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北盟具备了武装重装部队的基础。由于水力水压机技术不过关,只能用畜力夯土法,用砸路的方法砸铁片。基础材料也未突破,出炉钢水杂质过多,只是用水力锻锤敲杂质,代替了铁匠人力锤。可一次成型,整体压铸板甲的工艺,还是不具备。但是,压铸硬币是没问题的,小钢片压铸并不存在技术障碍。这已经能使铁甲制造成本大幅降低了,把一堆钢铁片穿起来而已,北方军终于迎来了明光铠的时代,送走了藤甲兵的土鳖时期。铁甲不光是防护,比藤甲还多一股震慑力。北方军步兵穿戴藤甲时期,尽管防护是很好的,且护甲材料廉价,易制作,非常合算。但也易受人嘲笑,穿的南蛮一样。重甲士防护更好,毕竟三层皮,可就跟老棉袄一样,保暖归保暖,实用归实用,卖相不咋地,臃肿的不像甲士,更像纺锤。待精美的虎甲一出,铁甲小批量开始换装,北方军才算有了点帝国主义不可战胜的邪恶气息。三百北方军甲骑,两两牵带两匹连环马,排着一个个双骑并行,四马并排的古怪队形,依次缓步出列。一骑骑重甲夹矛带缰,一根根蠕动的筷子一样,朝呼啸奔驰出天水南门三洞,前锋已过中线的骑兵线列,层层而进。前排加速,中排提速,后排缓步,间距行进中渐大,一波又一波的连环马启动,“玎珰”的铁链撞击声与鼻腔间时而扬起的马嘶,一浪一浪朝前拍去。看着交战地域中勒马惊呼,被一条条马间扬起的铁链,越来越近的一排排铁马,惊的魂飞魄散,尚未接战就乱作一团的天水骑兵,李轩笑了起来。这就是燕国绝代名将慕容恪的连环马。这就是为何这支部队,李轩交给慕容扩指挥,为了向慕容恪致敬若说有一名将,可超二十三岁就英年早逝,却已彪炳千古的霍去病,那一定是慕容恪。慕容恪十六岁时,就已率三千骑兵,摧垮数十万的军阵了。一生征战,战役层级无一败绩,仅次于一生征战,未尝一败的武安君白起,英武绝伦,贤德兼备,鲜卑版的周公,真正的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千古人杰。慕容恪就是将甲骑具装的幽州突骑再进阶了一步,重骑兵与重骑兵之间,再用铁链相链。直至女真金国,仍在使用这一重骑兵战术,重骑叫铁浮屠,两翼负责掩护的轻甲,由于只斜线切入,只从侧翼掩护重骑兵,故而叫拐子马。金国的重骑兵战术,就是公孙瓒白马义从与突骑配合的战术,一模一样。慕容恪将幽州突骑加了个铁链相链,李轩继承了铁链连马,但做了编制改变,将链骑兵坐骑,改为链没骑兵的空马,第一波由重骑兵牵带冲锋。因为李轩版的连环马,在连环撞击的第一个战术突击动作过后,会再用一个个铁甲骑兵,重新组成一条条新的锁链,以紧密队形排成横线,如墙而进,变为撞墙式重骑兵线列。如果锁链链骑兵,第一波冲击损耗过大,且会被迟滞,将丧失第二个战术突击动作。尽管,连环马一次冲击就完全够了,没被撞死拖死的幸存者,一次也就崩溃了。一百辆坦克冲万人大阵,碾不死几个,把一百辆坦克之间用铁链链起来,坦克队冲击过后,背后一片血肉模糊。躲都没地儿躲天水城外涌出城门的千余西凉骑兵,处于中线附近,被连环马一浪一浪拍中的不过五六百骑,可就一下,一片凄厉的惨叫与骨裂声中,阎行部千余马队就全崩了。一片人仰马翻,土尘滚滚,三百铁甲战马,六百披甲连环马,三百条奔腾的铁链,不过才一百多条撞入阎行队列中部,前队未被兜住,正向前冲的六十余天水骑兵,就疯狂打马朝西逃窜。就没回南城,直接顺着露天宴会区与天水城南城墙的三里间隙,冲西疯狂打马跑了。