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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1)

早。莫绍蘅放下报纸,接住扑上来的莫寺源,小孩满脸的兴奋,他勾着唇抚摸着小孩的脑袋,随即拍拍莫寺源的后背,示意小孩站起来,起身对覃桓昔道,先去餐厅。莫寺源闻言,立刻跑去拉覃桓昔的手:桓昔哥哥,我们快去吃早餐吧。好,那小源就给桓昔哥哥带路吧。覃桓昔好笑地看着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听到宝贝捂住小嘴偷乐,也感染到了宝贝的好心情,忍不住笑了起来。莫姗杉笑了一会儿,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莫绍蘅,见莫绍蘅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她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下了。小叔虽然和覃老爷子交情甚好,但毕竟和覃桓昔不熟,她还担心小叔和覃桓昔会很难相处呢。覃桓昔面对一桌子丰盛的早餐,中式和西式不可胜举,他终于明白莫寺源口中的意思了,莫名感到汗颜。按照小家伙的意思,这是莫绍蘅特意吩咐厨房给他准备的早餐,原因是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覃桓昔揉了揉额角,覃老爷子平时已经够讲究挑剔了,没想到莫绍蘅比老爷子还夸张。莫姗杉瞧见覃桓昔的表情,觉得很好笑,她邀请覃桓昔入座道:小叔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厨房多准备了一些,以后小源还要麻烦你照顾了。小源这么乖巧可爱,我也很喜欢他,以前我只有一个人练习小提琴,以后若是有小源陪着我,想必一定非常热闹,也不用担心一个人会寂寞无聊了。覃桓昔抚摸着坐在他身边的莫寺源,眼神宠溺柔和。莫姗杉深有同感,她能理解覃桓昔说这话时淡淡的孤独感,她何曾不是这样?从小就被灌输着大世家小姐必须要拥有的涵养和礼仪,这不能做,那不能玩,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学着强加给她的东西。想来覃桓昔比她更孤独寂寞,她和覃桓昔的状况既相似,又有些许不同,她从小就喜欢画画,而覃桓昔也从小就热爱小提琴,只不过父母不愿意她专心学画,但是覃桓昔却背负着整个覃家的荣耀。莫姗杉很喜欢现在的覃桓昔,过去虽然和覃桓昔相识,交流的机会却极少,覃桓昔总是带着疏离的态度,让人不知道怎么与他相处,但是现在的覃桓昔性格变得开朗了,也爱笑了,更是多了几分亲近。不过很多时候,一个人只有经历了极大的挫折和死亡的恐惧,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覃桓昔曾经与死亡擦身而过,大概是看明白了很多事情,放下了沉重的包袱,才有了这些转变,却也是好事。齐丰宇打着哈欠走进餐厅,见到堆满桌子的早餐,眼睛瞬间一亮,飞扑上来抓起一块烤面包就往嘴里塞,口齿不清地道:今天什么日子?早餐这么丰盛,饿死我咳咳咳咳齐丰宇一手猛捶胸口,一脸难以置信地指着笑得云淡风轻的覃桓昔:覃覃覃让开!贺璟逸仿若看白痴般瞥了一眼齐丰宇,气度非凡地拉开椅子坐了上去,镇定自若地道,早!早,璟逸哥,丰宇哥。莫姗杉好笑地望着饱受打击的齐丰宇,解释道,桓昔从今天开始就是小源的家庭老师了,教小源小提琴,小叔昨晚特意邀请桓昔今天一起吃早餐,待会儿还要送小源去上课。齐丰宇接过女佣递上来的水杯,猛灌了几口才将卡住的烤面包吞下去,他将水杯还给女佣,坐上椅子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莫绍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为何要让你知道?卧槽!齐丰宇差点跳起来,我好歹是小源宝贝儿的干爹,这么大的事情,我作为干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成何体统?像话嘛!覃桓昔失笑,好整以暇地吃着美味的早餐,忽然发现他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如此热闹的早餐了。覃老爷子对规矩很重视,食不语寝不言,除非宴请宾客的重要场合,否则作为覃家人都要遵守规矩。他对齐丰宇和贺璟逸两人也是略有耳闻,莫绍蘅最得力的左右手,一个管黑,一个管白。别看齐丰宇平日里吊儿郎当很不靠谱的样子,事实上这种人最可怕,齐爷这个称呼可不是浪得虚名。覃桓昔见齐丰宇还在嚷嚷着,好心地帮着解释一句:小源想学小提琴,姗杉就向莫叔推荐了我,很荣幸能成为小源的家庭老师。覃少爷过谦了,小源能有覃少爷教导小提琴,将来必定前途无量。齐丰宇抓耳挠腮,总觉得他和覃桓昔就算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也是两个世界的人,私底下他胡闹惯了,覃桓昔却是规规矩矩的小少爷。覃桓昔但笑不语,一边照顾莫寺源,一边坦然自若地吃着早餐。一顿早餐吃得其乐融融,莫寺源时不时地闹几个天真无邪的笑话,又有齐丰宇附和,覃桓昔和莫姗杉被逗得哈哈大笑。连莫绍蘅也跟着笑了起来,让众人倍感诧异,莫绍蘅素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可见他今天的好心情。