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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1)

当时,因为闻鹤西的“器官记忆”,江知宴真切地痛过、哭过,如今,“器官记忆”已经消失了,这具身体的喜怒哀乐不再受闻鹤西的影响,只由江知宴控制,但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会为别人的悲惨遭遇感到难过的江知宴了----人,都是会变的。江知宴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纱,眼睛被阳光刺得眯起来,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夏天的树木自然比春天更繁茂,盎然的绿意蔓延出去很远,稀落的白色别墅点缀在其中,江知宴站在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孔瑛的别墅,但是看不见别墅里是否有人。江知宴收回目光,拉上窗纱,正准备出去,手机响了。他犹豫了下,掏出手机,点开信息。楚修:[宝贝儿,在干嘛?]江知宴盯着这条微信看了很久,却没回复。楚修又发一条:[不理我,看来又在睡觉。]江知宴忍着难受,把手机揣回兜里,离开了房间。他没兴趣参观别的地方,径自回到客厅坐着,耐心地等周海鸿回来。他没有等太久。周海鸿一边脱西装一边走进来,他的身材依旧保持得很好,心情看起来也很不错,他上下打量一眼站在沙发旁的江知宴,开口第一句话是:“怎么瘦了这么多?”江知宴微微笑了下,没有回答。周海鸿把外套交给女管家,对江知宴说:“跟我来。”江知宴跟着他进了书房,周海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问江知宴:“要来一杯吗?”“不用了。”江知宴淡淡地拒绝。周海鸿喝了两口酒,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他,像猎人盯着猎物。换作从前,江知宴会紧张,会害怕,但现在不会了,他无比冷静地站在那里,迎着周海鸿的视线,无声地对峙着。周海鸿勾了勾嘴角,说:“坐吧。”江知宴等他先坐,才走到他对面坐下。周海鸿问:“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江知宴看着他,直截了当地回答:“我是你和蒋梦蝶的儿子。”第43章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檀无衣/文-周海鸿愣了两秒,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仿佛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江知宴不急不躁, 等他笑完, 才接着说:“口说无凭, 我可以和你去做亲子鉴定。”周海鸿看着他的表情,神色不由也严肃起来:“你是认真的?”“认真的。”江知宴言简意赅, 一句废话都没有。周海鸿皱起眉,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很久,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自己的影子,可闻鹤西继承的是蒋梦蝶的美貌, 甚至比蒋梦蝶更出众。“假设你真的是我儿子,”周海鸿终于开口,“那么你妈当初怀上你的时候, 为什么不告诉我?”江知宴说:“因为当时和你相比, 闻光堂是更好的选择,所以她张冠李戴,让我成了闻光堂的儿子。”周海鸿思忖片刻,饶有兴趣地问:“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闻光堂的儿子的?”“十七岁。”江知宴说, “当时闻光堂病危, 孔瑛为了剥夺我的遗产继承权,本来想伪造一份亲子鉴定, 证明我不是闻光堂的亲生儿子, 没想到误打误撞, 真的发现我和闻光堂不存在亲缘关系。”周海鸿蹙眉:“原来孔瑛是第一个发现的, 但她为了闻家的颜面,把这件事瞒了下来,对吗?”“没错。”江知宴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事实上,他就是在讲别人的故事,而且还是四手故事,闻鹤西告诉温润,温润告诉楚修,楚修告诉他,现在他又说给周海鸿。周海鸿说:“闻光堂死后,以孔瑛刻薄的性格,你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所以我18岁就离开了那个家,离开b市,”江知宴说,“开始了新的生活。”“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回来了?”周海鸿问。江知宴看着他说:“为了找到我的亲生父亲。”周海鸿顺理成章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你的亲生父亲的?”