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民,庶民什么的,就是给光种地的准农扛活的。准农,就是给乡兵扛活的。下农乡兵,就是给中农民兵扛活的。民兵就是给回乡的退伍士卒,有服役纪录的上农扛活的。可预备役听谁的呀乡老族老那可能么,肯定是听在乡功民的招呼呀。”“功民功民,可不是功农。”一旁身材矮小的董良,脸上隐有畏惧情绪,“那战功是好立的么世代免税的勋田呀,那是咱能挣下来的那都是封了侯的才有的封地食邑呀。我也想挣功,就怕半道就交代了。”“你们仨出军回地去。”吴敦是伍长,对本伍人的秉性太了解了,不耐烦的一挥手,“我跟秦朗在军内混不下去,伤了残了,再回地方投靠你仨。用不着都留军,省的哪仗打疵了,全死一块了,连点念想都没有。”“对,你仨出营去。”秦朗指了指崔破,在一旁帮腔道,“仙帅给的机会别浪费,不是说有肥差么你们仨在地方好好养养膘,我俩要是哪天在军内混不下去了,也好找你仨化缘。”“军中有弟兄,你们在地方也硬气点。”吴敦冲自己一竖大拇指,自信道,“若是咱在军内混出名堂了,你们仨在地方不如意,还能拉你们一把。仙帅不最重军地协同,关联互补么咱也协同一下,比都吊死在一棵树上强。”这伍人都是涿郡在乡流氓,不是流民,家中皆有恒产。不是为口吃食就赴汤蹈火,被人一摆大义就精忠报国的人,皆有名利之心,自然会为出路,为前程,为自家稻粱谋。“也好。”崔破低头想了想,点头道,“晚上跟仙帅分钱的时候,咱就实话实说。”“对。”一旁的吴敦与秦朗,皆认同的点头,“咱这点小心思,犯不上跟大骗子面前装,咱敢装就有坑埋咱们。”“是啊,连自家士卒买个糖炒栗子,他都用满满的一筒,让士卒看见。”一旁的董良大点其头,昂首望天,一脸唏嘘,“论挖坑骗人,我就服不可明说之人。在人眼前别说装了,我都不敢信自己的眼。”次日,北方军陆续拔营。赤备左右翼率三千胡骑与三千豪族骑兵,依次向东南开拔,一路直趋蓟县,与关羽和张飞的东西乡汇合。龙亭一千人马,则作为东去渔阳的北方军前锋,先行朝潞城开拔。刘备中乡并五千北方军步卒,将与自愿留在劳改营的一万四千余黄巾,陆续拔营,撤围军都,东去渔阳。不再是“押送”黄巾战俘了,昨日一天时间,即有六千黄巾出营散去。有的投奔了军都,有的三三两两别投他处。自愿留下来的一万四千余黄巾战俘,算是初步完成了从战俘到劳改犯的蜕变。无须军队押送了。因为志愿者的力量是无穷的。既然是自愿留下,没有在昨日迈开“走”的那一步。即便是本来时刻想要逃离的人,一旦选择了“自愿”留了。哪怕是怕被北方军坑杀,才不敢走的,心态也会完全不同。集体心里预期的变化,会导致原本急不可耐要脱困,想要挣脱牢笼,只是在武力镇压下,才不得不屈从的集体氛围被打破。新的目标,新的预期一经建立,自愿者组成的集体,挣脱绳索的意识就会新的愿景淡化,会被眼前新出现的胡萝卜摄住心神,就会形成新的集体无意识。身处这一集体无意识之中,单独的个体会很快的被同化掉,被淹没在“三年后”百亩田该怎么种,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氛围中。指向性一变,战俘还是战俘,强制劳动还是强制劳动,但被动已经向积极主动转变,随着梦想中的拼图逐步成型,胡萝卜越来越近,就会从“想走”,变成赶都赶不走。这就是梦想的力量,信仰一文不值,就像高挂天空中的太阳,触摸不到,可它就是光芒万丈。理想太阳照耀不到的地方,依然黑暗,苏双与张世平尚未出营南下,还在与李轩盘账。