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是不是胃癌还不知道。等你感冒好点了,跟我去医院做全身检查吧。吴凉闭着眼,往床里缩了缩,还是不理他。周向晚不停拱他,道吴凉,你理理我。周向晚的气来得快,漏得也快,气球似的最多气不过五分钟,而吴凉是秤砣一块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平时看不出,生了病一副蔫巴巴的样子,就更看不出来了。吴凉被周向晚挤到了床脚,咳了几声,道周向晚,你先下去。周向晚脑袋搭吴凉肩膀上,晃来晃去,他不觉得两个大男人挤在床上的姿势不好看,小声道那你不准生我气了。我特别怕别人生我气。话音刚落,门忽的被踹开,钱·戏精·盟冲了进来,大吼道晚晚,你在干什么!周向晚有一瞬间的懵逼,但很快反应过来是他的剧本,赞许地看了钱盟一眼,慌忙要跑,吼道钱盟,你就算得到我的身,也永远得不到我的心!吴凉???钱盟一把扯过周向晚,痛苦得脸都皱了,道你为什么不爱我???我爱你!钱盟指着吴凉,你却爱着一个傻逼!!!吴凉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什么事了?周向晚马上就要笑场,憋笑憋出了眼泪,捂住嘴泪眼汪汪的,看起来相当可怜,你怎么会对我怀着这么脏的心思,我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脏?钱盟在一瞬间完成了震惊,痛心,痴狂的表情转换,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脏!说着,钱盟凶狠地看了吴凉一眼,扛起了周向晚就要开门,吴凉第一反应是钱盟居然能扛起周向晚!而后满脸茫然地吼你们怎么回事?!周向晚一只手拽着钱盟防止自己掉下去,面上却是挣扎不止,隐忍又无助地盯着吴凉,道吴凉,你不用管我。吴凉是真的懵,本能地拉住钱盟,道你把周向晚放下!钱盟一把推开吴凉,露出一股职业拳手的凶悍劲儿,瞪着眼道我跟你说过了,他是我的男人!说着,一股子笑场的冲动马上就要喷涌而出,钱盟连忙转过头,扛起周向晚就跑,吴凉想追,但他忘了自己还挂着点滴,低头拔针头的时间,钱盟已经跑没影了。吴凉钱盟和周向晚一路跑到车库,躲进车里,狂笑不止,互相吹了一番对方的塑料演技之后,周向晚道眼影盘和口红带了吗?钱盟点头,道带了,您要穿女装啊?果然,这一天终于来了!周向晚开始脱衣服,道我画吻痕。钱盟万一褪色了怎么办?吴凉不得骂死你还有我啊。周向晚自信满满那死直男根本就看不出来!第37章 高级戏精周向晚死直男吴凉呆若木鸡。从钱盟破门而入, 和周向晚嗷嗷吵架,到把他一把扛走, 整个过程连一分钟都没到!事情发生得太快, 好比晴空万里忽然迎头一瓢暴风雨,把吴凉给浇懵了。良久,吴凉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思考。第一个问题。周向晚为什么不反抗?他一个不会游泳还敢顺着一根绳子往恐怖分子老窝爬的狠人,不可能打不过钱盟。难道, 是因为爱情?而且,钱盟对他再三强调说周向晚是他的男人是不是以为他要和他抢男人?可是吴凉在心里对天发誓,他就算从三楼跳下去, 就算单身一辈子,都不会和钱盟抢周向晚这个祖宗!把那货抢回来干什么,放家里供着吗?最后,吴凉经过严谨的思考, 得出了只是两口子吵架,钱盟误会吃醋了的结论。这个结论推理严密,符合逻辑,吴凉顿时说服了自己, 冷静下来, 按铃叫护士重新给他打针,踏踏实实地挂起了吊瓶。吴凉是一个天真的老实人, 他对周向晚的神经程度一无所知。此时, 周向晚正和钱盟在吴凉家的车库里搞事。周向晚套了一件黑色的毛呢长风衣, 他强行从钱盟身上扒下来的,认认真真道钱盟,打我一拳。不要把我打丑了,要打完之后很可爱的那种。钱盟咬了一口汉堡,含糊道江湖失传已久的,还我漂漂拳是吧?周向晚好奇道那是什么拳?周向晚和钱盟在文化上有着巨大的鸿沟,钱盟也不出言解释,盯着周向晚的脸端详片刻,道其实,我早想揍您了,您可太欠揍了。周向晚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向钱盟展示他的脸,道一般欠揍,你得客观看待我。而且,我长得这么好看。钱盟上下打量周向晚一圈,一言难尽道唉我钱盟一世英名已经败您手头了,而且您接下来的操作太丧心病狂了,吴总怕不是得疯。您可真狠啊。周向晚奇怪道为什么,我觉得还好。