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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9(1 / 1)

队正呈运动状态,没有一支部队是扎住的。凉州东部,包括并州西南部,沿途闻风而降的县乡,不过纸面上被北盟“临时”占领,实际统治秩序并未建立。不少派驻至郡县封存库房,清点籍册,丈量土地的北方军代表,还让宰了,比幽州还反动呢。这是北盟情报部门的疏忽,李轩的大意,没有预计到在幽州很正常的接收程序,在凉州地面上,却刺激到了原本已投降的郡县地方官与地方势力,引发了反弹。凉州地方官吏,与地方豪强,杂胡勾结,有亮明旗号,公开复叛的,有假借“闹饷”,“匪乱”,“遭贼”,“私人殴斗”,“乱兵”等各种借口,残忍杀害北方军的特派员。并购搞个尽职调查,被收购方居然把调查员宰了,这反动的没边了。西征军没法妥协,情报调查疏漏,规矩定错了,不该采取幽州接收程序,封库核籍接收。可规矩已立,不能朝令夕改,不能妥协,宁可再分兵护送接受小组接收,宁可成立武装工作队,也要按立好的规矩办。至于杀害北方军特派员的县乡,全部打入清洗黑名单,时下只是选了两个亮明旗帜把北方军特派员祭旗的典型,分兵攻占,将全县官吏杀之一空。肯定有误杀的,冤杀的,但就是故意的。其余以各种理由驱逐,拘禁,伤害,杀害北方军特派员的县乡,时下只当没看见,包括特派员被土匪“绑票”绑走了的奇招,全当没看见。待西征军腾出手来,这些进入清洗黑名单的县乡一体人等,全部都要进集中营。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不到万不得以,李轩是不会把北方军投入到一线作战的,他就仨真正能打的营,死不起。可不打又不行,西征军势如破竹,周边带路党群起,仆从军蜂聚,声势浩大。李轩这两年在北地名声颇大,连凉州地面上的妖魔鬼怪,对“仙帅”攻略凉州都充满信心,为赶从龙之功,各路义军,正源源不断从八方汇聚而来。望着革命形势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李轩心里再卧槽,也知势只可鼓,不可泄的道理。一旦露出虚弱,三个营的狱卒,不够六万犯人三天啃的。一个营啸,看似庞大的乌合之众,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天水根本不重要,李轩根本就不想打,却不能不打,数万大军面对不降的一城,若都不落,何以掩全凉州打,又不是为打天水,是打给仆从军看的。有三营轻下天水的实力,才有资格三营督战六万附庸军。始终让仆从军打是不行的,时不时督战的主子爷得表演一下,就为了讲清楚一个问题:为何我是侵略军,你们只够格做仆从军。既是表演,就没必要急,杂技一个失手,不叫失手一下,叫全演砸了。缓才是疾,李轩要喝茶等炮,打仗不忘推销。“牛羊肉腻口,多喝茶解腻。”就在天水城正南门五里外,车马帐幕联营,露天幕天席地撑起了纱帐,摆起了茶围。非但文士,武将,一圈羌氐诸胡酋帅,更是被李轩请在身边,亲手拎壶添盏,热水烫茶。羌人氐人很穷,大夏天的烂皮袄子,源于西北昼夜温差大,特别是高原与沙漠地带,昼夜温差尤其明显,夏短偏凉,冬袄不除。一个个羌氐酋帅,都是酋长了,还一身破烂,满身泥团,蓬头盖面,头发粘着一样灰扑扑一缕一缕,不少还绑着鲜艳的花绳,怪模怪样。可这些青塘的汉子很淳朴,既不是草原的豪放喜奢,爱看摔跤肚皮舞,也不像幽州老林子的渔猎部落,敢斗爱财,为张毛皮敢空手搏虎。西北的汉子介于草原的豪放与山民的木讷之间,那股豪气是种死寂中的璀璨,那种大气是种震耳欲聋的寂静,不是外漏的热情,就是死气沉沉的内敛,内敛中的豪气,古朴炽烈。这帮养牛放羊的汉子认死理,一认就虔诚,干好事坏事都彻底,屠人就屠光,朋友有难,说把家产全给你,就连人带命,全给你。