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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1 / 1)

四面八方响起了轻微响声,一股强大的怨气在古墓葬场内悄然弥漫。司马越在树林间现出身形,手持鹿角杖,站在高地,俯瞰墓场中的三人。陈星抬头瞥向司马越,注意到他的鹿角杖上正引领着四周的怨气,一时风起云涌,整个塞外的所有怨气,都朝着这墓场中涌来,犹如流水般填满了峡谷!司马越!陈星沉声道,让你的主人出来说话!驱魔师,司马越在高处冷冷道,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我给你一个机会,放弃所有的抵抗,跟我走,你自然会有朝他询问一切的机会。那一刻陈星却生出一个念头,若佯装落败被抓,会有什么后果?这两名被称作魃王的复生活尸,明显得到了上头的吩咐,目的是活捉他。但陈星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尸亥要见他才留他性命,对项述却未必,这么做需要冒太大的险了,实在不值得。我没有与他谈判的任何兴趣。陈星提着铁链,朝向高处,面对敌人,他向来不留任何情面,更没有丝毫畏惧,回去告诉他,我的任务是消灭他,送他去轮回,去往生者该去的地方。司马越蓦然爆发出一阵嘶哑的疯狂笑声:就凭你?我倒是要看看,如今万法归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驱魔师能做什么!话音落,司马越将手中法杖朝着地面重重一顿,滔天的怨气顿时疯狂爆发出来!古墓场上阴风怒号,如同置身地狱之中!陈星见之顿时暗道不妙,如阴阳鉴、狰鼓一般,这件法宝也是被怨气炼化过的!如今法宝上的、外加敕勒川中初逢大战与杀戮产生的怨气,已在这地脉朝阴之处开始卷动,此情此景,凶险之处,竟是较之长安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初始他掉以轻心,只以为敕勒川一带天地辽阔,住民不多,多年来又久无大规模战事,哪怕有怨气盘旋,亦会极快消散,却没想到此地与长安城中相比,缺失的也是最重要的因素是:人。生灵一旦少了,阳气便会减弱,中和死亡时诞生的怨气的速度就会变慢,司马越不知从何处带来了这件蕴含着强大怨气的法宝,此刻强行催动并释放,峡谷上空顷刻间阴云滚滚,更隐约现出血红色的闪电。山岭之中,隐隐约约现出了众多阴影,包围了墓场中的那棵参天大树。述律空车罗风在黑云之中嘶吼道,我把我的一切几乎都给了你,这些年中,我从未亏欠过你半分车罗风在那浓重的怨气中缓慢地走了出来,陈星环顾墓场,蓦然发现涌现了无数被怨气所腐蚀的动物----鹿、狼、野狗、狐、鹫众多已死的动物露出森森白骨,浑浊的双目望向他们,朝墓场中缓慢走来。我的安答已死了,项述手持重剑,认真道,站在我面前的这只怪物,什么也不是。陈星强自镇定下来,只见车罗风撞得支离破碎的扭曲身躯,竟在那怨气迷雾之中缓慢地得到修补。再抬头看那漫天怨气,催动心灯时,项述手中重剑光华竟是在怨气的干扰之下,变得暗淡下来。怨气太重了,正在不断地蚕食着心灯的力量。述律空,车罗风颤声道,你这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已经看透你了,死罢!偿还你在我这里所得到的一切!陈星果断喊道:项述!别离我太远!心灯的法力被削弱了!紧接着,陈星朝战场中跑去,项述退后,而车罗风挟持着一股无法比拟的怨气,较之当初对战冯千镒时有着更多的不甘,亮出左手,手中现出一把骨鞭,朝着项述扑了上来!第45章 裂空┃他得走了,不能再在敕勒川耗时间四周的腐化动物发出嘶鸣, 汇聚为刺耳的洪流, 转瞬间朝着两人扑上, 海啸一般的怨气挟着漫天漫地的动物骸骨,顿时如压顶泰山吞没了项述与陈星。陈星!陈星!一个声音响起,肖山来了!肖山!带他走!项述一面抵挡敌人攻势, 一面纵声喝道。不能走!陈星匆忙喊道,没有心灯你会死的!陈星接连在那黑暗里强行催动心灯,法力不断震荡, 在他的体内疯狂左冲右突, 令他本就受损的心脉再次剧痛,但项述全靠这光芒的守护, 手中重剑方能绽放光辉,抵挡动物活尸的重重冲击, 陈星若在此刻撤去法力,项述顷刻间就要被怨气所吞没!