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依附于工厂建立的小规模聚集地,管理系统上并没有完全纳入穆恩市的管理范围。除了厂长和镇长由穆恩市市政厅委派之外,其他的小镇政府部门的管理人员,全部由厂长和镇长商量决定。现在厂长是加斯腾斯,镇长已经失踪多时,自然没有人能阻挡加斯腾斯的计划。而按照他的安排,辛克沃伦的身份,已经在近卫三军生产团二连连长的基础上,增加了爱莲娜小镇警察局局长的新称号。“听说宾波博布鲁夫去了民生局,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手里有老大的委任状,没人敢打岔的。”辛克回了一句,继续看着面前的操练,“你说,老大这么积极备战,到底想干嘛”“想干嘛,你难道不知道”,伊万侧头看了他一眼,鄙视的骂了一句。“虚伪。”“哎你这人怎么这样”,辛克笑了,“咱们谁不想着解放所有的农奴同胞,可按照头儿的说法,现在发动革命的时机还不成熟,这个阶段,只能种田,明白么”“种田,和爬科技树”,伊万的记忆力也不比辛克差到哪去,“可是那个科技树,是啥玩意”“就是蒸汽机那些东西吧你没看这次从罗斯维尔送的那些大车来了之后,头儿就跟丢了魂似的,天天往工厂里钻,每次见他都高兴的合不拢嘴,肯定是那什么科技树”“科技树,说来说去还不是工人那一套”,伊万撇了撇嘴,“哎,你不觉得头最近和古拉科斯关系很好么”“他管着工厂呢,头要造机器,肯定得和他多打交道啊,你呀,块头大,心眼也不少,都是革命同志,想什么呢”辛克拍了拍伊万的肩膀,换了个话题,“哎,你听说了么,最近有人见到头儿那边来了个姑娘,还挺好看的。”“哦,这个我知道,就是上次咱们去罗斯维尔,头见的那个黛西小姐啊,你忘记了”,伊万的记忆力确实比看上去要好,辛克想了一下,也想到了那个姑娘。“是她她怎么来了”“谁知道呢”,伊万耸耸肩,吹了一长一短两声号角,巨大的声音震的辛克的耳朵发麻。他皱皱眉头,刚想离开,远远的就看到了宾波博布鲁夫的身影。他小跑着来到了两人身旁,传达了加斯腾斯的命令。“头儿说,你们俩,现在跟我一起去2号会议室。”伊万和辛克对视了一眼,有些好奇。上次开全体会议,是通报罗宁格叛乱的事情,这次,又出了什么事么“我们用的车床输出功率比这个大,设备体积还小,头儿,不是我说,你们安肯瑞因的设备不行啊”古拉科斯陪着加斯腾斯查看着爱莲娜工厂里新安装的这些设备。刚刚接到加斯腾斯的命令,说要协助从安肯瑞因过来的人调试设备的时候,古拉科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要调试的是一整套上游设备。而直到把这些设备装了七七八八,古拉科斯才意识到了加斯腾斯到底想要做什么。“行了,知道你们尼格鲁的工业水平高。可那些先进的生产设备,你的斯特朗伍德工厂有么”“那倒没有”,古拉科斯语气里刚刚涌起的得意瞬间被浇熄了,“我还是去东拉玛的总厂培训的时候见到的那些设备,真的,比这些厉害多了。”“行了啊你,过分了”加斯腾斯看着面前一台水平单轴车床,一脸的陶醉。虽然这些设备大部分都是二手货,卖相和成色都不是很好。可有了它们,爱莲娜工厂就从一个只能做做维修工作的二级工厂,变成了一座可以生产任何他需要设备的一级工厂。而一座可以运转的一级工厂,将让爱莲娜平原拥有最重要的,现代兵器和生产设施的生产能力。所以,虽然古拉科斯说的是真话,可加斯腾斯一点也不生气,在他的眼睛里,这座工厂代表着爱莲娜平原的未来。“好吧,头,我真是服了你了,说真的,我真没想到你能弄到一整套,我们图卢卡斯找了十几年,都没凑齐这一套呢。”“你那是边境公国,随时可能被对方打过来,当然不能给你。我这是战备需求,还在安肯瑞因相对安全的后方,自然没那么多事情。不过,你要真喜欢,等有条件了,我帮你们图卢卡斯装一套,怎么样”“头,这可是你说的”古拉科斯收起了脸上的笑,冲加斯腾斯行了一礼,加斯腾斯抬头看看挂在工厂控制间墙外的钟,离开了那些设备。“走吧,古拉科斯,跟我去开个会。”查理哈里沃伦推开第二会议室的门时,心里还有些忐忑。他刚刚被艾迪沃伦通知,说要单独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毕竟,比起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议事会,点名让他一个人参加的会议,明显级别更高,也意味着他更加靠近了加斯腾斯的核心圈子。