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恰如随口就叫钱景钱多多,与多少没关系的,再解释真没有兵法,没用,张绣不信,虔诚的不信。李轩被非要让他找上帝的张绣,弄的精神衰弱了,没见过这样的二百五,比卖赎罪券的主教都虔诚,非要见上帝。“贾诩说我掏的纸片就是兵法。”张绣无敌一上身,贾诩都是他小弟,岁数小心胸大,感觉李轩都在他腰部以下,看李轩跟看小弟一样,一副大哥交代小弟的臭屁表情,咬着大苹果,随口吩咐,“你快点把你的兵法传我,趁幽州正打着,我带我的团上去试试,你放心吧,我一上去,一个冲锋就把张纯提溜回来了,没打明白的,我回来再问你。”“张纯不能抓。”李轩脸木木的,“倒是跟着你的一群游侠儿,都他妈敢杀,老乡家里猪都偷,这不贼么”“没偷。”张绣脖子一梗,执着道,“是先把老乡全家捆了,才牵猪的。从院墙跳进去的,猪是从墙里扔出来的,我弟兄跟我说了,院门没开,又没走门,犯什么法了”“你这是钻空子啊。”李轩脸更木了。“熟归熟,你这么说,我还是会告你诽谤。”张绣得意洋洋,“你教我的家庭作业,我全让我弟兄帮我作了。那个里的里法,密密麻麻一大堆,到处是窟窿。盗窃的认定就是入门别户,户言不许。我弟兄没入门啊,猪都是翻墙出来的。我弟兄什么身手,一家老小睡梦中就让全捆了,话都说不出来,言不许个屁啊,只能泪流满面的看着我家弟兄把他家猪拉走啊,犯什么法了”“你这是钻空子啊。”李轩脸木的发滞,却也真是无法。一个听惯了“官”命,从来只会犯法的村儿,若是突然让村民自己管自己,自己制定“村法”,会发生什么千奇百怪。朝中大人想都想不到的事,却是村里的根本大法:“路上的牛粪,只要被人画了圈,别人就不能捡,违者罚只鸡。括弧,六月新法,补充:会下蛋的鸡。”这就是村里的宪法。能让朝中大人倍感有辱斯文,说什么都不会立的法,却是北盟一个民里之内最关心,奖惩争论最厉害的法。北盟明明建议,不要搞繁复的法律条款,在一个联盟的标准框架下,里内有罪无罪大伙说了算就行了呗。大伙的意见就是法,有罪无罪,左一碗右一碗,碗里扔豆,数豆就行,一法顶万法,万法归宗。可民里不听北盟的,既然盟里都承诺了“民里”的人事,财政,法律皆自治,不管“联盟标准”之外的“里法”,行会的行业自律条款等民事立法与判定,那民就真敢不听北盟的。盟里建议个屁,咱盟上头就是一群傻笔组成的,全是狗官,除了会涨价啥也不会。一堆瞎标准,走个路它都得规定个都得靠右,就是为了对准呗,你说这不傻笔么,咱还能不会走路,走个路都走不准买个东西不对准还拿棍子打人,那么宽的柜,前面就一个人,我过去咋啦,排啥队,有啥好排的,这不越排越慢么咱关心的事,盟里都不关心,天天整几把邪乎的,就说这路上牛粪的事吧,到底是谁的这么大的事,盟里上头那帮傻笔,居然看不见,不标该是谁的,不对个准。盟里那帮狗官不关心的事,时下咱做主了,咱得关心啊,得把路上的牛粪究竟算谁的,说清楚,把章程立下来。别的里咱管不着,咱就管咱自己的里。咱里拾牛粪的规矩大伙议好了,就得跟盟里的标准一样,敢不对准就打你。我不排队就被打过,很冤枉,很没道理,但有标语:“不排队,就打你”,这就是标准,提前告诉你,划了圈的牛粪谁敢捡,就罚谁一只鸡。人民当官热情空前高涨,从法律意识淡漠,到村里深夜挑灯开会研究立法,修法,改法,吵吵的晚上狗都不敢闭眼。那一堆法多的,没人知道究竟有什么依据,反正就是大伙乐意,大伙议出来的法,那全村是个人都是警察,都是普法宣传员。大汉的法是什么,没人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就不可能有人守法。守法的前提要知法,军法十七禁令五十四斩,条目那么少,犯了就杀,士卒还背不下来呢,民法就更别提了,法律条文浩如烟海,丞相都背不下来。