你什么都知道!车罗风疯狂地怒吼道, 这些年,你什么都知道!车罗风带着仇恨,挥出了第一鞭, 在那黑暗的怨气中, 浮现出了朦胧的掠影。那是项述在帐篷中,站在陈星身前,给他的一掌。刹那项述手中光芒万丈,抵挡住了车罗风的一鞭,浮现出敕勒川下秋日的景色----他们坐在溪流边, 与周甄一起三人并肩坐着钓鱼的一幕。是,项述说,我全都知道,你不过因为从我处得不到,才选了周甄。车罗风蓦然一怔,项述横剑抵挡,将车罗风猛地推了出去!项述:那又如何?当我的安答,你还不甘心?车罗风,我说过,此生无论我与谁在一起,定会视你为家人。车罗风疯狂地嘶喊道:述律空!你是个骗子!霎时无数次别离,车罗风在湖畔所见,项述策马离开自己的背影,浮现在那怨气之中。项述也怒吼道:清醒罢!车罗风!现在的你,已经成了一只怪物!重剑迸发强光,驱散了那重重迷雾,记忆轰然涌入了车罗风的脑海,在那阳光灿烂的大草原中,项述骑在马上,回头望向车罗风,笑着朝他吹口哨的一幕,让车罗风一时再挥不出鞭去。周甄才是你的所托,项述说,我早已告诉过你。他已经死了车罗风咬牙,发出破声,你甚至不让我为他报仇!项述怒吼道: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仇恨,那一刻你也点过头,承认结束了!车罗风在怨气里狂喊道:你不让我为他报仇,你甚至不愿意替他述律空!你这个骗子!我要亲手杀了你!陈星几次催动心灯,但那怨气实在太强了,不停地反过来削弱他的心灯,他只想再靠近一点,猛力拖动那铁链。肖山冲到身前,不住用爪子斩那铁链,铁链却纹丝不动,紧接着,怨云之中一只庞然大物射来,陈星马上抱住肖山,两人就地打滚,躲开横扫过来的一尾!那是一条巨大的黑蛇死尸,从正在翻滚的黑雾之中朝着他们杀来。肖山一声怒喝,正要上前拼命,却被陈星戴着锁链的一手蓦然抓住衣领,拖到身后,继而心脉爆发强光,循天池穴经天泉,过曲泽、内宫二穴,聚于掌中,汇于中冲穴,一指朝着黑暗中点去。刷然强光若有形实物,如一把利剑破开了黑暗!蛇尸痛吼一声,翻滚着躲避,那光芒聚而成束,去势未消,穿透重重迷雾,照向高处的司马越,司马越立即朝后一避。霎时间肖山看清了司马越手中所执之物,顿时愣住了。陈星一怔,继而想起卡罗刹山中,陆影所言,那把鹿角杖,说不定即是从鹿王头上斩下的角!陈星不顾一切喝道:肖山!但业已太迟,肖山挣破了半身武袍,发出一声裂帛轻响,冲向了高处。战场另一边,只见肖山飞身跃向高处,眼中充满了屈辱,所见陆影的双角竟是在敌人手中,沦为玩物,双目变得赤红,嘶吼一声。司马越干净利落地出杖,一杖顶在肖山腰间,将他狠狠揍向地面。肖山摔得嘴角溢血,却顷刻间便爬起身,再扑。司马越横杖,一杖击中肖山额头,将他从近一丈处打了下来。肖山再扑,司马越抽出匕首。肖山----!陈星看见司马越出匕的一刹那,顿时感觉到全身血液上涌。项述见二人性命危在旦夕,只得弃了车罗风去救。失去了心灯之力,在那怨气之中,动作变得粘滞下来,一呼一吸之间,怨气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在他的身体中疯狂冲撞,一股强烈的内疚感笼罩了他。车罗风却不容项述抽身,已和身扑了上来,但就在这一刻,怨气中再次响起一声怒吼,另一具活尸从背后冲来,死死抱住了车罗风,两手扳住他的头,竟是要将他的脑袋拧下来!由多!项述喝道。车罗风狂叫起来,以骨鞭绞住了由多的身躯,在黑暗中猛地一绞,再狠狠一抽,由多的身体顿时被撕成碎块,头颅却依旧紧紧咬住了车罗风的肩膀,将他的肩胛骨咬得破碎。项述找到机会,抡剑横劈,将车罗风劈得横飞出去!项述终于冲到陈星身前,将他推开,正要直取司马越时,车罗风却已解决了由多,在黑雾中现身,一手朝着项述斜斜一拧。刹那四周动物尸体尽化作白骨,腐肉在怨气中飘零,白骨没入地面,继而重重组接,化作无数骨刺,从地底蓦然穿了出来。当心!陈星喝道。项述身在半空,无处着力,只得以重剑猛地一拦,漫天骨刺于地底穿出,将他牢牢锁在其中。肖山从高处摔下,摔向如刀山一般的骨刺丛中,肩膀、手臂、大腿,顿时被穿在了骨刺上!陈星:肖山竭力抬起爪子,低头看自己的身体,眼中现出一丝茫然。