李轩眼中没有好的与不好的,只有能被我所用的,于我有利,或是有弊的。羌氐对于西汉初的朝廷,就是利,是雇佣军。对于东汉末的朝廷,就是弊,是造反军。对汉人是一样的,汉人强时,羌氐就是奴仆。汉人弱时,就是羌氐的食物。所以,很简单,羌氐对此时正处于上升期的北盟来讲,是雇佣军,是奴仆,是有利的。所以,李轩视羌氐为兄弟,态度真挚,就是对兄弟的态度。“仙帅好兴致,阵前品茗,闻香不闻金鼓。”茶围一圈的文武纷纷奉承时,偏是似木讷的羌氐酋帅接茶盏在手,说的才是人话:“你是个好人咧。”“这茶是个好东西。”一旁低头抱着茶盏喝烫嘴,咧嘴又喝的酋帅也赞同,“喝起来是苦,解渴,解腻。”幽州特色的茶围,一条条围成圈的茶桌上,除茶外,一个个大盘子里摆着堆的冒尖儿的羊肚羊肺咸羊肝,牛羊肉蹄筋,羊心羊蛋。一堆堆坚果就直接堆桌上,满桌的壳儿。这种喝茶不为品茗,只为吃肉解腻的茶,李轩挺爱喝,见羌氐兄弟同好,不由开心的抓起几串烤的焦黄流油,弥漫着一股奇香的羊腰子,分递左右:“来,尝尝,来凉州最大的收获,就是让我找到了孜然啊。”说着,横串立于嘴前,头略低,牙咬腰子的同时,右手轻抽,一个狮子左甩头,一个挂羊油的腰子就进了口中,闭目细嚼,回味无穷,“魂牵梦系的烤羊肉串啊,就是少了这味孜然,我在幽州就只能将羊肉用于火锅。穿成串烤,就是没有这个味道。香料的伟大,我如今方才知晓啊。”席间人皆愣,露天有风,纱帐遮不住,当着对面天水城墙上远眺过来的守军,野地喝茶的怪异,让众人皆不适应。反是叫花子一样的羌氐酋帅们皆伏案大嚼,吃的痛快,不知不觉中,浓茶就换成了烈酒,感觉到了李轩对自己的亲近,越喝越放松,越喝气氛越热烈。“天水是个好地方啊,这么多树。”李轩为同席的盖勋,阎忠添上了酒,左右眺望了一番远方葱郁的山峦,轻笑道,“此地冲要之地,居长安于金城正中,出陇山,傍关山,依秦岭,林带气候又好。宜居适种,野果飘香,与川盆地一样,是个适合人口旺盛生长的地方。”“仙帅欲于此地建城”阎忠闻声精神一振,知李轩有爱建新城的怪癖,也挺好奇会在凉州搞什么新花样,由衷赞叹一声,“北盟之新城,各个不同,纺则专纺,农则专农,渔业有雍奴,陶铁有唐山,港口有津门,盐场有长芦”正文 第三一二章 两军阵前摆酒席“区位优势不同罢了,因地制宜而已。”李轩呵呵一晒,“无科教不兴,无商贸不活,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交通就打通不了各区位的优势。我倒没在天水另建新城的打算,这块地再适宜种植,奈何周边土地太贫瘠,一旦人口过渡集中,会吞掉适宜种植的耕地,加速周边的荒漠化。没必要另建大城,把周围冀县,西县,望垣三县打通,彼此互联,围绕富饶地外圈成一城市带,倒能开发更多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是啊,无农不稳。”盖勋喝了口闷酒,叹气,“凉州乱就乱在粮荒了,缺粮一日,一日乱就不可止。”说着,一脸痛惜的指着满席酒肉,“小仙开此一席,可知够百户农家,几年吃用”“那关我屁事自己养活不了自己,就分我的还是该我负责”李轩伸手抓了块羊肉塞进了嘴里,咀嚼道,“我们能在我们做主的地方,让相信我们的人,吃好喝好就行了。难不成像天水这号不欢迎我们的,我们还得关心它城里人吃什么”“两军阵前摆酒席,敌城门前敞开了吃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盖勋看着左右山吃海喝的一群妖魔鬼怪,大摇其头,“真不知你是为诱城中守军出击,还是不把天水放在眼里。”“都不是。”李轩嬉笑摇头,“你喜欢什么,梦里会梦到么”“何意”盖勋愣了下。“想当官,平常白日空想时,梦里都该有当官的场景啊。”李轩理所当然道,“起居八座,安步当车,大令一发,吏役俯手听训,百姓羡慕,巴结,畏惧的眼神,这都是想当官的人,空想时梦里该有的景象吧。