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一声,“我家随意一丫鬟,就能阵前斩了将军麾下任意一小卒。”说着,又是似惋惜的举着喇叭大叫一声,“可将军麾下士卒皆乃官军吧公孙将军之私怨,何故擅动公器,岂非公私不分况且,自古民不与官斗,我家丫鬟要是把将军家小卒砍了,将军岂不要诬我等造反将军可以不仁,我却不可陷将军于不义,怎可让将军行差踏错小人再劝公孙将军,三思呀三思。”“快开城落桥。”一席话,把公孙瓒激的双眼冒火,不愿与城外竖子做口舌争,只是催声快快落栓开城。“我与你私怨邀斗。”严纲冲城下大吼了一声,“严某不欺那黑厮无兵刃的便宜,待斩了你,再空手擒了他便是。尔等若有大将,快快遣上来,莫要等我下去,方做鼠窜。”“喵。”李轩举起一小爪,冲城上虚挠了一下,嘴里“喵”了一声,哈哈大笑:“头回见猫捉老鼠,还要跟老鼠套近乎,不让老鼠逃的。好了啦,老鼠让猫就是,我当看你不见。”说着,又乐出了声,学着记忆中简家歌舞伎甩水云袖的样子,来了个马踏飞燕的造型,单腿一蹦,半空抬手朝城上一甩袍袖,落地后双手一蒙眼,原地边转圈边嘻笑,“躲猫猫,躲猫猫”一跳忽觉很开心,一时竟是乐不可支,他也不管正处两军阵前,原地扭来扭去,阵前独舞一般,一副自得其乐的销魂样子。“啊”城上一声怒吼,女墙后的严纲不见了。少倾,城门开,吊桥落,一前三后,四骑出城。打头的严纲手持一杆卜字戟,胯下一匹紫骝,一马当先。过吊桥时,一带缰微侧马身,挥戟令身后三骑留在城下。之后,单人独骑,纵马驰过吊桥,直向李轩等人奔来。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一刀“此是豪杰。”李轩看到了严纲拦人之举,不由赞叹出声,“英雄虎胆,明知不敌三哥,亦勇往直前,北地血勇之豪杰,何其多也。”“匹夫而已,将怒而兴兵,安能不为人算”身旁的关羽单手背持大刀,倚立马旁,听到李轩的话,轻瞥了驰来的严纲一眼,淡然问了句,“小弟惜才,改主意了”“我是替公孙惜才。”李轩摇头一叹,“将为兵之胆,上好的一员先锋虎将,竟用于阵前私斗。”说罢,对身旁关羽一笑,“请二姐折其羽翼,裂其军胆。”关羽闻声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之后起步而行,单手倒提青龙刀,迎驰马而来的严纲对进。十五丈,马上的严纲手中缰略提,似想要阵前通名。谁知,就在他提缰的几乎同一时间,对面提刀信步而行的关羽,脚下步频,突然一变。受到气机感应,马上的严纲立马双腿一夹,复又催马。马速方起,对面拖刀而行的红衣胖妞,步频又变,行进中步伐又是骤然一缓,似快实慢的拉近。“嗯”行进间两次微不可查的步频转换,城上城外的观战者不觉得有什么,可身在场中的严纲,却被憋的胸口发堵。“唏灰灰”一声马嘶。“驾”似受不了胸中憋闷,马上的严纲突然大喝一声,手中卜字戟一竖,催马直冲对面一团火红而去。严纲肩一动,尚未等手中缰舞起,对面关羽步频就已然骤提,单手提刀于后,身略前倾,小步贴地疾行。人马对冲,四丈眨眼即过。“哈。”三丈外,严纲左手松缰,摸上右手横带而过的卜字戟,上身微蜷,手中长戟在马头前,蚊香一样一圈圈抖成虚圆,扰敌判断。关羽却看也不看,一直眯着的眼都未睁开,始终倾身略低头,只顾拖刀疾行。“驾”一步一骑对冲至丈许,严纲暴喝开声,双膝一夹马腹,端戟急冲。