“哟,来啦”加斯腾斯冲查理哈里打了个招呼,让他坐下。查理哈里在这间会议室里看到了伊万、辛克和宾波博布鲁夫,三人都是跟随加斯腾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将,他还看到了托马斯古拉科斯,那个瑞因语说的别别扭扭的图卢卡斯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他不太熟悉的连长,和一个皮肤白皙,脸上挂着灿烂微笑,看起来和现场格格不入的姑娘。“好了,人到齐了。”加斯腾斯拍拍手,站起了身子。其他人看他要开始讲话,纷纷坐了下来。“今天请大家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商量”,加斯腾斯的语气有些少见的激动,伊万和辛克对视了一眼,有些好奇。他们这个头,可是个雪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性子,今天竟然表现出了肉眼可查的激动,那他要说的事,一定很重要。“在坐的各位,有和我一起创办共产主义小组的同志,有跟我一起从老19敢死队出来的兄弟,有我在战场上认识的同胞,也有和我一样,从敢死队里挣扎出来的农奴伙计,还有来到爱莲娜以后,加入我们队伍的新伙伴。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使用不同的语言,有不同的身份和经历,但是,我们的身上,都一个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对共产主义的追求和向往”随着加斯腾斯讲话内容的深入,被他点到的人一个个坐的笔直,眼神中带着期许,他们看着加斯腾斯,等着他继续。“一路走来,总有人问我,什么是共产主义,共产主义到底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我无数次的回答过这个问题,也无数次的问自己,我的答案对么我对共产主义的理解,是正确的么现在,经过了这么久的共同奋斗,我们在爱莲娜平原暂时扎了根,有了自己的家。我想问问在座的兄弟们,你们觉得,什么是共产主义”“消灭生产资料私有制”,伊万第一个举手。“消灭奴隶制度”,辛克第二个发言。“建立一个没有阶级制度、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社会”,黛西的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她一边回答,一边看着身旁的爱人。在场的人里,只有她知道,加斯腾斯这个会议的目的。“很好,看来你们的课没有白上”加斯腾斯轻轻笑了一声,继而正色道,“胡尼哈瓦瑞大师在论资本中已经明确告诉我们,任何一个新的社会制度,要建立,都必须遭受旧的社会制度的重重阻挠。作为旧的当权阶级,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不会乖乖低头妥协,他们一定会用所有的办法,阻止共产主义的发展和传播。如果,你们和我一样,要走这条路,就要有随时为这条道路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的觉悟,你们,有么”会议室安静的像最浓重夜色里的森林,所有人都看着加斯腾斯,每个人的目光,都渐渐的变得坚定。黛西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去年秋天,她和加斯腾斯在食堂的对话。“你知道共产主义在尼格鲁共和国和弗恩第三共和国都是禁书么听说我们的皇帝陛下也打算把这套理论列为违禁之学。如果你继续研究它,相信它,你好不容易得到的学生身份,可能会被剥夺,你的人身自由也可能会被限制,你知道么”“我知道。”在黛西的记忆里,加斯滕斯给出的答案,带着让她的灵魂都为之悸动的虔诚和觉悟,“我为了能看到赤旗飘扬的那一天准备了太久太久,付出的太多太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需要怎么样的牺牲,哪怕是我的性命,我也无怨无悔。