钱盟不忍直视道一般人,谁扛得住您穿成那样啊?他妈的,您还能再骚点吗?周向晚理所当然道能啊。钱盟忍无可忍,对准周向晚的脸就是一拳,妈的欠收拾!嗷卧槽,鼻血!!!场景转换线吴凉拎着一袋药,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门口蹲着一个周向晚,盘腿坐着,大大一坨,见他出来,眼睛一亮,猛地站了起来,像是想笑,却咧着嘴嘶了一声,小声道吴凉,我来接哈哈。吴凉见周向晚嘴角发红,咳了几声,道你,和钱盟打架了?周向晚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吴凉看见周向晚脖子上有两个嫣红的吻痕,心想他和钱盟应该和好了,他没有掺和别人私事的习惯,就没有再问下去,掏出钥匙开了门,随后,吴凉缓慢地眨了眨眼,愣愣地站在门口,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他的房子被拆了!!!地板铺满了白色的羽绒,棉花,破碎的面巾纸。然后是散落的鞋,拖鞋还好,皮鞋直接被咬穿了底,东一只,西一只的散落各处。再往里,是茶几上的各种水果,杂志,花瓶死不瞑目的残躯,最扯的是,不知道哈哈是怎么操作的,茶几也裂了好几条缝。最后,是吴凉家雪白的达芬奇沙发,白是依然挺白的,但已然破破烂烂,千疮百孔,没有治疗价值了。还有很多东西,吴凉没有细看,生怕让病情更加恶化。吴凉一边安慰自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边勉强说道你的狗呢?周向晚左顾右盼,叫道哈哈哈哈!!!话音落下,沙发左侧传来嗷呜一声,周向晚走近一看,气笑了。只见哈哈威武的头伸出沙发的皮革外,不羁的身体却被卡在沙发内部,活像沙发上长了一只哈士奇。哈哈见了周向晚吭哧吭哧的低下头,时不时委屈巴巴地抬起眼皮子,转着眼珠偷偷觑一眼周向晚,胡子上还粘着一根鸭绒毛。周向晚捏着哈哈的大肥脸甩了甩,愤愤道气死我了你!哈哈嗷呜一声,舌头从嘴里歪出来,一副明明是沙发先对我动的手的模样,一脸委屈巴巴。周向晚对吴凉道我赔你,分期付款成吗?吴凉算了算,哈哈这一拆,至少拆了八十几万的家具,如果周向晚真的破产了,大概是为难他了,无力道没事。你快带它走。吴凉倒不会和一条狗生气,只是一时承受不来这种暴击,万幸的是,虽然门板没了,但哈哈没来得及进他的卧室就被沙发卡住,所以他的床还是一张冰清玉洁,没被糟蹋的床。吴凉从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站着吃了一堆药,摆手道不必麻烦了。工作的事,我们电话联系。嗯,好。周向晚应了一声,半跪在沙发前,按着哈哈的狗头要把他揪出来,吴凉不经意地看了周向晚一眼,忽然发现不对劲周向晚蹲下时,露出了一小截大腿,皮肉是雪白的,他没有穿裤子,但外面穿的却是钱盟的大衣,大衣所有扣子严严实实都扣上了,这根本不是周向晚平时的样子。就着哈哈嗷嗷的狗叫,周向晚终于把哈哈从沙发里掏了出来,顺了顺哈哈的毛,周向晚红着眼眶朝吴凉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走了,钱盟还在下面等我。吴凉从来没见周向晚这么萎靡过,他知道自己不该打探别人的隐私,但还是问道你裤子没穿,会冷吗?周向晚微微震惊,像是什么秘密被揭穿,偏过头避开吴凉的视线,抖声道我不冷。吴凉皱眉,他觉得周向晚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咳了几声,道不行,外面零下七度,你不能这么出去,我去给你找一件秋裤。吴凉说完,想起周向晚可能会觉得秋裤太丑了,忙改口道棉裤!说完,吴凉都绝望了,棉裤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周向晚听了,抬起眼睫对吴凉笑了笑,只是微微勾了勾薄唇,没说话。周向晚只要不张嘴说话,形象气质陡然不同,光那张脸就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相当招人疼,吴凉盯着周向晚灰蓝水润的眼睛,心神一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问道周向晚,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告诉我,我帮你解决。周向晚心想上钩。