“广阳,渔阳的缴获要另算。”掀帘开了侧窗的布帐内,采光很足,侧坐台前的李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中誊抄完毕的两册厚本,一本一人,分递给座在旁边的苏双,张世平。“嘿。”苏双打开册子一看,胖脸就笑开了花,“不老少,不老少。”“能造册的就在这里了。”李轩走到桌旁,端起泡了桑叶的木杯喝了口,“广阳战事,实乃赤备一力承担,一应缴获,有苏当家与世平兄的一半。”正文 第一二六章 入伙入的怪,合伙合的邪“一半多了吧”苏双低头看了两眼册子,就抬头嘿嘿笑,“胡酋是你忽悠的,胡骑是牛租的,牛是盟内出的,俺分一半多不好意思。”一旁的张世平沉默不语,依然低头轻翻着册子,从各类粮与刍秣,金铜财麻布丝绫帛,铁盐漆油硝汞等原料,马羊牛驼等牲畜,皮胄铁盔弓弩等军械,楼车辎车与民用车架,成箱的弦筋牛角皮,分门别类,列的满满的。“不好意思就给我呗,我好意思。”李轩打趣了一句,喝口水润了润喉咙,“有不要的回头划了,盟内换物资,寄卖,折现。还是你俩自己处理,看着办。”说着,又强调了一句,“别不好意思啊,盟外盟内划算,不必非盟内兑换,折现。没有外部竞争,比对,督促,盟内就会理所当然的侵吞盟友,合伙人的利益,”“这伙合的。”苏双搓了搓牙花子,把手里册子一掩,自嘲道,“比俺单干的时候都累,俺还能信不过你”“你可别信我,我自己都信不过我自己。”李轩坐回椅内,把木杯朝一旁桌上一搁,抹了把嘴,“既是合伙,就不是主公与臣的那套。你们要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向往做奴隶,我是无所谓的。若是想做名至实归的合伙人,那就积极为自己的利益争取。”说着,冲苏双龇牙一乐,“你不为你的利益争取,我可没为你着想的兴趣。”“坑俺没见你手软。”苏双不服。“仗越打越熟,咱们彼此为各自的利益争取,就是一种锻炼呀。”李轩就笑,“盟内习惯了争利,对外才能为了利益更奋不顾身啊。盟内都习惯了为奴,出去就一下学会做主了”“这入伙入的就怪,这伙合的。”张世平头也不抬,边翻册子,边吐了句,“更邪。”“那要不要重商合伙条件”李轩精神一振,开心道,“我也不想叫苏当家的,世平兄。你俩要是愿意放弃合伙,变成入伙,自称末将,我求之不得呀。”“得了吧。”张世平唇角一掀,露出一抹浅笑,又很快敛了起来,头也不抬道,“现在就挺好。”“好个屁,他就是坑咱俩的。”苏双肉墩一样在椅子上顿了两下,肥脸直颤,眼神愤愤,“俺家财全让骗进来了,还他娘不如入伙呢。骑兵是北盟的骑兵,叫玄德赤备,结果养军的费得俺掏这还挺好合伙是好,可这条不好,得改。”“那对应的兵由将有的权利,改不改呀”李轩哂笑一声,端起杯来,自顾喝水,才不理苏双的牢骚。苏双与张世平入伙时,刘备四人啥也没有。那谁入谁的伙就是合伙。联盟联盟,地位是平的,李轩叫苏双一向叫苏掌柜的,称张世平一直为世平兄,就是如此。北盟从初创起就有诸侯特征。“盟”本身就为“兵为将有”的军阀合法性背了书。“玄德赤备”的名字,是李轩起的,但组成赤备的骑兵,可都是苏双的响马弟兄,胡奴,与张世平的食客伙计,家仆。大汉的奴隶制,奴可是私人财产。王莽汉都篡了,可想推翻奴隶制,立马就被地方州郡的奴隶主们,合伙反推了。苏双的响马弟兄,张世平的食客伙计,那是本来就有,就养着的。这造成赤备自初创起,就是北方军唯一的常备军,一直就是由苏双与张世平用私财养着的。