又是百余条晃荡铁链,略成散开的扇形撞入惊慌失措的乱兵群中,镰刀一样的铁链奔马,丈三长的一根根钢矛晃动而来,到处是歇斯底里的尖叫与惨嚎。撞崩千余骑兵大队的重甲骑兵不少弃枪抽刀,纵马劈杀,追着惨嚎狂蹿的西凉兵透阵而出,带着一蓬蓬喷起的血雾,滚滚向前。到处是人喊马嘶,遍地死尸与挣扎欲起的断蹄伤马。一排排透阵而出的重甲骑兵又开始列阵了,马与马并排,战线列越来越长,挤的越来越密。骑矛尚在手的自动排在一排,二排是一个个抽刀在手,仅有一对寒光闪闪的眼睛,露出覆面盔的重甲铁马。“嘟”的一声凄厉的铜哨声中,一排重甲长矛平端,二排重甲骑兵刀前指,同时呐喊一声,催马狂出。战斗实际已经结束。第一波冲击过后,千五出天水的西凉叛军骑兵,打着的花花绿绿一堆姓氏旗就不见了。包括阎行,梁阜,庞举在内,十八个叛军大小头目,当场战死。二百余叛军骑兵,连重新上马逃回天水都没敢,直接弃械投降。在将交战区域三百余重伤以上的西凉骑兵斩杀一空后,副统领单霸驱二百余战俘,收拢场上战马,轻伤员。统领慕容扩挑出俘虏中的二十余幸存头目,用绳捆在马后,奔马直入宴席场,报捷而来。二十余俘虏中的头目,奔马一催,纷纷被拖带倒地,遽尔像是被绳拉着的麻袋一样,划着二十多条泥血线条,惨叫着被拖入宴会场。宴会场上鸦雀无声,面对一个个面覆狰狞铁盔,铁裙滴血的战马踏席而来,仿若被一股扑面而来的煞气突然冻住。方才观战时且鼓噪喧嚣的宴席,一时静绝天地,只有咯噔咯噔的马蹄铁敲地,与地上被拖带着的一个个头目的惨叫,才多少为突然冷寂下来的宴会,平添了几许生气正文 第三一六章 降者跪地“降者跪地。”席前亲卫统领秦朗一声大喝,二十余匹牵带俘虏的铁甲骑士纷纷放绳。“唉呦。”“嗯啊。”一阵阵痛苦的呻吟,脸手被拖的一片模糊的二十余俘虏,未敢站起,就纷纷双膝跪地,两掌按地于前,撅着屁股,前额贴地,深深拜服。“砍了。”秦朗伸臂朝前,点了下三个正哼哼唧唧,在地上斜躺着蜷身装伤之徒。三个俘虏大骇,条件反射一样双手撑身欲跪。晚了,身旁覆裙战马上同时跳下三个铁甲骑士,伸手一拽地上正跪的三人发髻,左手作势一提,右手背后斜抽左佩刀在手,手腕一翻的同时正过刀把。提首的左手一提即放,顺势手上握把,双手擎刀斜劈,“噗”的一下三声连成一线的轻响,跪在地上的三个无头死尸,脖颈泉一样喷了会儿血,才前扑倒地。“你,跪下。”秦朗一指场中双手被绑在身前,却摇摇晃晃站起,犹自屹立于场上的一个方脸汉子。“西凉汉子不跪幽州娘,老子又不降,饿跪你个瓜娃。”场上汉子年岁不大,布衣套半扎甲,满手满脸磨得全是血痕,眉眼口裂着血豁,神情狼狈,却是傲然昂首大喝,“要杀便杀,头掉不过碗大的疤。”“不跪就不跪吧。”横桌后矮塌上的李轩笑着摆摆手,手一抬阻止了正要发令杀人的秦朗,饶有兴趣的看着场上唯一屹立的汉子,打趣道,“不降就不降吧,想必我规矩你们知道,城只要一被围,降亦不赦。”说着,又一指跪满地的十八个瑟瑟发抖,前额紧贴在地,头且不敢抬的俘虏,“让其跪服,就是为了找个赦的借口。我不是嗜杀之人,被人抓了我也降的。故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愿降,就跪。就凭只有你敢屹立当场,你若愿降,我予你一部兵马。你给我打下天水,你就是天水令。你若还不愿降,就凭只有你敢屹立当场,我也给你找口好棺材,厚葬,降么”方脸小将喘了两口粗气,昂首咆哮一声:“我不降。”“好。”李轩笑呵呵的一点头,“那就留个名字吧,我让人给你竖个碑,扬你不屈,以励后进。”