吃过早餐,莫姗杉一早还有课要上,便让司机送她去学校上课,本来都是由她送莫寺源上课,偶尔时间来不及时,也由管家亲自接送,不过今天有覃桓昔在,她也想多给覃桓昔和莫寺源一些单独相处的时间。覃桓昔教莫寺源检查过书包后,再给小家伙背上,看着小家伙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欢快的样子,他的心阵阵柔软,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成就感。覃桓昔摸摸宝贝的脑袋教育道:记住了吗?以后每天上学前都要检查一遍书包,看看有没有东西落下,不能养成丢三落四的坏习惯知道吗?不然爸爸和桓昔哥哥都会生气的,明白了吗,莫寺源同学?明白了!莫寺源仰起小脑袋,认真地回答。乖!覃桓昔十分满意,牵起宝贝的手,来,我们出发。莫绍蘅站在一边,看着一大一小之间温馨和谐的气氛,嘴角的弧度再也没有落下,他鬼使神差地走到覃桓昔身边道:走吧覃桓昔蓦然回头望着他,诧异地问:莫叔也一起去吗?莫寺源惊喜地仰起头,一把抱住莫绍蘅的腿:爸爸要送小源去学校吗?莫绍蘅弯腰抱起莫寺源:嗯,今天爸爸和桓昔哥哥一起送你去学校。太好了,我最喜欢爸爸了。莫寺源搂住莫绍蘅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肩窝磨蹭。莫绍蘅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心,刚才看到莫寺源黏着覃桓昔,而覃桓昔的眼里也只有莫寺源,他心里莫名有些异样,这一大一小把他忽视得彻彻底底,如今两人的目光终于放到他身上了。覃桓昔眼睛余光打量着抱着莫寺源走在他身边的莫绍蘅,莫绍蘅这个爸爸其实当得很称职,虽然会因为忙碌,不能时刻陪在孩子身边,但莫寺源的一切,莫绍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绝不会让人有机可乘。莫绍蘅毕竟身份特殊,若不是时刻小心谨慎地派人保护着莫寺源,莫寺源的生活也无法安安稳稳。覃桓昔很庆幸,7年前那一晚遇到的人是莫绍蘅,若换成其他人,不一定能做到莫绍蘅那般周全,在他死后还能收养莫寺源。莫寺源直到坐上车,还一直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今天不但有桓昔哥哥送他上学,连爸爸也一起跟来了。他知道爸爸平时很忙,虽然偶尔也会送他上学,但是他也不想爸爸太辛苦,连休息的时候都没有。桓昔哥哥以后还会送小源上课吗?莫寺源坐在覃桓昔和莫绍蘅之间,幸福得不得了,偷笑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覃桓昔。当然,只要小源愿意让桓昔哥哥送你上学。覃桓昔求之不得,他多想时刻陪在宝贝身边,随即又道,刚才桓昔哥哥已经和姗杉姐姐说好了,今天让桓昔哥哥接小源放学。莫寺源当下激动地捧着脸,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覃桓昔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小孩的脸颊,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莫绍蘅,见莫绍蘅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神色平静,他悄悄松了口气。在说出真相之前,他不想惹来莫绍蘅的怀疑,但是面对心头的至宝,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覃桓昔已经想清楚了,莫寺源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要想将莫寺源带回身边,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说出他就是宁薛的真相了。到了学校,莫寺源依依不舍地拉着覃桓昔的手:桓昔哥哥,你要早点来接我。覃桓昔失笑,摸摸他的小脸保证:好,桓昔哥哥一定提前过来,等着小源下课。一言为定!莫寺源这下满意了。吆,我们家小源真厉害,都会说成语了。覃桓昔故意逗他,好了,小源乖,再不进去上课可要迟到了。莫寺源惊了一下,立刻放开覃桓昔,挥挥小手道:爸爸再见,桓昔哥哥再见。覃桓昔目送着莫寺源小小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和骄傲,他下意识地感慨道:小源真的很懂事,你把他教得很好。嗯,他一直都很乖。莫绍蘅顿了顿,忽然道,把他教好的人,不是我。覃桓昔一时有些愣怔,直直地望着莫绍蘅,忘了如何反应。两人对视良久,莫绍蘅轻声道:去走走?覃桓昔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只是循着莫绍蘅的意思点了点头:好第17章 试探覃桓昔望着与他并排行走的莫绍蘅,最初的惊愕已经慢慢退去,原本他确实抱着试探的念头,想找机会问问莫绍蘅当初收养莫寺源的事,哪料到莫绍蘅竟主动开了口,倒也省了他拐弯抹角。覃桓昔最想知道的是莫绍蘅在哪里收养的莫寺源,收养之前宝贝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和吃苦。宁家的那些人如此痛恨他们一家,他和父母死后,铁定也不会善待他的儿子,光想象他就心痛得快要窒息了。怎么了?莫绍蘅见覃桓昔突然脸色苍白,稍显担忧地揽住他的肩膀,不舒服?覃桓昔歉意地摇摇头:我没事。