刘备四兄弟也养不起呀,练三百乡民都只够吃一月的粮。赤备实际是苏双与张世平的私财,私兵。可私财归私财,私兵归私兵,要养兵,养军之费却要先上交北盟,毕竟是合伙,公中有私,私中有公。养军之费上交,再通过北盟拨给北方军。之后,再由北方军通过钱粮,军械,衣被,兵帐的形式,下拨给单独部队。可兵真就是将有,将是不会换的,苏双与张世平就是“玄德赤备”左右翼骑兵将领,战死可以让儿子侄子义子,或指定的继承人顶上。一翼兵额并不固定,要看苏张有多少钱。有多少钱就养多少兵,盟内会补贴一部分。相对的,缴获要上缴,之后通过盟内变现后,再予苏张分成。只不过,要扣掉一部分费用。苏双与张世平开始对北方军古怪的制度,摸不着头脑。既像几股人合伙抢劫,简雍出了龙虎豹三个亭,二人出了两千骑兵,一起敲诈豪族大户。得了利就分成,换装更优势的武备,招募更多的骑兵,裹挟更多的豪强,大小武装地主入伙,继续合伙抢劫。得了利,再分成,换装更精良的装备,招募更多的骑兵就是合伙抢劫,边抢边扩大团伙,提升实力,继续抢劫众人合伙作案前,刘备等人是最小股。刘备这一股,就是两个猛将一个大忽悠,四个穷光蛋,练了三百来号玩板凳的样子货,练兵的粮就只够吃一个月。苏双,张世平与简雍,都是被忽悠进团伙的。入伙之后,才知道四个穷光蛋,究竟穷到什么地步。可合伙四处疯狂作案之后,最小股的刘备等人,却陡然拥兵数万了。尽管绝大多数是样子货,可这个膨胀速度,还是吓坏了苏张二人。后来他俩才想明白,别人是借刀杀人,他俩是被李轩借刀劫道了。亏了二人当初还对敲诈豪族,居然能得分私财红利而沾沾自喜。结果,红利一分还没在手里焐热,又得扔回去养骑兵了,因为下个抢劫目标,时下的骑兵不升级装备,扩充兵力,根本就没把握。为了有把握,只能继续招募骑兵,升级武备,多出去敲诈豪族,获取更多的战利品与物资。于是,莫名其妙的,刘备等人的步兵军,就随着赤备的壮大,更加壮大。毕竟,养骑兵真不是一般花钱,盟内又有个练步兵超快的神仙,常让苏张二人绝望。这都是源于当初入伙时,李轩让他俩选“兵为将有”,还是只任流官。前者自己养兵,刘备等人与苏张彼此等同诸侯会盟,平级,彼此称兄道弟,不是主公与臣下。后者北盟养兵,二人只为将。是主臣关系,君敬臣是人情,让臣跪着答话是道理。诸侯会盟式的盟主号令诸侯,齐桓公式的九合诸侯,尊王攘夷。还是秦始皇的大一统,天下都得听朕滴,自己选。有诸侯谁为将啊,当然选兵为将有了。苏双与张世平感觉当诸侯都委屈,盟主该他俩才对,让个织席贩履的当盟主凭什么呀。于是,苏张就选了合伙,而不是入伙。结果,又被坑了。本想着骑兵就是他们的伙计食客,四个穷光蛋又养不起兵。本钱基数放在这里,此消彼长,二人的本钱应该增长的更快才对呀。可他俩军阀归军阀,制度与北盟是一致的,兵源是统一征召的,战利品是统一分配的,军械粮秣是统一征缴,采购,分发的。他俩还没明白过来北盟式的公中有私,私中有公是怎么回事呢,刘备等人原本不值一提,只够养三百乡民一月粮的一小股,就膨胀到北盟最大的一股了。这是最让苏双与张世平绝望的,因为账目真是没问题的,一切的分配与各自的权力与义务边际,都是按当初合伙时谈的条件办的。细节有微调,但在总体上始终就在“合伙之约”的框架之内。就是苏双与张世平不为账目计较,李轩都不同意,非要他们加强警惕,千万别被坑了,有利益一定要为自己争取,不要姑息包括刘备在内的任何人。那这账目与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