知都知不道,怎么守加上立法与民又无关,民就不可能关心,只有被罚了,要砍头了,才知道,喔,原来要杀我的头了,拿去,反正我反对是无效滴。北盟就不同了,民里内的法上旬一变,不用到下旬,新的补充条款,从“罚只鸡”变更成了“罚只会下蛋的鸡”,就已经老少皆知。人人知法,因为就是大伙自己订的法,太熟悉了,为什么要这么订,这么量刑,怎么判全知道。守自己订的规矩,那不本能一样一群一起订法,修法,知法守法爱法的人,闲了还能一起审判乱捡牛粪,无视大伙尊严的人。就在北盟审判长关云长的神像面前,庄严的审判乱捡牛粪,破坏里规的人:“地震北国,一脉燕山千古秀。歌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当着关二姐的面,说,乱捡牛粪,你错了没有”就这一下,一个民里的组织形式,动员力,就上升为“黑手党”了,抗击正规军另说,起码与土匪都能打的有声有色,因为这样的“民里”自己就是土匪。这还是“民里”,“军里”连碉堡都有,连周围的土匪都能扫荡了。即便是“民里”的“里法”很操蛋,姑娘多的“民里”,为保护本里的“闺女资源”,立法规定“本里的闺女外嫁,聘礼要多三头牛,属于全里所有。”这人贩子一样,知法犯法,可没办法,大伙乐意。遇上立法热情空前高涨,夜夜挑灯立法改法的“法瘾里”,那“里法”条款密密麻麻,相互冲突,能到处都是窟窿。那遇上张绣这号的反动分子,循着法律空隙就“合法”的把猪从院墙递出去了。不是“偷”走,就是“递”走了,谁都知道这就是偷猪,可在那个热爱立法的村儿的“里内法”规定中,偏偏就是不叫“偷”。那只要偷猪的家伙不从“门”进,赃物不从“门”出,养猪家的没人“嘴上反对”,那从院墙里递出去的猪,就是“合法所得”,就是合法的猪。这就是程序正义。在这种反动的程序正义之下,即便全知道张绣的那帮游侠小伙伴,就是偷猪贼,也不能以偷猪定罪。因为知道无罪,无知者无畏。北盟当然可以干涉,撕毁与民约定,无视联盟公约就可以了。李轩当然可以惩罚偷猪贼,只要以军管的名义,以联盟公约规定中,凌驾于“里内法”之上的军事行动,无需任何理由,直接把偷猪贼抓了就可以了。那人民一定会欢呼雀跃,因为都知道是偷猪贼的偷猪贼,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是,对不起,无知者无畏。当人不再畏惧法律,而随心所欲时,就会又从标准退回到情绪,从文明退化回愚昧,回归土著的本来面目,无知者无畏。李轩既然能通过罪由喜恶判,来伸张正义,就能让所有的人,看见他的画像就流泪。因为他本人就是正义。正文 第二二八章 超级忽悠病毒人治的地方,最高的人,一定就是最正义的人。北盟就是人治,万事万物终究看的还是人,法律不过是工具而已,是为造福“人”,而不是为了惩罚“人”。立法,执法,审判,复核,都是根据“当前”社会舆论与政治气候,由“人”作出的判断,是要依据社会发展与最新形势,不断调整的,战时守和平时期的法,才是犯法。因为和平时期的“法”,造福不了战争时期的“人”。北盟不是法家,是“以人为本”,只是要把“人治”的权力,用个框装起来,遵照公约的标准来行使,就行了。这不是最好的方法,只是比时下的全人治好一点,好一点就够了,一点一点来,不断改良就是了。最好反而是最坏,一个杯子一旦满了,杯中的水反而要腐朽。那他明知张绣那帮游侠就是偷猪贼,也无可奈何,除非他要践踏法律,把自己置于法律之上,置于“我们”之上,变成“我”与“你们”。那连偷猪贼都保护不了的法律,又有什么资格保护“我”那一个个“我”就会争先恐后的站在法律之上。那就会失去博弈环境,变成斗争环境,那就会失去契约的土壤,权利与义务关系构成的责任关系就会瓦解。法律不神圣,立法执法审判权在谁手上,谁才是圣。“圣”可以是一个人,一群人,所有人。北盟的圣就是“我们”,我们就是“王”。