正像想发财之人,梦中定有发财时。恰你有心上人,梦里又怎能无伊人的影子你一想到她,就会感到幸福才是。”“唔。”非但盖勋神情略愣,一旁阎忠的眼神也是一恍惚。“可那么多读书人,有几个梦里在读书的”李轩笑嘻嘻道,“故而大多数读书人并非喜欢读书,爱守什么三纲五常。现实中真实的道德,只会被虚假的梦中真实,击的粉碎。虚假的梦中官,才是真实的读书人。军事是一样的,不过是个游戏,若你梦中梦不到可以轻易杀死敌人的方法,就证明你不适合玩这个游戏。习再多前人的兵书,阵法,读再多的经,梦里的你又为何习武知道为何习武苦么因为这样的人,就不适合习武。适合习武的人,只会越练武越快乐。对什么有天赋,什么就不用学,就像造小人一样,无师自通,有弹琴天赋,不用学琴,自然就会弹。现实中再勤习武艺,再苦练排兵布阵的人,只要不爱战争,梦中没有战争。那遇上梦里就能屠光他的人,战争对这样的人就是一场悲剧,努力一生,一战即亡。战争是个游戏,只有打仗能打的快乐的人,才知道我为何会两军阵前吃个饭,因为啥也不为,你做游戏,会为了什么么打个仗都能联系上什么仁啊恶啊的,把战争赋予一堆乱七八糟的意义,影响不了敌人,倒把自己搞的挺悲壮,这样的人连战争就是为了赢都不知道,又怎能不被这个游戏带走一个玩牌的人,连牌大牌小都不认识,游戏规则都不懂,凭什么不输你知道你为何喂不饱你治下的凉州百姓,而我能让北盟治下的百姓粮食过剩么就是因为我从来不问有钱人开一席,够百户农家,几年吃喝。我只会问有钱人的钱,是怎么赚来的。凉州之乱,不是饥荒造成的,就是有太多你这样的庸官,才有饥荒。只会感叹百姓饥,你倒是拿出多打粮的方法啊。你是会开仓放粮,可你开的谁的仓,放的谁的粮啊你还想继续开我的仓,放我的粮用我的粮,满足你的仁慈你现实是够仁慈的,可虚假的梦里,又曾梦见过仁慈么你是现实的读书人,还是梦里的梦中官,你自己不清楚么我做梦都想让凉州鱼谷满仓,牛羊遍野,百姓安居乐业,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一个凉州安定繁荣的梦,你跟我的梦一样么”盖勋满脸愕然,长大了嘴,作为一个开过仓放过粮,广受赞誉的仁官,他几乎以为他听错了。特别是面对一张笑吟吟的面孔,友好亲切的目光时,他心神都恍惚了一下,怀疑方才是自己幻听。一个众所周知的邪恶之人,张开了洁白的翅膀,让他有点恍惚。“我有一个梦想”李轩昂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眼神迷离,“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我不认为凉州是叛乱,我认为这只是底层人民绝望的挣扎。”李轩一脸陶醉,食指一举,坚定道,“把更大的绝望带给在绝望中挣扎的人,不会让人更绝望。我也不相信英勇无畏的羌氐人民,能被段颎,张奂,皇甫嵩等所谓的凉州三明的屠杀吓倒。”在盖勋,阎忠等人懵逼的神色中,围在一旁喝酒吃肉的羌氐酋帅,嘈杂声渐小。“我也并不认为凉州的绝望,是由段颎,张奂,皇甫嵩造成的。”李轩先黑了凉州三明一把,警告羌氐诸部与朝廷官员站在一起,是没有好下场的,才又朝回拉了拉,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凉州昨天的绝望,源于分了羌氐汉胡的昨天,那是一片黑暗的天,那片天挑动分了你我的人们之间彼此互斗,让我们彼此把自己的血,溅在彼此的身上。”“那片天告诉我们,羌氐汉胡之间有太多的不同,彼此之间应该互仇互斗,可长生天不是这么告诉我们的。”李轩的唇掀起了一抹浅笑,面含虔诚,下巴微昂,仿若注视着天空中的圣光,“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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