小碎步拖刀疾走的关羽,行进中陡然立住,头一抬,淡淡瞥了马上的严纲一眼。严纲又被疾停的关羽,逼的气势一泄,恼怒间双手握戟,倾身带马,突刺而出:“杀。”在严纲双手握上长戟的瞬间,关羽上身似朝左微倾,复待戟尖随之朝左微横,起步晃身右走。一步一骑,对错而过。就在严纲马速提至极尽,手中长戟直刺左前之时,拖刀而行的关羽,在马头前再一次横移换位,继而手中刀一撩,一抹青芒暴起。马上严纲大惊失色,手中长戟左刺至半道来不及收,只能顺势右扫,气势一泄的当口,十成力又去了七成,哪里挡的住斜撩而至的青龙刀“噗”的一声撕布闷响,一篷血雨纷溅。少了半个马头的紫骝,与少了半个身子的严纲,破麻袋一样前栽摔了出去,荡起一片土尘。一人一马,死时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关羽一收刀,复又单手倒提青龙刀于身后,眯着眼,不紧不慢的朝回走。非但未看倒毙的一人一马,从始至终,关羽眯着的一双眼,就没睁开过。场上极静,几近落针可闻的静。直至关羽一步步的走回李轩,张飞,田豫身前,无论是城外列阵的北盟之卒,城墙上的幽州将官,皆鸦雀无声。只一刀,公孙瓒麾下头号猛将,幽州突骑以勇名著称的严纲,就被斩了只一刀,所有看到方才一幕的人,呼吸骤停。只一刀,场上所有人,就被冻住了。少时,才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嚎:“放箭,射死这班贼子。”城上的公孙瓒,此时刚摘下肩上系着的大氅,方抢过一对鼓槌,要予严纲擂鼓助威,就感觉身旁突然一静。再回头,只见城下一团刺眼的火红,云团一样缓缓浮动。火云身后,就是少了一截的严纲与无头马尸,一把断戟斜插于地。直至眼神呆滞的跟随红云飘了几步,公孙瓒才捶胸痛嚎出声:“苦儿,痛煞我也。”“放箭。”公孙瓒捶胸顿足的一声惨嚎,惊醒了城头众将,皆是狂呼放箭。刘虞看着眼睛发红,脸色发狂的一众突骑将佐,欲阻已是不知如何开口。“嘣嘣,嗡。”“咻咻咻。”城上手快的义从亲兵,已经摘弓朝吊桥外放箭。“轰隆隆”突然一阵马蹄声,疾速掠近。“呦呼呼。”“嗬呀。”“哩哩哩哩。”一阵稀奇古怪的啸叫催马声,本在城外两翼掠开的骑兵队列,突然各分出一百余骑,飙马直冲吊桥而来。“俺来啦。”西边一马当先的苏双,一手盾护身,遮挡城上零星射来的箭矢,一手挥舞链锤,哈哈大笑着策马而来。“奔射”东边打头的张世平奔马上呼啸一声,左手一摘弓,右手脑后箭囊一抄,三支雕翎箭在手,似同搭箭在弦。“嘭”的一箭,不等颤动的弓弦复位,右掌一搭一拉,又是一箭上弦。“嘭”“嘭”“嘭”。三声几竟连成一线的弓弦颤鸣声,三支雕翎箭奔马上疾射而出,三条离弦黑线,间不容发,几乎同一时间飞至城门前。严纲早先留至城下的三骑,尚未提马挤上吊桥,便同时落马。“呦呼呼。”一行跟在张世平身后的弓骑兵,纷纷怪叫,吊桥前马身一侧与城墙平,奔腾中斜弓向城上连珠疾射,掠城而过,毫不停留。“白马公孙,仁义无双,忠正贤良,吾等今日见识了。”城外突然传来一声畅笑,李轩被苏双等马盾裹护着后撤,都不忘提着大喇叭,临走再撩拨一下公孙瓒,“将军一卒看似不成,不若三千卒同来如何吾北盟今日扎营于此,望将军早演马踏联营故事,让吾等一睹为快,不见不散哦,我等你。”“竖子,你到底是谁”城上公孙瓒气疯了,一把推开阻他出盾的关靖,展身出城垛,冒着城外漫射而来的箭矢,死死盯着正在盾牌遮挡下后撤的一群人,似在找发声之人。