在这个黑暗的世界竖起红色的旗帜,让每个劳动者都拥有平等的地位,建立劳动者主导的世界,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标,你明白么”“我明白。”恍惚之间,那个在温暖的秋日里,坐在黛西对面的小小农奴,和现在这个站在会议室的长桌旁,已经有了自己队伍的领导者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黛西下意识的给出了答案,却突然惊觉,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坐在加斯腾斯对面,暗中考察他对共产主义忠诚程度的女学生了。“我明白。”黛西的话好像打开了一个魔盒,伊万的答案紧跟着就在空气中留下了痕迹。“我明白。”辛克紧随其上,目光坚定。“我明白。”宾波博布鲁夫握紧双拳,看着加斯腾斯。“我明白。”古拉科斯用有些蹩脚的瑞因语,给出自己的答案。“我明白。”艾迪沃伦脸颊通红,眼角挂着泪花。“我明白”查理哈里沃伦有些犹豫,可他随即想起了自己当时在绝望中扣响工厂大门,看到从里面传出的光芒时的那种激动。如果可以让更多的农奴和他一样得到自由,他愿意为那样的事业付出生命。“很好”加斯腾斯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胡尼哈瓦瑞大师说过,推动共产主义需要一个严密、坚定、随时愿意奉献自己全部的组织,经过这么久的共同奋斗,我决定,在这里,在此刻,成立共运党作为推动共产主义实现最核心、最重要也是最坚定的组织,在此,我,加斯腾斯沃伦,郑重邀请各位,和我一起,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轰隆”寒冷的冬日,阴沉的天空下,一道雷声滚滚而过。同一片天空下的人们抬头寻找,却只看到了零星飘落的雪花。冬天,还在继续,可春天,已然接近。正文 98 党的宣言“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中心大陆徘徊”加斯腾斯的声音在浓重的夜色中显的更加厚重。讨论共运党成立的会议从下午开到晚上,中间还因为议事会的原因暂停了一段时间。到了议事会结束,首批共运党党员,包括加斯腾斯、黛西理查森、伊万沃伦、辛克沃伦、宾波博布鲁夫、托马斯古拉科斯、艾迪沃伦和查理哈里沃伦共八人,再次在二号会议室聚齐,开始讨论加斯腾斯草拟的共运党宣言,决定党的纲领,制定当前阶段的工作计划。“自胡尼哈瓦瑞大师写出论资本迄今已经两百一十七年,共产主义从一个思想、一个认知,已经随着工人阶级的壮大,变成了在整个中心大陆普遍存在的势力。不管当权者愿意与否,不管代表旧有生产和剥削关系的资本家、地主和贵族们愿意与否,共产主义和共产主义者,都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自从决定在爱莲娜根据地这段短暂的和平时期建立共运党,加斯腾斯就参考他记忆中的共运党宣言,起草了这份属于自己世界的共运党宣言。因为两个世界在历史和力量体系上有较大的差别,在地球上共产党宣言公布的时候,共产主义和共产党已经成了整个欧洲工人阶级的危险思想。而在中心大陆,因为大魔导师在力量上的不可匹敌,共产主义思潮仅仅催生了一些温和共产主义者,希望通过组党和议会改变工人待遇。这种形式并没有从根本上理解社会生产关系的变革、新的生产关系势必取代旧的生产关系的历史规律,而是试图通过把自身揉入旧的生产关系,来寻找两者的平衡点。地球的历史已经证明了,这种方式是不会成功的。而这个世界的历史,也正在证明同样的事实。所以,加斯腾斯在自己世界版本的共运党宣言中,修改了一些关于社会背景、主要矛盾的表述,形成了一份更加接近实际情况的文件。托马斯古拉科斯一边听着加斯腾斯的朗读,一边在心里比较着自己所在的尼格鲁工人党和加斯腾斯正在成立的共运党的区别。如果说工人党是群羊中的领头羊,主动承担了带领工人阶级,在资本家这样的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