他猛料还没亮出来,十分沉得住气,仍是摇头,手下却松了劲,哈哈果然从来没让他失望,当下就从他怀里窜了出去,直往吴凉脚下颠颠地跑。哈哈。周向晚往前要抓狗,身体却猛地一晃,栽在了地毯上,扣子绷开了几颗,他抬眼快速看了吴凉一眼,拢好衣襟,又把哈哈抓住,急急道我走了。吴凉猛地咳了几声,心中大震,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见了什么,一把拉住周向晚,扯开他的衣襟,沙哑道怎么回事?!周向晚只穿了一件长大衣,里面根本没穿衣服,上身密密麻麻全是吻痕和牙印,红的,紫的,粉的,像花瓣一样遍布起伏的肌肉,而他的下身则紧紧绷着一层渔网袜,还是带皮革搭扣的那种,丝袜包着紧绷的肌肉,在灯下泛着异样的银光,阴柔与阳刚,肮脏与纯洁的完美结合就这么撞进了吴凉的脑海。你你吴凉憋了半天,骂了他几年都没骂过的一句脏话,操。周向晚心想差不多了。他一把推开吴凉,搂着狗站起来,站在门边,哑道不准看!我走了,钱盟已经等很久了。吴凉急忙跟上去,道你是愿意的吗?吴凉咬了咬牙,他,他那么弄你你不愿意的话,他是犯法的!周向晚沉默片刻,他真的是憋不住想笑了,当下咬嘴唇忍住,道愿不愿意有什么要紧,我欠他的。说完,周向晚泫然欲泣,没人能帮我。周向晚抱起哈哈走向电梯,他走的很慢,还能余光偷偷觑吴凉,希望吴凉能留他,吴凉站在一片狼藉之上,直直地盯着他的背影,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关上了门。周向晚傻眼了居然不留我,难道看出来了?周向晚被风一吹,心拔凉拔凉的,他妆就画了两小时,还被钱盟打了一拳,感觉自己演了好大一场戏,唯一的观众还没大反应,当下伤了心,钻进钱盟的车里,悲伤地拍了钱盟一巴掌,拍得钱盟一激灵,叫道嚯,好强劲的内力!周向晚委屈巴巴地玩头发,吴凉居然不留我!钱盟发动车子,打了个哈欠,道周少,您别玩了,您瞧瞧您把我糟蹋成什么样了!周向晚心想我没玩。我只是想看看他在不在乎我这个好朋友。周向晚悲伤地把脸埋进了哈哈的毛里,蹭了蹭,奇道我不明白,吴凉正得不行,我骂魏天香几句他就赶我下车,我都被你欺负成这样了,他居然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说!嘤。钱盟哎,不是,明明是您骗他,伤心个什么嘛。那,人是复杂的,您也不知道好人,坏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啊。我们吃晚饭吧,您想吃什么?可是,周向晚总觉得,吴凉不会这样的。吴凉大腿被扎了一刀,还想着他不会游泳,跳上直升机抱着他在海里游。他直板而纯粹,行为一板一眼的,下一步要做什么都很好预测,不会像萧锦河那样笑嘻嘻地在背后捅刀子,也不会像钱盟前世那样不声不响地和他绝交。周向晚悲伤地道我要去吃烧烤。我要肥出双下巴。第38章 烟花少女周向晚十二月的北京, 已经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雪,早上的太阳眨眼就没了, 走在街上像走在冰箱里。车内空调开得很足, 暖烘烘的,周向晚蹭了一脸的狗毛,觉得有些困了,眯着眼睛喃喃道钱盟,你说, 吴凉是不是,不在乎我?钱盟从后视镜里看了周向晚一眼,心想哈士奇还是拱到断肠草了, 从手边扒拉出一瓶伏特加,往后一递,唱道一杯敬自由周向晚依然想睡觉,接过酒瓶, 满脸郁悴地道莫斯科的雪,我的泪钱盟听了哈哈大笑,笑得周向晚更加悲伤,一下栽倒把脸埋在哈哈肚子上蹭啊蹭, 迷糊间听到了一阵非常土味的手机铃声, 钱盟接了电话,喂了一声, 没等几秒忽然一个急刹, 哈哈嗷了一声, 从座位上被颠了下去。周向晚最怕急刹车,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猛地坐起来,吼道卧槽!!!怎么了!钱盟指了指后面,百感交集道吴凉追来了。周向晚?!吴凉开着一辆黑色辉腾,开车方式和他选择的车型一样,稳稳当当,从钱盟车边擦过去,好死不死地堵在了车前面。钱盟慌了,道怎么办?周向晚一秒入戏,双手搭在车窗边沿,巴巴地看辉腾车,道继续演。透过暗色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吴凉边咳嗽边解下了安全带,又从副驾驶拿了一件大衣,才打开车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