“两年前,周嘉洛生日那天,”江知宴有条不紊地回答,“我受邀参加派对,遇见了我妈生前的好朋友,是她告诉我的。”周海鸿沉默片刻,皱眉说:“你发现我是你的亲生父亲,却没来和我相认,而是选择勾引嘉洛----你同父异母的哥哥?”不等江知宴回答,周海鸿紧接着又问:“你们两个上床了吗?”“当然没有!”江知宴立刻否认,然后解释:“我找亲生父亲,只是想有一个正常的家,可等我找到你,却发现周家和闻家一样,根本没有我的位置,我的心态就崩了,被怨恨冲昏了头脑,我想报复你,可我连连接近你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把仇恨转嫁到周嘉洛身上。”周海鸿沉声说:“所以你勾引嘉洛,让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你,然后再抛弃他?”江知宴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只是顺着周海鸿的话往下说:“但是曼谷那场车祸,把一切都改变了。我变成了植物人,在病床上躺了十个月,等我侥幸醒来,周嘉洛却因为心脏病发……”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想必周海鸿都清楚。周海鸿沉默着,江知宴也沉默着,他等着对方先开口。良久,周海鸿说:“那天在兰亭雅筑,我说要包养你,你一定觉得我很荒唐很可笑吧?”江知宴保持沉默,算是默认。周海鸿又说:“当时你和楚珩的儿子,根本不是情侣,对吗?”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果然是老狐狸,江知宴心想,轻易就看穿了他的小伎俩。“我当时很慌,他正好出现,我就想利用他让你打消那个念头,”江知宴低着头掩藏眼底的情绪,“后来……我离开了b市几个月,前几天才刚回来。”江知宴抬头看向周海鸿:“我听楚修说,你和孔瑛要结婚了。等你们结婚后,恐怕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和你相认了,所以我就想着,一定要赶在你结婚之前来找你,把两年前就想对你说的话告诉你。”“什么话?”周海鸿问。“我想有一个家,我想有一个可以扎根的地方,”江知宴看着他,却好像又没在看他,动情地说:“我不想再一个人无依无靠地漂泊在这个世界上了,你能抓住我吗?”周海鸿却突然笑了,他放下空酒杯,说:“故事讲得不错,但这是以‘假设你真的是我儿子’为前提展开的,至于这个前提是否成立,还很难说。”江知宴立刻说:“我可以和你去做亲子鉴定。”周海鸿点头:“好,用事实说话。”“在鉴定结果出来之前,我能不能先住在这里?”江知宴说,“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当然可以。”周海鸿说。江知宴犹豫了下,问:“我可以住周嘉洛生前住的那个房间吗?”“为什么非要住那间?”周海鸿微微一顿,“嘉洛他妈就是在那个房间自杀的。”“我不介意。”江知宴说。“那随便你吧。”周海鸿话音刚落,突然响起敲门声,他扬声说:“进来。”女管家推门进来,说:“董事长,孔董来了。”“知道了。”周海鸿看向江知宴,“鹤西,你先上楼吧。”又吩咐女管家,“把嘉洛的房间收拾出来,给鹤西住。”女管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转瞬即逝,恭敬地答了声“是”。江知宴明白,这是让他避开孔瑛的意思,他识趣地站起来,向外走去,可没想到,刚出书房的门就和孔瑛撞个正着。孔瑛愣了一瞬,脸上迅速堆起嫌恶,居高临下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江知宴说:“我找周叔叔有点事。”周海鸿已经走了出来,他推了江知宴一下,说:“你先上楼去吧。”江知宴“嗯”了一声,冷淡的视线和孔瑛短暂地交汇,然后径自离开,他听见孔瑛说:“他来找你干什么?”周海鸿说了句“进去说”,接着就是一声关门声。江知宴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回头望着书房紧闭的房门,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来。第44章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晋江/檀无衣-房间干净整洁, 没什么好收拾的。江知宴想自己待着, 就让女管家出去了。他想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衣柜里,可房间里根本没有衣柜,他看见靠床的那面墙上, 在床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一扇门,先去开左侧的门, 是卫生间, 再去开右侧的门, 是衣帽间, 卫生间和衣帽间都很宽敞, 合起来就是一个大房间。