汽飘散而出。门口的地毯上,有着一张小纸片,上面画着儿童简笔画。沈元庭捡起来一看:清纯男大明星□□服务,价格面议,电话xxxxxx沈元庭:又来了。沈元庭打开门,大明星正蹲在房间门口,在玩贪吃蛇。颜昭扭过头,从下往上仰视着他,抱怨道:我等了你十分钟!沈元庭莫名觉得他就像一只被主人关在家门口的猫,喵喵叫委屈得很:睡不着?颜昭撑起膝盖站起身,大摇大摆进了屋:我记起来一个事!沈元庭:什么?颜昭:我还没有给你劈叉!沈元庭:真的要劈吗?某些人嘴上说着劈叉,身体却是直接钻进别人的被窝里去了。沈元庭隔着被子去捉颜昭:你的叉呢?颜昭:我劈完了。沈元庭:哪儿呢?颜昭:梦里。沈元庭:永远不要妄想和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沈元庭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回自己房睡。颜昭两眼亮晶晶:你是不是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吧?沈元庭:睡不着的明明是你。颜昭翻了个身,侧对着他,睫毛一扇一合:我看到了,你好几次半夜都不睡。沈元庭随口问:怎么看到的?颜昭如实禀报:小阳台上能看见书房的窗。他有时候半夜口渴,喝水的时候就见书房的灯总是亮着。沈元庭:怎么不来问我?颜昭垂下眼:我问过一次,你把我打发走了。沈元庭想起来,是有这么一次,颜昭敲响了他书房的门,还把旺仔都惊醒了。沈元庭无奈道:那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颜昭拍了拍身边,示意他躺进来,嘴里讲起故事:有一只小兔子要睡觉了这是山姆麦克布雷尼的绘本《猜猜我有多爱你》,讲了大兔子和小兔子比谁对彼此的爱更多的故事。沈元庭很久之前看过这绘本,记不清它们是比了耳朵长度还是手臂长度,但还记得最后那两句话。颜昭慢慢说着,没把沈元庭讲睡过去,自己却先困了:小兔子说:‘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鼻音,细如呢喃,像一只小野兔,在沈元庭心尖上刨了个洞,得意洋洋地钻了进去,当作了窝。沈元庭抱住他,颜昭有所察觉,但困倦得什么都没想,只是顺着惯性,以难以听清的音量继续说:大兔子说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沈元庭哑着声补充道:我爱你一直到月亮那里,再从月亮那端绕回来。颜昭闭着眼,睫毛乖乖垂下,长而卷翘。两颊上,醉酒后的酡红还未散去,更显得他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在这个距离下,沈元庭甚至可以看清他嘴唇上的纹路。沈元庭伸出手去,按在他的下唇上,指腹下的唇柔软得像花瓣,被揉弄后,颜色变得更艳。沈元庭面色淡然地瞧着他,青年的睡颜恬静又美好。他的手滑过颜昭的下颚,停在了颜昭的脖颈上,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心脏正在跳动。沈元庭凑过去,唇覆盖上他的侧颈,尖牙抵上那片脆弱的肌肤,轻轻叼住,探出舌尖舔舐,就像狮子叼住了自己的猎物。次日,颜昭一觉醒来,头痛欲裂。他捂着前额,晃神了半天才记起来,昨天他又喝醉了酒,像个傻逼一样跑沈元庭房间里强迫别人听他讲幼稚小故事,还好没有真的表演劈叉不然他立马坐时光机回去掐死昨晚的自己。沈元庭那边的床没人,颜昭摸了下,还有余温,沈元庭应该刚起不久。他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下床漱洗,在洗脸的时候却忽然一顿,侧过脸,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脖子。那片白皙的肌肤上,赫然有个红色的小点。第31章颜昭凑近了镜子, 那点红痕明晃晃印在脖颈上,范围不大, 但也没有小到可以让人忽略的地步。而且颜昭也不会纯洁到把吻痕当成别的痕迹,虽然他没什么实操经验, 但理论上也是个老司机。颜昭的指尖悬在那点红痕旁, 耳根上泛起一点点的热意。他妈的, 不是吧,沈元庭趁他睡觉啃他脖子?手又移到嘴唇上,颜昭观察着唇瓣,一觉醒来,嘴唇稍微有些干燥, 但仍旧是红润的模样, 瞧不出,或者说是难以瞧出异常, 毕竟嘴唇远没有脖子那片肌肤娇嫩。颜昭还在试图从蛛丝马迹分析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亲, 就听门咔嚓一声开了。他转过头, 罪魁祸首提着粥和小菜进了屋。沈元庭将早餐放在桌上:醒了就来吃饭。颜昭捂着侧颈, 磨蹭着走出盥洗室,垂着头,眼神不住往沈元庭嘴上瞄, 在被对方发现后又仿佛无事发生般挪开了视线。沈元庭淡然道:留印子了?昨晚黑灯瞎火的, 我没注意。颜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