“庞德。”庞德昂首大喊一声,“庞令明。”李轩闻声一愣,就听斜里一声凄叫:“儿啊。”扭头就见席后帐幕转角,人群中似有人哭嚎。“原来是你呀。”李轩笑着一点头,伸臂朝喊叫的人群中一指,“正巧抓了你全家,准备让反贼头目亲属,起个带头作用,带头填壕呢。”“娘啊。”庞德闻喊神情激荡,作势刚要朝发声处走,后膝窝就被人狠踹一脚,噗通栽倒在地,挣扎着起来,松鼠一样捧着被捆在身前的双手,膝行挪动,边挪边喊,激动中泪涕横流,“娘啊,恕儿不孝。”“行了,别搞这场面了。”李轩笑吟吟道,“战死者谁无爹娘,既然不识时务,就没必要临死再耽误工夫了。”说着,一挥手,“别砍脑袋了,回头还得缝,留他个全尸。”“等等。”膝行中的庞德一愣间刚扭头欲言,斜里一人过去单手一抹其额,右手一拖下巴,双臂拧间“咔嚓”一声脆响,一颗舌头出颚,双眼凸出的脑袋,就以一个怪异的角度,半扭在了身后。杀人者虎卫许褚,一手拧死庞德,见其跪地的尸身不倒,又是抬脚一踹,把半跪在地的尸身踢了出去。“以权将军礼,厚葬”李轩抬臂吩咐一声,长身而起,指着扑地了无生息的庞德尸身,对席前埋首跪地,身若抖糠的十八个俘虏,扬声道,“你等可活,全赖令明英烈,让我知西梁有豪杰,匹夫志不可夺。”说着,抬臂一指天水,喝道,“天水满城可活,皆赖令明之德、让我知贼中亦有好恶。”满席文武胡汉俱起,拢手于腹,头蜷略倾,看着横臂遥指天水城的李轩,态度恭谨,神色敬畏。“三天。”李轩单臂横指天水城垣,扬声道,“我摆三天流水席,恭迎城中将士反正。我开三百箱银币,凡出城者身上装的下,装多少拿走多少,先到先得,送完为止。”说着,又是一声厉喝,“三天之后,天水四面围城,城破之日,鸡犬不留。”“万胜”席中北方军将佐士卒,纷纷拔刀大喝。席间汉胡羌氐义军头目先是一愣,遽尔纷纷抽刀在手,欢呼啸叫:“万胜”次日,天水南门外的精宴酒席,就被一口口煮着整扇牛羊的大锅替代了。一口口烈焰熊熊的煮肉大锅,层层叠叠摞着的酒坛酒瓮,三十辆拉着成箱银币的马车,当着天水城上守军的面,从离城三里的席缘径直朝天水城奔驰。“咣当当”,“哗啦啦”伴随着“嘭嘭”的木箱砸地声,马车行进不停中,车后的士兵就车板上拉着的箱子朝车外踢。本就是虚封的箱子再一砸,“哐哐”的闷响中,就是哗啦啦流淌一地的银币,在阳光下一片片白花花,装着布锦的箱子一崩裂,成卷的歌轮布,绸缎滚动中越卷越长。“哐哐”的木箱碎裂声中,三十道银币与布匹丝绸铺成的财帛之路,直驰天水城南三百步。已经位于守城弩的射程之中了,天水城上却无人放箭,城墙上的羌氐汉胡叛军,无不是身子略倾出城垛,脸愕嘴张,眼神迷离的望着一条越铺越近的财帛路。无人放箭阻拦金钱接近,全在翘首期盼,希望再近一点,最好直接开进城里。三十辆遍撒财帛的马车未返,又是六十辆马车从流水席中开出,同样的边行进车后的士卒边踢桶踹筐。“咣咣”的木桶碎裂声中,斛斗不断的摔碎在马车两旁,白花花的大米白面,珍贵的麦谷,就像垃圾一样洒满大地,石灰线一样朝天水铺了过去。天水城上无人放箭,却是哭骂声一片,望着珍贵的布匹,丝绸,银币,大米,白面,活人的粮食,就那么被人当垃圾一样乱撒,城墙上满是捶胸顿足,哭喊的叛军士卒。当日天水守军士气即崩,城中火并,从各门涌出的小股叛军,与逃跑的士卒,纷纷向西征军投降。来的路上,便是东西两门出的也绕至南门,疯狂捡拾旷野中遍地丢弃的财帛后,才心满意足的欢快跑向彻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