我们一起立的法,在我们之上,法在王上,就叫“公约”了。公约的位置越高,就越“公”,最高等文明的国内法,就一定是世界法,就是世界的标准。全世界不分种族,国籍,敌我,都只有学习,接轨的份。这就是文明,无远弗届,超级忽悠病毒,感染迅速。从部落走出,来到文明区的土著,就会感染回去。低等文明的人,进入高等文明区,回去同样带病毒。但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免疫。只有外面的人来到燕歌,回去变成了擦屎用手纸。没有任何一个燕歌人,从外面一回来,变成擦屎用手指。在文明的联盟公约面前,李轩是个善于做秀的人,要动就动架构,忽悠大伙一起修宪。为了个偷猪的破事违宪,那他守约的名声,不就被猪毁了用上了手纸,改回用手指擦屎“你翻的那些纸条呀,就是规则,不是兵法。”李轩面对自诩大哥的小张绣,态度谦卑,实在是怕了他了,“就跟修路一样,调查下地质,测量地理绘成图,对比下哪段修最省。最能辐射周边的城县,港码头,水陆城际综合利用最高,最容易扩展,用于今后汇路。就是一些枯燥的基础工作,就是挖坑,栽树,傻笔都能干,你看我干的就不慌不忙,为啥,就是简单呗,是个人都能干。”顿了顿,真诚道,“法是方法,是变,诱敌深入啊,还是火攻啊,怎么扎营啊,怎么带兵啊,那是兵法,最适合绣儿啊你这样的大将,士官学校就教这个,真不行你随军咋样边打边学,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学啥咧,饿无敌。”张绣一臭屁,关西方言都朝外冒,“饿六岁就叫战争包围咧,一群瓜怂,整日敲饿头,你娃张绣,混大咧奏四滴,咋咧日踏咧,又敲饿头。多少瓜娃揍饿一个,么四,饿都不怕,饿奏是认准一个。”说着,神情苦闷,“不是人打我,就是我打人,杀了好多人了,才发现已经打了好几年仗了,从我记事起,凉州的仗就没停过。小的老的,走路的骑马的,别管跟谁打,只要让我打对了,我无敌。我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该冲出去嘛,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被包围习惯了,对埋伏不敏感,认准一个闷头就冲,老他妈冲进包围圈里。就车儿那部就埋伏了我三回,胳膊都给我打折了。还是贾诩让我败后再攻其部,我才把车儿逮住的。我要知道啥时候该冲,啥时候该打,我就无敌了。贾诩说论挖坑,他甘拜下风,说是跟着你呀哥,我啥也不用学,就能学会抗坑。”李轩揉着眼角,低着头,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传说虎三子,必有一子多余,谓之“彪”,“车儿”就是个彪,生而多余,让张绣起了个胡车儿的诨号,居然当名了,跟贾诩同样契合的不得了。胡车儿坑了张绣三回,才被贾诩坑回去逮了,结果这仨彪关系好的不得了。时下张绣未注册的野骑士团的副团长就是胡车儿,深更半夜跳人老乡院里抗人家猪的傻笔就是他。“贾诩说你时下弄的军制,我能学多少就学多少的好。军制下的士官,学深了不好,”张绣对贾诩是非常信任的,只是神情略疑惑,“这啥意思啊”“他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不是好与不好,是利中有弊,弊中有利。”李轩对张绣这号的赤诚傻孩子,烦得很,但不是反感,就不隐瞒,“你现在就是士官,不要看你带了一个流氓团,一副我的流氓我的团的将军派头,你其实就是个小老兵。士官的定义并不是屯长以下,是资深士兵,就是你这号从小打架斗殴,十几岁就有十年兵龄的老兵。打架与管小弟的经验丰厚无比,就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