莫绍蘅松开揽着他的手,目光却没从他身上移开:若是身体不适,今日便先回去。覃桓昔笑了笑:谢谢莫叔,不过我真的没事,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告诉莫叔。其实我只是只是想到了小源,之前我听爷爷提起过,小源是莫叔从s市宁家带回来的孩子,宁家遭遇那样的变故,小源他想必受了不少委屈。莫绍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沉默片刻道:没有,我去的时候他刚过世。莫绍蘅的口气似乎有些落寞,他已经不记得当初得知宁薛去世时究竟是何种心情,只记得当时脑子里有些乱,一时间不想见到任何人,连齐丰宇和贺璟逸也被他赶了出去,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一整天。莫绍蘅对宁薛的感情很复杂,但不可否认的确受到了这个人的吸引,毕竟那个时候他和宁薛已经过了为感情冲动的年纪。7年前发生的那晚,他喝了不少酒,但也不至于醉到失去理智,也确实有他的刻意为之,他的心里并不想拒绝这个人。原本以为他们之间不会就此结束,虽然开端有些荒唐和尴尬,但也不是无法补救。宁薛毕业后就回到了s市,莫绍蘅知道宁薛的身份,大世家出生的人都背负着太多的家族包袱,他暂时也不想去打扰宁薛,给宁薛平添更多的烦恼,而且他也等得起,只是命运似乎并不给他机会。当年他也是刚坐稳莫家的掌权人位置不久,家族里仍有不少不甘心的人蠢蠢欲动,而道上的苍蝇蚊子也以为那时的他定是焦头烂额,正等着伺机而动,那些人甚至相互勾结,妄想将他除之而后快。莫绍蘅有时候虽然自负,但也懂得弱点两个字,尤其是心里的弱点,更不能暴|露在人前。在他和宁薛都没有稳定局势之前,他断了对宁薛的所有关注,这一断便断了四年,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宁家出事的那一年,他正好人在国外,莫绍蘅原本就有打算,国内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处理完国外的事后,他就回来找宁薛。想来这么多年,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已经长成了成熟稳重的合格继承人。当他知道宁家已经易主,宁薛的父母也早在一年前双双自杀,宁薛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却也已经车祸去世的时候,莫绍蘅第一次尝到了懊悔的滋味,他懊悔当初的过于理智,更懊悔自己的犹豫不决。生在大世家,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大世家的无情,明争暗斗都是小事,很多时候为了利益连至亲之人都可以残害。就像当年的他,如果不是知道父母的死亡并非巧合和意外,他也不会回到莫家,将莫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看着那些逼死父母的人,在他的手掌心里垂死挣扎,苟延残喘。莫绍蘅想如果当初他没有为了那些所谓的弱点,断了对宁薛的关注,在宁薛最困难无助的时候,他就可以拉宁薛一把,宁薛也许就不会死了,而他们之间也会变得不一样了吧,至少不是阴阳相隔。莫叔覃桓昔停下脚步,抬手覆在莫绍蘅的手上,这才发现莫绍蘅的手十分冰凉,他的心微微一颤,安慰的话脱口而出,您无需自责,我并没有觉得您当初的决定有何不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无法体会您当时面临的局面。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是我处在您的位置,我想我也会这么做,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在乎的人。不管当年他和莫绍蘅之间发生过多荒唐的一夜,覃桓昔是真的从未怪过莫绍蘅,但是时至今日,突然听莫绍蘅亲口说出他死后发生的事,说不悸动,那是真的自欺欺人。说到底他和莫绍蘅谁也不欠谁,莫绍蘅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覃桓昔却能感受到莫绍蘅潜藏在话语里的后悔和一丝淡淡的感情。他不知道莫绍蘅当年对他究竟抱了多深的好感,也不想自作多情,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莫绍蘅当年对他应该是有些感情的,但是爱肯定谈不上。虽然有些不可思议,覃桓昔心里却并不排斥,莫绍蘅这样的人,浑身带着光环,若是莫绍蘅喜欢上谁,应该很难有人能够拒绝吧,包括他自己也一样,何况他和莫绍蘅之间有过一夜,还有一个儿子。覃桓昔完全能理解莫绍蘅当年的做法,他也身处其中,那样的生活犹如一片巨大的澡泽,每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连自己的命都无法预估,谈何保护心爱之人?莫绍蘅的身份尤为特殊,那种危机四伏的局面,自然不是常人能够感受,如果当真被仇视莫绍蘅的人知道,莫绍蘅如此在意他,他本就四面楚歌的生活,想必更加艰辛,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威胁莫绍蘅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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