司马越的声音缓缓道:驱魔师我带走了,车罗风,余下的交给你,吾主借予周甄的债,你须得尽数还回来,敕勒川所余人尸,记得送到幻魔宫中来肖山:啊----肖山的喉咙中发出一阵濒死的狂吼。肖山在那骨刺上尚且不断挣扎,血液源源不绝地淌下。下一刻,四周的怨气倏然变得更重了,却聚成一个漩涡,朝着肖山疯狂卷去。陈星已失去理智,狂吼道:车罗风!车罗风走向被重重骨刺所束的项述,摘下背后的弓,架上一支骨箭,瞄准了笼中的项述。安答车罗风喃喃道。项述怔怔看着车罗风,但就在最后一刻,车罗风的眼中,仿佛恢复了少许清明,拉弓的手略发起抖,那一箭却射不出去。一滴泪水,竟是从他的眼里滑落下来。陈星终于崩溃了,爆发出一股不知何处涌出的力量,瞬间抡起那重逾六十斤的、连在锁链上的碎石柱,抡出一道弧。柔然狗!陈星暴怒之下狂吼道,该死的是你!这是陈星极少数的情急之下被愤怒所支配的时刻,车罗风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回敬他的除了那声怒吼,还有狠狠砸向他后脑勺的巨石。项述:车罗风压根就没料到陈星竟会在身后偷袭自己,毕竟他离得太远,武力又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没想到陈星居然以连着重岩的锁链作为武器,一招回风式使出了天崩的气势,在五步外将车罗风一砸,发出闷响,车罗风被砸得脑浆迸裂,头颅朝肩膀塌陷下去!白骨牢笼瞬间垮塌,项述持剑在手,喝道:快!漫天怨气先是变得浓重,继而唰一声全消失了,陈星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赶紧祭起心灯,只见项述手中重剑爆出强光,抵住车罗风胸膛。安答,项述哽咽道,睡罢,睡着以后就好了紧接着项述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喊,抵住踉跄的车罗风,一式俯冲,重剑顿时刺穿了车罗风腹部,从陈星曾为他缝合的伤口处再次破开他的身体,伴随着心灯白光于背脊激荡而出。车罗风的身躯犹如断线风筝,带着刺鼻的腐血朝后直飞而去。陈星蓦然心中一揪,在心灯的力量下,这一刻他与项述犹如灵魂相连,感觉到一阵巨大的、旷古的悲伤朝他袭来,令他不由得淌下泪水。项述陈星哽咽道。车罗风不住抽搐,躺在地上,一手抓向天空,凹陷在肩膀处的头颅上,嘴唇稍动,仿佛想说句什么,却无法开口。项述缓缓转过身,与陈星看着躺在地上的肖山,肖山正在地上挣扎着爬起。肖山?陈星拖着那铁链与石柱,艰难地走向肖山,肖山却从地上缓慢站起,手握两把钢爪,天地间上一刻还在缠绕的、源源不绝的怨气,竟是被全部吸进了爪中!苍穹一裂已变得通体漆黑,闪烁着寒光,一如被怨气所炼化的森罗万象。而肖山也正如当初的冯千钧一般,双目化作血红,浑身被怨气所缠绕,紧紧盯着高处的司马越。糟了,这是陈星最后的念头。这小子究竟是怎么学会用这法宝的?该不会是陆影曾经教过他?司马越左手一抖,现出一面漆黑盾牌:当真有趣,手中之物竟也是肖山挥出了第一爪,背后浮现出旷古龙神的黑色幻影,隐约间竟是有龙吟作响。项述转身,以身体压在了陈星身上,把他按下地去,铁链荡起,擦过爪气,在空中无声无息地断开。司马越一句话未完,只见身前山石、大地,连同整片空间如同碎纸般被切开,盾牌被整齐地切割成三截,胸前的黑色坚甲错位,整个人失去平衡,肩部以上的身躯朝后摔落。阴山深处的峰峦滑坡,发出巨响,轰然坠落。司马越:神兵。肖山一步上前,挥出了竖着的第二爪,司马越的头盔连着头颅顿时被撕成了碎片,刷然飞散,脚下所站之处崩解,切面整齐如镜的岩石哗啦塌了下来!背后山峦滑坡的刹那,再次被那第二爪切开,如惊涛骇浪朝着南北两侧滑落,酿成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雪崩!肖山左爪稍抬,右手划圈,使了一招苍狼逐月,正要冲上前去的一刻。陈星蹑手蹑脚,从背后成功地接近了肖山。出魔!陈星在他耳畔怒斥道,继而使出最后的力量,左手朝肖山双眼一蒙,右手在他背心处一抵,白光轰然爆发,顿时击穿了肖山的意识思海。苍穹一裂当啷落地,怨气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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