李轩才不逞强呢,老老实实的躲在身旁士卒撑着的盾后,头也不露的一竖大喇叭:“投你忠义一票,爱你如子,却被你忘恩负义之人,姓可,名怜,字失恋,回见。”“噗。”城上的公孙瓒,闻声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当日,北方联盟后退三里,距沮阳城南门,外偏东五里,择丘陵区扎营。帐篷不够,汉地不像游牧部落,皆牛皮大帐。汉地的牛皮皆用来做甲胄与防箭盾披了,北盟中多是以桐油浸泡,可防雨防风的布幔帐子为主,旧帐居多,补丁套补丁。即便这样帐篷也不够,多半兵卒搭得是不防风不防雨的藤遮,一块块用篾条编织的大凉席,用时简单一遮就是篷。流民为主的不满员亭里什伍,更多则是以简易行军窝棚为主。一辆独轮车上面搭毛毡草棚,下面铺张席,就能睡两人。幸好已入夏,露天宿营主要的问题是失温,睡眠不好,次日精神容易萎靡,体力下降。其次,是晨雾雨露,易发关节疾病。这时代北方四季极为分明,地形与气候皆和后世大不相同,平均气温高的多不说。汉地中心的豫州,“豫”就是大象,且气候湿润,植被茂密。田豫所在的渔阳雍奴,就是与洞庭湖齐名的大湖,没有干涸,海一样大。此时的洞庭,也比后世大得多。现在连黄土高坡都没有,关西大把的良田与野生动植物。关中还是膏腴之地,长安还是八水绕城,经常发大水,城墙平常最大的作用,就是阻挡洪水。由于内陆河湖众多,地表水丰富,植被茂密,地表水持续蒸发量就大,气压就低。海洋暖湿气流就很容易被低气压拉入内陆,关东,关中,关西的降雨量都极为充沛。加上汉地大部处于雨热同期带,对农业是利好,但对行军与扎营,就是利弊各半了。半天的时间,行营物资极度短缺,要靠就地取材,扎不下什么营,防雨都做不到。一半以上的兵卒,都要露天宿营。因为没时间先竖营寨,搓条编篷,而是当天就围绕营地先挖壕沟,竖尖刺,遍设“梅花陷马坑”。“梅花陷马坑”是一个试验性的防御设施,就是在除岩石外的松软地形上,挖崛直径为三个拳头并拢,深度一掌的小坑。间距不一,以最短一个马身为标准,一百人拿着小铲子,就能在一日之间,布下纵横数里方圆的陷阱区。防骑兵突袭。李轩做过实验,马骡即便在低速小跑状态,一旦踩中这种小坑,马蹄就会被折断,当场就废了。北方草原骑兵机动野战,这种陷阱有用无用,没试过,适用于什么战场环境,效果如何,皆不知。可在营地外用于防线设置,营内预设陷阱区,却是没问题的。骑兵步卒可以用绳索拉开鹿角,营珊。可要想用土把那么多小洞填实,让骑兵通过,不是短时间可以办到的。即便解决了通过性,也会让骑兵失去突然性,丧失突袭可能。李轩不知道第一个知道牛奶可以喝的人,究竟对牛做了什么。他只知道,他不知道实战是什么情况,那就只能试。不断的试。正文 第四十四章 草原虽大,却容不下两个英雄这种密集小坑,专一坑骑兵的陷阱区布设,没有先例。实战中行不行,李轩一个军事外行也没底。倒是刘备等人基于对李轩的信任,加上包括苏双,张世平两员骑兵将领在内,皆是外行出身。大伙连他板凳练兵都没觉得有什么,对这种让士卒简简单单随便挖几铲子,就能坑精贵骑兵的廉价陷阱布置,更是兴趣远高于异议了。时下营地内的力役士卒,皆在丘陵下的软土区,按作业图的规定,挖自队负责的陷阱区域。而梅花陷马坑涵盖的营内外陷阱区,与安全通道全图,则是高度机密,除刘关张与李轩三兄一小外,仅苏双,张世平与负责营建作业的田豫知晓。由于田豫知道的事,