江知宴把行李箱拖进衣帽间,看着那些分门别类、归置得整整齐齐的男装、鞋子、手表, 心情一时有些复杂,他随便把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放, 就转身出去了。江知宴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掏出手机看时间。17:15。楚修应该下班了。不对, 他今天要加班。等楚修下班回到家,却发现他不见了……江知宴不敢往下想, 心脏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他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低头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楚修邀请你视频通话”, 他慌了一瞬,点开, 然后切到语音接听。“怎么不让我看你?”刚一接通, 楚修低沉的声音就传出来, 经过电波的加工,愈发有磁性,“又在‘嗯嗯’吗?”“没有,”江知宴强颜欢笑,“怕你看见我的脸会想我想得受不了,丢下工作跑回来找我。”楚修笑着说:“今天是谁因为我要上班就难过得哭鼻子的?还好意思说我。”“我才没有呢,”江知宴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却还要尽可能地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你出现幻觉了。”楚修笑了两声,才想起来兴师问罪:“怎么不回我微信?不知道我会担心吗?”“怕打扰你工作,就没回。”江知宴说,“再说我好好地在家里待着,有什么好担心的。”楚修说:“只要你不在我的视线范围里,我就忍不住担心你。”仿佛有一把刀子在不停地往心上捅,江知宴难过得快要死掉了,一只手死命地攥着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的软肉里,以痛止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照顾好自己,”江知宴说,“你别瞎操心了,专心工作吧。”“知道了,”楚修笑着说,“晚饭想吃什么?我帮你订。”“不想吃外卖,”江知宴说,“我自己做。”“那多做点,给我留着,”楚修说,“等我下班回家当宵夜吃。”江知宴顿了下,说:“你都好几天没回那边的家了,要不今晚就回那边去住吧,不仅离公司近,还能陪陪秀姨。”“我爸已经同意我搬回来住了,”楚修说,“等我忙完这两天,就过去搬家。”江知宴“喔”了一声,问:“你今天要加班到几点啊?”“我争取十点前到家,”楚修说,“你不用等我。”“知道了,”江知宴说,“那你赶紧忙吧,别浪费时间了。”“听听你的声音我才有力气工作,这叫隔空充电。”楚修笑着说,“好了,充电完成,我去工作了,你好好吃饭。”“嗯,”江知宴说,“你也记得吃饭。”通话结束了。江知宴松开拳头,慢慢放松下来,深呼吸。不能哭,江知宴,你要坚强,要挺住,你做得到,你一定可以的。等情绪彻底平复下来,江知宴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出了房间,放轻脚步走到楼梯口,探听楼下的动静。可惜什么都听不到。这座房子太安静了,仿佛没有活人一样。江知宴回了房间,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床单被罩应该是经常换洗的,上面有一股好闻的清香。这张床上躺过两个死人,但江知宴一点都不害怕。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人才可怕。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敲门声惊醒。女管家来叫他吃晚饭,江知宴拿起手机看时间,竟然已经七点多了。夜幕已经降临,江知宴走到落地窗边,将窗纱拉开一条缝,看向孔瑛的别墅。别墅没有亮灯,黑漆漆的,应该是没有人。江知宴下楼吃饭。周海鸿不在,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她一个人。江知宴问:“周叔叔呢?”女管家答:“周董和孔董去参加慈善晚宴了。”江知宴乐得一个人清静,不用虚情假意地演戏。他细嚼慢咽地吃饭,五道菜,每道菜都很精致,但精致得让人提不起食欲,江知宴强迫自己吃下去,直到感觉到撑,他才停下来。江知宴没有乱走,径自上楼回房。刚进房门,胃里就泛起恶心,他急忙快步冲进卫生间,“哇”地一声吐进了就近的洗手池里。吐完了,他把洗手池冲洗干净,漱口刷牙,然后绕到隔壁的衣帽间,从行李箱里找身衣服,拿着回到卫生间洗澡。半个小时后从卫生间出来,江知宴走过去把房门反锁,然后又去落地窗边往外看,孔瑛的别墅依旧黑灯瞎火。难道他猜错了吗?明天去附近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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